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痛哭難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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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心情怎么樣，完全可以從行動上看出來。
沈歡是晚上打的電話，第二天一早，孟紫婧就趕到了小面館。
沈歡從自己的小院子里過來時，她都已經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吃完了一碗陽春面。
她身邊坐著的是水千雨，兩人似乎在說著什么。
從電視上下來，孟紫婧只是畫著淡妝，卻已經顯得不再年輕了。
她原本只有35歲，如果是和她同歲的天后周晶、小兩歲的許萍，此時都還要顯得年輕許多。
生活的壓力，從來都不會使人輕松，越是困苦的人，自然就越是勞心勞力。
“陸老師！”看到了沈歡過來，孟紫婧趕緊的站了起來，滿是歉意的道：“對不起，昨天我把您當成…”
“好了，沒關系。”
沈歡沒有讓她尷尬，阻止了她道：“也是我沒有多想，不然讓給電話的那位提前告訴你一下就好了。”
孟紫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即便是他說，恐怕我也不敢相信的…您不知道，我們底下的草根歌手，生存環境實在是太復雜太艱難了。”
“就是！”
水千雨連連點頭，“剛才我聽紫婧姐說了，其實人家表演場所給的報酬并不低，但至少一半都被中間人拿去了。辛辛苦苦唱歌表演，卻只能拿一兩萬，簡直是一個笑話！”
聽到水千雨這么的講，沈歡不覺曬然一笑。
你要說孟紫婧辛苦？
肯定辛苦！
一個人帶著兩個娃娃，各種開銷都不小，家里除了一個媽媽可以幫忙照顧一下外，并沒有別的人幫忙——為了節省開支，家里的保姆都只有一個，還是從鄉下帶上來的。
但你要說她非常辛苦？
那也不然。
人家干活兒的工人、農民，辛辛苦苦一個月才掙三五千塊，也要照顧家里，難道不比孟紫婧辛苦？
孟紫婧唱一首歌就是一萬，好點的情況下是2萬，一個月雖然只有兩三趟這樣的生意，但除去了所有的開支，三五萬卻是能得到的。
這樣的家庭收入，絕對就是中產階級的地步了。
當然了，孟紫婧肯定不能和歸來樂隊相比。
現在外面給歸來樂隊的演出價格是50萬一首歌，連唱三首的話直接200萬，儼然就是天王天后的級別。
哪怕是他們有四個人，一場演出下來就是50萬，賺得實在是夠爽。
只不過歸來樂隊現在并不急著去表演，一切以雷大軒的恢復為主。
等到雷大軒恢復了，沒有什么精神潔癖的他們，說不定也會去到處巡演一番，賺點養老錢呢。
“水小妹已經跟孟女士你說了吧？”沈歡道，“我找你過來，是為了什么。”
“說了。”
孟紫婧一臉的感激，“我都不知道，您根據我的遭遇，還專門給我寫了一首歌！…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激您了！您放心，我一定會把買歌的錢盡快給您的！”
她很聰明，都不會說“我如果滿意的話，就趕快給錢”之類的話，而是看都不看歌，直接就拍板一定會買下。
這種完全信任的態度，無論是不是她強撐著想要交好沈歡，還是她內心覺得沈歡一定能寫出好歌，都會讓沈歡心生好感。
“錢的事情后面再說。”沈歡搖了搖頭，“如果孟女士你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待會兒就去錄音棚怎么樣？”
“好啊！”
孟紫婧點點頭道。
她也很是好奇，沈歡會給她寫出什么量身定做的歌來。
“嗯，那我先吃點東西，這是歌譜，你看看吧。”沈歡遞出了歌譜給她。
“謝謝！”
孟紫婧接了過去。
只是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就像是定住了一樣。
她跟昨天的水千雨一樣。
昨天水千雨看著歌詞就覺得很感動。
孟紫婧甚至更加震動，沒一刻她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直到他們一行人坐在車里，抵達了錄音棚，她都還是這樣。
甚至沈歡和水千雨都沒有發現，孟紫婧的身軀都在微微的抖動。
這個錄音棚是歸來樂隊前段時間比賽的時候排練用的，他們規模不大不小，有一共五間錄音室，設備都是整個臨安市一流的。
因為有了歸來樂隊的招牌，如今這個錄音棚火爆得很，無論是專業的還是業余的，都希望在這里租用錄音棚。
但再怎么的緊張，一個錄音室空位還是能給歸來樂隊留出來的，特別是這一次帶隊的還是陸小鳳老師。
等到沈歡抵達的時候，門口已經站了好多歌手、音樂人，都給沈歡打著招呼。
甭管沈歡記不記得住他們，只要是能和沈歡搭滬話，萬一以后就有用得上的時候呢？
只不過，當他們看著沈歡深厚的兩女時，都不覺有些驚訝。
水千雨當然沒毛病，這就是沈歡最寶貝的一個妹妹，沈歡帶她出來，誰還能說什么？
可孟紫婧這個已經遠離主流音樂的女歌手，看起來就有些陌生了。
他們都是聽已經在音樂圈摸爬滾打20年的老板提醒，才記起來這是誰。
“怎么是這個女人來錄歌？她得到了陸老師的歌？”
“應該不會吧？我看不出她有什么能打動陸老師的東西。”
“說不定哦，人家是成熟的x婦，萬一是千依百順，隨便怎么弄呢？”
“去死！陸老師是那種人嗎？如果是的話，不知道多少美.女會撲過來！但你看他身邊有沒有？”
“或許她有著扎實的關系吧！就像是關義離一樣，不是多虧了寧武是朱梅導演的小師弟，這才拉上了關系，走了狗屎運的嗎？”
“哇，你說這女人都能找得到關系，我為什么不能啊？我愿意賣身進入小面館當奴隸！”
不提外面的紛紛擾擾。
進了錄音室，這邊的錄音師已經就位，孟紫婧走進了房間里面，水千雨也跟了進去，坐在了鋼琴旁邊，準備現場伴奏。
沈歡站在透明玻璃外面，聽聽她唱的效果。
剛才沈歡在吃早飯的時候，水千雨已經把歌唱了三遍給孟紫婧聽。
以孟紫婧的音樂素養，她跟著水千雨唱了幾遍，也算是粗略的能從頭唱到尾。
現在沈歡讓她來錄音棚，就是讓她正式的唱，并且準備指點她在演繹過程中哪些不完美的地方。
也就是孟紫婧的底子雄厚，換了一個新歌手的話，單是在家里拿著歌譜唱，便需要唱好幾天，才能進入錄音棚開始嘗試正式開唱。
“紫婧姐，開始啰！我先帶你兩句！”
水千雨對著孟紫婧說了一聲，便開始了前奏的彈奏。
“我以為我會哭，但是我沒有…”
水千雨先是低聲的呢喃了一句，即刻又重復了歌曲的開頭譜子。
可是她卻沒有聽到孟紫婧唱出來的聲音。
訝然的抬起了頭，水千雨發現，孟紫婧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著面前的歌詞，淚如泉涌。
“唉！”
水千雨看了看沈歡，沈歡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暫時不要說話，等孟紫婧的這股子悲痛情緒過了再說。
此時，應付完了閑雜人等等老板郭子衫，也悄悄的跑了進來。
他是水青山認識的老朋友，當初《草帽歌》的正式版本就開始在這里錄制了，包括歸來樂隊的歌他也經常來看排練，卻也沒有泄露半點的風聲。
一進來就看到歌手痛哭流涕的局面，郭子衫都有些發懵，“怎么了這是？”
全程關注了的錄音師，悄悄的跟他說了兩句。
郭子衫望向沈歡的神色頓時充滿了崇拜。
牛皮啊，陸老師！
居然人家不唱歌，單是看著歌詞就哭了？
然而，郭子衫的驚訝還沒有結束。
等到十來分鐘過后，孟紫婧的紙巾都用了一包，好好的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又喝了熱水穩定了情緒，又一次的站在了話筒前面。
結果這一次她更是不堪，音樂再次響起，都沒等水千雨唱第一句，她就又“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郭子衫看著都呆了，他恨不得馬上把歌詞搶過來看看，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居然會弄成現在的樣子！？
沈歡也是無奈。
都說人間痛苦千百個，唯有愛情最傷神。
當一首歌真的寫到了一個人的內心深入，相當于讓他（她）再一次的去回憶那些悲傷往事，這無異于是傷口上撒鹽。
別說是唱歌的人了，就是聽歌的人，聽著停著就嚎啕大哭的，也絕對不在少數。
這便是歌曲令人無比心動的地方。
現在的孟紫婧，就是陷入了這種自身情緒的回顧，陷入了情緒崩潰的境地。
在之前被丈夫拋棄的時候，為了兩個孩子，她從來沒有表現得想哭，一直都是強硬的支撐著，笑臉反而比四口之家的時候還要多。
可她現在是再也忍不住了。
或者講，她再也不想忍了，只想著痛哭一場。
你說，人都已經這樣了，還錄什么歌？
沈歡只能抱歉的跟郭子衫說了一聲，等待著這位諸多磨難的女歌手情緒穩定了之后，就直接回家。
相比起辛天后，孟紫婧的遭遇，還真的是更加契合《領悟》這首歌。
沈歡也相信，她肯定能把這首歌演繹得好。
但那也是以后了，現在麻煩的是，怎么讓孟紫婧迅速的從悲傷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