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我自然有辦法處理的妥當,你無須憂慮。咱這就走,帶我去見你大伯。”余乾起身說道。
“啊?呃,哦哦,好的。”柳煙站了起來,有點失措的樣子,絲毫沒有在大理寺的那種御姐范。
也是,畢竟是在自己的家族里,又請外姓男子幫自己處理這么私密的事情,余乾能理解這位膽大的御姐的失措。
“姐姐,你為什么不繼續在你大伯那住著,這樣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了。”走出院子,余乾隨口問著,緩和著兩人間的氣氛。
“我畢竟歲數大了,不方便。而且,我只是想回自己的家,我父親只是沒了音訊。但我相信他還活著。
守好家,等著他哪天回來。”柳煙回道。
“姐姐真是孝順。”余乾贊了一句。
柳煙則是歉意的看著余乾,“不過,還是麻煩你了,畢竟這種家族的事,讓你來出頭確實對你不太好,姐姐跟你道個歉。”
余乾臉色一板,“我們是姐弟,弟弟為姐姐出頭有什么不對,你要再說這種話,我就要生氣了。”
柳煙臉上掛上了溫潤的笑意,重重的點了下頭。
出了柳煙的家,是往右側的方向走去。
柳煙大伯的宅子在最東邊,一路上,有不少柳姓的族人都看到柳煙和余乾兩人并肩走在這里。
不少人用隱晦的眼神打量著余乾,揣測著他的來頭,余乾坦然面對,不理他們,穩如老狗。
順便問著柳煙關于她大伯的一些基本信息。
柳江,木坊柳家巷,柳氏家族族長。
官拜侍御史,六品官。官品雖小,但是可別小看。
這是御史臺的官。
眾所周知,御史臺是噴子聚集地,逮誰咬誰。
若說大理寺是武瘋狗,那這御史臺的人就是文瘋狗。發起瘋來誰都敢咬。
這群專業的噴子就像是朝堂上的攪屎棍,膈應,但是沒有又不行。
不出意外,這柳江也是個老噴子了。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柳煙大伯的府邸前,算是柳家巷這邊最氣派的府邸,門前立著石雕,更有幾位仆人在那候著。
柳煙直接問道,“我伯父在嘛?”
“在的,老爺就在府里,三小姐可進去便是,不知這位公子是?”一位管事的仆人問著。
“這是我的同僚,一起拜訪我伯父。”柳煙回了一句。
仆人點了下頭,不再多語,讓開路讓兩人走了進去。
走進柳府,余乾也沒有多余的心思打量,有底蘊的富豪人家做派就是。
一位管家很快也迎了上來,帶著兩人,一路和柳煙說著體己話。
穿過幾條長廊后,管家將余乾兩人領到了一個書房前,這才停下腳步,上前輕輕的扣了下門。
“老爺,三小姐帶著同僚來拜訪您。”
“請他們進來。”屋內傳來了渾厚的聲音。
“小姐,余執事,你們進去吧,我去給你們沏茶,有事情招呼就成。”管家笑著說了一句,然后得體的退了下去。
余乾沒有客氣,直接推門而入。
屋子不大,墻角立著幾個書架,上面擺滿了各色書籍。
堂后放著一張檀香長桌,一位身著華服、稍稍發福的中年男子站在案后,執筆寫作。
聽見進人的動靜,男子放下毛筆,抬頭看著。
眉闊鼻方的臉龐,蓄著胡須,眼神堅毅,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樣子。
想想也是,朝堂上估計沒少和人對噴,想噴贏的第一要義就是心臟強大臉皮厚。
這柳江第一眼看過去就很符合這樣。
面對姐姐的長輩,作為晚輩的余乾自然是懂禮數的,直接開口溫醇的笑道,“小子余乾,大理寺丁酉司執事。
冒昧拜訪柳大人。”
柳江臉上掛著淺笑,稍頷首,說道,“余執事客氣了,來,這邊坐。”
說著,柳江就走到前面的一排藤椅上,指著椅子對余乾說著。
“小子就不客氣了。”余乾笑著走過去坐了下來。
這時,柳江才看著柳煙笑道,“有些日子沒來我這了吧,怎么樣,最近還好吧。”
“挺好的,不好意思啊伯父,最近寺里的事情有點多。”柳煙乖巧的解釋了一句。
柳江輕輕一笑,沒再繼續客氣。柳煙就像是他的女兒一樣,跟本用不著什么客套話的。
他走到余乾身邊坐下,笑道,“余執事年紀輕輕就是大理寺的正式執事,前途不可限量。”
“柳大人謬贊了,小子只是運氣好罷了。”余乾輕輕抱拳說了一句。
接著,兩人又繼續閑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事情,絲毫不提正事。
柳江自然是不急的,是對方突然主動的來找自己,他不可能先問事。
作為在御史臺摸爬多年的老油條,柳江自然不會輕易急躁。
“咦,柳大人,這副墨寶上面寫著張斯同。敢問這個張斯同可是國子監的張斯同張博士?”眼尖的余乾突然指著前方墻上一幅字畫。
上面筆骨凌厲的寫著一篇駢文,落款人就是張斯同。
“是這位張博士,怎么,余執事認識張博士?”柳江有些詫異的看著余乾,說話的語氣更是慎重了幾分。
“認識,當然認識,我們算是同道中人。曾經一起論過道。”余乾輕輕的笑了一句。
這位國子監的老人,余乾還是記憶頗深的,當時以為他是個大佬。
沒想到,自己輕輕一拳就把他干趴下了。
后來跑路的時候,好像是用的李湷的名字?
在鬼市待了這么長的時間,倒是不知道這張斯同有沒有找李湷的麻煩。
不過想來應該不會,這老人家態度還是蠻好的,一看就是真誠的老人家。
至于跟張斯同論道這個點,余乾不算吹牛逼。
論武和論道的本質是一樣的,都是爭輸贏。只是方式有那么一丟丟的差別就是。
再說了,當時也確實是張斯同主動邀請自己論道的,所以余乾現在一點不虛。
非常坦然的迎接柳江那驚愕的視線,包括站在后面的柳煙那驚訝而o起來的小嘴。
國子監的張博士何等文人,跟余乾的身份就是兩個極端,而且年齡還差這么大。這樣的兩人能一起論道?
柳江第一時間覺得余乾在吹牛逼,小小年紀大言不慚。
可是看著對方煞有其事的神情,一時間竟有些相信,正待他想細問的時候。
余乾直接不給這個機會,直接說道,“柳大人,這次我是應柳煙同僚的要求,來和你商談一件事的。”
裝完高人形象,直接就切入正題,這招余乾用的很順手。
果然,柳江也不好追問張斯同的事情,只是心里對余乾更看重了幾分,點頭道,“什么事。”
余乾直接說道,“我想替柳煙的家產作保,讓她自己打理她父親的家產,就暫時不用族人幫襯了。”
柳江神色不變,好似猜到余乾會說這句話一般,回道,“余執事,這件事,你出面恐怕不妥吧。”
余乾抱拳道,“柳大人,規矩我都懂。我一個外人本來就沒有任何權利摻和你們族里的私事。
但是柳煙既然找到我幫忙了,我也愿意做這個保。希望柳大人能理解一二,畢竟柳煙小姐守著家產也只是為了等她的父親回來。
于情于理,都說的過去。”
柳江定定的看著余乾,而后轉頭對柳煙淡淡說道,“煙兒,你先出去吧,我和余執事單獨聊兩句。”
“伯父,我...”
“你先出去,這里就交給我了,我一定睡服柳大人的。”余乾轉頭補充了一句。
柳煙遲疑了一下,看了眼兩人,最后點了下頭,離開屋子。
等柳煙一走后,余乾直接繼續道,“柳大人,我現在是執事。但是一旬之內,我將會是大理寺的司長。
這點我可以保證。我想以一個司長身份地位,替柳煙作保這種小事,應該不算過分吧?”
柳江依舊平靜的臉色,看著這么篤定的余乾,他沒有說小子狂妄之類的無用話語。
對方既然能把這種事擺在明面上來說,那就說明可能性很高。
畢竟這種事又做不了假,根本騙不了人。
想到這,柳江不由得更是詫異。詫異余乾到底是什么來頭。
這么年輕就干篤定自己能當司長,而且,還和張斯同論道?
柳煙在大理寺認識了個什么人回來。
柳江暫時將這些疑惑壓在心底,沉吟兩聲只是問道,“這件事是余執事主動要幫煙兒的嘛。”
余乾臉色瞬間淡了下來,大家都是社會人,又怎么會聽不懂這話外音?
“柳大人,這件事是柳煙托我辦的。我和柳煙是很好的朋友,在寺里沒少受到柳醫師的照顧。
所以這種小事自然是愿意傾盡自己的能力幫忙的。
另外柳大人請放心,我對柳醫師的家產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這種黃白之物對我來講沒什么用。
我的興趣愛好不在這邊,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只負責作保。其它的一切行為和決策我絕不參與。”
柳江笑道,“余執事誤會了,柳某不是這個意思。煙兒的家產我自然也是不愿意就這么讓族里的人代管。
現在余執事你肯作保,這件事我現在就可以做主,應承下來。煙兒的家產將一直由她自己負責。
等著她父親是否能回來,亦或是等到她成婚那天,再行另說。”
“如此,便多謝柳大人的體諒和支持了。”余乾作揖謝道。
“客氣了。”柳江長嘆一聲,打趣道,“按理說,這種事煙兒直接可以自己跟我說就成。現在卻讓余執事出面。
這說明,在這煙兒的心里,我怕是遠不如余執事。”
“柳大人可別折煞小子。”余乾搖頭說道,“柳醫師只是尊重柳大人,也知道你的難處。
這種事情畢竟是族里的事情,你也不好破壞規矩。我這個外人出面作保卻是最合適的。柳大人請放心。
族里的人誰有疑慮,你都可搬出我,就說大理寺的司長作保,想來不會有過多的麻煩的。”
“可。”柳江點頭,繼而道,“不過,余執事可否想過一個問題?”
“還請柳大人名言。”余乾問道。
柳江解釋道,“這件事雖然可以沒什么壓力的實施,但是從另一方面講,其實有很大的壓力的。你畢竟是個男子。
這事你認為族里的其他人會怎么看?會怎么想你和煙兒的關系?”
“這個小子倒是想過,沒什么實質性的東西,不會引起過多的揣測。不過這風言風語確實有可能對柳醫師造成一定的影響。不知道柳大人有什么想法?”余乾反問道。
“余執事可否婚配?”柳江突然冒出這一句。
余乾,“......”
柳江笑道,“我家煙兒雖然歲數上去一點,但畢竟是個修士,所以還行,不算太過高齡。她自小聰明伶俐,乖巧可愛。
明事理,知進退,余執事以為如何?”
“柳醫師確實是個很好的姑娘。”余乾笑道。
柳江直勾勾的看著余乾,“關上門就你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不知余執事可否有這方面的想法?”
余乾有些無語了,哪有親伯父當媒人的道理?
這御史臺的人思想觀念都這么超前的嘛?
在這封建社會里,一個族長主動說這種話。
只能說,這老柳確實對柳煙好,也確實超前。
御史臺的人果然不能用常理看待。
“這個,坦白說,我和柳醫師其實彼此了解不算深,目前只是互相幫助的很好的朋友,這點還請柳大人理解一下。”
余乾委婉的說了一句。
他現在肯定不能答應這件事啊。
乾坤未定,怎可安家?
柳江也沒有生氣,只是稍微可惜的搖了下頭,然后說道,“那這件事我就應承下來了,對族里也會有另外的說辭,不會傷害到煙兒,余執事就放心吧。”
“那就再謝過柳大人了,對了,我們之間的聊天,還請柳大人不要一一告知柳醫師才好。”余乾作揖說道。
話里也很簡單,你可不許把我不想取你侄女這件事告訴她。免的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
“自然。”柳江頷首。
“那小子就不多叨擾了,還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余乾直接告辭,不想再跟他聊,免的又問張斯同的事情讓自己不好收場。
“行,余執事慢走。”
“小子告辭。”
余乾直接走了出去,肩膀的靈貓從頭到尾一動不動,乖巧的很。
走出屋子,余乾來到坐在欄上的柳煙身側,笑道,“姐姐,事情幫你辦好了,你伯父很愉快的答應了。”
“謝謝。”柳煙臉上掛著由衷的笑意。
“小事而已。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咱們之后寺里見。”余乾笑道。
“好的,慢走。”柳煙有些不舍的說著。
“再見了。”余乾擺擺手,直接朝府外走去。
柳煙倒也沒送,折身回到了柳江的書房里。
“伯父,這件事事先沒和你說,抱歉了。”
看著一臉歉意的柳煙,柳江笑道,“無妨,以后記得和伯父先說就成。你要相信伯父,我肯定樂意見你好的。”
“嗯嗯,我會的。”柳煙行了個萬福,答應道。
在長輩面前的柳煙,那是乖的不像樣,一點和余乾私下相處時候的氣息都沒有。
只能說,女人都是擅長表演和偽裝的生物,在十個人面前能有十個樣子。
“對了,這個余乾什么來頭?真這么厲害嘛?”柳江隨意的問了一句。
柳煙有些自豪的回道,“他是很優秀的,關于他在修行一事上的天賦,寺里已經傳開了。都知道,他的修煉天賦極高。
很受上司器重。”
柳江則是輕笑著看著柳煙,“你和他就只是普通朋友嘛?”
“啊?是的呢。”柳煙稍稍低下螓首。
看著柳煙這樣,柳江心中長嘆一句,臉色卻溫和的說著,“煙兒,你也不小了,伯父之后會給你尋個好郎君。
不求多厲害,門當戶對就成。”
余乾拒絕,他自然不會再想著這點,他柳家又不是什么小門小戶,不可能上趕子的。
“不急的伯父。”柳煙趕緊擺手。
“你也就仗著自己的修士身份才這般從容。”柳江無奈道,“早知,當初就不該讓你步入修行一途.....”
見柳江又開始長篇大論起來,柳煙表面認真的聽著教誨。
心思早就飛遠了,腦海里不自覺的就會想起和余乾相處過的時刻。
雖然兩人接觸的次數算不得很多,但是每次都讓柳煙記憶深刻,而且私下的時候,她沒少打聽余乾的消息。
對這個喜歡喊自己姐姐的優秀能干的大理寺執事,寂寞多年的柳煙又如何頂得住。
雖說她已經過了花季,但是御姐也是有青春的權利的!
這也是鬼使神差之下,才想著讓余乾過來幫自己一個這樣尷尬的忙。
她的心思自小玲瓏,又哪里不知道,一旦余乾作保,那族里肯定就會想歪他們的關系,這是避免不了的。
按理說,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對這種流言是很忌諱的。
但是想著流言的對象是余乾,柳煙只是覺得這種忌諱那是半點沒有,反而還隱隱的期待...興奮起來...?
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柳煙感到些許羞意,但更多的可能是...刺激。
柳煙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嬌柔的女子,該出手就出手。
哪個姑娘會沒有自己的小心思呢 離開柳家巷,余乾尋了處靜謐的地方,來到一處石板上盤腿坐下,將肩頭的靈貓放下來跟其對視。
這雙靈妖貓怎么看怎么好看,如此出眾的顏值吊打上輩子的各種貓系。
一般來說正常的妖寵認主儀式多是依托法陣或者是法器之類的輔助性道具。
但是余乾不需要,有靈箓的情況下不僅省去了這些個麻煩,效果估計也能更好。
他直接打開靈箓,一道金芒激射出去,將靈貓裹住。
再之后,就是一陣怪異的感覺,余乾覺得在這一刻,自己和這雙靈妖貓直接構建起了心神相連。
雙靈妖貓釋:天地靈氣滋養下誕生,體內妖脈品質極佳評級:善不可煉化已締結妖寵 當靈箓上的圖鑒浮現出這只雙靈妖貓的時候,本來可以說是繁雜的妖寵認主已經完成了。
靈貓身上的金芒褪去,整個身子就直接無比親昵的跳到余乾懷里拱啊拱的。
余乾有些詫異這靈箓的認主效果這么頂,這以后要是化形了,豈不是那種粘人的小貓精?
突然就有點小激動,養成系什么的還是很頂的。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余乾擼著貓,說著。
靈貓點點頭。
“就叫你小靈吧。”
“嗯?你不喜歡?”
“不喜歡也沒用,就這么決定了!”
“跟著我,你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絕對的聽話,聽從指揮。”
余乾不管人小貓喜不喜歡,就這么霸道的確定了下來,起身將小靈丟在自己的肩膀上就直接往外走去。
小靈有大理寺頒發的身份證,就是大理寺的合法員工,所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一點問題沒有。
這雙靈妖貓本就是妖貓界的顏值擔當,渾身毛絨絨,可以說是少女殺器!
帶著它,您就是街上最靚的仔。
不然,余乾憑什么要這個妖寵?
真以為他只是想要個貓娘嘛?
糊涂!
這明顯是為了跟妹妹們有共同的話題,小靈就是感情的最好催化器。
沒有比這更好的工具貓了。
“小靈,狗叫兩聲我聽聽。”余乾側頭對貓咪說了一句。
“喵?”
“讓你做就做!不聽話,我拔光你的毛!”余乾稍顯惡狠的說了一句。
小靈往后縮了一下,有些委屈的張嘴輕嗚,“喵汪”
“差點火候,多練練,我給你兩刻鐘的時間,學會純正的狗叫。不然,這兩天你就別吃飯了。”
余乾下完這個死命令后就不再言語,繼續往和李念香約定好的地方走去。
路上,小靈就極為委屈在那張著小嘴學著狗叫,眼神很是幽怨的看著自己的主人。
余乾自然能感受到小靈的低落情緒,根本沒想著安慰。
這是為了貓生好,出來混,不得多掌握幾門藝術?
只靠臉怎么能軟飯硬吃?
必須要有才華,就像自己這樣。
不僅顏值高,更要活好,這樣才能軟飯硬吃。
一個這么好看的貓,卻會狗叫,多吸引人,多有噱頭?
狗叫只是第一步,余乾之后打算繼續培養小靈的十八般武藝,技多不壓身。
自己救你于水火,該死你報答的時候了,在你沒化形之前,得替主人我多舔幾個妹子回來。
等化形之后:小靈,一切就拜托了......
就這樣,一人一貓,帶著最美好的期許穿過鬧市。
這次約余乾的是公主本人,也即是那個傲嬌的長腿妹子,地點約在了白馬寺。
今天,又到了公主她抄寫經書的日子。
上次自己這個免費寫手很明顯讓公主印象深刻。
余乾其實是有些無語的,他不是傻子,請誰抄寫不行,非要找自己?
一定有陰謀!
這公主一定是想泡自己!
這種情況,余乾肯定是逆來順受啊,他愿意接受長腿公主任何形式的無情鞭撻。
來到白馬寺前,余乾還是選了之前來的那個門,金燦燦的銀杏樹絲毫未變模樣的挺立在那。
李念香沒在樹下。
少了那一抹仕女背影,似乎銀杏也少了很多沉淀。
不得不說,余乾愿意折服于李念香的美色。
視線略過銀杏,余乾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些許熱鬧卻很清幽的白馬寺。
進寺之后,余乾倒是沒有什么去拜羅漢的心思,他怕佛像裂開。
自己這種外人身份又進不去內院偷窺,便只是往上次來的那個偏院走去。
李念香沒說約在具體哪個院子,只喊自己來這幫忙抄寫,所以余乾就直接去找上次的那位空如大師了。
走進這個熟悉的偏院,樹下石桌邊果然坐著熟悉的背影。
長眉白須的空如依舊坐在石桌邊上,面前依舊擺著一盤圍棋,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棋盤。
“大師,小子又來叨擾了。”
一回生二回熟,余乾直接在空如的對面坐下,問著。
“咦,小友因何而來?”空如抬頭看著余乾,溫和的笑問了一句。
“公主喊我來抄寫經書,她到了嘛?”余乾回道。
“倒是未到。”空如搖搖頭。
“呵,真是不守時的女人,難養也!”余乾吐槽一句,而后又看著空如,“大師,這話你就當沒聽見。
你不會告訴公主吧?”
空如:“......”
“出家人不談論妄相。”空如雙手合十。
余乾頷首微笑,表示欣賞空如的真誠。肩上的小靈,跟隨主人的步伐,給這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輕輕的鞠了個躬。
雙靈妖貓對氣息本就是天生敏銳,佛法深厚的空如,很容易就能獲得它們這種生靈的好感。
“小友實力精進之快卻是罕見,離上次來不到一旬,修為卻已精進一品,了不得,了不得。”空如仔細的看了下余乾,說著。
余乾稍稍驕傲一笑,“嗨,小子只能說是天賦尚可。在大理寺也小有名頭,不出意外的話,前途還是可以的。所以,大師你有性趣嘛?”
“哈?”
“我覺得你可以在我身上投資,日后我發達了,也能回饋給你們白馬寺,咱們當個互幫互助的好朋友怎么樣?”
余乾樂呵呵的說著,那是一點臉皮都不要的那種。
空如:“...小友倒是風趣,只是貧僧早已不管寺內之事,怕是有心無力。”
“有心就成!”余乾喜笑顏開。
有對方這句話就夠了,以后在外面吹牛逼就完全可以說,這空如是自己的忘年交。
這點,余乾非常有經驗,同時也非常不要臉。
這么說吧,哪天要是天子對他笑了笑,他第二天就特么敢在外面說自己是皇子。
扯虎皮這件事,余乾看人下菜,從來樂此不彼。
空如放下手中的棋子,看著余乾,突然說道,“小友年紀輕輕術武雙修,精進如此快速。可否讓貧僧看看手相。”
“大師還懂看相?”余乾問了一句,倒也不啰嗦,直接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略有研究。”空如輕笑一句,抓著余乾的右手,仔細的看了起來。
一刻鐘后。
余乾出聲,“大師,你看就看,咱別這么摸成嘛?”
“啊?哦,好的好的。冒昧了。”空如放開余乾的右手。
余乾收回手,問著,“大師,看出什么了嘛?”
“貧僧道行淺薄,看不出來。”空如神色如常的搖搖頭,“余執事手相古怪,介于虛無之間,貧僧確實看不準。”
余乾的視線開始帶著警惕,你特么看不懂,還看這么久?
又聯想起方才空如動手動腳的樣子,余乾一陣惡寒,這特么不會是個老玻璃吧?
想想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這里是寺廟。
余乾念頭一轉,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大師,問你個事。你們白馬寺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一起僧人和紅狐的糾纏事情?”
“此事我倒是未曾聽說。”空如搖著頭。
余乾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按理說,這種事情是個正常的男人那肯定就會感興趣啊!
而且還是在你寺廟里發生,現在說不知道,不正常!
老玻璃的概率又提高了一些,除非...
“不可能啊,這件事在我們寺里傳的沸沸揚揚的,大師怎么可能不知道?”余乾繼續問著。
空如陷入思索狀,沉吟道,“你這么一說,貧僧好像是有這么個印象。”
余乾湊上前,小聲的說著,“大師,這個僧人是不是就是您呢?”
“不可能,絕無這種可能。”
“大師,您別急。”
“貧僧...早已看破紅塵。阿彌陀佛,差點著相了。”空如雙手合十,長嘆一聲。
余乾撇撇嘴,不置可否。
從來就沒有什么放下紅塵的男人,只是面對的女人不夠騷而已。
真碰到那種對上你g點的女人,八十歲都能讓老基友扶你起來辦事。
就在余乾想要乘勝追擊,挑戰空如的佛心的時候,院子外,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身材高挑,一襲紅裙的李念香像一團火焰一般的走了進來。
青絲分髻,攏在兩側。
成熟の女人。
“卑職見過文安公主。”余乾起身,禮數周到。
他現在已經能輕易的分辨是哪位是公主,哪位是臭婆娘了。
現在李念香眉宇之間的這股子傲嬌勁,想都不用想,就是公主自己。
這股子傲嬌性其實在余乾看來用野性更貼切。
有野性的女孩其實非常有味道,尤其是在床第方面。
怎一個主動、熱情、奔放了得?
李念香輕輕的點了下頭,先是看了一眼余乾,然后直勾勾的盯著他肩上的小靈。
好一會后才合十對著空如說道,“有勞大師了。”
“公主客氣了。”空如舒氣,佛心穩住了,恢復從容的世外高人的模樣,笑著在前面領路。
余乾乖巧的跟在李念香身后一起走著,炯炯有神的看著對方裙擺下的大長腿。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上次的那個藏經閣里。
空如替李念香和余乾挑好佛經后沒有離開藏經閣,而是在另一處空桌前選了本佛經研讀起來。
余乾收回視線,出聲,“小靈,用剛才剛學的,給文安公主打個招呼。”
“汪”一個可愛的不像樣的小貓咪,軟軟的喊著狗叫聲。
李念香當場怔住了,她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這個是什么物種?”
“回公主,這是貓。雙靈妖貓,卑職的妖寵。”余乾回答著,順手將小靈遞過去,“請公主指教一二。”
李念香拒絕不了,接過小靈就開擼,手法老道,技巧嫻熟,一看就沒少擼。
這手法,給余乾看的都心癢。
等李念香將小靈擼的炸毛后才將其放了下來,隨手坐了下來,拿起紙筆,說道。
“抄。”
“好的。”余乾也乖巧的坐了下來,拿起紙筆埋頭苦干。
“對了公主,你......”
“抄完再說。”
“好的...”
房間暫時陷入了安靜,就余下抄寫時候的翻書聲。
半個多時辰后,兩本經書順利謄寫完畢。
余乾放下手里的毛筆,揉了揉有些酸澀的手指頭,問著,“公主殿下,你不會是大老遠就喊我過來和你一起抄吧?
是不是還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做的。”
李念香整理好兩本經書,轉頭看著余乾,“就不能單純的喊你過來幫忙?”
余乾干干一笑,“行,當然行。對了,小彩呢?這次怎么沒看到小彩姑娘陪同公主?”
“你很關心小彩?”
“我這不是不知道要和公主你聊什么嘛。”
“和本宮說話這么費腦子?”
余乾直接閉嘴了,看給你慣的,老子不伺候了。
李念香余光看了眼余乾,這才說道,“本宮找你過來確實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哦,公主請吩咐。”余乾興致不是很高的拱拱手。
李念香瞥了眼右側看經書的空如,說道,“教我舞劍。”
“哈?”余乾懷疑自己耳朵有沒有出現問題,一臉不確定的模樣。
李念香細眉微蹙,“有困難嘛?”
余乾抱拳道,“敢問公主要舞何種劍法?說實話,我其實不怎么懂劍。”
“劍舞,英氣濃一些就好,中元節上,我將為我父皇獻劍舞。”李念香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余乾恍然過來,怪不得這李念香這么受寵。
天天想法子討好她的父皇,能不受寵嘛,又是釣魚,又是舞劍的,還特么經常抄經書。
“明白了,公主殿下,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回去就選一門英氣的劍法,到時候親自授與公主殿下。”
余乾直接拍著胸脯應承下來。
至于為什么一個堂堂的公主老是找自己來幫這種小忙,而不去找別人。余乾一點都不關心。
這種小事,有無數人可以為李念香效勞,可為什么偏偏選擇自己?
往深了想,這娘們絕逼喜歡自己,想泡自己!
往淺了講,就是對自己有點好感,否則為什么老揪著自己不放?
這種時候,答應就完事,千萬別傻傻的問為什么要找我這種愚蠢的直男問題。
身為雄性,面對這種雌性主動的情況,義不容辭,干就完了。
一欠一還,是一段感情開啟的最永恒的現象。
余乾剛答應下來,李念香就直接起身,走到空如跟前,輕聲道,“大師,粥車可否準備妥當。”
空如收起佛經,站起來笑道,“妥當,隨時跟公主出發。”
“嗯,有勞大師了,那咱們走吧。”李念香頷首道。
余乾也湊了過來,“公主和大師既然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跟著。”李念香看了眼余乾,只是留下這么一句話,然后就轉身出門去了。
余乾無奈的和空如并肩行走,跟了出去。
一路穿過幾個院子,最后,余乾三人在寺廟的一處偏門走了出去。
外頭是一條青石板小路,停著七八輛大板車,上面擺滿了木桶,熱氣騰騰的,全是米粥白面和多個大饅頭。
板車周圍還站著十幾個沙彌。
這些沙彌看見空如紛紛恭敬問好。
“今天空放師弟沒空,就由老衲陪公主走一趟。”空如對李念香合十說道。
李念香同樣合十道,“有勞大師了。”
說完,她一個女子就當先走在最前面,十幾個沙彌紛紛推上板車跟著。
余乾和空如兩人綴在隊伍后面,步子一致的跟著走著。
“大師,公主殿下是要干嘛去?”余乾好奇的問了一句。
“布粥。”空放解釋了一句。
余乾恍然,作秀啊。
這種事情他自然是見怪不怪,像李念香這種情況多半就是打著布粥的旗號做所謂還愿的事情。
但無論是出于什么目的,能這么做就是好的,尤其是一個公主親自去布粥。
單就這一點,就足矣了。
余乾倒是想不到,李念香還會來這個,不得不說,這娘們有點東西的。
“公主心地善良,真是大齊的福氣,百姓的福氣。”余乾感慨道。
“善哉,文安公主確實是秉性善良,老衲自愧不如。”空放也說了一句。
余乾看著空如,這大師也是被俗世所累的性情中人。
白馬寺本就地處稍偏的位置,車隊繞過幾條街道后,最后在一處非常破舊的坊間停了下來。
這坊間的破舊程度連坊門上的字都褪色光了,愣是不知道這是什么坊。
街道擁擠不堪,兩側滿是泥濘污穢,周圍的百姓找不到一個穿著全乎衣裳的,全都破破爛爛的。
人均麻木怯弱,視線膽小的看著車隊,紛紛避讓開,但是眼神卻狂熱的盯著馬車上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