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高有段時間沒見著董陵溪這個尤物般的美婦。在胡楊酒吧微暗的燈光下,她還是那樣的美麗。白膩的鵝蛋臉,漂亮的杏眼,氣質端莊明艷。而且,身材很惹火。
按照井高的審美評分,能給她的身材95分。女神級的標準。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在性感面前,可愛一文不值。董陵溪就有這個本錢,讓人想要“涌泉相報”。
井高有時候會調戲關語佳,說她是紅顏禍水。但關關出生在普通家庭,而且性格靦腆、嬌怯,潔身自好。她進中潤公司時,就已經和老家當公務員的丈夫離婚。
只是追求她的同事太多,她迫不得已對外宣稱是已婚。很夸張的,她進中潤公司第一天,下班時就有人送花給她,約她吃飯。據說這個男生家里有點錢。
反倒是董陵溪已經“禍害”了兩個男人為她爭斗。當然,這話有點有失偏頗。范洋和趙蒼龍的矛盾,根子上還在兩人父親的矛盾。但趙蒼龍這個人,確實是人品不行。
“和丹青打過招呼了?”井高對美女,向來是很優待的。見董陵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先挑了一個話題。
董陵溪是“交際花”級別的人物,人情練達。她一聽就知道曹丹青和井高已經是“知根知底”。表功自然是不會表的。白膩的鵝蛋臉上露出個恰到好處的苦笑,點頭道:“嗯。和曹總聊了一會。井少,你還在生我的氣?”
當日,在趙蒼龍要完蛋時,她主動配合井高將消息放出去,這才有墻倒眾人推。但她給井高掃地出門,一大半的原因估計在她“設計”他上頭。
井高身姿挺拔,斜倚在臨窗的酒桌邊,看著他面前的董美婦,問道:“我生氣或者不生氣有什么關系?”
他剛出新手村就給董陵溪設計,差點就翻船。趙蒼龍當時是超越他的能力范疇外的。要不是趙蒼龍在港島炒股,他真拿此人沒辦法。所以,他干掉趙蒼龍之后,直接將董陵溪掃地出門,不讓她繼續執掌景和會所。
當然,沒有董陵溪的設計,他也沒法認識曹丹青。
董陵溪沉默片刻,忽而明白她在井高心中其實就是路人甲。當即調整游說策略,斟酌著組織語言說道:“
井少,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不想在生活里受那些女人的白眼、嘲諷。所以,我出現在你面前。你能給我一點時間,聽聽我背叛范洋、趙蒼龍的理由嗎?”
井高點點頭,伸手做個手勢,示意董陵溪繼續。他晚上沒什么事,就等會要去安慰下關關。要是她睡了,就明天再說。
董陵溪低聲道:“井少,我是津門人,小范洋六歲。我們雙方的家長認識。范洋在我大學時追求我,確定男女朋友關系。在我大學畢業后,我們順理成章的結婚。
呵呵,你覺得我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在婚后范洋依舊是整天在外面玩。我在他面前哭泣,和他吵鬧,還挨過他的耳光。婚后第二年,我們的感情就此破裂。婚姻名存實亡。”
井高有些詫異的看董陵溪一眼,給她添了點酒。在他的印象中,董陵溪這樣的女人明顯是非常懂外面交際場合的一些事。在正常情況下,只要范洋不離婚另娶,她應該是會默許范洋在外面鬼混。但想不到她會去“抗爭”。
董陵溪大口的喝著香檳,道:“趙蒼龍是范洋的發小,兩人關系很好。我有時候查范洋的崗,會打電話給趙蒼龍。一來二去就熟悉起來。婚姻的事,我沒法和父母說,沒法和朋友說。我不想他們看到我狼狽的一面。趙蒼龍時常開導我。”
“六年前的冬天,我在家里發高燒沒人管,我打電話給范洋,他以為我又在玩花樣。最后送我到醫院,照顧我的是趙蒼龍。井少,我確實不能算是一個好女人。后來,趙蒼龍想要我,我就給他了。”
“我背叛了范洋,我自己的初戀。我在那年的冬天里和范洋說想離婚。他不許。最后是趙蒼龍帶著我去抓他和小三,當場抓到。然后離婚,我就此跟著趙蒼龍。”
“當時,他有妻子。我等著他離婚,每天都會和他鬧,這根本沒用。他把景和會所交給我打理。我做起紅酒生意。在物資上趙蒼龍沒有虧欠我半分。我年紀大了,也累了,就想著要個孩子陪著我度過下半生。但趙蒼龍不同意。”
井高道:“他怕你以后帶著孩子去他家里鬧?”
董陵溪凄然的一笑,“井少,你還挺懂這些。就是這樣的。所以,我自大學畢業這十年來,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的人生搞成這樣的?你知道嗎?我后來才知道,趙蒼龍是拿我當打擊范洋的工具。因為我跟著趙蒼龍當情人,范洋在他的朋友圈子里根本抬不起頭來。”
井高抿口酒。說董陵溪蠢吧?那也不見得。當時,她生病高燒是趙蒼龍照顧她的。正常情況下到這一步,只要男人想要做,女人基本都頂不住。
而一旦發生關系,她前后的路都給堵死。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容忍妻子的背叛。只要知道,絕對是離婚的結局。她只能跟著趙蒼龍的劇本走。
要說董陵溪不蠢吧?你說你嫁給范洋這種人,心里沒點數?真想要那種一心一意對你的丈夫,就不要嫁給范洋啊!再者,在趙蒼龍提出要求時,是要拒絕的。
董陵溪看著井高,杏眼中帶著憂傷,說道:“井少,在設計你之前,我一共找過三個人去和趙蒼龍對抗,以此試圖擺脫趙蒼龍對我的控制。但都失敗。”
井高直率的道:“所以我并不虧欠你什么。你當時的舉動是單方面的將我陷入到很危險的境地中。”
董陵溪輕聲道:“嗯。井少,我不怪你的。我和你說這么多,是想告訴你,我背叛趙蒼龍,在他最落魄之時,率先捅他一刀,我不后悔。”
“那范洋呢?你考慮和他復婚嗎?”
董陵溪搖搖頭,擦拭著不知道何時流出的眼淚,“井少,青春是回不去的。我已經三十二歲了。如果時間重來,我應該還會愛上范洋,但婚姻依舊會破裂。只是,我不會再輕易的跟著趙蒼龍來往。我今天來,是想在井少你這里謀一個做事的職位。”
井高一語雙關的感慨道:“君子必慎交游焉。”再道:“董陵溪,我在法國波爾多地區買了十幾個酒莊,你既然懂紅酒,去幫我打理下吧。”
董陵溪微微躬身道謝,“井少,謝謝。”她懂井高的感嘆。她交友不慎,有此悲劇的人生。而井高對她,同樣是要“慎交游”,派她去法國打理酒莊是一種考察。
叫李偉去送下董陵溪,她今天喝了不少酒,井高把裴清榮、廖蓉叫過來談鳳凰影視的事。
廖蓉剛才和井高談過,胸有成竹。坐在酒桌前,輕挽著秀發,笑吟吟的喝著紅酒,說道:“井總,董小姐在京中大名鼎鼎啊。覬覦她的男人不少哦。”
裴清榮額頭上的青筋直跳。關鍵是廖蓉這口氣和井總太親近了。
井高無語的敲敲桌子,“廖蓉,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說著,看向裴清榮,直截了當的道:“老裴,廖蓉在鳳凰影視的清理是我授意的。不像話!公司內部潛規則橫行,公司還怎么發展?”
裴清榮本來是滿肚子的意見,但這會兒額頭上都開始冒冷汗。“不像話”這三個字敲得他疼。
井高道:“鳳凰基金要收購樂視影業,預估在中秋節后國慶節前就會成交。我調廖蓉去負責樂視影業。鳳凰影視這邊剩下掃尾的事,你接著處理。我看你的表現。”
裴清榮當即保證道:“井總,您放心。我一定辦好。”他決定在廖蓉的基礎上再狠三分。
井高點點頭,“行吧。那今天就這樣。”
裴清榮、廖蓉兩人從井高這邊離開,要同行一段路。廖蓉毫不掩飾的挑釁道:“裴總,你拿什么跟我斗?好好干活吧!”她只聽井高沒告訴裴清榮要合并鳳凰影視、樂視影業的消息就知道,裴清榮在井高面前失分非常嚴重。這是個很平庸的人。
換言之,只要她能夠把鳳凰影視、樂視影業抓起來,她就是當仁不讓的總經理。當然,按照井高的管理風格,肯定會派人來監督她。不會允許她一人獨大。
“哼!”裴清榮眼睛里都要冒火,看著穿著旗袍扭著細腰婷婷裊裊遠去的廖蓉,心里罵道:瑪德,總有一天老子要干你的叫爸爸。
井高干凈利落的把鳳凰影視的內部問題處理掉,和過來的謝望真閑聊幾句,時間有點晚,老謝準備回去了。井高和他聊幾句夏商地產的事。
夏商地產目前已經是港股上市公司。小股東有謝望真的幾個朋友,還有寧迅昌為首的一批原蒼龍集團的股東。控制權是牢牢的掌握在井高手中。
目前夏商地產的重心就是京中的房地產,同時在到處并購中小房企。而且,還在接受萬科的培訓。
聊了幾句,井高再分別和喬霜、曹丹青等人打個招呼,叫上一直沒存在感的優步京城總經理康溪,這才到聚攏在門口窗戶邊的安逸和他的朋友處。
安逸的朋友有三個。兩個男生,一個女生。都是年輕人。男生一個長的高高大大,一個普普通,還有點麻臉。女孩子身段窈窕高挑,挺漂亮的。
他們這幾個小年輕在這里喝酒,主角是那個高高大大的男生,滿臉的憂傷、致郁,拿著個酒杯往嘴里灌酒。
“怎么回事這是?”井高頗為奇怪的問一句,準備招呼安逸跟他過去聊。
安逸介紹道:“井總,這是我的朋友:童炎、談明江、柯玲玲。”
三人連忙起身,打著招呼,“井總,你好。”這位井總是任二哥的座上賓。但聽說任治不怎么待見他。
“你們好!要什么酒讓服務員去取。”井高笑著回應,帶著安逸、康溪到旁邊坐下,說道:“安逸,這是優步京城公司總經理,現在優步正在和滴滴打補貼戰,你有沒有興趣參與進去?”
安逸大學剛畢業,時年二十歲,他小時候讀書早,大學只念了三年就畢業。苦笑著道:“井總,我現在有個工作就行。我媽一個月就給個兩三千的生活費,我工作還沒找到,窮的房租都快交不起。”
康溪很有眼力勁,遞了一張名片給安逸,道:“安逸同學,歡迎你加入優步的團隊,這兩天你隨時可以來公司報道。打這個電話就行。當然,我個人建議是明天。中秋節我們有策劃一個大活動。”
“好的。我明天就去。”安逸身上有股爽快勁,一口答應。
井高吩咐道:“康總,不要給安逸安排的職位太高。但他畢竟是名牌大學生畢業,也不要太基層的崗位。”
康溪心里有數,就是要比入職的大學生高半級或者一級,說道:“井總,我明白了。”說著,笑呵呵的告辭離開。
安逸努努嘴道:“井總,你知道童炎為什么發愁嗎?他把他女朋友的肚子搞大了。關鍵是兩人都還沒有畢業,都在農大里讀大四。”
我去。井高一陣無語。根據他的觀測,現在大學里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我就不給建議了。缺錢的話可以給我說一聲。”井高還記著任治那事,不要隨便去管別人的家事,指指臺上的歌手,“平常聽民謠嗎?覺得這歌怎么樣?”
臺上的歌手正在唱“成都”。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喔…。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安逸坦誠的道:“井總,我沒怎么聽音樂。我大學課程非常忙。寒暑假我媽喜歡把我拉到她公司里去實習,累的像個狗樣。過年在家里,我又不好和童炎他們一起出去玩。沒錢!”
井高就笑,“有空可以聽聽。我挺喜歡民謠的。我女朋友比較喜歡輕音樂和古風曲子。這個歌手叫趙磊,已經成名。他應該是近年來國內最好的民謠歌手。今天專門請過來的。安逸,一個男人沒有愛好是很恐怖的。這意味著他整天在琢磨人。”
安逸道:“井總,我有愛好啊!我的愛好是賺錢。我現在做夢都在想這事。”
井高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可憐的娃!他其實大致明白安逸的處境。開什么玩笑,國防科技大學可是211、985的高校,其畢業生在京城找不到工作?現在都九月中旬了,八成是給他媽管控著的。
國內有些富豪信奉的是“窮養兒子富養女兒”。還有信公知們編得雞湯的。不是有個小故事,誰誰教育小孩,故意讓小孩跌倒,培養孩子不依賴任何人的性格云云。
有點常識好不好?小孩子很多事情都是轉頭就忘的。你讓他跌倒一兩次,就能培養出性格來?扯幾把淡。
安逸明顯給他媽窮養著。當然,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
安逸泄氣的喝口酒,道:“井總,你也嘲笑我。我很認真的。我長這么大,口袋里可支配的錢沒超過一千塊。”說著,想起件事來,“井總,我給你說個故事。”
“你說。”井高對剛剛唱完“成都”的歌手趙磊鼓掌,確實是好歌啊。搞的他都想帶著薇薇或者紅顏們去成都的街頭走一走。他給李偉發條語音,“李偉,人唱的很用心,回頭結賬時,以我的名義給人發一筆獎金。”
安逸等井高發完微信語音,這才說道:“井總,我讀大一時,艾教授到我們學校搞講座。他是這么說的:我經常逗我的學生,你們是資產階級還是無產階級?
下面學生都回答,無產階級。那你們想當資產階級嗎?學生們說:想。那你們當得上資產階級嗎?在座的大部分人都當不上。”
安逸沮喪的道:“我現在就屬于相當當不上。”
井高聽的一樂,道:“這位艾教授講的很有趣啊。網上有他的視頻沒有?”他最近在讀毛選,第一卷就有講詳細的分類。
“有,你搜下就知道。”
這是井高第一次接觸到艾教授的觀點。一個偉大的人。
井高和安逸聊了一會,就讓他去和朋友們喝酒。他則是走到酒吧正中的舞臺下,對正在休息的民謠歌手們道:“哥們,場地、和吉他借我用用,行嗎?我唱首歌。”
趙磊背著一把吉他,很干凈的臉龐,見團隊的伙伴們都看過來,說道:“沒事,您用。我們正在休息。”把吉他遞給井高。
他們在這里唱歌,都知道眼前這個混跡在一幫中老年男人中以及和幾個大美女單獨交談的青年,是今晚的大boss。
井高點點頭,拿起吉他,在話筒前彈唱著,“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推開波浪…”
“喔…”
還沒走的鳳凰基金和樂視的高管們頓時一陣起哄。確實唱得不錯啊。
老林、李逸風、李偉那直接就是無腦喊666,“井總,牛逼!”
安逸幾人則是有些茫然,誰都沒想到本來是普普通通的喝頓酒,竟然在快結束時,井高搞出這么個熱鬧的氣氛出來。這才像是來酒吧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