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大佬們看完后,基本都有秩序的離開,主要是《隨電影》觀影后,有很多東西想要寫下來,或者討論,迫不及待了所以也沒有留下來參加道格恩午餐的宴請。
到場記者和受邀導演們倒是都留下來,迪士尼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并非行業學術大佬,能夠拒絕這種宴會。
“楚舜關于《隨電影》,能不能接受采訪?”《芝加哥娛樂寶》的記者,是第一個回過神,沖到楚舜面前的記者。
要說這家報紙取名真怪,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叫娛樂寶,看見這名字不清楚的人,還以為是什么不純潔的APP。
怪是怪了點,人家也的確是好萊塢最大的娛樂報刊之一,新聞報道角度永遠和別的報紙不同,并且算是開了頭,不少記者都有意識的朝著楚舜的方向靠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隨電影1》的導演是羅伯特先生。”楚舜道:“關于紀錄片有什么問題應當詢問導演,紀錄片還有采訪被攝者的?”
楚舜還接著詢問了一句:“就像如果被攝者是山和大海,難道你們要去采訪山海?”
說得好有道理,記者們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芝加哥娛樂寶》還準備說,如果真是山和海的紀錄片,也可以去拍攝兩張照片,但楚舜并沒有給其反駁的機會,把羅伯特推出來后,人就離場了,接下來的事,道格恩和羅伯特能夠處理。
在離開華夏大戲院時,楚舜還琢磨自己剛才的話,心道:“把自己比作大海,豈不是說我很水?也不一定,有山有海,那就是山海經。”
視線轉到剛才離開的學術大佬們身上,梅勒和米歇爾等歐洲來的走一堆,岸田齊廊和華夏的《當代電影》、《電影藝術》主編,亞洲的電影期刊是一堆,朱爾斯則和其他美利堅的主編一起。
有一位大拿曾經說過,“政治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一時半會真分別不出這大拿是在反諷,還是認真的。
岸田齊廊說道:“我認為楚桑最強大的能力是調度能力,在《泰坦尼克號》中顯示的淋漓盡致,并非說其他方面不好,而是《隨電影》的紀錄片看下來,調度能力太好了,大概是因為心中有片,眼中無碼,李桑明白我的意識嗎?”
李桑,也就是旁邊六十多歲的小老頭李賀鶴,是《當代電影》的主編,中戲畢業曾經在新聞出版總署任職,圈內人脈就不用說了,簡而言之李賀鶴并非因為擔任了主編才人脈廣,而是因為人脈廣,圈內地位高,才被邀請擔任的《當代電影》主編。
聽到無碼這等詞匯,李賀鶴臉上不為所動,他道:“當然,我是明白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明白人,你應該明白我明白你明白的意思。”
兩人是用日語交流,李賀鶴會法語、日語、西班牙語、英語加上母語五國語言。
有點繞,岸田齊廊想了很久才大致確定李賀鶴真的明白了,又繼續說道:“其實無論是《美麗人生》還是《泰坦尼克號》都沒有完完全全的發揮出,楚桑的長處,很期待楚桑拍攝一部戰爭電影,也只有戰爭電影的大場面調度,才能夠充分發揮楚桑才華。”
這一點李賀鶴贊同,他道:“美麗人生雖然是二戰題材,但并不是戰爭題材,場面的確很小。”
“即便場面小,好像隨電影中那樣快速的拍攝,全世界也沒有多少導演能夠辦到。”岸田齊廊本來并非坂本課長那樣的楚吹,最大證據是他沒有加入六格進步會,可今天看完《隨電影1》,也有向楚吹發展的趨勢了,岸田齊廊現在很能理解為什么坂本如此推崇楚桑了。
兩人聊了一會關于楚舜電影的話題,然后開始聊起正事。
“我準備寫一篇關于楚桑對演員潛力發揮的文章。”岸田齊廊道:“我們國家好演員很多,但精彩的真人影片卻很少,希望借鑒楚桑的方式讓電影圈有進步,李桑準備寫什么?”
“題目我都想好了,《隨電影的好與壞》。”李賀鶴道:“看完楚導拍攝電影的方式我唯一的感想是,學我者死,似我者也死。”
“…”岸田齊廊仔細想了想,好像沒有反駁的余地,岸田齊廊在三十多歲時,也是拍攝了一部電影的,明白導演的大致操作,如果真的要學的楚舜的拍攝方式,感覺一部電影都拍不完。
其實韓國最好的學術周刊《朝鮮電影》主編也到場了,只不過也沒有插話的余地,細想楚舜是華夏人,然后又稱呼島國為弟弟,這兩個國家討論,《朝鮮電影》主編感覺自己就是外人了。
說完亞洲期刊主編們的交流情況,再看看歐洲這邊學術大佬們交流狀況——
“梅勒現在怎么看?”米歇爾詢問,他所指的是梅勒一開始說的,難以想象一種拍攝技巧能夠讓電影分割多姿多彩,到底是見證電影史的一幕,還是另有隱情。
“我們剛才見證了歷史。”梅勒取下眼鏡擦了擦,戴上后說道:“操木偶拍攝手法,太驚悚了,如果電影學校的教學期是十二年還有可能辦到,三年學導演,三年學攝影,三年學美術,三年學照明、剪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真的難以想象。”米歇爾點頭說道:“楚舜導演的拍攝手法,幾乎是理論推翻機器,我發現我以前發布的論文,有好幾篇都會被推翻。”
“誰不是呢。”梅勒咳了兩聲,看大塊頭虛弱的樣子,真是有點怪異,那感覺就好像張飛有林黛玉的虛弱。
“我記得我畢業論文是《導演權責,及劇組分工》。”米歇爾道:“現在來看我的大部分理論都是對,只要把楚舜導演排除在外就行了。”
“哈哈哈,有道理。”梅勒道:“下次發表論文,可以加上[楚舜導演除外]。”
看完后學術大佬都準備發表關于隨電影,以及關于楚舜的文章,但問題來了,專業的電影學術期刊基本上都是月刊,比如說《村聲》就是月刊,朱爾斯管理的《電影評論》以前還是雙月刊,直到有投資,才變成了月刊,所以多數大佬們的文章沒有那么快速的就出來,況且寫這種專業性的學術文章,怎么可能幾個小時就寫完,想想畢業論文。
文章雖然不能馬上出現,但紙媒的報道卻是接踵而來,在《隨電影》首映的第二天,好萊塢、歐洲、亞洲鋪天蓋地的報道來了。
說明一句,這里歐洲是指英國、法國、意大利、德國等學術期刊大佬來了的國家,而亞洲也是如此,華夏、島國、韓國等,沒有來的就好像印度,國內也沒有什么響動。
之所以會造成如此結果,是因為學術大佬們自己的宣傳,迪士尼就算是再看重楚舜,但《隨電影》畢竟是紀錄片,畢竟導演不是楚舜本人,是完全不可能給《美麗人生》差不多的宣傳資源。
你不宣傳,這些學術大佬們不要面子的?比如說米歇爾,法國《電影手冊》主編,電影手冊在影史什么地位就不用說了,找個熟悉的朋友,就好像法國《世界報》主編吃了一頓飯,然后就能看到頭版頭條“杰克·米歇爾:《隨電影》是電影誕生一百多年以來,最重要的紀錄片。”
[楚舜,世界上最著名的導演,前段時間才獲得了金熊獎,并且是歷史第四位同時集齊歐洲三大電影節最高獎項的導演。
關于他獲得的榮譽,大多數人都知道,但讓人不知道的是,他除了是一位著名導演,還是一位著名的編劇家、作曲家、攝影家、剪輯家、美學家,準確來說,劇組中是人可以做的事情,他都做,自編自導自剪自攝自作曲百年都沒有出現的電影全才。
《隨電影》是關于他拍攝美麗人生電影的過程,從未想到一個劇組,能夠在一人的指揮下,達到如此的和諧。
楚舜用事實告訴了我們,電影不僅可以完全貫徹導演意志,還可以由導演一手掌控。
我認為紀錄片《隨電影》所展示的內容,電影大學必須要專門有一個學科做研究,因為他和其他導演的拍攝,已不是同一件事。
電影發展至今,研究以分為各種各樣的學派,各學派已將電影研究到了很細的程度,而紀錄片《隨電影》中楚舜導演拍攝的方式,是電影進步的另一個方向!]
也就如同《世界報》幫朋友的忙,其他國家也差不多,這也就造成了一個很神奇的現象。
楚舜《泰坦尼克號》橫掃奧斯卡,或者是《美麗人生》實現大滿貫,在很多國家的主要報紙上都沒有上頭版,但這次因為《隨電影》,反而上頭版了。
娛樂電影新聞很難上嚴肅性問頭版,但如果是研究電影,那就是學術新聞,上個頭版似乎也沒什么問題。
“論證,楚舜是如何不到三十歲,擁有如此龐雜的能力,囊括攝影、運鏡、剪輯、美術、照明,我想這又是一個未解之謎,如同好萊塢簡·斯潘格勒消失之謎,并且前者更加具有傳奇性。”——《紐約時報》
這篇報道是朱爾斯寫的,然后是在紐約時報頭版,雖說不是頭條,但也是少見的除了巨星逝世,“灰色女士”頭版上出現娛樂新聞了。
“不弄清楚《隨電影》之中的拍攝方式,是沒有辦法理解楚舜導演的意大利三部曲。”——《羅馬日報》
《首映》月刊,并不是好萊塢中途破產的那個,而是意大利最為著名的電影學術期刊。
這個報道也就是《首映》主編所寫,他口中的意大利三部曲,自然是西西里、天堂電影院以及美麗人生。
除此之外,還有回憶三部曲《泰坦尼克號》、《天堂電影院》、《西西里的美麗傳說》。
電影三部曲《六格》、《天堂電影院》,未有。
反正這些都是外人評價的,楚舜本人都不知道,相信也是楚舜不過是一個導演,他懂個屁三部曲。
最后一個電影三部曲,是新進的楚吹朱爾斯提出的,他認為天堂電影院是討論電影緬懷電影,而《六格》是還原電影本身,都是討論電影的電影,未來肯定還會有一部,所以先把三部曲占上,就尼瑪離譜。
“堅持認為《隨電影》中楚舜的拍攝方式,是不正確,不科學的。導演對劇組所有一切指揮,一旦出錯就會如同多米諾骨牌倒塌,可現在讓我疑惑的地方在于,楚舜所拍攝沒有任何電影失敗了。”——《大英報》
《銀幕》主編,在觀影時就一直碎碎念著,當天下午就寫了文章,發給了大英報。
“羅伯特拍攝的《隨電影1》,很好的展現操木偶拍攝,而楚舜導演的手法,也很好的讓所有導演都不知道電影如何拍攝了。”——《芝加哥娛樂寶》
很不容易,《芝加哥娛樂寶》簡直是良心,居然以及了導演羅伯特的名字。
前面說過,這部紀錄片是圈內人以及學術圈關注得多,如果說楚舜之前在人們心中是“全才”,那么現在則變成了“行業顛覆者”。
“楚舜導演并不單純的只是一位電影大師,還是一位電影理論大師,以及一位電影技術上的先鋒。”
這是記者采訪羅伯特,羅伯特所說的話,說起來羅伯特還說過楚舜是片場主宰,然后現在是電影技術先鋒,合起來是主宰先鋒?
咳咳,言歸正傳,楚舜地位在圈內陡然提升,也是因為圈內和學術圈的關注,紀錄片也逐漸延伸到觀眾的圈子。
《隨電影》在好萊塢上映,第二日670萬美金,就是最好的證據,這些觀眾都是出于好奇,然后買票觀影。
楚舜因為還有任務在身,因此買了第二天回京城都機票。
只不過楚舜剛趕到機場,就接到一個來自于中宣部王主任的電話,楚舜有保存王主任的電話,還認為是《菊次郎的夏天》的事,但一開口楚舜知道自己想差了。
“楚導,今年是建軍一百周年,應該知道吧?”王主任先這樣說。
“知道。”楚舜點頭,即使一開始不知道,但今年在網絡上都有宣傳,他也不是原始人當然看見了。
“建軍一百周年本來是由許晉飛導演拍攝一部慶賀電影,但昨天許晉飛導演生病住院。”王主任說道,正所謂計劃真的趕不上變化。
拿著手機的楚舜還是有點迷糊,許晉飛導演作為這個世界電影圈的前輩,他是尊重沒錯,可嚴格來說也和他沒什么關系,特意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干什么?
“許晉飛導演住院,正在籌拍的慶賀電影就擱淺了。”王主任頓了頓道:“軍隊那邊點名,要你接手慶賀電影。”
“哈?”楚舜呆住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建軍時間是1927年八月一日,也就是說,今年八月一號就要讓電影上映。
“可我不是要拍攝《菊次郎的夏天》作為中日建交五十五周年的慶禮嗎?”楚舜疑問,趕鴨子上架,雖然他不是鴨子。
“嗯…本身在一開始選定導演時,軍隊方面和我們部門方面就有一定的分歧,最后由軍隊方面妥協選擇了許晉飛導演。”王主任公布了一點內幕:“實際上從一開始軍隊方面推薦的就是楚舜導演你。”
楚舜大致明白了,或許中宣部因為中日建交總導演的身份,所以在建軍一百周年導演的選擇上,就拒絕了軍隊的同意,選擇了許晉飛導演,現在許導身體出問題,然后軍隊那邊又提及楚舜,中宣部這邊是真不好再說什么。
“那中日建交慶禮影片人選要更換嗎?”楚舜詢問,在心中疑惑,為什么軍隊會大力推薦他?
難不成真的僅僅是因為他人見人愛嗎?肯定還有其他原因,楚舜思考著,哪怕中日建交宣傳總導演,因為貿易合作也的確沒有建軍一百周年重要,所以把他調過去也正常。
“這…不好更換,島國民調表示,有百分之六十的觀眾,都期待《菊次郎的夏天》。”王主任說道。
民調是一周前,《朝日新聞》做的調查,采訪了五十多位民眾,對《菊次郎的夏天》怎么看,很多民眾當即說一定會買票支持,還有民眾本身其實并不知道這件事,但聽到楚舜的名字,也表示會支持。其實按照街調來說,遠遠不止百分之六十,還有一千份網路問卷調查,只發回來了七百多份,綜合來說是百分之六十。
王主任也很無奈,他是真沒想過,楚舜作為導演在島國的人氣如此高,前面剛宣布將拍攝一部真人電影《菊次郎的夏天》,第二天整個島國都傳遍了,這種情況下,怎么給島國說,我們換導演了。
“王主任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楚舜詢問。
要知道現在都四月下旬了,九月份菊次郎要出片,再來一部八月一號出片的慶賀片,他真不是老謀子啊,同時推進兩個劇組,并且時間都還如此趕,他真的不敢動。
“呃…我們這邊只想到一個辦法。”王主任支支吾吾的說,其實他心里還有一句話:之前不是你說的,在拍攝上面就沒有遇到什么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