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冰激凌被羅爾打擾之后,顯得格外暴躁,又從不知道什么器官中發出一連串讓人不禁膽寒的低沉嘶吼。
如果按照學者會那些典籍上的記載,這吼聲理論上會造成最高級別的精神污染,即使圣者都會在這樣的吼聲中迷失自我,墜入瘋狂。
如果任由這吼聲繼續擴散,不止是這個高山堡,方圓數十公里內都將生靈涂炭。
有些奇怪的是,下面那些跪拜的人們居然安然無恙,依舊在原地不停的跪拜著,仿佛無事發生。
“太難聽啦!”
可莉雙手捂住耳朵,大聲嚷嚷了一句。
“它…似乎在,下達什么命令?”
讓娜也一樣捂著耳朵,跟著說道。
她們看上去也沒太大問題,雖然捂住耳朵,但僅僅只是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并沒有覺得意識模糊,眼前出現幻覺啥的,只覺得這聲音實在太刺耳,太難聽了。
但更匪夷所思的是,這股嘶吼聲并沒有擴散出多遠,只維持在高山堡的范圍里,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阻隔了一般。
草莓冰激凌發泄了一番心頭的不爽后,背后幾根觸須又繼續扭動著。
只見下面跪拜的人中,有十余人臉上出現了一番詭異而扭曲的笑容,口中高呼著某種聽不懂的語言。
接著,他們的身形開始逐漸模糊,像是被人打上了馬賽克一般,而這些馬賽克的碎片又不斷的從他們身上掉落,溶解在腳下的泥土中。
幾乎只是兩個呼吸的時間,這十余人便只剩下一雙雙布滿血絲的眼球。
這些眼球漂浮在空中,又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拖著飛到半空中,左右轉動著,搜尋著羅爾的身影。
羅爾故意飛得不快不慢,很輕易就被這些眼球所發現。
冰激凌身后的觸須又是一番扭動,那些眼球表面上開始浮現出一縷縷黑色霧氣,然后唰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等它們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羅爾身邊,將他環繞在中間,然后又噴射出幾十道墨綠色的光束,直指羅爾的背心。
羅爾沒有回頭,只用右手在劍柄上輕輕一拂。
數不清的劍氣頓時浮現在他身邊,一閃而過,將一道道光束紛紛截斷,還順帶著劃過那些眼球,將它們切成左右對稱的兩半。
“怎么老是這招?你們就沒點新花樣?”
他嘴里還頗為不屑的嘟囔了一句。
草莓冰激凌又是一番怒吼,又從下面抓出十幾顆眼球,但這一次沒敢再讓眼球過來追羅爾,而是環繞在自己身邊,遙遙盯著羅爾的背影。
“那么按照慣例,你的下一招應該是這個…”
羅爾抽出佩劍,在空氣中看似胡亂的揮舞了幾下。
佩劍明明砍中的是空氣,但空氣中居然滲出一縷縷黑色的血液,又跟著冒出來幾截被切斷的觸須。
那些被切斷的觸須則飛快的變得模糊和透明,憑空消失不見了,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而那些黑色的血液掉落在周圍的屋頂上,立馬化作一團團漆黑的火焰,熊熊燃燒著,頃刻間便把周圍的民宅燒成了灰燼。
“回頭記得提醒下讓娜,這種火燒出來的灰,施在田里,效果比金坷垃還好…”
羅爾低聲嘟囔著,然后又在半空中回過身子,手中佩劍揮舞兩下,又辟出兩道劍氣,射向草莓冰激凌。
這種劍氣的威力遠不如之前蓄勢已久的那種,僅僅只是作為一種挑釁。
“按照之前的經驗,你這時應該會很生氣,然后在原地無能狂怒一番,接著用觸須玩拼字游戲。”
冰激凌的反應真就如他所說的那樣,背后的觸須也果真扭曲著組成一個符號。
如果可莉也能像羅爾一樣看穿魔物身上那層黑色煙霧,那她或許能發現,這些符號,與地下遺跡中扭曲難看的第二種文字是同一種風格。
然而,什么都沒發生,就像鯉魚王使用了水濺躍一樣…
魔物這個奇怪的舉動,沒有引發任何結果。
這其實也是一直困擾羅爾的一個疑惑,這個行為實在太莫名其妙了,怎么想都搞不明白究竟有何意義。
而且這種魔物似乎完全沒有智慧,行為非常固定化和套路化,除了瞎嚷嚷和發脾氣之外,不會表達出其他情緒。
所以羅爾一直沒太把它們當回事。
“接下來,你會試著追上我,用觸手戳我…”
羅爾又繼續嘟囔道。
果不其然,冰激凌那龐大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在出現時,已經來到了羅爾的正前方不遠處。
兩人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城外。
它背后的觸須全都蹦的筆直,刺向周圍的空氣。
空氣中出現一道道水波狀的漣漪,那些觸須就像是探入某種空間,消失了半截。
然后又從羅爾身邊的空氣中突然伸出,密密麻麻的刺向他的身體。
羅爾一動不動,任由觸須穿身而過。
然而那只是一道虛影。
“這時,就是我反擊的時候!”
羅爾口中大喝一聲,真身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冰激凌身后。
手中的長劍也已收回劍鞘。
“一”
他低聲念出奧義的名字,手指在劍柄上輕輕一敲。
他的身形隨之劃過一道狹長的閃光,從魔物身上一閃而過。
魔物那倒三角形狀的下半身上,頓時出現一道碩大的傷口,黑色的血液往外噴涌而出。
而羅爾,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閃現到了怪物的頭頂上方。
“二”
他口中繼續低語著,身形一閃而逝,劃出一道垂直的劍光,從魔物身軀的正中間劃過。
接著,無數道細小的劍光在魔物身上一閃而過,在它龐大的身軀上留下數不清的傷口。
背后的觸須也全被斬斷,看著更像冰激凌了。
可它依舊沒死,吃了兩記奧義還能支撐,血不是一般的厚。
羅爾面甲下的臉色并沒有絲毫放松,反而比先前更加緊張。
按照以往的經驗,貿然靠近又吃了兩記奧義后,這個怪會再度拉開距離,繼續無能狂怒,然后使用各種奇怪的手段來攻擊自己。
包括但不限于噴火、噴水、噴毒、噴電、噴光柱啥的。
厲害點的,甚至能控制周圍的石頭、樹木等等,用這些來攻擊自己。
羅爾兩年前受傷那次,就是沒有防備敵人控制物體的手段,被一棵大樹攔腰撞飛了出去,疼得差點暈過去,肋骨都斷了兩根。
這也是對抗這魔物時最麻煩也最艱難的一段時間,而且沒有太好的經驗能參考。
此時它不會再給羅爾靠近出手的機會,會一直飛在天上,劍氣又傷不到它,而它身上的傷勢又會以夸張的速度飛快的愈合。
這種時候,羅爾只能根據情況,想辦法再度靠近,施展出最后的致命一擊。
如果抓不住機會的話,就會很麻煩,它的血回滿之后,要纏斗好久…
但那都是以前了。
今時不同往日,眼下羅爾會飛了,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那么,你的下一步應該是…”
羅爾繼續念叨著劇本,同時也在偷偷積蓄著最后一擊的力量。
然而,今天這頭怪的反應卻不太一樣。
它沒有噴火、噴水、噴毒、噴電、噴光柱,而是扭頭就跑…
并沒有像剛才那樣長距離瞬移,而是像個氣球一樣,朝遠方飄了出去。
一邊飄,它還一邊發出一連串嘶吼聲。
不再是那種憤怒的低吼,而是被人胖揍一頓后的哀鳴。
這還是羅爾第一次在這種怪身上感受到另一種情緒。
“它…好像被打哭了?”
下面的讓娜有點疑惑的問道。
“那它還蠻厲害的…”
可莉竟是很奇怪的給了一個肯定的評價。
然后又解釋了一句:
“換成其他的,遇上我爸爸,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但很顯然,羅爾是個莫得感情的劍士。
他當即將盔甲的速度調到最高,從后面追了上前。
冰激凌飄得并不快,他很輕易就追上了。
但就在他靠近的時候,冰激凌突然一下停下了身形,然后猛然一個轉身,圓滾滾的頭部露出一張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向靠近的羅爾。
但是,只咬到空氣。
“呵呵,你以為我不知道這種用濫的陰招?”
羅爾的身位距離魔物的頭頂剛好只有一米,是施展下一招的最佳距離。
“四”
他口中低喝了一聲,施展出先前就在繼續的第四奧義。
佩劍出鞘,然后連同他握劍的右手,一同消失不見了。
接著,他身前猛然爆發出一連串密密麻麻的劍光,每一道都一閃而逝,但下一道又立馬出現,太快太密,劍光縱橫交錯著,像是一朵夜空中怒放的曇花。
魔物的頭部被劍光砍中后,沒有出現傷口,也沒有流出黑色的血液。
而是一點一點的,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中。
整個頭顱就像是被橡皮擦擦拭掉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而下面那蛋筒形狀的龐大身軀,也隨之浮現出一塊塊馬賽克,一塊塊的墜落。
這就是家傳劍術的奧義之‘四’
名字就叫‘四’
前天曾經被改名成‘星爆棄療斬’,回過神來之后,又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