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撕裂的暴戾
杰克就像個癮君子，到了坐下就呵欠連天，路上也聽他說了，晚上各種噩夢沒法睡覺。
精神類藥物吃多了以后，不是反應遲鈍，就是昏昏欲睡。
搞得他日夜顛倒，精神崩潰。
他對槍也沒多大興趣，甚至有點厭惡。
在柜臺邊負責幫羅伯特和易海舟填寫手續表格，還是挺認真的。
易海舟秉承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忙態度，小聲問羅伯特是不是應該給人家點報酬。
不然按照這個州的規矩，沒人擔保的話，繳納填表等個兩天有關部門確認沒問題才能拿槍，多麻煩啊。
羅伯特嘆口氣說兩百美元行不行。
易海舟買手槍都盡是選兩千美元上下的高級貨。
羅伯特則本能的看五百塊經濟款。
小黑哥那種囊中羞澀置裝備的樣子把老板逗笑了：“好了，我們在東歐都是用高級貨，你也是主管了，裝備都是配發的，另外先預支一個月的薪水吧，慢慢適應這種新工作，先來五支這種手槍，五支這種半自動沖鋒槍，兩支這種折疊狙擊步槍。”
唯有在槍店，易海舟才有這種血拼掃貨的沖動。
他多愛好槍支啊。
當年跑出國就是想擺脫那種對槍支的嚴控。
這次肯定會搭乘商務機直接回東南亞，所以易海舟不介意買了都帶回家，也是時候給自己去世老丈人那掛滿槍支的藏品，增加點新貨色了。
羅伯特簡單一算這就差不多三四萬美金，再加上彈藥和配套物件…
闊氣啊。
他立刻有種跟上大老板的開心。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有些慌亂的動靜。
站在門口的槍店員工當機立斷的關門放閘！
易海舟本能的想抓搶保護自己。
羅伯特反應比他更本能，一把摁住他的手：“別！別亂動！”
果然，就是這個瞬間，那柜臺里的店員毫不猶豫的從后腰拔槍，指著易海舟怒吼：“趴下！趴下不許動！”
動作嫻熟快捷，拔槍速度易海舟看了都自愧不如。
他也反應過來，賣槍的，可不就最怕犯罪分子直接拿槍搶劫么。
況且這柜臺上除了擺放的兩三支他要求的樣品槍，都沒有子彈的，抓起來也沒用。
如果他真的抓起槍，沒準兒對方就擊發了。
小黑哥救了老板的命啊。
在槍支橫行的花旗國，生命還真的就這么一瞬間。
所以趕緊雙手高舉展開：“不，不，我們只是顧客…”
可這名白人店員真的緊張，槍口不停在易海舟和羅伯特之間游移，要求他們站到墻邊背對。
不過卻沒要求一塊來的杰克照做。
羅伯特很無奈，對易海舟苦笑：“這就是對我們非裔和亞裔的歧視，要習慣…”
哐的一聲外面卻傳來重重的撞擊聲！
居然有輛皮卡車直接撞在不銹鋼網格柵欄上！
有韌性的柵欄沒有被撞開，那皮卡車就往后倒車，明顯準備再來一次。
整整徐徐落下的厚重鐵門沒這么快，門口的店員使勁按閘也不可能讓速度更快些。
外面還有喧囂一片的瘋狂叫喊聲。
易海舟都臥槽了：“這是怎么了？不會打仗吧？”
羅伯特搖頭：“有點…幫派有這么囂張？杰克！怎么回事…法克！”
杰克的反應更加激烈，只是他趨向于躲避，下意識的蹲躲到椅子后面…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種反應也太怯懦了吧。
聽見叫喊才站起來。
也被那緊張的店員要求不許動，但白人就可以坐回去。
同時店員正在用對講機呼叫同事支援！
因為門口那名店員已經拿起藏在門邊的雷明頓霰彈槍，對準不銹鋼柵欄外的皮卡車開槍了！
沉悶的霰彈槍在店門口響起，卻激發了外面零散的幾聲槍響！
杰克也終于清醒了些：“謝特！昨天有幾個警察開槍擊斃了一名黑人，整個晚上都在吊唁示威，居然鬧事了！”
一支霰彈槍，怎么擋得住龐大的皮卡車沖撞力。
甚至因為柵欄阻擋和角度，連車窗玻璃都只是打出幾個白點就彈開了。
粗壯的車頭保險杠已經頂彎了柵欄，把下面拉出半米多高的間隙來。
立刻有黑人在朝著里面鉆！
拿著霰彈槍的店員毫不猶豫的開槍！
這時候從槍店倉庫還是其他什么部門跑出來的幾名工作人員，都是嫻熟的從后腰拔槍，其中還有一人端著自動步槍。
而且不約而同的，出來就是先拿槍指羅伯特，再順便指易海舟，肯定懷疑他們是門口暴動的內應。
易海舟心里只有一片片的臥槽！
黑人和亞裔真的沒地位啊。
好在店門口那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杰克也使勁扯著喉嚨解釋：“我朋友！是我帶來的朋友，他們是合法的武裝承包商，這是證件！”
高舉雙手的他，卻選擇朝羅伯特跟易海舟身前走，展開身體擋住他們。
但真的，這一刻局面太混亂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易海舟這樣，只把眼睛緊緊盯著朝向自己的槍口。
周遭混亂的局面，都能不受影響。
換句話說，槍玩得好，不等于在復雜場面中能正確應對。
拔槍再快，也只是個苦練的技術活兒。
眼前這種場面需要有大量的實踐經歷去應對。
慌亂的店員們可能有認得杰克的，持槍還是面對門口，然后七零八落的就開槍了！
真打。
朝著試圖鉆進來的暴徒開槍。
驚慌失措的黑人暴徒…不，易海舟明明看見其中也有少數白人、拉丁裔。
散兵游勇的慌忙退出去。
可那輛皮卡車毫不氣餒，再退，再撞！
這次不知道是打開了四驅還是怎么，哐的一下，直接把整個不銹鋼柵欄，外加已經徐徐下落的門框都撞塌了！
外面涌起一大堆歡呼聲中，站在門口的店員猝不及防下，直接被柵欄撲翻，皮卡車就這么碾過沖進來！
站在店堂中央舉著槍的兩三名店員呆若木雞的被撞飛！
那動靜就跟保齡球撞飛瓶子一樣。
外面在歡呼聲中，蜂擁而進！
瞬間丟失半數人手，剩下的店員更驚呆，有兩個反應快點，都是選擇轉身就跑，從柜臺后面的通道跑。
都是打工的，沒必要在這種站出來賠上性命和無窮無盡的司法程序。
羅伯特他們這些在戰場上經歷過的退伍士兵就好得多。
小黑哥第一反應幾乎和易海舟一樣，同時撲向被撞飛的人，想去撿對方的槍支。
杰克則拉了他倆往柜臺后躲：“槍…柜臺下面有應急防備的槍。”
易海舟硬生生剎住車用后背在柜臺上一翻就進去，羅伯特非常敏捷的俯身從柜臺板下滑進去，杰克甚至一把抓了柜臺上那堆剛填寫的表格、證件塞進自己褲兜。
這就是經歷得多了，在讓普通人手足無措，渾身發抖的時候，依舊能夠見縫插針判斷、選擇、應對。
無他，但手熟爾。
杰克一改剛才渾渾噩噩的躲避樣子，熟稔的從柜臺下縫隙，嘩的拉出來個手掌高的隱蔽抽屜：“我在這里打了一個月的工…自動步槍…”
易海舟跟羅伯特的手，已經飛快的抓起里面的MP5沖鋒槍、M4步槍，咔咔上膛，起身對著外面扣動扳機！
自保。
這個時候剛躲開皮卡車的店員，已經被潮水般涌入的示威者暴徒撲翻，其中一人更是直接被搶奪了手槍對準他身上砰砰砰！
也許面對個把搶劫者，這些訓練有素的店員會毫不猶豫的拔槍射擊。
但突然這樣幾十上百的人擠滿門口，外面還有成百上千的暴徒。
他們拿著只有十幾粒子彈的手槍，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就是這么猶豫幾秒鐘，立刻被自己的不專業或者道德束縛送了命。
當過軍人就不會有這種猶豫。
杰克抓了把霰彈槍起身，通通通連續三槍打在靠近的人群中。
易海舟手速最快，直接把身前大概也有兩三米，剛剛高舉手中金屬球棍，準備砸人還是砸玻璃柜臺的一名大漢正中胸口！
晚一秒，說不定被砸翻的就是易海舟了。
這一刻他居然有種充滿暴戾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