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
楚堯還在繼續下沉。
前方那條“七彩魚王”游得越來越快,姿態也越來越親昵,不住繞著自己的身體轉圈圈,還偶爾吐出心型的泡泡。
看得楚堯瞠目結舌。
這魚,什么鬼?
想的卻是,也不知道這種魚的肉好不好吃,肉嫩不嫩,刺多不多。
不知下沉了多久,前方出現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黑壓壓的,一點光亮都沒有。
水下的深溝。
一種神秘而原始的意象,讓楚堯莫名想到一個字。
那條魚在牝戶前來回游蕩,嘴角的兩條觸須輕輕招搖著,似乎是在召喚楚堯進去。
它沒有出聲。
不過楚堯覺得如果它發聲的話,一定說的是——大爺,快來進去玩兒呀。
這就是羽靈族的秘境和寶藏之地?
自己當真這么運氣好?
第一次尋找就尋找到了真正的秘境入口所在?
還是…
這四個地方本來就都是入口,殊途同歸。
楚堯如此想著。
同時也感受到了,一股雖然微弱但卻很清晰的感應。
就好像是饑餓的人看到美食,色狼看到美女時的本能反應,很吸引。
地面上沒有靈能彈跟著下來。
楚堯回頭看了一眼,同樣沒有城防軍的衛隊下來。
深吸口氣。
他把肖戰和陸振華都從倉庫中喊了出來。
兩人出現在水中。
陸振華看著眼前的這道溝,微微愣了一下,水下沒法說話,打個手勢,詢問。
肖戰看不見,只知道在水下,心劍射出,環繞身體周圍。
楚堯拉著兩人的胳膊,指了指前方。
陸振華會意,比了個可以的手勢。
肖戰心劍感知到了周圍的一切,以銀劍開道,一道銀光瞬間扎了進去。
在黑暗中仿佛點亮了一盞明燈。
下面空蕩蕩的。
地勢幾乎和上面是鏡像。
同樣是兩座懸崖峭壁之間的縫隙,三米都不到,只不過沒有水,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危險。
有著銀劍的探路,楚堯心中多出幾分底氣。
三人一起朝里面鉆去。
進入。
從水中進入水下的深溝,像是倏然間進入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很奇妙。
明明是位于水下,但這里卻沒有一滴水,就像是——水底下的一片天空。
更奇妙的是,這片“天空”中有空氣,卻沒有重力。
三人可以隨意的漂浮,也恢復了呼吸和說話。
“這就是羽靈秘境?”
“好像有點東西的樣子。”
陸振華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眼神和臉色都是興奮,冒險,尤其是和伙伴一起冒險的感覺,對他而言真的是很爽。
“安全。”
肖戰全力控制著銀劍一直往下飛,同時感應著周圍的一切,隨后通報了一句。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兩個字。
“暫時。”
楚堯點點頭。
“有句話我說在前,如果下面真碰上足以致死完全無法抵御的危險,說跑就跑,千萬不要婆婆媽媽。”
“銀劍前面開路,我第二,老肖第三,老陸你第四,如果我被瞬秒,那你們扭頭就跑,看都不要多看老子一眼。”
“如果被團滅了,得,那咱三一起下黃泉喝酒。”
楚堯開玩笑一樣的語氣,說著如此沉重的話題。
不管是打仗還是冒險,總都有個頭兒,自己現在就是這個頭兒,用極其理性的思維,去預測可能存在的最危險的情況。
楚堯相信他倆可以理解。
“可。”
肖戰言簡意賅的表示贊同。
陸振華嘴唇動動,似乎想要反駁,只是卻硬生生憋了回去,也是點頭。
“贊同。”
看到他的欲言又止,楚堯直接了當問道,“想說什么?放!”
陸振華嘴角微微抽搐。
“我想說,你防御那么變態,飛的又快,就算真遇到危險,也是你脫身的幾率最大。”
楚堯:…
仔細一想,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忽然就忍不住笑了。
“好兄弟,好道友。”
楚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陸振華果斷聽出了楚堯的言外之意,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當即無語道:“行了,別烏鴉嘴了,真要死也沒辦法,看淡,干他媽的就完事兒了!”
聊了兩句,氣氛沒那么緊張了,銀劍也下降到了更深的地方,同樣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不過至少探明了路。
于是三人也跟著下降。
楚堯這會兒在想著一個問題。
自己之前尋找“天空的盡頭”,飛到了大約七萬米的高空,摸到一堵無影無形的墻。
也不知道,大地的盡頭,地心深處,是否,也是一堵墻?
或者,是別的什么東西?
胡思亂想著,一路下沉,下沉,都不知道沉了多遠。
在這個沒有重力的地方,作戰電腦上的壓力深度表是無用的,楚堯只能根據時間來推測,怎么也得有一萬米了。
銀劍已經探測到底了,是個巨大的圓形祭壇,一尊尊雕塑。
祭壇上,有著一股恐怖的力量。
心劍能提供的細節,也就這么多。
而當楚堯小心翼翼的降落到銀劍的位置時,真實看到眼前的畫面,才恍然感覺到視覺效果的震撼。
是個圓形的祭壇。
廣袤到近乎無邊。
至少眼睛看不到邊。
而在這座祭壇上,是一雙雙的翅膀,羽靈族的翅膀,從大到小,從中心到四周,一雙雙,猶如綻放的花瓣,連綿不絕的蔓延出去。
只是,每一雙翅膀,都已經石化,變成了雕塑。
其中蘊含的靈性能量盡數消失,有的翅膀雕塑上都生出裂紋。
蛛網般的裂紋,密密麻麻,仿佛隨時會轟然倒塌。
這就是羽靈族的寶藏?
楚堯深吸口氣。
看著祭壇的每一處細節,尋找可能存在的信息。
在最靠近祭壇中心的位置,楚堯看到了一塊碑,并不算很大,也就一米多高,相比起四周高達十幾米的大翅膀,并不那么容易被一眼看到。
碑上似乎有字,不過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楚。
“你倆先留在這兒。”
“我自己下去看看。”
深吸口氣,楚堯開口說道,當即朝下俯沖過去。
他落在了整個祭壇的中間。
落在了這塊石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