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當年的考核
眼前的狀況讓奧利安娜十分驚愕，也十分不解，一度以為自己的感知出現了偏差，但在反復檢查過幾遍后，她的感知并未出錯。
這就很離譜了…
明明用的是劍氣這種不適合當前版本，已經被時代淘汰的手段，卻又帶出了些許半神級才能擁有的特殊能力？
而且她之前并未察覺到半神們發動能力時的威壓和波動。
不過比起這些，更離譜的在于，類似這樣的情況，她之前好像在哪里聽說過？
是在哪里聽過來的？
奧利安娜強行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又接著發動了只有八階傳說才有可能掌握的特別思考技巧——記憶回溯。
簡單來說，就是讓人強行回憶起自己看過的，經歷過的，但是被大腦暫時忘記的東西，并且極其準確，甚至能細微到具體的每個字符，每個標點符號，是一種非常強悍的技巧。
這種技巧對于壽命遠超凡人的高位超凡者來說，非常實用，且非常關鍵，可惜并不是每位超凡者都能學會，像可莉這種，雖然也是八階了，但并沒學會這個。
在記憶回溯的幫助下，奧利安娜很快就回想了幾個月前在學者會的內部刊物上，看過的一篇有關劍術的學術論文，標題叫做《劍術的新出路？》，撰寫人名叫安海姆。
那人是帝國老牌傳說強者了，有著‘劍術導師’‘劍之主宰’這樣的頭銜，一度是眾多年輕劍士憧憬的偶像，連羅爾也在其中。
雖然現在已經過氣了，快要被閃耀的星辰劍姬所取代，而他寫的這篇論文，更是引來了無數罵聲，頗有點晚節不保的味道。
一些尖銳惡毒的批評家評論道：
為了挽回名聲的嘩眾取寵。
無法進階圣者后產生的臆想癥。
區區八階竟敢妄議半神？
果然吃飽了沒事干的噴子不管哪個世界都很多。
但也就是因為被很多人罵過，才讓奧利安娜留下了些許印象。
至于被罵的理由，就是因為安海姆在文中提到：
他在一場偶然的戰斗中發現了一塊刻有劍痕的磚頭，撿回去仔細對著磚頭研究一番后，發現上面的劍痕是劍氣留下的，并且也在其中看見了一點奇妙的余韻。
后來他請自己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半神強者查看過，對方很肯定的說這是半神級特殊能力所殘留的余韻。
以此為基礎，安海姆得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也許這世上有位不知名的強者，將劍術和半神能力相互融合了起來，開創出了一條全新的半神之道。
他擅自將其命名為劍圣系，并在查閱相關歷史典籍后，認為這可能是各種古代典籍中提及過的各路劍圣所掌握的能力，但是發展至今已經失傳，如今又被人重新開發了出來。
然后他就被噴得狗血淋頭。
因為這說法實在有違常理，并且離經叛道，同時還拿不出有效證據，還有厚古薄今之嫌。
當時的奧利安娜自然也不會相信安海姆的說法。
雖然歷史典籍中確實記載過各種把劍術修煉得登峰造極的劍圣，戰斗力也被描述得十分驚人，像什么一劍切斷白晝與夜晚，一劍喚起涌潮悲歌啥的，聽上去倒是很唬人。
但那都是不知道幾千年前的事了，后來在經過更多的考據研究后也發現，這些描述都有著過渡夸張的成分，搞不好那些古代典籍，本身就和路邊的地攤小說差不多。
可如今奧利安娜的發現，卻讓她不得不質疑起自己的三觀和接受的教育了。
難道歷史傳說中那些劍圣，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難道孩子她爸掌握了這條半神之道？
眼看著她又要開始胡思亂想，卻突然感覺到自己軟軟的臉頰被什么東西戳了一下，嚇了她一跳。
“呀！”
奧利安娜發出一聲可愛的嬌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樣跳了起來，胸前隨之一陣洶涌澎湃。
“你想干嘛？”
奧利安娜皺起漂亮的黛眉，一臉生氣的扭頭望向用手指戳自己臉頰的羅爾。
“怎么一直在發呆？我去外面拿了些點心，要吃嗎？”
羅爾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餐盤，上面擺著一些各種可愛小動物外形的餅干。
這當然不是劍士團準備的，而是不知道外面那位闊綽的少爺小姐從自己家里帶來的，非常慷慨的分給所有在這里練劍的人，羅爾他們也得了一份。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我喜歡吃甜的。”
奧利安娜雖然嘴上還有點傲的樣子，可心里的氣不但煙消云散，還有著甜甜的小開心。
被羅爾這么一打岔，她也暫時沒去思考先前那個問題，只能暫且放下，等日后再說…
嗯，是等以后再多觀察觀察羅爾的意思，不要誤會了。
要是羅爾真的是古代記載的那些典籍，她以后可得多多小心了。
被那樣的羅爾欺負的話，是真的沒法反抗了…
在經歷了這樣一段小插曲后，眾人又繼續回到練習狀態，繼續去尋找羅爾描述的那玄之又玄的‘手感’
等到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羅爾結束了今天的練習，讓幾位臉上已經明顯露出疲憊的美少女各自回家，自己則留了下來，與教官聊點其他的事。
教官正坐在訓練場邊上的一張長椅上，看著對著假人各種劈砍的學員們；羅爾來到他身邊坐下，低聲問道：
“教官，您還記不記得，我當初參加的那場入門考核，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如今羅爾對自己當年那場考核有了質疑，只好硬著頭皮，舊事重提。
教官微微一愣，露出些許詫異的神情，反問道：
“你怎么突然會問這個？我還以為你想讓我點評一下你那幾位漂亮的女學生…”
“當年的事，確實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我向你保證，那真的只是場意外。”
當年就在羅爾參加考核的時候，科多行省遭遇了一場千年不遇的巨大浩劫，不計其數的各種魔物從各種地方突然冒了出來，瘋狂的襲擊所能看見的一切。
當時有數十萬人遇害，幾十個城鎮被毀，上百人流離失所，可以說是生靈涂炭了。
這也是帝國有史以來，遭遇的最嚴重的魔物襲擊事件，比起后來紐林行省遭遇的襲擊，慘烈程度提高了幾個量級。
羅爾的那場考核，恰好趕上了這事。
劍士團所在的城市也遭到了重創，他們只能勉強隨著難民潮后退，自顧不暇，實在無法分心去救援出現意外的羅爾。
這些事，都是上次羅爾回劍士團時，教官和他提起過的，并且已經向他誠懇的道歉了。
羅爾自然也接受了道歉，并表示理解，那種危機之下，確實顧及不到那么多了，如果雙方交換位置，他肯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羅爾要詢問的重點其實不是這個。
“當年的事，我大概是知道的，我就是很好奇，那些襲擊人類的魔物，究竟是什么樣的危險度？那里面有沒有什么特別恐怖的存在？”
“這個嘛…”
教官皺起眉頭，仔細思索了一番，然后搖了搖頭。
“我真的說不清楚，過去那么多年，當時的局勢又那么混亂，整個行省四處遇襲，我們所遇見的只是其中一小股罷了。”
“但我們當時遇見的，主要是危險度5和6的，更高的像是危險度7或者8的肯定也有，但應該都被帝國強者攔住了吧？所以我們才能逃出來。”
羅爾點了點頭，又很奇怪的問了一句：
“那有沒有遇上邪神啥的？”
“這肯定是沒有的，要是真有邪神出沒，整個帝國怕是都沒了。”
教官十分篤定的答道。
雖然邪神子嗣的危險度普遍為8，但不代表8的危險度只有邪神子嗣。
實際上自然界和混沌域中還存在著很多厲害的大家伙，比如以敏捷和兇狠著稱的剃刀螳螂，神出鬼沒的空間獵犬，如同小山般龐大的雷獸，可以掌控雷電的閃電獨角獸等等等等。
如果單純比戰斗力，邪神子嗣都未必是這些魔物的對手，但對于人類而言，邪神子嗣還是比這些魔物厲害太多了。
就是因為精神污染，這個不講道理的能力相當于廢掉了人類最強大的武器——智慧與思考。
“照這么說，如果當時你們遭遇的都是危險度5和6的，那我應該也是遇見差不多的情況吧？”
“畢竟我去參加考核，也沒走多遠，才三天多就找到了那個小村子。”
羅爾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結果教官聽罷，差點跳了起來。
“啊？！你走了三天？！”
“是啊，有什么不對嗎？”
羅爾連忙追問道。
“這個…雖然我并不負責安排考核這方面的事，但一般按照慣例，距離都不會太遠，最多最多也就一天路程吧。”
教官如實答道。
當時的劍士團在當地還是小有名氣的，每天都能接到很多雜七雜八的委托，而入門考核，就是在其中挑選一個難度適中的。
考慮到安全性和學員體驗，這種考核的委托不會太偏遠，也不會太難。
可羅爾居然走了三天…
這哪里出了問題？
“你究竟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教官說著，跑出去找了份地圖，擺在羅爾面前。
羅爾在地圖上找了下，最后看見了熟悉的約克鎮，然后指著說道。
“最后…大概是這里吧？”
教官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同情和關懷，低聲問道：
“你知道咱們劍士團當時在哪嗎？”
羅爾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教官在地圖上指了個位置，距離約克鎮有一小段距離。
地圖上的一小段距離，現實里，大概幾十公里吧？
“哪怕我不負責考核任務，但也知道，考核任務絕對不會安排這么遠的位置…”
教官最后露出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
“啊這…”
“我只是憑感覺走，怎么會偏了那么遠…”
羅爾滿臉的尷尬，又跟著說道：
“其實…我一向覺得自己其實很擅長野外生存的。”
“指南針不貴，買一個帶身上吧。”
教官給了一個好心的建議。
“嗯，我明白了，但現在應該不用擔心這事了，我有了個多功能智能導航。”
羅爾說著，從襯衣口袋里掏出了小奶貓。
貓德地圖！
“還挺可愛的…”
教官哭笑不得的說道，也不知道是在夸羅爾還是在夸小奶貓。
羅爾咳嗽了兩聲，岔開了話題：
“咳咳，話說回來，我既然能戰勝那些危險度6和危險度7的魔物，這就說明，我起碼也有著七階英雄級的實力了吧？”
他這番說法，其實比較保守了，但也比較嚴謹和客觀，畢竟他至今沒見過八階傳奇動手的樣子，也沒交過手，不知道八階應該是什么水準。
所以保守點，暫時自稱一個七階，應該卜過分吧？
當然，若是以后能和團長交手一下，就能大概衡量八階應該是什么情況了。
只是這事不太好直接說，傷和氣傷感情。
教官聽罷，笑了笑，說道：
“七階嗎？還不錯，以你的天賦和努力，能達到這個程度并不奇怪，只不過，學者會恐怕不會認同你這個七階。”
按照學者會的規定，到了七階，就能從學者會那里每個月領錢領福利了，當然，也要服從更多學者會的征召和調遣。
只不過學者會認證七階，是有一套嚴格的標準和流程的，靈力達到多少，掌握了多少超凡能力，能駕馭什么圣物啥的，肯定不能是嘴上說七階就有七階了。
而羅爾，顯然不太符合他們的標準，畢竟連感知都沒有。
當然，他其實也不太在意這碼事。
這個世界的位階，就是個人為制定出來的標準，很主觀的標準，還經過了許多改變，和玄幻仙俠小說里的境界有很大的不同。
更何況，羅爾本來就對學者會觀感不佳，不愿與之為伍，反正對他來說，以后出門能自稱一聲英雄級強者，就夠了。
這七階，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