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是法國一個很常見的姓氏。但和卡爾貝爾曼通話的這位托馬斯并非一般。
將剛才井高來公司交鋒的情況告知后,卡爾貝爾曼表情有些猙獰的道:“托馬斯先生,你承諾我的條件已經不合時宜。我不僅要上市后昭世集團CEO的位置。我還需要5千萬歐元的股票獎勵。”
電話那頭響起一聲輕輕的嗤笑,用法語道:“卡爾,違背事前的約定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習慣。鑒于你的作用,我可以做主答應你,但是僅此一次。知道嗎?”
“成交!”
電話里的托馬斯道:“那你好好的工作吧!昭世集團越混亂,對我們越有利。我相信你知道該怎么做。”
卡爾貝爾曼掛了電話,用力的將自己的外套脫掉,丟在奢華辦公室的老板椅中,大口的喘著氣。
大股東來到公司里奪權,而且內部還有首席財務官配合,要求召開臨時董事會,這讓他感受到非常大的壓力。
按照法律,他是必須要交權的。所幸,他還有一些東西可以用來自保。但這個自保不是真的向那個中國人妥協,而是要拖延時間,讓那些人動手。他最終還是那個帶領著昭世集團崛起的CEO!
“這一切都是我帶來的,我的。而不是那個該死的、貪婪的中國人!”卡爾貝爾曼發泄式的怒吼一聲。如此驚天的謀劃,謀奪一個400億歐元集團的控制權,他內心里豈能沒有壓力?
這時,辦公室門口傳來敲門聲。卡爾貝爾曼回頭道:“請進。”
進門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名字叫做哈羅德林恩。他是昭世集團的首席運營官,分管著五六個總裁管轄的業務,這相當于是他的副手。他剛才也在會議室中。
哈羅德林恩關上門,走過來,壓低聲音略有些慌張的道:“貝爾曼,現在中國人找上門來,我們不會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卡爾貝爾曼冷酷的道:“你找人把那件財務造假的事情爆出來。我就不信井舍得董那個美人。先拖延他一段時間。董事會里的董事,我會一一溝通。我們昭世集團的命運是上市。”
沒有什么錯誤是一個人去犯的。卡爾貝爾曼既然敢背叛井高,不僅僅是背后有人支持他這么去干,他還有一批“自己人”。哈羅德林恩就是其中之一。
在不斷的并購之中,埋下一些財務的雷,這是很常見的手段。要死一起死!
提起上市,哈羅德林恩臉上貪婪的神色一閃。作為昭世集團的管理層、董事,他每年的薪資水平高達500萬歐元。但是,這哪有讓昭世集團上市爽?
只要昭世集團上市,他們手中的股份價值會大漲。這是他們這批人肯跟著卡爾貝爾曼一起干的原因。他們不在乎公司是否易主,他們在乎的是公司上市!
最好是去美股上市。那里的資金更加的充裕,股價會擁有更多的可能。
“好!”哈羅德林恩答應下來,“但是,貝爾曼,我想我需要提醒你,這一步邁出我們就沒有退路了。”
“呵呵,林恩,你以為我們還有退路嗎?”卡爾貝爾曼倒了一杯烈酒給哈羅德林恩,神情凝重但語氣滿不在乎的道:“有退路的話,我今天何必要拒絕井先生?直接交出CEO的職位就是!原因就在于,只要他了解到真想,他絕不會允許我平安離開昭世集團的。中國有句諺語,擋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哈羅德林恩點點頭,“我這就去行動。”
他很清楚卡爾貝爾曼和法國的華商交集很多。不過,這句諺語在法文的語境里理解怪怪的。當然意思他懂。這是放之全球都明白的道理:損害他人的利益,理所當然要被報復,付出代價。
井高上午帶著助理、保鏢、律師們抵達昭世集團,但被昭世集團的CEO卡爾貝爾曼頑抗,請他們出來。下午的時間,井高也沒有浪費,由鄭老師陪同著,一起拜訪了大使館。
井高、鄭老師一行并沒有見到大使。這是肯定的。大使的日程是有安排的。他們見的是一位參贊,將昭世集團的情況做了一個基本的反饋。
聊了兩個小時,井高告辭。
晚上的時候,分頭辦事的古兮兮、董有為、董陵溪等人紛紛匯聚到井高的別墅里吃晚餐,順便匯總情況。
鄭老師隨便吃了兩口,笑著告辭道:“井總,人老了就吃不下東西。正好我要給家里打視頻電話,你們慢慢吃。”他無意參加井高公司內部的事務。
董陵溪上午的時候給卡爾貝爾曼咆哮的罵了一個小時,倒現在還沒恢復過來,眼睛紅紅的,心情糟糕,道:“
井總,我和一些董事有過談話,他們對罷免貝爾曼的CEO的職位不感興趣。反而向我打聽你有沒有讓昭世集團在巴黎上市的想法。以我的看法,恐怕我們不能指望下周的董事會,而是要直接操作股東大會。”
“陵溪,辛苦了!我不會讓昭世集團在巴黎上市。那是送給LVMH集團等資本去搶掠。這種跪地投降的事,我絕不干!”井高拿著刀叉大口的吃著鵝肝,今天來回奔波補充體力和精神,脖子上帶著餐巾,大口的喝著紅酒,神情平靜。
他自拿到無限卡之后,這兩年見到的風浪多了去,承受壓力的能力早就鍛煉出來。他還有過差點被送進去的經歷,也經歷過在網上人人喊打的局面。現在這點挫折算什么?現在只是局勢如同一團迷霧,似乎四周到處是陷阱。不過他今天也并非一無所獲。
給井高安慰著,董陵溪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古兮兮說道:“董總裁,我這邊正在按照井哥的吩咐,準備昭世集團的股東大會。董事會這邊我們不做指望。但是需要你繼續拉攏剩余的董事,迷惑卡爾貝爾曼。”
陳清霜看著這款和她一樣身段火辣,前凸后翹的大美人,說道:“董總裁,我這邊想要問你,昭世集團內部的紀律部門對我們是否忠誠?如果可能的話,需要你出面代表井哥和他談談話。尋找突破口。當然這件事會有點危險。”
董陵溪沒有推辭,道:“我明天上班后和他談一談。”
井高點點頭,當著幾人的面,撥了譚欽的電話。電話是他秘書接的,稍后到他手中。井高開門見山的道:“譚總,你好你好。我這邊有點事情想要麻煩你。”
京城時間比巴黎時間快六個小時。井高他們這會吃晚餐,實際上國內還是中午。
譚欽剛剛結束一個應酬,喝了點酒,笑呵呵的道:“井總,你說說看。在我能力范圍內的,我一定不推辭。”
商人說話一般都很圓滑。為什么?不圓滑就被抓住話柄,就得付出利益去干一些不愿意干的事情,或者處理難題。所以,即便譚欽和井高的私交不錯,但并沒有一口答應。
試想,井高都覺得麻煩、棘手的事,他怎么可能搞得定?兩人的身家差距很大的好么?
別看外面的各種財富榜單、財經節目中,井高都只有四五十億美元的身家,和他差不多持平。但是這都是假的啊!算算井高名下的各大企業的資產就知道。
井高笑道:“譚總,是這樣的,我在巴黎這邊遇到一點困難。我想要和這邊的華商領袖唐可進先生聯絡一下。我需要游說法國政府放棄對昭世集團的調查,我需要一個專業的游說公司,同時需要一個安全的可以提供政治獻金的渠道、網絡。你和唐先生熟不熟?”
譚欽只想了一秒,笑著道:“井總,你稍等我一會兒。我等會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