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的第一天,京城里就下起雨加雪。井高清晨起來時,還見到四合院的庭院里樹枝上變白。
井高和李夢薇一周前剛去三亞度假,這三天假期打算在家里窩著。天氣實在太冷。
專門裝修好的觀影室里,空調開著,井高和李夢薇在一起追“歡樂頌”。
李夢薇吃著水果,問道:“井高,你覺得這些職場規則怎么回事?”
井高摟著她,笑道:“有肯定是有。但正常情況下,做事的人都不會踩線。你比如說,關雎爾這個公司里的那些實習生要簽名鬧事。反正我肯定不會鬧。最終選誰留下來的權力在公司里,她們鬧事就只能圖個痛快而已。遇到狠人,實習評語都別想好。”
李夢薇嫣然笑道:“那是你哦。我要去公司里工作,就算是安安靜靜的,照樣有事會找上我。”
井高禁不住笑道:“夢薇薇同學,自戀是不對的啊。當然,你確實傾城傾國,迷人至極。”
李夢薇噗嗤一笑,喂井高一粒葡萄。她當然聽得出來井高變著法子在夸她漂亮。她挺開心的。
兩人正閑扯著,井高的電話響起來,井高看看號碼,接通電話,很意外的道:“章姐?”
電話里章婷道:“小井,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關于任潮的事。”
井高看看表,上午十點,琢磨了一下,“行啊。”
井高和章婷的見面并沒有在香山腳下隔壁的高爾夫會所中,而是在距離京城郵電大學一間不起眼的咖啡店里。
這附近全都是高校。郵電大學隔壁就是京城師范大學。井高接送李夢薇時來過不少次。不遠處就是京城政法大學,他當時還送陳雨潔回來過。
話說薇薇和陳雨潔挺聊得來,是不是因為這兩所高校離得非常近啊。隨便說個地標,或者好吃的館子,兩人都知道。
井高將車停在路邊,順著幽靜的胡同小路進去,找到門臉不大、環境幽雅的咖啡店。章婷穿著件白色的羽絨服,坐在咖啡店書架前。修長的身段因冬裝而遮掩,但依舊是那副被時光所鐘愛的模樣,四十三歲的美婦保養的如同三十多歲的女人。當然,看起來有點憔悴,似乎昨晚沒睡好。
“小井,喝點什么?”章婷起身和井高握手,微笑著和招呼他落座。
井高笑道:“甜的就行。苦咖啡我真喝不慣。”坐下來,四處打量一下。
章婷叫來服務員,給井高點了杯原味奶茶,介紹道:“這里是我投資的。環境還不錯吧?我偶爾累了,便來這里休憩。我已經讓人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井高一愣,隨即笑道:“章姐,我說呢。這里布局、裝飾都挺幽雅的,我剛才還在心里算這里老板一個月得虧多少錢。”
“呵呵。”章婷掩嘴一笑,說道:“任河喜歡喝茶,我呢,其實更喜歡喝咖啡。所以投資間咖啡店玩。好了,言歸正傳。任潮的父親說只要能解決問題,他愿意向你賠罪。”
井高微微一笑,攪拌著奶茶。他沒有必要說這件事和他沒關系。那是把別人當傻子。“章姐,我和任大伯不認識,他道不道歉我不關心。我想知道你怎么看?”
章婷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嘆口氣,“小井,你要問這么犀利的問題嗎?
其實,整件事作為旁觀者,我心里很清楚,你是沒有錯的。但我畢竟是有丈夫,有家庭。所以,我的立場肯定是偏向他的。但我衷心的希望你和任家能和解。”
井高笑笑,“章姐,謝謝你這句公道話。其實,我一開始的訴求很明確。任治對我的阻擊是非常惡意的。他想讓我一蹶不振。我希望他向我道歉。
但任總要護犢子。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將來我兒子犯錯,我也會給他兜底。
事已至此,我和任總、任治都已經都斗真火來。銀河集團、我在交鋒中都損失了利益。想要和解,基本不可能。我相信任總也是這樣想的。”
章婷拿起調羹,輕抿一口咖啡。井高說的是大實話。她昨晚和丈夫爭吵,最能打動他的是那句話?
是這句:小治是不是井高的對手,你心里沒譜嗎?
他不好好保養身體,在和鳳凰基金的纏斗分出勝負之前就倒下,那銀河集團就會完蛋了。
章婷用尾指輕挽著耳邊垂下的秀發,美眸看著井高,輕聲問道:“小井,那你考慮過佳慧怎么辦嗎?她對你動了真情。”
井高坦誠的道:“章姐,我和佳慧的感情,并沒有到熾烈到熱戀的程度。
她在這件事中沒有錯。喜歡我也是錯嗎?但有些人將銀河集團和鳳凰基金交惡的原因歸罪于她。這和把商朝滅亡歸罪于妲己一樣。我倒覺得任治對我的傲慢才是最根本原因。
趙教授曾經問過我,怎么處理和任佳慧的關系。我回答的是:我會照顧佳慧的余生。我會保護好她。
這是我的責任吧!任治當初質問我,我唆使佳慧離婚,她的下半輩子誰照顧她?誰能夠對她好,讓她開心的生活著?小孩子看問題很片面!
另外,任總和我交惡,我疏離佳慧,反而顯得我很沒種。我對佳慧當然是有好感的。都已經和任總斗到這個程度,還避什么嫌?應當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當然,我和佳慧,恐怕要等銀河集團和鳳凰基金分出勝負后,才能坐在一起喝杯酒。”
章婷聽的再輕嘆口氣,“唉…”小姑子任佳慧偶爾會找她這個嫂子傾訴下苦悶。“小井,任潮的事,你有什么條件或者答復呢?”
井高明確的道:“章姐,謝謝你那日的紅燒肉,謝謝你剛才的公道話。任潮就讓他出國吧,不要老在我面前晃。另外,我希望鳳凰支付在蓉城那邊的業務不要再受到阻擾。”
章婷聽的很明白。井高是賣她的面子。這令她驚訝又有些觸動。舉起咖啡杯,輕聲道:“小井,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