冷虎的確因為張南頗為頭疼,但絕不會為楚云國考慮。他現在唯一想的,是帶著冷漠雪回劍樓。至于張南想楚云國搞什么,想搞什么便搞什么,就算去拆了皇宮也不關他事。
“張館主,我必須和您談談。”
“別您您的,聽著不習慣。若大虎兄看的起,叫聲張兄弟便可。”
“我叫冷虎…”
“好的大虎。”
令人抓狂的開場白后,冷虎著強忍著一把抓死某人的沖動,準備進行一次嚴肅而認真的交談。
那日之后,冷虎沒再回過武館,只在私下里找了兩次冷漠雪。冷漠雪還是兩個字,不回。冷虎再度威脅用強,冷漠雪換了個句式,館主不許。然后冷虎就歇菜了,而且很后悔。
后來冷虎才想明白,那天他就不該說張南的壞話,還表現出畏懼的情緒。冷漠雪性格是高冷了些,但不代表死心眼兒,該借勢的時候也懂得借。冷虎萬般無奈,只能來找張南談了。
冷虎一臉嚴肅:“張兄弟,你對北域青州了解多少。”
張南也一臉嚴肅:“很大。”
“…”
冷虎憋了老半天,長喘了幾口氣,才再度開口。
“北域青州很大…呸。北域青州為中州界七大部州之一,人杰地靈,強者無算。大小宗門過千,世俗王權近百,還有零零散散的江湖幫派閑散組織,更是數不勝數。但能真正立足,且傳承不滅者,卻沒有多少。”
冷虎微微停頓,看向張南。
張南不語。在冷虎找來的時候,就差不多猜到他想說什么。但不管他說什么,張南都不會讓他把冷漠雪帶走。現在要是就把冷漠雪托管,不純粹給他人做了嫁衣?在與冷大女神建立根深蒂固革命友誼之前,張南是絕不會隨便把她放養的。
“一樓、三山、六國、十一宗。”冷虎一詞一頓,神色越發肅穆:
“傳承久遠的組織勢力很多,但近五百年來真正屹立不倒的就這些。而這些存在,也是北域青州真正意義上的掌控者。余者若想生存,必須選擇依附其中之一。為了某些利益,這二十一家之間也時有爭端。如六國中的楚云與魏武,現在便交戰不休。
但是,唯有一家,從沒陷入過任何爭端之中。但并非這家不爭,而是別家不敢。哪怕如今楚魏邊境血戰,只需那家主人一句話,頃刻之間便可休戰!!”
冷虎越說越亢奮,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最后刻意停住,一對虎目灼灼的射向張南。
“你們家嘛。”張南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呢?”
“…”
冷虎憋的臉紅脖子粗,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你說的沒錯,就是我們家…呸,什么我們家,不是。是劍樓,云山之巔的劍樓,站在青州頂點的劍樓!!!!”
“快喝口茶,喝口茶…”張南只感覺耳朵被震的嗡嗡響,連忙奉茶。
“你是比我強,你能強過樓主嗎?”冷虎喊的口干,端過茶杯喝了一大口。
“嗯嗯,比不了,天下第一青樓,很厲害…”張南連連點頭。
冷虎一口茶全噴了出去。
張南在這胡攪蠻纏,確有幾分故意的成分。冷虎今天過來談話,明擺著就是要以背景壓人。真要讓他氣勢起來,再把境界放出,張南真扛不住。
被攪和幾次,冷虎也沒什么心氣了,沒好氣道:“你今天給句實話,是不是早知道大小姐的身份?”
“你的出現讓我猜到一些,但今天才正式確認。”張南肯定不能說實話。“我知道你顧慮什么,但大可放心。在我眼里,冷漠雪只是武館教習。是不是劍樓的大小姐,并無干系。”
“即便你說的是實話,我也難信。”冷虎直接道:“我不探究你的身份,你也別阻止我帶大小姐走。”
“走?回劍樓嗎?”張南問。
“不錯。”冷虎道:“得益于張兄弟相贈陰火決,小姐已然突破經脈禁錮得以入第二境,離家目的已然達成。為免樓主在家中惦念,也該讓小姐回去。”
“陰火決和我無關。”張南搖頭。
“如此更好。”冷虎忙道:“那我就帶小姐回去。”
張南點頭:“她愿意走便走,我不會阻止。”
冷虎剛想說好,但又感覺這話有點別扭,問道:“萬一她不愿意走呢?”
“不愿意就不走唄。”張南白了冷虎一眼:“難不成你還想強綁?那我可要報官的。”
“…”冷虎這個泄氣,費了半天口水,到最后等于什么都沒說。
冷虎正要再說點什么,突然神色一動,閉上了口。
不一會,門外傳來腳步聲響,冷漠雪直接推門進來。瞥了一眼冷虎沒理會,直接對張南道:“你會開除我嗎?”
張南搖頭。
“好。”冷漠雪轉向冷虎:“我不會走。”
任務:勇氣的抉擇。已完成,完成度100%
叮,一級難度,獲得兌換點X600
沒錯,張南之前很無恥的發了個選擇性任務。一項是回云山劍樓,一項是留下來繼續歷練。兩項選擇都能獲得獎勵,但會對日后的任務產生影響。
冷漠雪完成任務后轉身離開,冷虎一臉喪氣。
張南瞅了瞅冷虎:“你什么時候走?”
“走什么走,我是廚子。”冷虎起身出去做飯了。
冷虎下定決心,在樓主的新指令下來之前,堅決不能離開。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大小姐被不要臉的張老怪騙了去。
張南很滿意。
宿主保住了,保鏢也有了。現在也差不多該回趟崇城,去把林青青接出來。然后就是大團圓,劇終…那是不可能地。
同一時間,另一處所在。鎮北軍的退伍高手黃凡,也在面見他的大小姐,司徒夏真。
“大小姐,我建議不要去惹張南。”黃凡憂心忡忡:“那人實在看不透,不是那么好拉攏的。”
“我不是真的要拉攏他,上次去見他主要是試探,這次讓你出戰也是試探。”司徒夏真哼道:“他那小乘易筋經雖然有些價值,但對我們目前的用處不算大。我真正的目標,還是冷漠雪。”
黃凡遲疑了下,道:“大小姐,關于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一下。冷漠雪貴為劍樓千金,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之為難,后患無窮啊。”
“后患?能有什么后患。”司徒夏真不屑:“劍樓為青州第一樓,但我司徒世家也是楚云國第一世家。我沒傷冷漠雪性命,他們又怎會隨便跟我一個小姑娘為難。上次她與我交手受傷,我不也是沒事嗎?”
黃凡嘆了口氣。“大小姐,不是那么簡單的…”
“黃叔,你不要勸我了,我只想你幫我。”司徒夏真神色黯然了些:
“魏武國三路大軍犯邊,鎮北軍雖神勇,卻也獨木難支。我父戰死,爺爺也有傷在身。這一戰對于司徒家意義重大,勝則廟堂高坐,敗則萬劫不復。現在鎮北軍敗相已顯,朝廷又有奸佞作梗不發援兵。唯一的勝機,只在冷漠雪身上。”
司徒夏真頓了頓,眼神再度閃亮起來。
“冷漠雪的真實身份無人知曉,就連皇室都以為她是入世歷練的尋常劍樓弟子。只要把她的真實身份逼出來,屆時世人皆知劍樓千金在我楚云武院就讀,誰都不會相信這是巧合。劍樓與楚云國結成同盟,即便魏武國不盡信,也必定軍心不穩,爺爺只需抓住戰機,便可一戰功成!”
司徒夏真一席話,黃凡啞口無言。
他是沙場悍卒,但不善謀略。雖然感覺未必有司徒夏真想的那么好,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司徒夏真復雜的看了眼黃凡,嘆道:“黃叔,你早已退伍,本該在家安享,我確實不該拉你下水,只是我實在沒多少人可以信任…”
“這是哪里話,老將軍待我恩同再造,黃某還了這條命又能如何。”黃凡單膝跪倒:“小姐盡可吩咐,黃某定當效死。”
“黃叔莫要如此。”司徒夏真忙將黃凡扶起:“確有事要麻煩黃叔,但并無危險。”
“如何做?”黃凡遲疑:“莫非小姐真想對冷漠雪…”
“黃叔放心,我自有分寸!”司徒夏真眼神閃爍:
“那日令黃叔挑戰,主要目的不是拉攏,而是試探那個張南武館是否有劍樓的背景。冷漠雪已入第二境,以她的脾性,見黃叔這樣的高手下場,必然會將張南喝退,由她親自出戰。但她卻沒有出場,可見張南并非劍樓之人。”
黃凡想了想,問道:“小姐打算如何做?”
“背后沒有劍樓,我便沒有顧忌。”司徒夏真得意一笑:“冷漠雪在武院之內,我行事不敢太過。可在武院之外,卻有的是辦法對其施壓。只要營造出一個必亡之局,冷漠雪就算想不顯露她是身份,只怕也難了。”
黃凡猶豫片刻,道:“那個張南,小姐還是不要太過大意。一品武決都可大圓滿…”
“大圓滿又有什么,說到底也只是一品武決的大圓滿。”司徒夏真不以為然打斷了黃凡的話:“再說張南又算的了老幾,且不說他與冷漠雪沒什么關系,即便有關系,也只不過讓我多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黃凡眼中憂色不減,卻也沒有再說什么。現在的鎮北軍已是絕境,任何一種希望都不能放。再壞,又能壞到哪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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