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無憑,你要自證清白啊!”
聞瑞得理不饒人:“好姻緣都是你的功勞,那些、綠帽、苦情悲劇的爛姻緣就與你無關了是吧?有便宜就占,吃虧就跑,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哦!”
他指著月老的鼻子怒斥道:“你若不能證明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促成好姻緣,又做了什么才未曾亂牽爛姻緣,那就必須對地下、天上、人間的一切姻緣負責。”
“有些姻緣純是玄機天定,老臣也無法干涉的呀。”
月老莫口難辨,焦急地道:“姻緣這種事,很復雜的,有可能起初極佳,人生若只如初見,卻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變壞,等閑變卻故人心…”
他語氣無奈地道:“人心莫測,老臣牽了紅線,也不敢保證定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天作之合到永遠吶。”
“你承認你牽的紅線不準咯?”
聞瑞冷笑道:“玉帝妹妹那根與凡人的孽緣紅線,到底是不是你牽的?你牽那條紅線的目的是什么?你想害誰?”
月老極力辯解:“我…我沒想害誰啊,有些孽緣,本就是天道降下的情劫…”
“那請你把天道降情劫磋磨仙人的證明拿出來。”
聞瑞不依不饒,刨根問底:“可別說就是你靈光一閃,來個天人感應,心血來潮認為冥冥自有定數就認可了那些孽緣,啥文書,實證都拿不出來吧?”
“大家都是神仙,天道但有所示下,可不就天人感應,掐指一算,心血來潮嗎?”
月老苦著臉道:“大家要相信我啊,我真的得到了天道信息,冥冥之中有所感應。”
心急之下,月老都顧不上稱呼了,口無遮攔極力自證,苦求眾仙相信他的話。
聞瑞語氣陰森:“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感應到的并非天道,而是魔道邪神低語?”
月老臉煞白,只覺得聞瑞越說越是離譜,道:“怎么可能,老夫可是神仙,豈會被妖魔所惑!”
“如來佛祖都有佛劫,成佛前裟欏樹下差點著了天魔的道,亦對魔王波旬子孫束手無策。”
聞瑞抱著胳膊看戲一般看他如熱鍋上的螞蟻,嘴上仍舊振振有詞:“你這點微末道行,比得過如來佛祖?怕不是中了欲界大天魔王的邪咒,將魔言魔語當成了天道灌頂,被騙仍不自知,因此牽下無數孽緣紅線,坑害三界眾生陰陽倒錯,受盡虐戀折磨,你還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情劫,在那里自我寬慰,自我感動呢!”
“呃,這,好像也…也不是不可能…”
月老徹底呆住了,張口結舌,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那樣子,他好像都有些開始自我懷疑了。
如來佛祖都有對付不了的大魔王,他區區一個小月老算個屁啊,淪為魔王的玩物、傀儡尚不自知的可能性很低,但絕對不是零。
萬一聞瑞所說的話正是真相,反倒合理解釋了三界不斷產生孽緣的原因。
按理說陰陽合和乃是正道,可為何有他這位月老在天界主持,仍舊會發生那么多的虐戀、不倫戀?
仍舊有那么多有情人被迫分離?
為何兩情相悅長相廝守的少,癡男怨女勞燕分飛的多?
為何愛情總會以悲劇結局為世人銘記?
有些大魔王,如來佛祖的修為都難言必勝,他區區一個小神,又怎么敢打包票,敢說愛情這件事他就是絕對的權威?
聞瑞見月老已經面露迷茫困惑之色,吶吶難言,便轉向玉帝道:“陛下,如是所見,月老問題很大,建議嚴查。他的一應指控、證言,皆不可輕信。現在可以將他端走了,我好再收拾下一個。”
玉帝一時無語,未做回應。
凌霄寶殿中的眾仙紛紛面露疑色,也無法斷定聞瑞所說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聞瑞自己其實也不知道,他就是設了自證陷阱,然后拋出陰謀論而已。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在這個神奇的世界里,道曰非常,佛曰無常,任何離譜的猜測,都有成真的可能。
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來佛祖都下不了定論,捂著嘴說“不可說”。
萬一猜中了呢?
就算猜錯了,不但月老無法自證,就連如來佛祖來了,也很難替他作證。
玉帝道行還略遜如來佛祖一籌呢,除非他枉顧天理,不要面皮當眾扯謊說違心話騙人,不然就不能否認聞瑞的合理懷疑。
思慮許久,玉帝才無奈下令道:“來人,將月老攙下殿去,暫行看管起來,押送司槽細細查問,查明真相,再還他清白。”
月老都開始自我懷疑了,玉帝也不能就這么輕易放過聞瑞提出的疑點。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有天魔王侵入月老識海冒充天道,這位掌管姻緣的小神,官職不大,法力不強,但亂牽紅線對天庭乃至三界造成的破壞力,可絕對不會小。
將其停職接受調查,才是最穩妥的處置方略。
只不過究竟能不能查清楚,查多少年能查清楚,最終能不能還他一個清白,就很不好說了。
目送凌霄殿大元帥王魔、楊森二神將,一左一右拖著面如死灰的月老走向殿外,聞瑞的冰冷的視線落到了 簫升、曹寶身上。
二神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幾分慌張情緒。
明明是月老先跳出來給聞瑞扣帽子,結果卻被反手扣回來個更大的,當場就被拖走送去關押審訊,想辯駁都無從說起。
這等朝堂上栽贓誣陷、顛倒黑白的本事,簡直有點降維打擊的感覺了。
聞瑞卻是內心平靜、表情淡定,就好像剛剛只是隨手碾死只臭蟲一般。
他以前對付政敵是什么人?
史上第一暴君紂王、史上第一妖后妲己,史上第一、第二奸臣費仲、尤渾…
就李靖找來的這幫封神之前不知蹲在哪個山溝溝里,接觸的猴子比人都多的方外野人修士,黨爭水平實在是不值一提。
“輪到你們倆了!”聞瑞露出森森白牙,獰笑著道:“你們這倆糊涂蛋,當年就好為他人做嫁衣,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如今又被別人三言兩語利用,利用職務之便陷害忠良,盡顯智力低下,無能愚蠢之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