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有二十多名的士兵拿槍指著秦正凡和他的朋友,素威和素猜瞬間整個人如墜冰窯,四肢冰冷,腦子里“轟然”一聲,仿若突然爆炸了開來。
膝蓋一曲,再也無法撐起身子,“噗通”一聲就直戳戳地跪在了地上。
他們已經想到了事情很嚴重,但沒想到竟然嚴重到這等程度。
秦正凡是什么人啊!
那是舉手投足間能逆轉曼國政局,能讓整個國家免于沖突流血,能腳踏虛空帶著素威凌空而行,能潛入寒潭幾個小時都不出來的神仙一般人物。
這樣的人物,素猜帳下的軍人不僅強行闖入他朋友的私人住宅,而且竟然還有數十位士兵拿槍指著他和他手無寸鐵的朋友!
素威父子簡直不敢去想,若那些士兵的槍支走火,那會是什么恐怖結果?
又或者,今天秦正凡不在,事后才知道他有朋友被士兵用槍指著,甚至被槍支走火給打死了,那掀動的滔天怒火誰能承擔得起?
一旦他殺意爆發,遷怒與北部軍區,恐怕整個北部軍區都將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看著素威父子直戳戳跪在地上,時間都仿若停止了流動。
所有人都聽到了自己心臟在“咚!咚!咚”地劇烈跳動著,就像鐘鼓在敲打,仿若要把他們的心臟給敲爆。
秦正凡目光直直地落在素威父子身上,面無表情。
他今天是真的怒了!
軍人竟然拿槍指著百姓!
若今天他不在呢?那會是什么后果?
秦正凡不敢想象!
不過素威父子態度還算可以,什么辯解都沒有,只是默默跪在那里,這讓秦正凡憤怒的心情慢慢緩和下來。
這件事素猜身為司令御下不嚴,是絕對難逃其責!
錯就是錯!
若素威父子今日要是有絲毫為自己辯解開脫的言語,秦正凡絕不可能再多看他們一眼。
他們的緣分就盡于此!
但素威父子選擇了沉默,選擇了任由秦正凡處置的態度,終究還是讓他心里舒服了一些。
“素威你起來,你不管軍隊,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心情稍緩的秦正凡,看著一頭銀發的素威跪在那里,心有不忍,開口說道。
“子不教父之過…”素威低頭道。
“我讓你起來,你就起來。”秦正凡不由分說打斷道。
素威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心里既是慚愧感動,又不敢在這時候再繼續觸怒秦正凡,默默地站了起來,而素猜依舊直戳戳地跪在那里,不敢吭聲。
“過來,坐下來一起喝一杯。”秦正凡說道。
“是。”素威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然后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坐下,先是給秦正凡開了一易拉罐啤酒,然后又給自己開了一瓶。
秦正凡默不作聲地舉起易拉罐跟素威碰了一下,嚇得他趕緊站起來,只是秦正凡瞪了他一眼,他又趕緊坐下來。
于是秦正凡就這樣默默地跟素威喝著酒,而素猜則靜靜地直戳戳地跪在那里。
場面說不出的詭異和嚇人,所有人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
堂堂曼國北部軍區的司令,掌控著數十萬大軍,秦正凡不開口,他竟然真就那樣跪著。
這是不是意味著,若秦正凡一直不開口,他就一直跪著?
一想到這個,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頌萊父子感覺膀胱漲得無比厲害。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以前我聽過這句話,但沒去深入想這句話,只想安安靜靜平平凡凡地在世俗中生活著。但現在我發現,并不是我不深入去想,這句話就跟我無關,也并不是我想,我就真的能過我想要的生活。”許久,秦正凡看著素威,終于再度開口,心情沉重。
“老師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素威起身,一臉肅穆道。
素威說的話似乎跟秦正凡說的話,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但秦正凡聞言臉色這才如冰雪融化,沖素威點點頭,然后才重新轉向素猜,淡淡道:“素猜你明白了?”
“我明白了!”素猜戰戰兢兢地回道。
“既然明白了,那就起來吧!”秦正凡淡淡道。
“是!”素猜暗暗松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是聰明人,自然聽得懂秦正凡的話。
秦正凡扶持了他素家,那么素家以后犯了事情,禍害了社會,秦正凡身為扶持人是有責任的。
秦正凡既然問他是否明白,那就說明秦正凡還認他這個記名徒孫。
否則秦正凡就不會問他,也不會談什么責任不責任,因為他們家族以后是死是活,是行善是作惡都跟他沒關系了。
秦正凡等素猜站起來之后,沖那位唯一后來放下槍的士兵招招手道:“你過來。”
那位士兵見秦正凡沖他招手,兩條腿都是打哆嗦的,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走到秦正凡面前,然后猛地雙腿并攏,站直身子。
“雖然一開始你做錯了事情,但你后來既然肯放下槍,說明你心里還是有良知和勇氣的!就算你的將軍后來命令你開槍,你也肯定不會開槍的。所以,我認為你還是配當一名軍人的,拿著你的槍。”秦正凡說著手隔空對著地上一把槍五指虛張,那桿步槍就憑空飛起,落入他的手中。
“這…”所有人都看直了眼珠子。
雖然秦正凡剛才已經施展過鬼魅般的速度,但那可以用快來形容,還是在人的認知范圍之內,心理上是可以接受的。
但現在,槍自動飛起,那就已經遠遠超乎了他們的認知。
許珊珊三人想起之前秦正凡說要給她們當司機兼職保鏢時,沈曼麗還問他是否會武功,語氣中難免有調侃和質疑之意,如今看到這一幕,才知道秦博士何止會武功,簡直就是電影里演的絕世高手啊!
而顧益想起自己笑話秦正凡的身子板,叫他悠著點,臉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
秦正凡把槍還給了那位士兵,然后看向素威父子道:“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是!”素威父子躬身領命。
接著,素威父子又跟曹峻等人打了招呼。
再然后,所有士兵都很快就撤出了這片區域。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但院子里的氣氛卻顯得很奇怪。
所有人都看著秦正凡,目光無比復雜,既有緊張,又有激動和敬畏…
“不用這么看我,一切都過去了。我還是顧益的同學,無非有點本事,人脈有點強而已。”秦正凡聳聳肩,微笑道。
眾人聞言都一陣發愣,許久,顧益才終于忍不住脫口道:“我去,你這算是有點本事,人脈有點強嗎?那跟你一比,我豈不是什么本事都沒有,一點人脈都沒有!”
“那也不是啊,你找老婆的本事就很強啊!而且你和我是同學,你說沒人脈,是不是瞧不起我啊?”秦正凡看著顧益,笑道。
眾人聞言都微微一愣,然后最終都忍不住笑了出聲,唯有本來很大方的曹馨這一次卻有點害羞地低下頭。
此一時彼一時,秦正凡現在的話分量那可是沉甸甸啊!
“今晚酒吧看來是去不成了,就在這里吃喝個痛快吧,我繼續去燒烤。”秦正凡見氣氛總算回來一些,笑著起身道。
“別,別,秦博士,我來,我來。”曹峻見狀慌忙起身道。
“好吧,那你繼續辛苦。剛才告訴你的配方記住了吧?記不住我回頭給你寫下來。”秦正凡也不跟曹峻矯情,點點微笑道。
“記住了,記住了!”曹峻點頭道。
“現在不用我出個價了吧?”秦正凡調侃道。
曹峻聞言不禁微微一愣,然后臉忍不住就紅了起來。
秦正凡見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開玩笑的,去吧,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曹峻連忙道,然后這才屁顛屁顛一臉激動開心地去燒烤爐邊上重操舊業。
很快,燒烤派對又重新開始。
因為許珊珊三人本就知道秦正凡的一些事情,又幾天相處下來已經漸漸了解他的性格,不會像剛開始知道他身份一樣拘謹,而顧益和秦正凡終究是大學同學,同學之間的友誼本來就相對比較單純,再加上顧益性格使然,所以雖然經歷了剛才那驚人場面,但派對的氣氛還是很快就起來了。
當然跟之前的熱鬧、輕松隨意肯定是沒辦法相比了。
“顧益,嫂子接下來你們有什么打算?是準備繼續這么一步步發展,還是做點大的?”秦正凡一邊吃著,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
只是這話落在顧益和曹馨的耳中就完全不是隨意了,而是如一雷聲驟然炸響,兩人身子都微微顫了一下,然后就陷入了發呆狀態。
他們又不傻,當然知道秦正凡這話里的意思。
許久,顧益夫妻兩人才回過神來,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就看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其實我們現在的情況已經很不錯了,還是一步步來吧,我擔心一下子就做大,不說能力肯定還不夠,而且我這人的性格也容易飄啊!”顧益說道。
“嗯,我也是這個想法,正凡,謝謝你的好意。”曹馨伸過手與顧益十指相扣,看著秦正凡說道。
“嫂子你這話就跟我見外了,再說我也沒幫什么忙。”秦正凡說道,心里很是開心顧益夫婦的選擇,以及他們能這么恩愛。
“正凡,話說回來啊,你之前說過請朋友來幫我重新把民宿設計改造一下,這個可得作數的,當然費用我是不會給的。你這家伙,之前我是不知道你這么有能耐,還跟你談什么錢,你這家伙之前肯定在心里笑話我吧!”顧益說道。
“你們在說什么呢?什么重新設計改造?”曹馨不解地問道。
關于這件事情,之前都是秦正凡和顧益兩人私底下在說,曹馨還不知道。
顧益見曹馨問起,便把之前和秦正凡兩人私底下說的事情提了一遍,末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朋友的水平如何,所以暫時也就沒跟你提,想著等跟他的朋友具體接觸了,看過她以前的作品,再跟你商量。現在,正凡既然這么牛,他推薦的朋友在設計方面的水平肯定是很高的。我們雖然不想借助正凡一下子做大生意,但借他的關系,把那幾家民宿好好整一整,總還是可以的。要不然放著這么牛的一位同學,一點都不借力好像又太傻帽了吧!”
“撲哧!”曹馨聞言不禁抿嘴笑了出聲,美目白了他一眼,道:“哪有你這么說話的!搞得正凡好像是冤大頭一樣,不擼他點羊毛,反倒是你吃虧了!”
“哈哈,我是無所謂啦!”秦正凡聞言笑笑,然后又道:“不過顧益說的是對的,我朋友叫葉雅馨,她的設計水平是很高的。等她幫你們的民宿設計后,你們的民宿肯定能成網紅民宿。所以,我還有一個建議,你們最好是把現在租的民宿給買下來,省得到時人家看你們生意做紅火了,你們想收購,他們坐地起價。錢你們不用擔心,看在同學的面子上,我可以免息借給你們。當然,如果你們覺得又是免費設計師,又是免息貸款,這羊毛擼得有點厲害,你們也可以想其他辦法去籌錢。”
“切,你都投資了幾家集團公司,身家至少以億來計算吧,我這才多少錢,還是免息借貸的,又不是你白送給我,我心里哪會有什么心理負擔!”顧益說道。
曹馨聞言伸手掐了顧益一下,白眼道:“哪有你這么說話的?”
“哈哈,嫂子,這樣才是同學嘛!”秦正凡卻開心笑道。
曼國北部軍區司令部。
素猜鐵青著臉,拿著鞭子對著頌萊一陣猛抽,打得頌萊滿地打滾,而邊上的頌山則卷縮在角落里,看著這一幕,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司令饒命!司令饒命!”頌萊慘叫道。
“饒命?誰給你的膽子?竟然帶著軍隊去砸酒吧,去闖私宅!還特么的,拿槍去對著手無寸鐵百姓的腦袋!”頌萊不叫還好,這一叫,素猜氣就不打一處來,又是一陣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