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只能一萬二了,明天超大章,收尾)
余乾問道,“可是周部長,你也說了,這圣女狡猾多端,咱們布置這么周密,萬一到時候讓人察覺了,嚇跑了不太好吧。”
“你對大理寺就這么沒有信心?”周策反問道,“我們大理寺這么多年抓的大人物還少?
經驗這方面你無須擔心,手到擒來就是。”
“是。”余乾抱了下拳,又繼續問道,“那我們將部分的精力放在圣女身上,那白蓮教在鬼市這邊的其他人呢?”
“其他三個堂口自然一并殲滅。”周策解釋道,“石逹他們任務完成的不錯,這些天也算是把堂口的大致情況摸排的差不多了。
就是還未接觸到核心,具體的隱秘性倒是不甚了解。
不過問題不大,他們三人現在都有定位符,而經常陪伴在堂主左右,到時候行動的時候,擒住賊頭就會方便許多。”
“周部長,你不是答應他們三人聽我指揮嘛?你怎么又下發這種任務?”余乾郁悶道。
周策冷然道,“我是答應過你,我沒有命令他們,只是讓他們做一點該做的。身為大理寺的執事,這點風險都不能承擔,你在跟我開玩笑?”
余乾被噎住了,最后無奈問道,“部長,你也說了,那些堂口的細節都沒摸排清楚,到時候行動時如何能除根?”
周策認真的解釋道,“我們現在沒有這么多時間在這周旋,而且上頭最終的意思是要讓這次行為為雷霆之擊。
只論成敗,不論成本。
到時候,我們大理寺的精銳負責生擒圣女,其他人有序去摘據點。”
“這得不少人吧?”余乾忍不住插嘴問道。
“嗯,現在情況有變。”周策點了下頭,解釋道,“到時候自然是會再抽調多一些的高手來,另外,隴右軍會前來協防。
負責將鬼市外圍通通圍住,絕不會漏魚的,你放心吧。”
余乾徹底蚌埠住了,這他娘的手筆這么大?
見余乾這表情,周策耐心的解釋了一句,“這是圣上新的意思,近些年,越來越亂,各懷異心的人在太安城也越來越多。
圣上是想用白蓮教一事徹底的敲山震虎,這是天威,擋不了的。”
“可是,鬼市有鬼市的規矩,我們到時候這么大的動作,這不是破壞規矩嘛。”余乾問道。
周策定定的看著余乾,然后淡然道,“你是個人才,將來會在寺里有一席之地。
你要明白一點,規矩是圣上定的,我們是替圣上辦事的。我們就是規矩,明白?”
周策的聲音很平和,余乾卻聽的有些恍然,輕輕的點了下頭,“明白了。”
“這件事目前只有少數人知道,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白蓮教得知消息肯定會撤退的,到時候我們就被動了。”周策補充了一句。
余乾點頭應承下來。
他自然是知道周策的意思。
鬼市本來就有鬼市的規矩,正常情況下哪怕是大理寺之類的絕對官方機構在這邊也不能太過悍然行事。
這是多代皇帝都默認的玩法。
所以這白蓮教在明知道大理寺如此逼緊的情況下也沒有選擇撤退。
因為他們知道鬼市的玩法,自認為可以用這里的規矩來和大理寺做周旋,到時候看情況再選擇后路。
所以現在他們都沒有那種生死關頭的緊迫感。
可是這一次,大理寺卻不用這套玩法。
這擺明了是皇帝的意思,否則大理寺也不可能在鬼市這邊玩的這么霸道。
而且隴右軍普天之下也只有天子才能調動,這次把隴右軍調來,這白蓮教的覆滅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都阻擋不了。
也就只有制定玩法規矩的人才有能力無視這規矩。
余乾現在只能對白蓮教表示默哀,同時心頭涌上些許沉重,這葉嬋怡怕是不好救了。
他并不認為一個圣女能逃掉這天羅地網。
但是能幫還是盡量要幫的,還是那句話,葉嬋怡這個人脈關系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費盡心思取得她的信任,就這么輕易放棄太虧了。
“你隨時準備好,交易之日就是行動之時。”周策起身最后說了一句。
“交易地點定在哪呢?”余乾問道。
“還未確定,到時候宮陂會通知你的。”周策回道。
“那如果圣女堅持不親自來交易呢?”
“那就讓祖鞍出面,她不來,交易取消。”周策補充了一句,徑直離去。
余乾目送他離去后,陷入沉思。
這個消息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尤其是白蓮教那邊。
否則要是真的行動失敗,到時候大理寺肯定事后徹查,自己這點事瞞不住的,那時候就完犢子了。
該怎么和白蓮教的人打馬虎眼呢,看著桌子上的劍胚和天闕丹,余乾有些無奈。
周策的橫插一腳,讓本來的交易變的復雜了。
按余乾原來的想法就是讓金云樓和白蓮教狗咬狗,自己摟好處。
現在就變味了,周策直接用這個機會來抓葉嬋怡。
面對周策如此的決心,現在放棄這個想法肯定是最明智的,但是余乾是那種人?
答案肯定不是,就是計劃要稍微調整一下,再隨機應變。
余乾將兩樣東西收好走進屋里,本想著,自己還要在這多逗留一段時間,畢竟白蓮教樹大根深。
原先的計劃就是余乾現在正在進行的這種慢慢蠶食的懷柔政策。但是皇帝突然又決定這么強壓是余乾沒想到的。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個幾天時間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事到如今,余乾目前需要做的也沒什么了,只要好好配合就是。
接下來等周策消息的兩天時間里,他就深居簡出,默默的茍在白骨莊里...
山頂,李府。
李管家信步走入屋里,依舊穿著紫袍的李先生這次沒在拜神,而是在澆花。
“何事?”李先生見李管家進來,隨口問了一句。
“回先生。”李管家恭敬作揖抱拳,“這兩日,我去查了下槐山那邊的事情,沒有結果。這白蓮教的丁凇為何會出現在槐山真人的洞府,確實查不到。
但是,我卻查到了另一件事。”
“說。”
“余乾。”李管家回道,“這次大理寺派的人來鬼市這邊行動的就是余乾,而且他現在確實在白蓮教里。
因為先生吩咐過不要牽涉過多這兩方的事情,我沒敢細查,只是稍微知道這么個情況。”
“余乾?”李先生停下澆花,轉頭看著李管事。
李管事回道,“就是那位住在七里巷叁拾柒號院子的大理寺執事。”
李先生想起了這件事,奇怪道。“這么巧?”
“嗯,我也覺得奇怪,確實巧了點。”李管事繼續道。“他現在好像取得了葉嬋怡的信任,這幾天時間里就私下出入葉嬋怡的住處好多回了。”
“而且,大理寺對槐山的那次行動是公孫嫣主持的,而余乾又是公孫嫣部里的人。那次行動他也參與了。”
李先生輕輕一笑,“所以你認為這余乾之所以取得葉嬋怡的信任,有可能是因為丁凇的原因?”
李管事回道,“是的,有這么個猜測。否則,沒理由這丁凇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槐山里。”
“倒是有趣,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我說了,白蓮教的事情和大理寺的事情不要管。”李先生搖了下頭繼續道。
“我得到消息,大理寺這次將聯合隴右軍來對鬼市的白蓮教勢力除根。估計白蓮教在這的人都在劫難逃了。
所以,這個時間節點,我們半點不能插手。以免影響我們自己的事情。”
李管事怔了一下,“是,明白。但是李先生,這白蓮教畢竟與我們交好,這么大的事情我們要是一點不管不顧,會不會有影響。”
“不會。”李先生搖頭道,“我說過了,大理寺的人不是吃素的,不要過分的引起他們的注意,這事,我們權當不知。
否則他們如此周密的行動失敗,徹查之下,對我們極為不利。”
“明白了。”李管事遲疑了一下,最后緘默下來。
“還有事?”見李管事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先生冷然道,“講!”
李管事抱了下拳,道,“這個余乾已經八品修為了。”
“所以呢?”
“他一個多月前入的大理寺,那時候半分修為都沒有。”李管事擔憂道,“這余乾的天賦十分了得。
深得公孫嫣的喜歡,我是怕若再這樣下去,他住的那個點到時候就會很多麻煩。
我想著,在太安我們不好再動手,但是在這鬼市里其實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李先生沉默下來,而后沉吟道,“他個人的實力對我們的大事其實影響倒不是很大。不過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這樣吧,你尋兩個七品修士,要靠得住,來歷清白一些的。到時候大理寺行動的時候肯定會很混亂。
你讓他們伺機而動,務必要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再選擇動不動手。
沒必要為了一個余乾,破壞了我們的大事。還是那句話,這余乾現在如何并不重要。這次行動如果失敗,或者沒有實施,之后也千萬不要輕易對余乾動手。
上次青衣幫一事已經很粗糙了,不能在他這再露出我們的任何破綻。誤了大事,你我都承擔不起。”
“明白了。”李管事抱拳道,“只在萬無一失情況下嘗試行動,不留破綻。”
這天清晨,余乾正在院子里冥思苦定。
他在努力的跟自己神府里躺著的青靈劍胚在溝通。
距離自己開辟到這劍胚有幾天時間了,前些日子,這劍胚除了吸自己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剛才,它突然動了一些,余乾冥冥之中能感受到它好像有點喜悅?
第一次當劍修,余乾不太懂這種感覺,只知道李念香之前說過,這種情況應該是要孕育成功了!
余乾其實不太敢相信的。
因為強如李念香當時也用了十天時間,可是自己現在才一半不到,就有反應了,這有點扯了。
要不是開掛,其實自己的武修天賦一言難盡。
這點認知,余乾還是有的。
所以這劍胚這么快,他一時之間不敢相信。
難道我真的是一個萬中無一的劍道天才?
余乾的心思有些激動了,鎮定下來后,他愈發的用盡全身心神來感受青靈劍胚。
神府之中的青靈劍胚輕輕的鼓動著,似要立馬掙脫身上纏繞的萬千絲線。
就在這時,院門響起了敲門聲。
直接將余乾驚醒過來,他有些恍惚,而后瞬間怒容滿面的喊道,“哪個狗日的敲門?”
“是我..”門口響起了宮陂的聲音。
余乾滿頭黑線的走過去,開門,直接劈頭蓋臉的說道,“你他媽的,老子在打手沖,你能不能給我點私人空間?
這他嗎是你家嘛?”
宮陂:“......”
余乾又罵罵咧咧的說了些臟話,這才心情舒暢一些的問著,“什么事?”
宮陂回了一句,“部長讓我跟你說,他在外頭的安排都弄好了,交易地點就放在白鶴閣那邊。”
余乾問道,“什么時候?”
“今晚。”
余乾一怔,“這么急?”
“嗯,部長說了,一切按照白蓮教的意思,不管他們帶多少人,也不管他們定在什么時間,只有一個要求,圣女必須到場。”宮陂繼續補充了一句。
余乾點了下頭,“知道了,可是為什么選擇白鶴閣?這個地方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段,是不是不太好埋伏?”
宮陂解釋了一句,“這是減低白蓮教的戒心吧,選在鬧事,鬼樓的人多,交易能得到保障,更能放松圣女的警惕。”
“知道了,還有事嘛?”余乾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還有就是,這次行動咱們就必須全力配合就是了,不能......”
余乾反手將院門重重的關上,懶的聽宮陂的廢話。
折身回到院子里,余乾稍稍沉思著。
這兩天時間他也想清楚了之后的行動,心里還是有底的,問題不大。
將這些雜亂的思緒暫時丟出腦外,余乾繼續將心神沉浸在神府之中。
青靈劍胚又恢復了沉寂,可是余乾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那就是,孕育成功之日就在這一兩天了。
心情就很爽。
帶上百靈劍胚和天闕丹,余乾就這么瀟灑的走出院門。
他瞅了眼方向,朝山頂走去。
輕車熟路的來到葉嬋怡的住處,余乾輕輕的扣著門。
“進。”屋內傳來了葉嬋怡的聲音,聽著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
余乾收斂心神,推門而入,除了葉嬋怡,章訶也在。一副正在匯報事情的樣子。
余乾老老實實的關上門候在一邊,不去打擾兩人的交流。
事情很簡單,這兩天槐山一事還是沒有任何頭緒,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正在余乾決定要不要醞釀一下自己那悲憤的情緒的時候,葉嬋怡直接轉頭看著他,“什么事?”
語氣比較冷,余乾決定不抖機靈,不表演了。只是作揖抱拳道。
“圣女殿下,和天工閣交易的事情明朗了。”
“嗯,說。”葉嬋怡點了下頭。
“祖鞍找到了劍胚和天闕丹。”余乾用祝賀的語氣說著。
“劍胚是百靈劍胚,雖然比青靈劍胚稍差一些,但是也是不可多能的靈物,極為罕有的品質。天闕丹的話,就找到了一粒。”
葉嬋怡快步走上前,問著,“真的?”
見葉嬋怡這樣,余乾倒是有些詫異,這娘們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重視劍胚這件事。
“是真的。”余乾從懷里拿出丹藥瓶,“祖鞍為表誠意,特地讓我把天闕丹帶來,給圣女殿下您過目。”
葉嬋怡直接打來瓷瓶,嗅著這撲鼻的藥香。
余乾則是繼續道,“不過,祖鞍說了,他這兩樣東西是千辛萬苦才得來的,雖然跟約定的差了一些。
但他還是只要換章先生手中的那個寶物,其它東西一概不接受。希望圣女殿下能理解。”
驗證完丹藥的葉嬋怡將瓶蓋蓋上,說著,“所以,如果不用這東西換,對方就不交易了?”
“是的。”余乾慚愧道,“我雖然和對方稍有交情,但是涉及到這件事,我卻也說不上什么話。
祖鞍很堅定,只換這個東西,他是看準了我們的急切心理。”
“你覺得如何?”葉嬋怡轉頭看著章訶,問了一句。
“劍胚對圣女的重要性大過一切,我們雖然會吃點虧,但屬下認為值得。”章訶稍微思索了一下,說著。
“時間地點。”葉嬋怡繼續問著余乾。
“白鶴閣,今晚。”余乾回道,“祖鞍說,這個地點是鬧市,不用擔心十里林的那種情況。
而且他說了,圣女殿下想帶多少人過去都行。”
葉嬋怡將瓷瓶丟給余乾,淡然道,“誠意倒是十足,你去跟他說,就這么定了,今晚亥時。”
“是。”余乾接過瓷瓶,收入懷中,“那我就先走了,等會再回來知會圣女。”
“此事萬不可讓金云樓的人知道。”一邊的章訶補充了一句。
余乾點頭,又朝著章訶拱拱手,這才悠然退了出去。
離開山頂之后,余乾又來到了之前去的那個天工閣的分店。
本來還想著要等一些時間才能聯系到祖鞍,可是剛跟掌柜的問完話。
瞬間就聯系到了祖鞍,對方更是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出現在了余乾跟前。把余乾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今天沒睡大覺?”余乾問了一句。
這個點,按理說祖鞍在睡大覺才是,等著晚上的瀟灑。
“上次賢弟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兄長也認為不能再這么蹉跎人生了,所以,這兩天的作息稍微調整了一下,準備干大事。”祖鞍一臉春風的模樣。
余乾有些懷疑的看著祖鞍,本性難移這件事是個真命題。
他不相信紈绔了二十年的祖鞍會因為自己的一番話會徹底改變,就算要變,肯定也要一定的時間慢慢來才是。
這也是余乾最初的想法,慢慢把這祖大少改造成有理想的青年。
可是現在就成為了理想青年是余乾想不到,難道自己的話真的這么有分量?
“三少爺,你來的正好,方才蘇媽媽來這邊結賬了,說是這三天您在她那的消費記錄,勞煩您抽空核對一些,我也好上報。”掌柜的拿著賬本就走了過來。
祖鞍沉默了,有那么股子的尷尬。
“你先下去吧,我這還有事,回頭再說。”余乾主動的讓掌柜退下,直接轉移話題道。
“我這次來,是跟你說今晚交易的事情。”
見余乾絲毫沒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祖鞍趕緊接過話茬,“賢弟且說。”
“交易定在了今晚。”
余乾大概說了一下信息,交易到了這個點,祖鞍就已經不重要了,到時候一起去走個過場就行了。
“...最后,你等會讓你的人偷偷的去通知金云樓這件事。記得要隱秘,不要泄露我們的任何信息。”
“行,聽你的。”祖鞍點著頭,“你剛才說,你現在有劍胚和天闕丹了?”
“嗯,找師門臨時調度的。”余乾回了一句。
“可是這么貴重的東西,萬一要是有個閃失,如何了得?”祖鞍問道。
余乾輕輕的笑了笑,“你之前說的有道理,錢財乃身外之物,兄弟才是最值錢的。我不能帶著你空手套白狼。
真要出了事,我于心不安。所以,這才向師門借這兩樣東西。”
祖鞍怔住了,然后一臉感動的看著豪氣的余乾,正要說體己話的時候,余乾直接罵道。
“行了,惡心的話就別他娘的說了,晚上準點到就成,金云樓那邊一定通知隱秘到位。”
說完,余乾直接轉身離去。
祖鞍感動的看著他的背影,大聲道,“賢弟放心,包在我身上。”
離開這邊后,余乾直接回到白骨莊,將今晚交易如期舉行的信息傳給宮陂。然后就貓在院子里不出去。
等待今晚的到來。余乾知道,現在的周策估計將天羅地網布置的差不多了,今晚行動的成功率不言而喻...
明月峽外,向陽山里。
山頭上立著兩個人,左側是氣質儒雅、穿著白袍的白行簡。
右側那位身著黑甲,身材魁梧高大,雙腳撐開齊肩而立,雙手拄著長刀,背上別著一把妖弓,腰間佩著短刃。
三十多歲的年紀,虎目錚錚,殺氣凜然。
這位是隴右軍左將軍崔琦,此番奉圣諭,帶兵來此協防大理寺的行動。
“崔將軍,有勞了。”兩人明顯是剛碰頭的樣子,白行簡笑意溫醇,拱手作揖。
“白少卿客氣了。”崔琦相貌雖然野蠻,但是說話的語氣倒也溫和,嗓門不粗,反而帶著幾絲細膩。
“奉圣上旨意,此番帶了一衛兵甲,攏計三萬人,明月峽雖大,但三萬人也夠分開包圍住。
十人成隊,三千隊交叉覆蓋,并配備旗手聯系,應付這種簡單的情況綽綽有余。”
“另外,神箭師十人,大箭師三十人。分散開在各個關鍵點,足矣將這明月峽圍的水泄不通,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白行簡一臉驚嘆,“有如此多箭師鎮守,我等也放心了,實在是有勞崔將軍了。”
“應該的。”崔琦擺擺手,“主要是圣上下了死令,否則我哪里舍得讓這么多的寶貝箭師調過來。
這可是掏空了我們隴右軍的底了。但是我話說前頭,這地上的,我們可以保證。但是地下的可保證不了。
白少卿你也知道,明月峽里被鬼市那些人都掏空的差不多了,各個地道層出不窮,我是無能為力的。”
“這點崔將軍放心,地下的有欽天監監測。”白行簡笑道,“特此從欽天監那邊要了幾位大陣法師過來。
今晚行動之時,會在明月峽周圍布下地靈陣,有這種縛地大陣,地下的也無虞。”
“嘖嘖嘖。”崔琦嘖嘖驚奇道,“看來這次陛下是下了狠心了,如此大的手筆,區區一些白蓮教的賊人插翅難逃。”
白行簡輕輕一笑,沒去糾正崔琦的狂妄之言,因為這是事實。
“對了,鬼市這邊的白蓮教問題不大,但是太安城的呢?據我所知,白蓮教在太安城也有不少據點才是。”崔琦好奇的問了一句。
白行簡回道,“我們大理寺之前抽出了很多個小隊專查白蓮教的信息,這段時間已經摧毀了不少,剩下的那些隱秘的也摸排的差不多了,今晚也統一行動。”
“厲害。”崔琦笑著頷首。
白行簡點頭輕笑,而后問道,“不過崔將軍,三萬隴右軍的行動會不會大了一些,等會帶兵過去的時候會不會引起鬼市里的人的注意?”
崔琦回道,“白少卿放心,隴左隴右軍操練是由來已久的事情,也經常來明月峽這邊的山頭操練,不會引起鬼市的注意,這點我可以保證。”
“一切就拜托崔將軍了。”白行簡再次作揖,而后將視線望向山下那烏壓壓的兵甲。
三萬全副武裝的兵甲聚在一起的威勢是常人跟本就難以想象的。
尤其還是隴右軍這樣的精銳中的精銳。隴右隴左兩軍是常年征戰的精銳之士,是大齊皇帝最有力的保障和倚仗。
隴右軍的建制相當齊全,各個兵種都有。
尤其是那些箭師,可以說是軍中瑰寶。
能冠上箭師這個稱呼的百中無一,而能掛上神箭師的更是萬中無一。
神箭師自身實力基本都是丹海以上,拉的都是極品妖弓,箭矢都是大妖骸骨所制,箭頭更是專門的煉器師鍛造的。
箭法之精準,十數里開外能輕易取六品丹海修士的性命。
可以這么說,每位神箭師都是軍中的戰神,核武器。
實力之強悍,地位之崇高無人能敵。
這次,隴右軍直接出動十個神箭師,四十個大箭師,確實可以說是掏空了隴右軍的家底。就足以看出皇帝的決心了。
所以這次有他們鎮守外圍,火力交叉覆蓋之下,地上天上的確實一個都逃不了。
三萬人整齊劃一而立,鴉雀無聲,只有沖天的煞氣。這煞氣直接也讓整個山頭所有的生靈嚇的一動不動。
這個世界,成規模的戰力是相當可怕的。
好不夸張的說,這三萬人足以輕易推平任何一個沒有歸藏境高手坐鎮的中等勢力。
白行簡就這么靜靜的站在山頭,等著太陽落山。
當夜色降臨,鬼市燈火暈染開的時候,余乾起身出門,他拿起一件黑袍給自己完全裹上。
他要先去做一件大事。
一路往右下方走去,最后來到一處相對潦草破舊的院子前。
余乾四下掃視了一圈,確認沒有可疑的人之后,他才輕輕的扣著門。
這里是齊廷芝的院子,這位虎虎生威的齊堂主特地挑選這個不顯眼的地方居住。
很快,院子里就傳來了走動的聲音,一道甕聲從門后傳了出來。
“誰?”
“是我,齊堂主,找你有事。”余乾貼著門,小聲回了一句。
聽見是余乾來了,齊廷芝雖然有些疑惑奇怪,但是也沒細想,直接開門。
看著裹著黑袍下的余乾,他問道,“你找我......”
一句話甚至都沒說完,整個人直接被錮在原地。
“封!”
“收!”
余乾接連兩聲,直接用靈箓將齊廷芝的魂魄之力吸納過來轉換成本源。
巨漢齊廷芝直接現出原形,一頭碩大的吊睛白額大蟲轟然倒在地上。
余乾稍稍的喘著氣,這種六品妖怪的本源之力他還是第一次主動吸收。
明顯跟以前的感受不一樣,難度高了許多,費老鼻子勁了。
合著實力越強,這吸收程度也越難?
余乾沒時間想太多,看著地上的虎軀輕聲呢喃一句:齊堂主,你這也是為白蓮教做貢獻了,再見。
說完,余乾直接折身出去,然后一掌將院墻轟塌,將動靜擴散出去,這才隱匿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殺這齊廷芝余乾還是一點壓力沒有的,這種動不動就吃人全家的妖怪死了就死了。
這是余乾內奸計劃里的最后一步。
齊廷芝必須死,坐實白蓮教內部的內奸實力情況。
而死的也必須是齊廷芝。因為他背后的林茅護法是丁護法的死對頭。
因為自己打算以后繼續抱葉嬋怡的大腿就必須除掉這種隱患。
像章訶他們余乾倒是不擔心,就算被活捉了,也不會吐出自己,因為他們是白蓮教的忠誠良將。
這齊廷芝不然,有林茅這關系,腦子又蠢,鬼知道他會亂說什么。
再者,等會大理寺的行動這齊廷芝大概率也會死,但是先死意義完全不一樣。
內奸這件事將會徹底坐死,而且還能波及到林茅。
而自己將會徹底沒有任何內奸嫌疑,因為自己的實力是根本不可能解決掉齊廷芝的。
之后,就能完全的取得葉嬋怡的信任。
有了她的信任,就意味著整個白蓮教的信任,這個人脈和退路余乾還是相當的看重的。
余乾沒做多想,直接朝葉嬋怡院子方向走去。
他等會還得挑個合適的時機來跟葉嬋怡和章訶說大理寺的動作,葉嬋怡能救!但也只能救他,這就夠了。
徐康之也要嘗試著看看能不能救下,他是堅定站在自己這邊的好兄弟,很有用。
現在離亥時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余乾倒也不急。
來到山頂,敲門進院子,余乾發現就葉嬋怡一個人坐在亭子里。
一襲白衫的她在月華下依舊那么的晃眼。
“圣女殿下,我來了。”余乾走過去,作揖問好。
葉嬋怡瞥了他一眼,輕輕的點了下螓首。
“圣女殿下等會不帶人過去嘛?”余乾問了一句。
“內奸一事不明朗,你讓我帶誰合適?”葉嬋怡反問了一句。
“這...”余乾撓撓頭,說道,“這不是帶誰不帶誰的問題,誠然有內奸,但是圣女殿下您的身份畢竟擺在這。
若是事事都親力親為,傳出去怕是不好聽,我認為還是要喊幾個人鎮鎮場子的。”
“你不夠嘛?”葉嬋怡輕輕的說著。
“我這個上不了臺面。”余乾干干一笑,“我覺得可以把章先生和徐康之叫上。有章先生在,事情就會辦的周全。
而徐堂主又忠心耿耿,熟悉鬼市這邊的大小情況,有他在更會方便。”
“你說的有道理。”葉嬋怡輕輕的點了下頭。
余乾不再多語,乖巧的退到一邊默默的候著就是。
這個時候,給葉嬋怡心中繼續打信任基礎還是有必要的。
身位一個貼心的下屬,適當的時候肯定是要給建議的。
很快,在葉嬋怡的通知下,章訶和徐康之兩人就匆匆趕來這邊了。
槐山那邊現在是太安城的白蓮教的人在盯著,這也是葉嬋怡的意思。
因為薛勁他們三天沒有查出任何頭緒,讓本就對他們留有懷疑的葉嬋怡更懷疑了。所以就不讓鬼市這邊的人插手。
章訶和徐康之兩人進來的有點急促,同時臉色很是難看。
“怎么了?”見他們這樣,葉嬋怡蹙眉問了一句。
“回圣女,齊堂主死了。”徐康之抱拳道。
“死了?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死的?誰干的?”葉嬋怡冷聲問道。
徐康之解釋道,“剛死不久,屬下也是剛接到的消息,來這之前特地繞到齊堂主住處一趟。他是被吸干魂魄之力而死的。
何人所為不知,打斗痕跡倒是沒有,只有院墻倒塌的動靜。這才引的別人發現。”
“所以,就任何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查到?”葉嬋怡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徐康之硬著頭皮,“確實是剛發生的,還沒來得及細查。”
“那就立刻查!”
“圣女,交易在即,我們是不是先以交易為主,齊堂主一事已成定局,也不急于這個把個時辰。”章訶主動說道。
“若是交易出了紕漏,那才是我等的最大罪過。”
葉嬋怡表情緩和下來,淡淡道,“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被人吸干魂魄之力,你倆有什么想法?是否和內奸一事有關?”
“這個倒是不好確定,只能說有這么兩個個原因。”章訶沉吟道。
“屬下斗膽猜測一種可能,若是齊堂主就是這個內奸,那他突然死去就很有可能是被自己人滅口了。
若是齊堂主不是內奸,那他就是發現了什么不該發現的東西,從而招惹殺身之禍。
無論哪一點,能毫無聲息的殺掉齊堂主,那一定是個相當厲害的修士。
這一點,跟槐山那次的修士很有可能有聯系。”
“所以,你認為齊廷芝就是內奸?”葉嬋怡瞇眼問道。
章訶抱拳,“屬下猜測,圣女姑且聽之。”
徐康之也補充道,“圣女殿下,我認為在這個特殊時候,齊堂主突然出了這么檔子事,大概率適合內奸有關。
我覺得應該對他那條線徹查上去......”
始作俑者余乾默默的站在那邊聽著三人在那一頓分析,不插嘴。
等到天色差不多的時候,他才徐徐開口,“圣女殿下,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該去交易了?”
葉嬋怡三人的交流停了下來,抬頭望著天色。
徐康之道,“時間不是離亥時還挺充裕的。”
“我覺得,咱們可以早去一些,上次的交易情況擺在那里,這次我們可以去早一些觀察一下情況。
若情況不對,也早有對策。”余乾用建議的語氣說著。
“我同意。”章訶點了下頭。
“那就走吧,東西給我。”葉嬋怡朝章訶伸出右手。
后者趕忙把懷里的一個玉盒拿出來遞了過去。
葉嬋怡收好后,當先走出院子。這次交易她就打算帶余乾三人去。
不知道是對交易地點的放心,還是自襯實力足矣。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白鶴閣的附近,這附近算是鬼市北坡這邊比較繁華的地帶。
各種交易場所,娛樂場所林立,各個勢力的都在這建有分點,周圍糾察隊的數量都明顯多了許多。
白鶴閣只是一處簡單的兩層高檔小酒樓,余乾四人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走進白鶴閣對門的酒樓。
他們打算在這暗中觀察一波。
四人上了二樓的一個包廂,葉嬋怡姿態優雅的在桌邊坐下,余乾三人則是分散到三扇窗戶前往四周看著。
就這樣,在這待了一小會的時間,負責觀察的余乾三人朝彼此點了一下頭。
“圣女,這邊確實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情況。”
“嗯,走吧,去白鶴閣。”葉嬋怡起身,走了下去。余乾三人跟了上去。
地點是定在白鶴閣的二樓的一處包廂里,時辰還未到亥時,祖鞍還沒來。
四人就這么安靜的坐在包廂之中,余乾表面平靜,但是心里澎湃。
不出意外的話,周策他們也快要準備出手了,金云樓的人也馬上要到了。
沒等多久,祖鞍就風風火火的推門進來,獨身一人。
比約定時間來的早了一些,這也是余乾要求的,他要趕在大理寺動手前完成這項“交易”。
“咦,這位是?”手捧兩個玉盒的祖鞍看著葉嬋怡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們白蓮教的圣女,祖大少東西帶來了嘛?”章訶笑著問了一句。
“這么急做什么?”祖鞍嘟囔了一句,在桌子邊上坐下,掏出懷里的兩個玉盒道,“帶來了,你們的東西呢?”
葉嬋怡從容的拿出玉盒放在桌子上。
“圣女是吧,交易有交易的規矩,咱們先互相確認一下寶物如何?”祖鞍說了一句。
“嗯。”葉嬋怡點了下頭。
“那就由李大做中間人吧,保證我們之間不動手腳?”祖鞍又說了一句。
葉嬋怡看了眼余乾,點了下頭,“好。”
余乾怔了一下,無奈一笑,“那我就托大了。”
說完,余乾坐了下來,將桌子上的三個玉盒攏到自己跟前,正欲打開的時候,窗外突然飛進來一只符紙落在余乾手上。
余乾有些奇怪的拿起符紙鶴看了一眼,看完之后,符紙自燃沒了,余乾的臉色也頓時黑的不像話。
“圣女殿下,大事不好了!”余乾痛心疾首的說著,然后看了眼祖鞍,一個手刀將其敲暈,直接將其推出門外,隨便喊了個小二將其帶走。
葉嬋怡三人均都皺著眉頭看著余乾這突如其來的動作。
“什么事?是大理寺的?”章訶問了一句。
“是的。”余乾面色沉著下來,沉聲道,“大理寺周策帶隊已經將這邊包圍住了。
鬼市外也均都被隴右軍包圍住了,各個據點均都有人前往,大理寺是要同一時間對我們動手!”
余乾話音剛落,章訶和徐康之臉色巨變,葉嬋怡清冷的表情也布滿凝重之色。
“余執事,你這是什么意思?這么大的事情,你現在才說?”章訶表情極為不善的看著余乾,下一秒就要動手的樣子。
“章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余乾大聲道,“我他嗎也是剛知道的,我要是知情不報還會挑這個點告訴你們?那他媽不是找死?
你不會真以為我一個小小執事能有多大的知情權吧?這種行動肯定是周密計劃,這個時候才告知我,不是正常的事情?
這還是我的手下武城通知我的,因為我剛才都在圣女殿下那里,大理寺沒通知到我。
他們的意思是我們小隊接下來配合行動。活捉圣女,斬草除根。”
聽完余乾的話,章訶的表情緩和不小。
余乾說的有道理,若真是余乾知情不報,他沒必要挑這個點說,只需要找個托辭就成。
但是同時,章訶的心思更凝重了,他沒想到大理寺會如此的破怪規則,不僅調兵,而且大量人直接涌入鬼市行動。
而這么大的動作,事先竟然一點風聲沒漏!
“余兄,那你說現在該怎么辦?”徐康之很是著急的問著。
“現在急也沒辦法。”余乾坐回原位,稍一思索,直接說道,“當務之急,是我們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這里已經被周策的人包圍住了,強行突圍是不可能的了,而他們現在之所以沒有動手估計是在確認圣女殿下是否在這。
一旦確認了,我們危矣!
所以,我的意思是悄悄的走。”
“走去哪?大理寺這么大的動作,明顯主要是沖著圣女來的,回據點肯定不現實,躲起來更不現實。
他們出動了這么大的力量,鬼市肯定是離開不了的。而就算我們躲起來了,他們也會包圍鬼市,翻個底朝天的。”
葉嬋怡站了起來,負手望向窗外,“事已至此,逃跑是無用功,唯有一戰。章訶,徐康之聽令,隨我踏出去。”
“圣女不可!”余乾驚呼阻攔道,“大理寺此次這么大的動作,定是出動了許多的高手,我們萬萬不能敵。”
章訶和徐康之同樣出聲勸阻,“圣女萬萬不可以身犯險,您是我們的主心骨,不能出任何事!”
“那你們說如何?”葉嬋怡淡然道,“現在我為甕中鱉,如何輕易走脫?”
余乾說道,“我有個想法......”
他話音未落,大門突然被踹開了,萬金朝和孫越帶著人闖了進來。
“怎么?白蓮教背著我們偷偷交易?真當我們金云樓好欺負不成?”
余乾見狀,順勢將桌面上的三個玉盒納入懷里,同時滿臉憤慨道,“金云樓的人怎會出現?誰他嗎泄露的信息?”
章訶他們徹底無語了,整個心都跌落谷底。
這他嗎的要不要這么巧?壞事成雙?
這么一鬧,不是加速大理寺的動作?
“現在問這個沒用了。”葉嬋怡表情異常平靜,一個瞬身過去,右手術法成冰,大袖一揮。
千百道冰針炸裂開來,所到之處均被這術法威勢攪了個天翻地覆。
整個二樓瞬間狼藉的不像樣。
萬金朝帶來的人頃刻之間幾乎死傷殆盡,他和孫越兩人亦被重傷,有進氣沒出氣。
葉嬋怡的隨手一擊,竟有如此天威。
本來還想著這些逼能過來做個合格的打手,幫忙拖延點時間,將場面制造的混亂一些,哪知道這么不經操。
余乾幾乎都來不及感慨,因為這么大的動靜早就吸引了埋伏在外面的大理寺的人的注意。
只見,一道白芒閃過,白鶴閣的整個二樓屋頂直接被掀飛大半,月色毫無阻礙的傾灑進來。
十來道身形就這么漂浮在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樓內。
領頭的那位正是周策,一身黑金飛鷹服在夜色下獵獵作響,極為顯眼。
周策他們突然的動作,早就吸引了糾察隊的注意。
鬼樓的頂尖高手,從四面八方飛來,團團的圍住這邊。
周策一點驚懼之色都沒有,只是掃視了一眼四周,喝道。
“大理寺辦案,膽敢上前一步者,死!”
聲音滾滾如天雷,響徹山頭。
鬼市的所有人全都驚疑不定的看著周策他們,一時間鴉雀無聲。
周策說完這句話,橫刀在手,然后,一刀劈出!
熊熊焰火從刀身涌出,凜冽霸道的刀勢劃破夜空,滾滾涌向地表。
十丈長,數丈深的裂縫轟然出現在地表之上,熾熱的焰火燃燒不熄。
“過此道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