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高地,和高地保安的“高地”不是一個東西,前者表達的是山岳地帶。
高地是歐洲風景最好的地方,秉持這種觀點的人 “化妝組過來一下。”楚舜在開始拍攝首場戲時,把化妝組招來。
道具組由紀扶負責,主要四個部門,道具本組,布景組由廖組長安排,服裝組的楊迢,最后是化妝組的西葵,西方喜歡把服裝組和化妝組統稱為造型組,但楚舜的劇組沒有采用這種分組。
西葵是四十多歲的男子,名字肯定是藝名,具體叫什么也不清楚,聽到楚舜的吩咐,風風火火跑到跟前。
“楚導,妝容上有什么問題?”西葵開口的頭一句話。
“覺不覺得,和博物館的復原圖有點區別?”楚舜問道。
西葵仔細看了看群演、主要配角,乃至于主角華萊士的化妝,沒看出什么問題。
由于有愛丁堡博物館的大力支持,所以服化道方面都有歷史依據,西葵的化妝組是按照博物館內的還原圖做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楚舜說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感覺不對,西葵是感覺沒問題,僵持了片刻,拿起手機。
楚舜一個視頻電話,打給愛丁堡博物館副教授,是蘇格蘭歷史的研究專家,說清楚感覺對妝容的不滿意。
教授思考了一番后,提出可能:“整潔程度,無論從宗教以及當時的環境來說,中世紀洗澡次數都不會太多。”
“中世紀的基督教認為,不洗澡的軀體才是離上帝最近的身體,主教、皇室會帶頭不洗澡。”
每天都能學習到一個沒用的小知識,不會洗澡的身體更接近上帝,是要臭死上帝嗎?楚舜好奇。
歷史教授繼續講述道:“我們蘇格蘭人被譽為山丘民族,可見蘇格蘭地區是丘陵為主,即便湖泊和溪流較多,可氣候濕潤,需要保持干燥。更直接的說法是蘇格蘭地區的經濟環境以及地理氣候決定,不能支撐頻繁洗澡,更何況是行軍打仗途中,任何民族習慣以及飲食都是和居住環境息息相關。”
這種說法楚舜比較贊同,好似山城為什么喜歡吃辣,因為處于山地空氣潮濕,就需要吃辣椒出汗排毒,許多游客不習慣或許還會有濕疹。
“我清楚了,謝謝教授,那就不打擾了。”楚舜掛斷電話。
說白了,是眼前演員們的妝容服裝太干凈,服裝組和化妝組立刻修改。
特別是頭發不夠長的演員,都要帶假發,中世紀的蘇格蘭人發型比較放蕩不羈,有點像高地牛,隨意披肩,又或者是扎幾縷小辮。
要把假發也弄得臟一些。
“別矯枉過正,只是洗澡少,不是乞丐。”楚舜提醒西葵和楊迢。
進入拍攝狀態的楚舜是有些停不下來,在等待重新造型途中,又對布景進行第二次核查。
目前劇組所在高地阿蓋爾·比特區的一處山林間,阿蓋爾·比特區人煙稀少,連區中心地帶都只有不到五千居民,更別提其他地方,零零碎碎一些小村莊。
上述條件給了劇組良好的發揮環境,不怕吵到人,大動作也不用請示。
幾個行軍灶,比較簡陋一堆柴火隨意搭建,上面吊著一口鍋。
鍋里燉煮的有鮭魚,有牛肉,也有羊肉,拴住的馬匹,以及橢圓形的石墩,布景和道具都很好,楚舜即便是復查都找不出一點紕漏。
華萊士的演員倫敦·莫里哀,是祖父作為蘇格蘭人,家里人還保持有一定的飲食習慣,對于鍋里的食物都認識。
“這是鮭魚熏湯嗎?還有這個是胡蘿卜羊肉湯,感覺和我在蘇格蘭餐廳吃到的不同。”莫里哀說道。
“的確不同,飲食是有循序變化,鮭魚熏湯是蘇格蘭現在的名菜,但是中世紀的烹飪方法卻有不同,最大的區別是食用時沒有那么多時間將鮭魚先熏,所以一般都會用烤,然后加土豆燉湯。”道具組的負者人紀扶解釋道。
紀扶道:“胡蘿卜羊肉湯,胡蘿卜最早是由伊朗傳入歐洲,英國鄉下田地培育是十五世紀的事,中世紀蘇格蘭高地會使用甘藍根來燉煮。”
莫里哀感受到了劇組的嚴謹,這在鍋里說實話鏡頭最大是一掃而過,也就是說很難看見的東西,但都追根溯源。
大概半小時后,演員們的造型完善。
一縷一縷的頭發,感受到起碼有一周沒洗,然后灰黑有點分不清的皮衣。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楚舜滿意,道:“再給先生們加一點胡子。”
風笛、格子布、胡子是蘇格蘭文化符號,再后面還可以加上蘇格蘭威士忌。
那么有什么活動能將這些文化符號全部容納嗎?還真有,格拉斯哥風笛節,把胡子染成格子圖案,然后喝點威士忌開始吹風笛…
華萊士外,幾個配角基本都貼上胡子,當然胡子與胡子間也有區別,有絡腮胡,W型胡以及O型胡,無一例外都挺長。
各就各位,第一場來了——
“我們要造矛,數以百計,長矛比別人要長一倍。”
莫里哀飾演的華萊士,說的第一句臺詞,就被楚舜打斷。
“停。”楚舜在導演棚,拿著擴音器詢問:“莫里哀先生,我想你告訴我,在說這句臺詞時,華萊士腦中在想什么?”
“想對敵策略,他是這一支抵抗軍的大腦,需要想這些。”莫里哀回應。
“非常好,我也這樣認為,但剛才的臺詞表演,沒有這個感覺。”楚舜說道。
“導演多看看就有感覺了…好的,我是開玩笑的。”莫里哀認真道:“或許是剛開始我沒有進入狀態,我能有幾分鐘調整嗎?”
“可以。”楚舜道,然后發出指令:“各部門原地待命。”
五分鐘后,“我想,此刻的最佳男主是我”,莫里哀繼續開始。
“我們要造矛,數以百計,長矛比別人要長一倍。”
莫里哀飾演的華萊士,說的第一句臺詞,就被楚舜打斷。
“停。”楚舜在導演棚,拿著擴音器詢問:“莫里哀先生,我想你告訴我,在說這句臺詞時,華萊士腦中在想什么?”
“想對敵策略,他是這一支抵抗軍的大腦,需要想這些。”莫里哀回應。
“非常好,我也這樣認為,但剛才的臺詞表演,沒有這個感覺。”楚舜說道。
“導演多看看就有感覺了…好的,我是開玩笑的。”莫里哀認真道:“或許是剛開始我沒有進入狀態,我能有幾分鐘調整嗎?”
“可以。”楚舜道,然后發出指令:“各部門原地待命。”
五分鐘后,“我想,此刻的最佳男主是我”,莫里哀繼續開始。
“我們要造矛,數以百計,長矛比別人要長一倍。”
“那么長?”
莫里哀飾演的華萊士點頭,吃著手中的面餅,目光中透露著堅決。
“有些人就是比別人長。”
“你媽又講我的故事。”
《勇敢的心》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電影,所以車輪碾過痕跡太清晰。
怎么說呢,因為是商業片的緣故,勇敢的心的開篇進行的人物塑造很好,小樹林的一場戲,基本上將志愿軍以及重要配角的性格都立起來,可后面就沒描寫了,有點后勁不足,把所有視線都放在華萊士身上。
楚舜要將勇敢的心,改成一部史詩,在保存原本熱血膨脹的結尾前提下,拍攝出史詩感。
參考《指環王》,為什么指環王三部曲有強烈的史詩感,除了劇情外,整個鏡頭調度和服化道,也占據極大的作用。
對重要配角要求有點高,說起來這些配角都是梁埔選拔,也都是實力演員。
有實力,不等于就一定適合角色,例如演繹主動投稿的志愿軍愛爾蘭人史蒂芬這角色,演員佩奇死活演不好,當然佩奇也是出道二十余年的老演員,不會有心態崩了一說。
“不不不,停。”
“愛爾蘭人不是不會傻樂。”
“佩奇先生再來一遍。”
一共叫停了七次,片中一心只想殺英格蘭人的愛爾蘭人史蒂芬,角色氣質是莽撞帶細,而佩奇長相就比較精致。
“我們聊聊,佩奇先生。”楚舜把佩奇單獨叫到了演員休息棚。
佩奇作為法國人,本身因為《觸不可及》是相當崇拜,可作為劇組演員,面對導演壓力還是相當大。
“佩奇先生有愛爾蘭朋友嗎?”楚舜問。
“有和愛爾蘭籍演員一起合作過。”佩奇說道。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不能依照地域分別,但每個國家都有整體氣質。”楚舜說道:“華夏機敏,美利堅自由,英國紳士,德國嚴謹,而愛爾蘭是…”
佩奇等著下一句,可下面沒了,抬頭看導演,很顯然是想他接話。
“愛爾蘭熱情??”佩奇說出一個單詞。
“我更愿意稱呼為過分熱情。”楚舜說道:“佩奇先生在表演時,情緒應該更夸張一些。”
“多謝船長,我知道了。”佩奇點頭,他遲疑后還是問出來:“法國人在船長眼中是什么樣?”
作為一個喜歡科學辱法的楚舜差點想說法國人投降,沒有嘴瓢。
“法國人優雅。”楚舜隨口說了一個。
佩奇點頭,一般人都會說法國人浪漫,實際上大部分法國男人是比較沉悶,浪漫的只是藝術,而優雅這個單詞完全切合。
果然是法國的情人,佩奇心里說。
接下來的表演絲滑太多,首日的拍攝順利。
“莫里哀,倫敦是本名還是藝名?”吹哥邊吃邊問,兩人在黔省訓練的一個多月都混得挺熟悉。
“是本名,其實倫敦雖然是英國首都名,但詞意是[勇敢的],是常用的女性名。”莫里哀說到此也嘆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父親給我取名為倫敦。”
“或許想要個女兒。”吹哥解惑。
莫里哀覺得很有道理,但一點也不開心。
首日的順利拍攝,也延續到接下來的進度,每場戲平均NG次數不超過五次,非常好了。
時間流淌,奧汀·盧德倫先生在黔省一直訓練至十月中旬,將戲份延后,才能夠空出如此多時間。
所以盧德倫是很感謝全劇組,在抵達劇組之日,帶了“土特產”,是蘇格蘭威士忌。
拍攝期間是不能喝得爛醉如泥的,所以這些酒只能放到殺青宴。
“身體如何?”吹哥關切詢問。
“很好,訓練強度完全在他接受范圍之內。”盧德倫口中的他,是指自己。
“我們劇組隨行有醫生,是吉蘭先生,我一會介紹認識。”吹哥道:“如果感覺到身體有什么地方不適,一定要及時和吉蘭醫生交流。”
劇組的配置是來自于方方面面,例如吉蘭先生,是蘇格蘭名醫,在國際上都有名氣,任職于惠靈頓醫院。
惠靈頓醫院都知道吧,歐洲最大的私人醫院,很厲害,費用很貴。
“多謝利未先生。”盧德倫感謝。
吹哥還讓其和史考見上一面,每天的餐食要求需要闡明,入組后就要拍攝集中的戲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