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出手試探的高傲少女
雖然要承擔獲得絕美師妹青睞的風險，但聞瑞盤算一番，還是覺得機會不能錯過，難得有主動送上門來提供元嬰期晉升返虛期全過程數據的實驗樣本，天予不取必受其咎，這次若是錯過，不知何時才能徹底弄清楚返虛境界的奧秘。
和正常的修行者不同，聞瑞自身無法修煉，但他對于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各個修行階段的理解卻極為透徹，如果那條廢靈根稍有好轉，輔以他積攢的巨量資源，一日之內從練氣直接突破到元嬰大圓滿都輕而易舉。
畢竟尋常修士修煉只是參照自身，用內視對照功法自行摸索，頂天了能有一位和幾位師兄語言交流些經驗，這種方式獲得的信息根本不完整，也無法客觀摸透身體變化的全貌，更不能通過無數樣本對比研究出境界晉升的本質和內因。
很多修士雖然已按照功法和師門傳授晉升元嬰，卻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好像賽場上運動員定然比教練員厲害，可是對于訓練的知識卻遠遠不如教練團隊掌握得更加完善和系統。
更何況，此次機會錯過，聞瑞到哪里去尋找這么好的志愿者，哪怕是逮住某個闡教倒霉蛋切片，也不如一位肯主動配合的研究的師妹啊。
一想到那早就該死的顧長風又要逍遙幾年，還有漂亮老婆日夜陪伴，仇人過得好，那就等于自己在遭罪，聞瑞心里這口惡氣不出，實在是念頭不通達！
當時確實出于理性考量果斷撤退了，不代表他就能淡然接受，有道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聞瑞乃是凡人之軀，心眼也是凡人心眼，著實大不起來。
打定主意，聞瑞開始了旁敲側擊式的引導：“鸞師妹，你不是向彩云仙前輩求教過嗎？她除了寬慰你，還給出過什么建議？”
“師尊只讓我靜心潛修、摒除雜念，放下得失心和執著心，說是欲速則不達，越是強求越不可得…”
鸞青羽眼神中透出迷茫，低聲道：“可是，我根本靜不下來，心中似有塊壘，入定修煉后雜念叢生，似有魔音蠱惑，誘惑我對鶴師姐做些不好的事情，只要沒有她，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明白那是心魔作祟，已然到了走火入魔的危險邊緣。”
說到此，她抬起頭看向聞瑞，眼中還殘存著些許嫌惡之意：“哼，要不然本小姐也不會病急亂投醫，來找你尋求幫助，你可不許將此事泄露出去喲，也不許挾恩求報。”
聞瑞呵呵一笑，隨口便發起心魔大誓：“心魔為證，本人將對鸞青羽求助一應事項守口如瓶，無論事成與否，更不會挾恩求報。如違誓言，必遭噬心。”
心魔大誓對修行者來說威脅極大，尤其是在突破境界的關口，就好像成仙要渡雷劫一樣，境界突破也要渡心劫，一旦背信棄誓的過甚，渡劫之時將招引無極心魔作祟，輕則破境失敗，重則走火入魔。
但對于聞瑞來說，反正他的廢靈根無法修煉，煉氣期都突破不了，心魔大誓對他毫無意義，反倒淪為騙人時取信于人的工具。
青衣少女未料到聞瑞這么果斷就發下重誓，眼中嫌惡之色驟減，反倒有些過意不去，補充道：“聞師兄，我也不會白白讓你幫我，若師兄助我戰勝鶴師姐，我便送你一根青鸞翎羽，再送你一顆寶鳳石。”
青鸞翎羽和寶鳳石可都是好東西，對于財大氣粗的聞瑞都算稀罕物。
青鸞翎羽是制造飛劍的高級材料，鳳羽的外形符合天然的空氣動力學原理，還具有著先天火系靈力親和度，甚至有一定的記憶金屬般自修復材料特性。
寶鳳石則是溫養在鳳凰族裔胃部促消化的玉石，經過多年鳳體淬煉，哪怕是快頑石都能轉化為高級寶石。何況鳳凰族裔在吞下玉石之前也會認真篩選，吞下的本就是高階寶玉，再經過淬煉溫養，可將寶石品質提升到頂級。
能拿出這樣的謝禮，卻也凸顯出鸞青羽的誠意，也從側面看出她的迫切，接二連三的失敗已經動搖了她的道心，若不在短期破除這道修行障，后續修煉進境必受影響，事半功倍甚至徒勞無功。
“襄助鳳凰族裔本就是聞氏一族應有之義，但鸞師妹這番好意若我拒絕，倒顯得虛偽了。”聞瑞擺擺手道：“不過現在卻不是談謝禮的時候，待到此事圓滿解決之后再議不遲。到時鸞師妹若是覺得效果不如預期，師兄我也沒臉收你的謝禮啊。”
鸞青羽關注點卻不在謝禮上，她聽出了聞瑞話里應允的意思，連忙問道：“師兄有什么好辦法，也能給我安排實戰訓練嗎？”
聞瑞思索著道：“安排實戰訓練于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在下的小黑本上有的是造孽無數的該死之人，那些人渣無論用什么酷烈手段弄死都算替天行道，找幾個元嬰期的人渣給你宰了便是。”
“殺…殺人？”鸞青羽一如鶴凌云般花容失色。
黎山仙宗教學理念弊端呈現，哪怕是鳳凰一族的小公主，也對殺人惡行異常抗拒。
“原來，鶴師姐殺過人的嗎？怪不得同門比斗中出手那般果決狠辣…”
她俏臉微微發白，不可置信地道。
“她不是，她沒有，別瞎說。”
聞瑞連忙送上否認三連：“所以我才說你的鶴師姐是天才啊，沒來得及真下殺手便覺醒了殺伐之心。至于你嘛，這方面的天分就略差些了，看樣子殺一個都不夠，得多殺幾個。”
鸞青羽表情糾結無比，明顯看出這位經過黎山老母教誨的少女完全無法邁過造殺孽的坎。
“師兄，你殺過人的吧？難道不曾殺過人，斗法就不會變強嗎？”
“在下乃當年是討伐西岐商軍的副帥，直接間接死在我手里的周兵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絕龍嶺放的那把火更是燒殺周兵周將無算，造下無邊殺孽，不然周武王也不會在戰后多年還調兵遣將對我追緝不休。”
聞瑞面無表情道：“當年封神大劫，不正是因闡教十二金仙殺業過重引發的，天下各道家仙宗，也就黎山老母效法西方教，才嚴禁弟子造殺業。當今天下其他闡教、人教宗門，可不在乎門下弟子殺戮過甚，就算再生大劫，也指望著陷害旁人來替他們頂包呢。”
“不過…”說到此，聞瑞話鋒一轉：“黎山老母也不算教錯了伱們，專業事情就該專業的人干，黎山弟子能有敢殺人的心即可，殺人的事情還是別沾手得好。就比如師妹你來說，天生的火系圣體，從事冶金、能源行業創造的價值，遠比殺幾個人渣大得多。”
“所以嘛，不曾殺過人，斗法確實不成。”
聞瑞總結道：“但也不必刻意學習，不然殺伐過甚殺孽難消，容易入魔啊。畢竟你們沒像我一樣，專門研究過天道功德升降規律和業報反饋機制，能做到正當防衛式殺戮，不損功德，不造惡業。”
鸞青羽眉頭緊鎖，狐疑地盯著聞瑞，道：“聽師兄的意思，是不打算給我安排實戰訓練咯？那我怎么才能戰勝鶴師姐啊！”
“安排你殺幾個人渣你也不會是鶴師妹對手。”
聞瑞攤開手道：“她強于你之處，除了具備殺伐之心外，還有對天道基礎知識的靈活運用，后者反而更加難得，不僅僅是善于讀書學習那么簡單。”
“不過只是個煉氣期的凡人…”
鸞青羽悶聲悶氣地嘟噥著：“說教的樣子好像比我們修行境界都高很多一樣，照你這么說，本小姐豈不是一輩子都贏不了鶴師姐？”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對手，在鸞青羽心目中，鶴凌云給她的感覺確實是極難抗衡。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鶴凌云讀書學習知識愈加投入，鸞青羽只覺得以前很單純很容易看透的鶴師姐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氣質也愈發自信優雅，反襯得她就像個無知愚鈍的小妹妹。
面前這位看著面目可憎的聞師兄，雖然境界低微給人大言不慚之感，但卻是鶴師姐極力推崇之人。
鸞青羽曾好奇探問，鶴師姐和聞師兄若是斗法孰強孰弱，結果鶴師姐目光中透出深深的驚恐和慌亂，冷汗都流下來了，頭搖得像撥浪鼓，連聲說不敢與聞師兄為敵，那副嚇破膽的慫樣絕對不是演出來的。
雖有鶴師姐背書，但面前相貌平平之人明明就是凡人之軀，看起來不怎么強的樣子，鸞青羽不由得生出懷疑之心，想要悄悄出手試探一下。
若是聞師兄真有那么厲害，出手偷襲必定無功，也就證明了他所言非虛，便可以相信他的意見，接受他的指導。
若是出手建功打得他滿地找牙，不正好戳穿謊言，免得受騙上當了。
怎么想都覺得值得一試，鸞青羽眼神凌厲起來，猛然起身朝著橢圓長桌對面的聞瑞猛撲而去，揮起粉拳便要給假模假式裝世外高人的聞瑞臉上印上個大大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