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銘的話,楚堯面無表情的瞪了他一眼。
這些東西自己都不知道,他從哪里知道的?
看來,任凌霄和唐銘,應該是翻來覆去的查過自己,包括自己的父母。
只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說這些,又是什么意思?
“你想說什么?直說。”
默然片刻,楚堯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懶得和他彎彎繞。
唐銘笑笑。
“沒想說什么,只是之前有人傳言,你父親在這片迷霧山脈中得到了某種了不得的機緣,隨口一提罷了。”
這話又是讓楚堯一愣。
這種“傳言”,他自己還真的從沒聽說過,所知道的消息,竟然還不如一個外人。
想想也是醉了。
不過,能有什么機緣?
就算是有,父親也從來沒和自己說過。
現在更是失蹤,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該問的,別問。”
不過,考慮過后,楚堯卻是如此回道。
沒再理會他們,帶著陸振華和肖戰,率先走進了這片迷霧之中。
迷霧山脈之中能見度很低,不到三米,里面更是靜悄悄的,莫名有種恐怖。
楚堯感覺這里的重力似乎要比外面低一些,但也沒有低很多,最多兩成。
走起路來,都是有點輕飄飄之感。
身旁樹木參天。
腳下碧草茵茵。
有些紫色的小花開放著,絲絲縷縷的霧氣,就從花蕊中源源不斷的噴出,像是妖怪出沒的險地。
之前楚堯看過地圖介紹,這里的地形很有意思。
地下深處有巖漿,多溫泉,海拔較高,但卻多山谷,往往能形成旁邊是雪山,腳下是溫泉的美景。
0356號小世界地理志上記載,這里在沒有被人類發現之前,是羽靈族的圣泉洗禮之地。
經常在圣泉中洗禮浸泡,翅膀才能發育的快。
不過,這些溫泉水中毒素很多,完全不適合人類浸泡。
楚堯此刻心中隱隱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似乎…
唐銘是故意帶著自己朝這個方向而來的。
自己身上有一對羽靈族的翅膀,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
要不要去泡一下?
圣泉水對人有害,但對翅膀有益?
那自己這人身帶翅膀,究竟該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
依靠指北針在迷霧山脈中前行,大約行進了一個多小時,都是向上攀登,終于是到了第一座山頭的巔峰。
上方是一片云霧繚繞。
腳下也是大片的白茫茫。
放眼看向遠處,更是連綿不絕若隱若現的大山輪廓。
讓人有種宛若置身于仙境的感覺。
山頂是個巨大的平臺,至少有好幾個武校的操場那么大,應該是人工平整出來的。
上面還修建著哨所和野戰醫院,不過現在都早已廢棄,能搬的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尊巨大的紀念碑,上面雕刻著密密麻麻至少幾千個名字。
在紀念碑前,楚堯默默駐足。
看著紀念碑最右側那一行龍飛鳳舞的碑文,算是墓志銘一樣的東西。
——身既死兮神似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十四個字,莫名有種奇妙的意境,讓楚堯感受到了一種威嚴。
“這塊碑就是你父親立的,據說是精心布置過,碑接這座山的地氣,以無盡地氣,撫慰和滋養萬千英靈。”
唐銘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在身后,輕聲說道。
頓了頓,他又開口道。
“我還聽別人說,你父親擅長研究神秘學,在風水鬼神堪輿一道上有獨特造詣,這些年立過很多碑,據說在研究一種能把死去的戰士轉化成陰兵的手段。”
楚堯看了他一眼,嘴角抽搐著,無語沉默。
這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接。
楚堯忽然覺得,自己這位父親還真是個奇葩,自己對他一無所知。
以前覺得只是個前線的普通戰士,到了小世界后覺得是一員猛將,而現在,那原本就模糊的形象,更是變的神秘莫測起來。
楚堯甚至懷疑,自己身上這枚系統的晶核,也是父親給的。
父親或許已然完全知道這枚晶核的功效。
只是他卻沒有說。
那自己算什么?
好像比起是他的兒子,更像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他在很高的緯度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自己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悶著頭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否在他的操縱之中。
這種感覺讓楚堯莫名覺得有些煩躁,最后看了一眼那塊碑,繼續悶頭朝前走。
肖戰和陸振華隨之跟上。
“他說的沒錯。”
“類似的話,我也聽我父親說過。我父親說,楚大人學究天人,算無遺策,如今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只是這棋盤到底有多大,棋子到底有多少,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一邊走著,肖戰忽然開口說道。
楚堯皺眉,轉頭看了他一眼。
想了想,不由開口問道:“還說什么了?”
沒等肖戰回答,楚堯又繼續問:“你印象中覺得,我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問出這問題,讓楚堯莫名蛋疼。
自己是他的兒子,卻要去問別人這個問題,想想都蜜汁神奇。
“我沒見過。”
“不過很多次聽我爸聊起過楚大人,楚大人是個睿智、博學、很有情趣的人,但同時也放縱、狷狂,行事極其大膽。”
“這片小世界之前的最高軍事長官,并不是方四平,而是胡飛,也算是一位戰功赫赫的將領,在這里和異族征戰了近十年,武道五重境的強者。我爸說,楚大人和胡飛大人,曾經吵過很多次,拍桌子吵的那種,在軍事上的政見,有很大的不同。”
“再然后,胡飛意外身亡,然后異族大軍就莫名其妙開始潰敗,不到半年,小世界就徹底光復。”
“方大人算是摘了桃子。再然后,楚大人偷襲古神族老巢,應該是殺死了很多重要人物,只是沒什么消息流傳出來,再然后,楚大人失蹤。”
肖戰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真的是有點難為他了。
這些東西算是絕密,普通的戰士根本接觸不到的情況。
就算能接觸到,也很難把這些情況全部都串聯到一起去想。
肖戰也是因為是肖破虜的兒子,所以才能聽到這些。
當然,這也算是第二手,甚至第三手第四手的消息了。
具體情況到底是怎么樣,還是一團迷霧。
楚堯梳理著這些東西,越想越覺得糊涂。
從另外一個角度,卻又是冒出疑惑。
為何——方四平也沒和自己說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