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驀地睜大了雙眼,他霍然起身,聲調都拔高了:“你說什么?!”
許佩青顯然也知道北堂辛夷這個名字,她瞳孔也劇烈地收縮了起來:“滄淵國先王后?”
“不…不止是這一句。”蘭斯洛死死地盯著夜挽瀾,“你把北堂辛夷叫什么?!”
夜挽瀾神情淡然:“祖母。”
“你…”蘭斯洛幾乎失聲了,“你混的是法蘭德斯王族的血?!”
夜挽瀾眉挑起:“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驚訝?”
“什么驚訝,這簡直是驚嚇!”蘭斯洛忍不住大吼出聲,“你身上到底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的心臟可經不起你這樣一嚇再嚇!”
“目前沒有了。”夜挽瀾不緊不慢道,“等之后我又發現了什么,再說吧。”
“奇怪,貝魯特的后代如今都好好地生活在王宮里,他們王族也一向排斥人類,不允許血統被混淆。”蘭斯洛皺眉喃喃,忽然間大悟,“難道你是那個預言之子的女兒?!”
夜挽瀾淡淡地嗯了一聲:“他是我父親,只是我和祖母也不知道他去往何處了。”
“太好了!”蘭斯洛擊掌,“祭司老頭兒的預言果然是真的,誰又能想到不僅預言之子沒死,還有了yn姐您呢?”
許佩青將情緒平復下來:“先王后還活著,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但如果被貝魯特知道,她的處境就危險了。”
“嬸嬸所想和我一樣。”夜挽瀾緩緩道,“所以,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削弱貝魯特的權力,以及他對滄淵國的掌控力。”
貝魯特國王坐上王位數百年,其爪牙早已在滄淵國各個角落里生根發芽,如今更是根深蒂固。
想要連根拔起,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何況,貝魯特國王、梅薇思公主以及其他幾位王室成員依然在滄淵民眾的心 中有著極高的威望。
但最重要的是——
夜挽瀾說出了那個稱謂:“滄淵大祭司。”
“這老頭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星辰之海中了,這數十年來連面都沒有露。”蘭斯洛眉擰起,“他也是愚忠,一心護著貝魯特,真不好對付。”
“阿瀾,無論你要做什么,嬸嬸都會支持你。”許佩青一字一頓道,“做你想做的事情即可,你會成功的。”
夜挽瀾伸手抱住許佩青,她笑:“我知道,一直有你們在我身后。”
所以,她才有底氣大步向前走。
“yn姐既然有法蘭德斯王族血統,那么坐上那個位置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蘭斯洛拍著胸口,“放心,您只要一聲令下,我肯定先站出來支持你。”
“多謝。”夜挽瀾走到長離面前,將她喚醒。
長離猛地睜開雙眼,脖頸處仍有作痛。
“嗬…嗬…”她劇烈地喘息著,面容上仍是殘留的恐懼,但出口就是尖叫,“青鸞!”
她還是不甘心,明明應該是她將青鸞押解回王宮,公開處刑才對!
“青…青鸞,我真是討厭你!”長離咬著牙,嘴角有鮮血溢出,“憑什么你更受母后寵愛?憑什么你的天賦比我好?憑什么就連大哥也更偏向你?明明是我先出生的!”
許佩青抬起頭,終于開口:“長離,我從未想過要與你爭什么。”
“呵,你從未想過,可偏偏所有人都偏心你!”長離的眼中是化不開的怨毒之色,“你離開就離開了,為什么要回來?為什么?!”
許佩青冷冷地看著她:“你想要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青鸞,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長離冷笑了一聲,“你要是殺了我,你就真的成為叛——唔!”
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扣住了,力道很大,迫使她轉過了頭。
“數月前,重溟國出現了一座礦脈。”夜挽瀾緩緩俯下身,“有人類誤入了其中。”
“礦脈?”長離蹙眉,還真想起了這么一回事,“怎么,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去救你朋友?人類進入重溟國,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重溟國和滄淵國不同,前者對人類十分仇視。
夜挽瀾只是問:“她在哪兒?”
“呵!你想救她?不可能的!”長離喘了一口氣,笑出聲,“那礦脈可不是我父王所掌管,而是使者神秀!”
夜挽瀾的眼眸驟然一瞇。
“神秀大人只效力于至高智慧,你們人類敢到至高智慧的地盤上來…哼!”長離笑容陰狠,“當然不可能還活著!”
“使者神秀…”夜挽瀾抬起頭,很輕地將這個名字重復了一遍,“那么,就從她開始吧。”
長離的神色瞬間變了:“什么叫從她開始?你想干什么?和使者對上嗎?你這是不自量力!”
夜挽瀾沒有再理睬她,只是又將她敲暈,而后轉頭:“使者神秀一般會出現在什么地方?”
“他?”蘭斯洛摸了摸鼻子,“我記得是在重溟國的一座孤山上修行,她可不好惹。”
“我知道了。”夜挽瀾聲音淡淡,“資料傳我。”
“yn姐,她擅長的是幻境夢魘。”蘭斯洛神情嚴肅,“整座山都是她的道場,你一人前去,恐怕…”
“我會注意的。”夜挽瀾笑了笑,“只是我朋友有難,我不可能坐視不管。”
蘭斯洛還要再勸:“yn姐,不如讓我——”
“不可。”夜挽瀾冷冷地說,“你若離開,軍事基地必然大亂。”
蘭斯洛一怔,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她就交給你了。”夜挽瀾看了長離一眼,“重溟國或許很快就會派人前來要人。”
“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