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海舟卻想起老公爵當初叮囑過,無論如何不希望索菲婭把這份產業做成金融游戲,而是踏踏實實的收購地產做超級大地主。
輕言細語的轉述。
索菲婭沉默了,對于她來說,這么大的企業啟動上市步驟都是多么嚴謹的事情,她從一開始招募了包括武貞香父親在內的各方基金、投資方做初始股權投資。
哪有那么容易說撤就撤的。
好在易海舟只負責傳話:“具體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不懂,伊莎貝爾還好吧。”
索菲婭也拋開商務思考,抱了女兒視頻通話給易海舟看:“想不想孩子?”
怎么會不想,易海舟這種粗胚都含糊的嗯了聲。
而且這會兒那邊正是午后,索菲婭坐在陽光充足的花房里,很有點下午茶的悠閑。
但長桌上卻堆滿了各種文件,更不用說還時不時有人過來跟她交流工作細節。
然后還在襁褓中的伊莎貝爾就像花間的小天使。
易海舟的目光不止停留在粉嫩嬉笑的女兒身上,也注視著戴了一副金絲眼鏡,隨意的把頭發盤起來有點慵懶又知性的樣兒。
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心翼翼染成金發,游走在各種勢力之間,裝成傻白甜的小貴族了。
自信和成熟味兒很迷人。
正好高美雅洗完澡收拾妝容出來,水潤光潔白里透紅的裹著浴袍,大美女往往睡前都有繁瑣的護理工程。
看了易海舟表情,經過時候還探頭看看,發現是小嬰兒,就主動嗨的打招呼,也不知道伊莎貝爾對東方美女有沒有感知,反正立刻呀呀呀的手舞足蹈。
引得索菲婭轉頭,也對鏡頭嗨:“滬海的豪宅住起來怎么樣?”
高美雅就正式坐下來,用屁股直接把易海舟撞開:“今天我做了一期關于這棟豪宅的趣味解說拍攝,順便早中晚三場直播,晚間那兩個小時,居然達到了五百多萬的網友關注度,華國網友粉絲非常熱情,我在想有沒有必要到夏維宜給你那些旅游別墅做類似的解說?我可以免費的。”
很有好姐妹的義氣口吻,易海舟斜眼,起身想跑。
卻被高美雅暗暗的踩住了腳,好像在說,你看我對你前女友多好。
索菲婭卻公事公辦:“哦?今天給這套豪宅的拍攝你應該能收多少?”
高美雅頂著浴巾快速心算下:“二十萬美元左右吧,不算其他代言收入的話。”
拍一天,就能從節目組和直播平臺收到一百多萬的報酬。
這種攬金能力放到全球也是頂尖的。
高美雅當初參加真人秀一個月,才拿了幾十萬鎊的酬勞而已。
索菲婭點點頭:“嗯,那我掏錢請你去芝加哥拍一棟豪宅,籃球之神你知道嗎,我剛剛把他巔峰時期的那套豪宅買下來,準備打造成全世界籃球迷的朝圣之地,也是部分有實力的狂熱籃球愛好者可以租用體驗的場地,華國是當然的重點客戶來源區,行嗎?”
高美雅驚奇的雙手捂嘴,開心得鼓掌:“我知道我知道!我爸爸很喜歡看籃球,我中學時候也打過籃球,那地方一定很棒!”
她個子高嘛,可馬上又解釋專業內容:“這個錢不是你出,當然你可以作為贊助方提供場地,然后由電視臺節目組來掏這個錢,而且直播平臺肯定也很樂意承擔費用,你當然可以認為這是你的廣告推廣行為,但其實也可以看作是電視臺提高收視率能夠吸納一大票廣告贊助商的拍攝節目,這個年代已經不需要在電視節目上打出你的聯系電話了,對嗎?”
索菲婭哪里在乎這點小錢:“你跟阿海一樣,很會算計了嘛,好的,我馬上安排人做方案,明早你就能收到,盡快幫我搞定這件事,費用不是問題,畢竟每年我光是稅金和維護成本都是很大一筆開支,每天都是錢,重點是運轉起來變成印鈔機。”
高美雅飛快的看眼坐在旁邊偷偷對女兒做鬼臉的易海舟,父女倆都被擠到了畫面的角落,伊莎貝爾反而覺得很有趣,睜大綠豆眼嘻嘻嘻的好像在跟父親捉迷藏。
這姑娘就有盤算了:“我叫人把今天的視頻發給你參考下,爭取這周成行…”然后很隨意:“阿海陪我去吧,花旗國還是要考慮安全問題的。”
沒想到易海舟搖頭拆臺:“我出來大半年了,本來就是擠出時間在滬海停留,下周前要回東南亞,而且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
索菲婭差點哈的一聲笑出來,因為高美雅沒忍住撇嘴。
節目里采訪中,說得那么云淡風輕,還是有情緒。
易海舟也不知道怎么哄,不由自主的撓了下頭。
還是索菲婭能控場:“這多簡單啊,不就是讓那兩位帶著孩子出來一起去旅游下嗎,我也帶著伊莎貝爾過去…哎呀,要是波娃也能來就好,難得大家都團聚下,看看能不把頭撓破了。”
高美雅側頭看眼正把手訕訕放下的易海舟,忽然就心軟了:“哦,那就算了,算了吧,我自己過去拍。”
女公爵已經來勁了:“別呀,我問問波娃,不就是租架商務機的事情嗎,我過去接了她一起到滬海來找你們,四胞胎呀,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大家一起放松下,也許過個十年二十年,還能一幫孩子跟我們對打籃球呢。”
說著興沖沖的掛了電話去聯絡波娃。
看著屏幕變黑,高美雅扯下抱著頭發的浴巾,讓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下來,遞過去:“幫我把頭發擦干?”
易海舟馬上得令的起身,站在妻子身后細心的一縷縷操作。
好聞的幽香味,讓這個活兒也很想享受。
起碼易海舟自己挺享受。
高美雅看著手指上重新戴好的婚戒,輕輕捻著轉,好一會兒開口:“對不起。”
易海舟吃驚,手上都頓了下:“應該我說對不起吧。”
高美雅卻搖頭:“你本來是個自由自在的快活男人,是我把你拴住,還給你帶來這么多束縛。”
易海舟遲疑:“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我從來沒想過親生的孩子會讓我那么想念,我…你知道我,我也不懂什么叫感情,搞成這副模樣讓你委屈了。”
英語里面,你和你們都一樣。
真好用。
高美雅還是搖頭:“不是委屈,我早就說過我接受了這種局面,可又總忍不住想得到更多,嗯,就好比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想乘著結婚紀念日快到了,回夏維宜去走走,結果本來在滬海還能單獨相處些日子,反而沒有了,這不就是貪心不足的懲罰?”
易海舟吃驚:“結婚還要紀念?”
高美雅已經笑起來了:“其實這種日子每天都值得紀念,不該那么特別在意形式的。”
說著摘下戒指轉身,要掛到易海舟脖子上:“我還是知道不用在她們面前顯擺這個…”
易海舟嘿嘿:“其實個個都有。”
高美雅一口溫柔之氣差點噴血,深呼吸,反復跟自己強調,這是自己搶來的相公,是自己清楚的現實,千萬不要因為這個生氣。
好不容易哽下去:“陪我到外面看星星!”
易海舟連忙把自己很少抽的香煙找出來。
高美雅奇怪:“干嘛,平時都不見你怎么抽了,算了算了,你想抽就抽。”
易海舟的意思是:“熏蚊子。”
果然,哪怕貴為好幾億的豪宅,這么多綠化帶,附近還有游艇碼頭的水面,基本無法根除水生蚊蠅的侵擾。
被好幾支香煙這么熏著,哪里還有半分浪漫可言。
再說這滬海市區,想從天上找出星空也不那么容易,好不容易發現亮閃閃的。
易海舟皺緊眉頭仔細辨認:“應該…是民航客機吧。”
氣得高美雅興趣全無:“不看了!一身都是煙味,陪我去洗了…”
對嘛,易海舟這種粗人,跟他談什么浪漫,直接洗澡不香嘛?
大家都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