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山開始邁著步子。
余乾將自己現在的上帝視角跟對方說了一下,最后道,“我知道離你最近的一粒陰靈丹的位置,牢牢按照我吩咐的做就成。”
“遵命,余大人!”
魏大山的語氣極為激動,他沒想到,余乾竟然能在這里幫助到自己。
要知道,他是因為自己被困在六品多年,死死沒有辦法突破,這才來這太安博運氣。
他根本就沒有把握,因為人太多了。現在直接柳暗花明。
把自己無情弄做鬼仆的男人,竟然能幫自己作弊。
自己什么都還沒幫對方做,現在已然先得了這么大的好處,他又如何不激動?
“別露馬腳。”余乾命令一聲,然后就開始悄咪咪的指揮著魏大山前進。
當然,他的視線不可能全放在魏大山身上,這樣一下就惹人懷疑。絕大多數還是放在那些鬼妹妹身上,然后順便指揮著魏大山。
余乾和魏大山的茍且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畢竟在場這么多的鬼修,沒人會把注意力放在一個身上。
很快,在余乾的指揮下,魏大山已經成為最靠近那粒陰靈丹的那撥鬼修之一。
余乾特地控制他的行進速度,迷宮這東西不確定性本就大,最后,在余乾的巧妙帶領下,魏大山直接第一個來到了那粒陰靈丹面前。
看著眼前這粒明晃晃的陰靈丹,魏大山臉色上洋溢著無比的激動之色。瞬間就把陰靈丹納入懷里。
“多謝余大人,小人以后萬死不辭。”魏大山虔誠的感謝著。
“這倒不用,你繼續往前走。”余乾再次命令道。
“為何?”魏大山不解。
“我需要你再拿一粒陰靈丹。”
“啊?這樣可以嘛?”魏大山愣住了,“這陰靈丹只有第一粒有效果。”
“我知道,不是給你的,我有另用,領命就是。”余乾說著。
“遵命。”魏大山繼續往前走去,又遲疑道,“可是一個人拿兩粒的話,會不會不太好,到時候全給人收回去了。
畢竟這么多次,我就沒聽說過一個人能拿兩粒的。”
“沒有明文規定那就是能拿,你就當是運氣逆天,沒人會懷疑糾結這個的,他們根本就不會把太多心思放在這狗屁陰靈丹上。”余乾說著,“聽我路線,繼續往前走。”
“是。”魏大山不做多問,盡管他對余乾的話有疑惑,但沒敢問。
余乾這次一邊指揮著魏大山,另一邊倒是全面觀察起了所有人。
從目前來看,似乎一切真的只是為了公平,讓這些鬼修走迷宮,靠運氣拿丹藥。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毛病。
但是余乾還是堅持認為沒那么簡單,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現在光用肉眼看,他又什么都看不出來。
觀察無果之下,余乾最后只能暫時放棄了,專心引導魏大山的路線。他要拿這第二粒陰靈丹的原因很簡單。
準備留一手,送給李師師。
李師師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形狀了,護佑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余乾現在不想看到現在的李師師的意識形態被李錦屏再次抹殺,所以實力這方面還是很重要的。
有了陰靈丹,李師師可以更快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到達五品境界。再加上自己的周旋,應該可以幫這個可憐的媚鬼博出一條路來。
想到這,余乾覺得自己還是很高尚的,余某絕非那種拔吊無情的渣男。
第二粒的速度,余乾設置了一條巧妙的路線,引領著魏大山誤打誤撞的將第二粒靈丹收好,這才讓他停手。
余乾非常滿意。
終于可以讓阿魏收手了。
再不收手就來不及了,外面全是捉妖師。
誰也想不到,守塔人余乾竟然和鬼修有這么深的勾結,當著無數大佬的面公然作弊。
根本沒人會往這一方面想,太過虛幻了。
等十粒陰靈丹全被人尋到的時候,余乾等人和那九個幸運兒第一時間被隋宴寧傳送出來。
隨后萬鎮塔底部又開了一個漩渦,其余鬼修紛紛從中被吐了出來,落在地上。
沒有得到陰靈丹的鬼修心中無盡的懊惱,又嫉妒又羨慕的看著上面的幸運兒。
再次回到顧清遠身邊的余乾抬頭看著魏大山,后者正低垂腦袋,盡量低調。他一個人吞了兩粒,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這么多鬼修搶十粒,能得到兩粒的概率無限接近于零。
但也不能說必定不能發生,魏大山就是這個幸運兒。不少賓客看魏大山的眼神其實很嘀咕的。
因為涉及到下注問題,錢全被莊家吞了,能不氣嘛。
不過也正如余乾所想,這所謂的陰靈丹,隋宴寧根本就沒有在乎一個人能得幾粒,他只是看著下方的鬼修朗聲道。
“博陰靈丹已經結束,爾等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愿意留下的也成,現在就會有人帶你們去陰池。
按慣例,你們可以在那修煉三天,三日后必須離開太安。”
隋宴寧說完后,除了稀稀疏疏的少數鬼修離開,剩下的人基本就都留在原地。
理由很簡單,這陰池也是難得的天陰之地,一直歸大齊管轄,每次鬼宴都會對來這的鬼修開放三天。
也算是對他們千里迢迢趕來的一種補償。陰池極為適合鬼修修煉。能在那里修煉三天,抵得上外頭數月苦修。
所以這些鬼修大多數都不會離去。
陰靈丹這種縹緲的希望沒有,這個擺在明面上的實惠好處,沒人愿意放棄。這個其實也是大多數鬼修愿意來太安的目的、
否則當靠十粒陰靈丹這種縹緲的希望怎么可能吸引這么多鬼修來。多數人還是想趁著這波機會去陰池白嫖一下。
尤其是那些困在瓶頸的低級鬼修,在陰池泡上三天,大概率都能突破。可謂是低級鬼修的圣地。
很快,就走出兩隊捉妖殿的人負責將這些沒有博到彩頭并且愿意留下的鬼修分成兩列帶走。
魏大山九人則是被專人帶走了,這些幸運兒的安全是能得到絕對保障的。
否則之后要是傳出去博到彩頭就死了,那誰還會來。
欄桿邊上的余乾看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鬼修隊伍,心里越發的嘀咕。
這大齊一條龍服務可是真貼心,簡直是把這些低等的鬼修當做貴賓對待、
余乾越看越覺得像把豬養肥了再殺的這種荒唐感。
“剛才你小子在里面看的什么?”顧清遠突然問了一句。
“沒什么啊。”余乾愣了一下。
“是你一直看女鬼?”
“怎么可能!”余乾憤憤道,“你怎可如此想我!我絕對的正人君子。顧老怎么會往我身上想?”
“不知道。”顧清遠搖著頭,“就是直覺覺得是你干的。”
余乾,“.......”。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外面的名聲已經這樣了嘛?
“顧老,這宴會到這是不是就算結束了?可以先走嘛?”余乾問了一句,他要趕著偷偷去見魏大山,得把陰靈丹先拿到手再說。
顧清遠目視前方,“等等吧,還有客人沒到。”
余乾不解,底下的鬼修也全都被帶走了。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四面八方的聲音。四面八方沖天而起上百位修士。
看著似是游俠居多,絕大多數人都穿著普通的裝束。
他們直接朝摘星樓這邊飛沖了過來,氣勢駭人。各色聲音都有,總結下來就是,狗皇帝受死。
這上百名少說丹海六品境界的高手不怕死的一樣。
摘星樓附近的守衛還未出手,遠處城墻那邊已然有飛箭擊來。
是大箭師出的手,當場就有數十名修士直接被射下來,慘叫聲此起彼伏。
余乾有些發愣的看著這些人,這不是他嗎的傻嘛?他們在干什么?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殺李洵?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顧老,他們都是些什么人?”余乾忍不住問了一句。
“什么人都有。”顧清遠淡淡道,“大齊已經說了,歡迎天下修士前來。他們或是領國派來的。
主要就是造反人士。
剩下的就是些藩王勢力的人,或是一些自覺不公的俠客,或是一些為民請命的人。都有。”
余乾道,“所以,他們不會以為這樣有用吧?”
“所以說他們愚蠢。”顧清遠淡淡道,“但勇氣是可嘉的,抱著必死之心帶著使命來的。”
余乾和顧清遠說話的時候,被宴請來的各個勢力的高手紛紛沖天攔住了這些人。都甚至輪不到顧清遠他們出手。
余乾剛才還以為今年格外的平靜,沒想到現在就又冒出來這么多人,看來這傳統一直都在。
從余乾的視角來看自然是認為他們是愚蠢的。但是從這個世界角度的人來看卻是勇士。
大爭之世,大齊作為一個國家勢力,明里暗里的對手肯定很多,有機會就都會出手。
就像若是隔壁敵國也這么囂張的話,李洵也會派一些人過去窺伺出手。
立場不同,倒也沒有什么正義不正義的區別。這種找死的事情總要有人干。你得死人,才會被死人尊重。
就像往年的時候,這個鬼節,白蓮教亦會來人,一樣的道理。
否則,你打著造反的旗號,這時候都不出手,誰信?差不多就這么個想法。
余乾突然有點慌了,現在太安城哪還有白蓮教的人,這葉嬋怡不會腦袋一熱也跑過來送死吧?
他偷偷離開陽臺,跑去廁所,拿出傳音符就呼喚起葉嬋怡。
很快,就接通了。余乾稍稍焦急的問著,“嬋怡啊,你在哪呢?”
摘星樓遠處的一處高樓之上,葉嬋怡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高手飛蛾撲火的一樣的朝摘星樓而去。
“沒干嘛。”葉嬋怡淡淡的回了一句,“怎么了?”
“沒什么。”余乾松了一口氣,“我今晚可能不回家,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些哈、”
“嗯,知道了。”葉嬋怡應了一聲,收起傳音符,深深的看了眼燈火通明的摘星樓,折身沒入黑暗。
如果余乾不在摘星樓,或者說,如果自己不認識余乾,葉嬋怡真的不敢保證此刻的自己能這么謹小慎微的以自己安全為主。
或許是怕自己貿然出手會連累到余乾,或許是覺得一切只是和那些人一樣,都是無用功。
又或許.....。其實,這一刻的葉嬋怡突然有點懷疑自己來太安城的真實目的了,真的是因為白蓮教的原因嘛?
她有點迷茫,心里沒有答案。
很快,這場鬧劇就結束了,雖然上百名丹海高手放到外面都是極為牛逼的存在。但是面對上大齊這樣一個大國底蘊的時候,像一張白紙,輕易撕裂。
有一說一,這些賊人的實力還是很講究的,多數都是六品,少數五品。更強的實力,也不會傻傻的被派來這邊送死。
這其實就是拿這些人的命打旗號。比如某某勢力就可以對外宣講,我們曾經在摘星樓刺殺過大齊天子。
這招人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從這個角度來講,這百鬼宴就是給那些猥瑣勢力用來刷金字招牌的。
你沒刺殺過天子,你都不好意思對外說你是反動勢力。
摘星樓周圍很快就又恢復了安靜,底下的侍衛正在洗地,這些賊人的尸體到時候會統一稍微調查一下就成,不會下太大的力氣。
這種外頭蠻干和內部行為還是有區別的。不像剛才刺殺的妃子一樣。
前者無所謂,沒有調查隊必要。后者卻必須要深挖,必須調查出來。
李洵至始至終,甚至眼睛都沒往外看一眼。只是回去接著和臣子飲酒。
這晚宴已經步入尾聲,不少人也離開宴會,余乾的視線一直放在李錦屏身上,見起起身離去之后,余乾跟顧清遠說了聲自己還有事后就也溜了。
他身份地位擺在這里,提前退場問題不大,沒人會注意他。李念香除外。
見余乾突然離去,李念香的眼球轉了一下,也起身大搖大擺的跟了下去。
她的注意力可是一直放在余乾身上的,剛才就見他一直盯著李錦屏看,半點都沒注意到自己在看他。
驕傲的公主殿下覺得自己受到的挑戰!
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上次韋貴妃和她探討了一番余乾外,馬上就要十九歲的李念香心里經常性的波動。
每次波動的源頭都是因為余乾。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就覺得自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自己那股子傲勁在他面前都不靈光了。
走到樓下,李錦屏突然頓住腳步,背對著余乾說著,“跟我作甚?”
余乾壓低聲音告罪一聲,“宮主,要去媚閣嘛,在下可以陪你一同去的。現在畢竟不方便,有我這個身份在這,宮主你過去就不會受到叨擾。”
“有心了。”李錦屏淡淡的點了下頭,“本宮不去,宗門有事,要回去。人多眼雜,莫要再跟我。”
“好的。”余乾放心下來,乖巧的目送這李錦屏離去。
看著李錦屏那妖嬈的背影,余乾目不轉睛。腦海里突然就想著李師師當時說的話,說她可以百分百模仿李錦屏。
這要是穿上李宮主的衣服,嘖嘖嘖,非人力能擋啊。
“很好看嘛?”身側傳來一道稍顯冰冷的聲音將余乾從幻想中驚醒過來。
他轉頭看去,是穿著厚衣服的李念香。趕緊作揖道,“見過公主殿下。”
“我問你,很好看嘛?”李念香再問一句。
余乾裝傻,“不知道公主說的誰?”
“剛才席間你一直盯著的那位宗門女子。”李念香說著。
“還行...”余乾點著頭。
“哪里好看?”
“可能是人家穿的少?”
“無恥!”李念香怒極,直接拂袖離去。
余乾有些無語的看著李念香,這娘們是吃醋了?
真的假的?
他有經驗,不是直男,這很明顯就是吃醋的表現啊。
李念香,這就已經墜入愛河了?
我還沒發力了,這就淪陷了?
余乾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其實這點也怪他過分的現代思維了。這個年代,女孩子還是比較傳統的。韋貴妃之前在李念香的腦海里把余乾根植進去了。
再加上她自己也有那么個意思。父母之命,自己所感。這一加一大于二的累積發酵之下,單方面的感情升溫的其實很快。
這時候的女孩普遍在情感方面的經驗較為缺失,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夠純,很好騙的。自我攻略一個比一個牛逼。
哪怕她是公主。
面對感情這種天性,該淪陷照樣淪陷。
難得后知后覺的余乾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嘛?顯然不會!
他直接追了上去,“公主殿下留步!”
李念香很不“情愿”的停下腳步,冷聲道,“有事?”
“公主殿下,在下向方才的無禮向你道歉。”余乾認真的道著歉。
“本宮不需要!”李念香哼聲道。
“好的殿下,你不生氣就好,在下先走了。”余乾直接把李念香撂在原地,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開玩笑,余乾怎么可能慣著李念香?
這才看了別的姑娘,就吃醋。要是發生點別的那還得了?
余乾覺得有必要操練一下李念香的傲氣,否則以后要真的在一起了,那還得了。
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公主就放棄我的小婉,嬋怡,師師,柳姐姐,部長阿姨...?
余乾一哆嗦,先將公孫嫣暫時停下。
自己現在的實力開不了大車,硬開的話可能要狗帶。
阿姨不能急,必須要有技巧,不然大車沒開好,出了車禍就晚了。
咦?等等!我什么時候把阿姨都算進來了!
想想還特么這么激動!
我是不是有病!
阿姨明明辣么兇!自己為什么還會有這個想法!
難道,自己也已經開始慢慢變態了嘛...
走在路上的余乾陷入了沉思。
都怪自己認識的妹子沒一個正常人!
比如和李師師的時候,他就會想著李宮主也在就好了...
比如想起李念香的時候,他又會想起體內的那位冷冷的妖婆娘...
比如想起小婉的時候,又會想著她變成人魚...
比如想著部長阿姨的時候,又會想到她那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侄女...
嗎的,她們誤我啊!
感覺,自己要在變態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余乾嘴角咧著羞恥的狂笑。
看著余乾的背影,李念香怒發沖冠,氣的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吸氣。
無恥,簡直無恥!
公主的驕傲讓李念香的腳步像沾了膠水一樣的杵在原地。
離開摘星樓,余乾專挑小巷子往前走去。最后,他在一個漆黑的巷弄前停下,望著里頭。
一道裹在黑袍下的身影直接走了出來,正是魏大山。
余乾剛才就跟他約好了等會在這個地方見面。對于抽中陰靈丹之人不接受官方的庇護,自然不會有人不讓。這本就是自主意愿的事情。
所以,剛才魏大山跟官方的人走后,就直接說自己想離去了,沒人攔他,就先在這個地方候著余乾。
“余大人,這是你要的那粒。”魏大山恭敬的將一粒陰靈丹遞給余乾。
“嗯。”余乾手下丹藥,說著,“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跟我去我的住處。”
說著,余乾從儲物手鐲里拿出那個專用的瓷瓶,魏大山一點疑惑沒有的就直接化成黑煙鉆了進去。鬼仆就是這點方便。
收好瓷瓶,余乾直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往自己家里趕去。
今夜的守衛極多,好在余乾這身衣服就是最好的通行證,并沒有人攔他。一路輕松的回到自己七里巷的院子。
余乾倒是也沒急著把魏大山放出來,而是走到主屋那邊輕輕的敲了下門,“嬋怡,你在嘛?”
很快,門就開了,葉嬋怡走了出來,平靜的看著余乾,“你不是說今晚不回來?”
“有點小事,等會還要出去,順道來看看你。怎么樣,沒人來咱這院子搗亂吧?”余乾問著。
葉嬋怡搖著頭。
余乾用玩笑的語氣說著,“其實我之前一直擔心你會犯傻,選擇在鬼節這天做些不好事情。現在看你這么有大局觀,我也就放心了。”
葉嬋怡突然說道,“那若是我犯傻了呢?”
余乾一怔,笑道,“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觀了啊,肯定要幫你的。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我們兩個都搭進去的情況。
咱們完全可以茍一點,從長計議才是。”
“嗯。”葉嬋怡點了下頭。
“對了,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余乾說著,直接將魏大山放了出來。
“這位叫魏大山,我的鬼仆。”
葉嬋怡直接折身進屋,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余乾和魏大山面面相覷。
“那個,嬋怡啊,我得跟你說,我這位朋友得在咱這借住幾天。”余乾隔著門喊了一句。
“這是你的地方,你開心就好。”葉嬋怡說完就閉嘴走到床邊。
不知道為什么,就很生氣,也不知道自己氣什么。
明明兩個人的生活安靜祥和,可是余乾老是帶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
很破壞平靜生活的氣氛好嗎?
她現在一時間竟然只是發情緒,卻對余乾為何有個六品實力的鬼仆一點懷疑都沒有。
不知不覺,余乾的神秘已經在葉嬋怡的腦袋里打上印象了。之前的妖族,魚小婉和龜丞相都是實力很強的。
卻能和余乾做這么好的朋友。這鬼仆亦是如此。葉嬋怡自己似乎都已經習慣了路子這么野的余乾。
“剛才那位你記住,是我半個師父,你要尊敬她。”門外,余乾將魏大山拉到龜丞相之前住的偏屋前,說著。
“知道了,余大人。”魏大山自然不會有任何疑惑。
方才葉嬋怡隨意瞥了他一眼,就有一種寒毛豎起的驚悚感。魏大山知道,要是葉嬋怡愿意抬手就能把自己滅了,他怎么可能不敢尊敬?
“可是,我看大人的師父剛才好像有點不開心的樣子,要不我走?”魏大山遲疑的說著。
“不用。”余乾擺手,“她心地善良。你老老實實的就沒任何事。
你接下來的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盡快煉化這個陰靈丹。這才是最重要的。你就安心修煉,其他的別管了。
我的住處絕對私密安全,這點你大可放心。目前來講,這里就是你拿了陰靈丹后最好的修煉地方。”
“是,多謝大人。”魏大山發自內心的感謝余乾。
“行了,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你自己小心一些。”余乾擺擺手直接離開。
“大人慢走。”魏大山目送余乾的背影,感慨萬千。
從剛才冒著大風險幫他弄到陰靈丹,到現在又貼心的幫自己安排好后續的修煉一條龍。
這樣的主人,又如何不讓人喜歡?又想起了余乾當時收他為鬼仆時候說的話。
只要自己聽話,那就是他的好兄弟。現在看來,真的如此。自己還沒幫對方做什么,就已經享受到了這么多的好處。
他魏大山何德何能。心里只是想著,這個余大人靠譜,能處。
以后,好好效力,突然覺得自己的未來前程又錦繡了起來。
離開七里巷的余乾朝西城門走去,他行進速度不快,掐著點來到西城門。
這時候,萬丈霞光又從太安城的四面城墻閃起,最后又恢復如常。這是將護城大陣又恢復了,就是說摘星樓那邊的宴會也已經結束了。
這次的鬼節算是和往年差不多一樣流程的結束了。如果沒有月華那件事的話。
誠然如李洵他們所想,余乾的潛意識里有覺得這月華動機不單純。但是二品這種當世頂尖,連天子都忌憚三人的修為不是自己能揣摩的。
就當是暫時性失憶,忘記月華的事情。
畢竟從自己現在的地位來講,這月華離自己遠著呢,八竿子打不著。
陣法恢復后,余乾又等了一會,用令牌出了城門。走出城門,余乾直接朝媚閣的方向趕去。
因為今天特殊,這太安城外的娛樂產業幾乎都沒有營業。
一路上除了那些各自勢力的侍衛些許火把帶來的亮光就再無其他光源,很黑。
余乾來到媚閣的時候,亦是一片漆黑。他沒走正門,直接避開那些巡邏的人,翻過后院,直朝李師師的院子鉆去。
李師師的屋里點著燭火,些許光線透過窗欞幽幽的灑了出來。
余乾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
一道倩影就背對著余乾,坐在那邊的椅子上。
衣衫“襤褸”,師師姑娘還是這樣,喜歡穿的這么清涼。
看著這婀娜的姣好的背影曲線,余乾頓時就心猿意馬。正想著直接撲上去的時候,他瞬間制住了自己這個想法。
心里頓時涌上了無限慌張。
因為他分明看到,李師師腳上穿著靴子!
在屋子里的李師師怎么可能穿著靴子,這是個喜歡赤腳在屋里的姑娘!
而且,這靴子很眼熟!分明就是李錦屏的!
剛才在宴會上,余乾沒少盯著人腳看。
沒辦法,余乾這個人很俗氣,很喜歡女孩子的腳丫子,尤其是漂亮的腳丫子。
所以每次看妹子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會先觀摩腳丫子。這李錦屏自然也不例外。這淡藍色的長靴,分明就是她剛才在宴會上穿的那一雙!
所以說,現在這個穿著李師師衣服的人是李錦屏?
她特么在這釣魚?
以她的實力,自己剛才靠近媚閣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自己才是。所以才會釣魚?
等等?為什么要釣魚?難道是李師師暴露了?
不可能,要是自己和李師師的關系給她知道了,怎么可能還有心情釣魚,早一掌拍死自己了。
所以,對方這只是單純的在考驗一下嘛?
短短一瞬間,余乾靈活的腦袋瓜就瞧出來這個釣魚行為。
還好自己有戀足這個愛好,簡直就是因為這個愛好救了自己一命啊!
那現在自己該怎么辦?
那真的李師師現在在哪?這李錦屏不是要趕回宗門嘛,怎么還掉頭來這?余乾虛汗直下,時間根本來不及多想。這時候不能有半點猶豫遲疑,否則要完犢子。
“師師姑娘,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這?”余乾正人君子的作揖問道,同時帶著些許質問和生疏的語氣。
李師師轉過頭,看著余乾,“怎么了,有事嘛?”
余乾瞬間就確定了這是李錦屏。嗎的,李師師這時候肯定會很軟糯的喊自己官人的。
而且也能證明一點,這李錦屏確實不知道自己和李師師有什么深層次的關系,否則不會連神態語氣都差這么多。
她就是單純的想測試一下自己有沒有把持住自己,和李師師確實沒關系。
余乾漠然抱拳,“今天鬼節特殊時候,我不放心過來問一下。你也知道。我深受李宮主托付。
你要是出來岔子,我還怎么面對李宮主?你既一直都在這,那就沒事了。我先走了。
保持這個習慣,我以后會不定時過來抽查的。”
說完,余乾就直接冷漠的轉身離去,無情男子也似。
“站住。”身后傳來一道慵懶的聲線,余乾很熟悉,就是李錦屏的。
他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很愕然的轉頭看著對方,遲疑道,“你不是李師師?”
“是本宮。”李錦屏說道。
余乾愣了一下,趕緊作揖道,“抱歉,在下沒認出宮主。還以為是李師師姑娘。話說,宮主你怎么會在這呢。”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李錦屏淡淡說著。
“在下過來查看下李師師姑娘,畢竟鬼節特殊,還是得多注意下安全問題的。”余乾平靜的抱拳回道。
“這就是你為何連門都不敲就進來的原因?”李錦屏問著。
余乾低眉垂首,硬著頭皮說著,“我想打個措手不及,看看李師師姑娘有沒有在偷偷修煉。”
“抬起頭、”李錦屏命令道。
余乾乖乖的抬起頭,視線平和的和李錦屏對視起來。
良久,李錦屏才突然輕輕笑道,“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余乾鄭重的說著,“宮主的吩咐我是一日不敢忘,日日掛懷,生怕出了什么事情的。”
“有心了。”李錦屏又恢復慵懶的神情,輕輕的點了下頭。
余乾本想轉頭就走,可是這樣的話會顯的心虛,所以他不但沒走,反而直接走到李錦屏身邊坐下,手腳麻利的給李錦屏倒著茶、
“宮主怎么想著穿著李師師姑娘的衣服,我剛才差點都認錯了。”
果然,余乾的這種光明正大坦誠的行為和問話愈發的讓李錦屏的臉色溫和下來,她隨口道。
“本宮剛到不久,李師師在床上,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不不。”余乾趕緊擺手,“這個在下不敢僭越。”
李錦屏卻直接朝床那邊淡淡的說了句,“出來吧。”
稍微的動靜響起,李師師乖巧的走過來站在李錦屏身后。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蛋,卻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李錦屏眉宇間多風情,有股子久居高位的女強人的威嚴感。
李師師就柔和了許多,貼心的小娘子。
“余大人這么關心你,你不感謝一下?”李錦屏喝了口茶,淡淡的說著。
李師師行著萬福,“多謝余大人掛懷。”
余乾手心沁著汗,表情卻不動如山的漠然點著頭,“嗯。分內之事,客氣了。”
“宮主,你不是說宗門有事嘛,大概什么時候走?”余乾問了一句。
“怎么,本宮什么時候走還得跟你報告一聲?”李錦屏反問了一句。
余乾趕緊擺手,“在下沒這個想法,只是想著若是宮主你在這邊多待的話,那在下最近也就沒必要過來盯梢了。”
李錦屏淡淡道,“本宮只是順路在這停下,等人,人到了,就走。”
“既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擾宮主了,先行告退。”余乾站起來作揖道。
“你就不問問本宮等誰?”李錦屏輕輕笑著。
余乾恭敬道,“宮主等的人,在下不敢打聽、”
李錦屏這時突然轉頭看了下南方,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看著余乾道,“走,陪本宮去見見。”
“啊,這合適嘛?”余乾愣了一下。
李錦屏卻轉頭看著李師師,冷淡道,“安分守己,再敢生異心,讓你形神俱滅。”
李師師臉色煞白,快速的點著頭,“知道了。”
李錦屏不再囑咐,直接一把拎著余乾化作青煙消失無蹤。
李師師長松一口氣,嘴角涌出些許鮮血。要不是方才余乾跟她通過氣,讓她早有準備的把這段時間攢的修為廢去、
否則,自己大概真的要命隕當場了。
余乾..真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李師師的眼神柔和的看著南方。
飛在空中的余乾心里沒有任何波瀾,不知道李錦屏要把他帶去哪,又要見誰。
很快,兩人就來到一處山頭前,李錦屏帶著余乾飛在低空中,兩人身上裹著一個透明的罩子,將二人的氣息完全阻隔掉。
下方就是一條漆黑的山路,稍遠處有些黑影正像這邊跑來。
是幾位修為八九品的鬼修。
“宮主,你說的人,不會就是這幾位鬼修吧?”余乾奇怪的問道。
李錦屏淡淡的說著,“繼續等。”
她話音剛落,側面山林間突然飛襲出三個黑衣人,他們手里拿著星盤,瞬間就欺身到這幾位鬼修身前。
一句廢話都沒有,三個黑衣人聯手掐訣,一道禁錮術法瞬間將幾位鬼修罩住,而后又拿出一個綠幽幽的法器,瞬間將三名鬼修吸了進去。
從頭到尾,迅速,熟練,無聲。幾位鬼修慘叫都來不及喊一聲就直接被收了。
隨后,三位黑衣人就立刻離去,小路上又恢復寧靜,沒人來過一樣。
李錦屏淡淡的問了一句,“發現了什么了嘛?”
余乾有些遲疑,前者瞥了他一眼,主動說道,“這三位鬼修剛參加完鬼宴,而那些動手偷襲的是捉妖殿的人。”
黑衣人頭上的玉冠余乾自然知道是捉妖殿的款式,他剛才第一時間就注意到這了。
見李錦屏也瞧出來了,余乾就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宮主怎會知道這捉妖殿的人會在這幾位鬼修動手?”
李錦屏沒有回答余乾的問題,而是瞧了眼右側,又立刻帶著余乾飛了過去。
接下來的兩刻鐘時間里,李錦屏帶著余乾飛了四個地方。
一共撞見四波鬼修,都是一樣的下場,被人用法器吸走了。動手的不止是捉妖殿的人。
(兄弟們,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