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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葉嬋怡

  “余乾?”女子朱唇輕啟,聲音也是偏向柔和的色彩。

  “是。”余乾點著頭。

  “你這是要去哪?”她又問了一句。

  事到如今,余乾哪里還不知道眼前這位靚女就是白蓮教的圣女。

  心跌落到了谷底,他現在真的想罵娘,想跑路。但理智不允許他這么做。

  因為他知道要成為白蓮教的圣女有多難,別的不提,單就絕頂的修煉天賦就是最基本的門檻。

  這位靚女很強,余乾現在半分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他擠出笑容,硬著頭皮笑著,“我想如廁。”

  “哦。”

  渣女一樣的回復,這位女子直接轉身邁步走向竹屋,“跟來。”

  余乾老老實實的跟了上去,雙眼低垂,看著對方裙擺下的白色長靴怔怔出神,腦子瘋狂的轉動著。

  “見過圣女大人。”徐康之誠惶誠恐的跟在她的后面問好著。前者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下螓首。

  步入院中,竹亭下站著幾個人,章訶和孟興以及齊廷芝三人都在。

  還有一位余乾之前沒有見過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目下正在和章訶閑聊著。

  這中年男子體態剛直,面容中和,長相普通但是勝在氣質雄渾。

  “這位是薛護法。”徐康之極為小聲的跟余乾說了一句。

  余乾的心就又涼了三個度,這么多高手,這次怕是真要在陰溝里翻船了。

  之前用丁護法的名頭扯大旗的時候余乾只是想著能以最快的速度進入白蓮教的核心,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他之前也做好了被各種詢問丁護法的準備,甚至后續偽裝工作也偷摸著弄了一些了。

  但是他沒想到,大理寺的最終目的是白蓮教的首腦人物。

  更沒想到這圣女真的來了,來的這么急,這么快。

  直接讓余乾猝不及防。

  見余乾進來,章訶和薛護法停下了交談,笑著看著他,道。

  “余執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薛勁薛護法,這位是我們白蓮教的葉嬋怡葉圣女。”

  “見過薛護法,見過葉圣女。”余乾面色溫和,恭敬的作揖問好。

  “你就是丁凇的人余乾?”薛勁饒有興趣的看著余乾,問了一句。

  “回薛護法,正是在下。”說道這,余乾直接轉頭一臉激動的看著葉嬋怡,說道。

  “方才未認出葉圣女是在下眼拙,還請圣女現在立刻跟在下走一趟如何?”

  “去哪?”葉嬋怡淡淡的問了一句。

  “去丁護法那邊。”余乾愈發的激動,“護法要是知道圣女今天來了,一定非常開心。他多次囑咐我。

  他閉關之時,只有圣女您和圣母娘娘想見他我才能扣關。現在圣女您來了,我想著就直接帶你去見丁護法,讓他和你親自說這些事情。”

  這波叫以進為退,如今這種情況,余乾只能壯著膽子反向賭一波了。

  果然,見余乾如此坦誠,如此急切,分明就是對丁護法極為忠誠的樣子。

  薛護法和葉嬋怡確實挑不出對余乾的懷疑,更不會想到世上根本就沒有丁護法這個人了。

  “見丁護法的事情不急。”葉嬋怡端莊而立,氣態極為出塵的說道。

  “丁護法既然深受重傷閉關,那我就不急著見他。”

  “是。”余乾作揖領命,暫時松了口氣站到一側。

  “余執事,丁護法在哪閉關?”薛勁突然問了一句。

  余乾一臉遲疑,歉然道,“薛護法,不是在下不說,是丁護法有過交待,這只能圣女知道。

  我只能說在天北山脈,具體是哪我不能說,抱歉了。”

  “余執事是義士,我不多問。”薛勁灑然一笑。

  “余執事,我這次找你過來是想讓你跟圣女匯報一下我們跟天工閣合作交易劍胚一事。你如實相告。”章訶看著余乾說道。

  “自然。圣女請問。”余乾看著葉嬋怡抱拳道。

  “你們都退下吧。”葉嬋怡不急著問,寬大的衣袖輕擺一下,對在場的其他人吩咐了一句。

  薛勁等人紛紛抱拳退出院子,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余乾和葉嬋怡兩人。

  “過來坐。”葉嬋怡在竹亭的席上跪坐下來,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坐姿極為優雅,配合著她這出眾的外形,四個字。

  賞心悅目。

  這一番初步接觸下來,余乾倒是覺得這圣女雖然看起來冷淡一些,但行為舉止,說話方式都超級有教養。

  所以就是一位很有修養的女孩子?

  余乾走過,在葉嬋怡對面同樣跪坐下來,低眉垂眼,靜待吩咐。

  葉嬋怡捻起桌面上的茶壺,沏了兩杯清茶,茶水在纖纖玉指中流轉,最后她捧了一杯遞到余乾跟前。

  余乾惶恐的雙手接過茶杯,“多謝圣女。”

  “你和丁護法怎么認識的?”葉嬋怡隨口問了一句。

  一個謊要用無數個謊來圓,這套說辭余乾之前就用了。

  無非就是在入大理寺之前,余乾和丁護法有緣,得到對方的悉心教導,心里一直把丁護法當做如父如師的長輩尊敬。

  這說辭雖然聽著有點假,但是同樣也很真。

  白蓮教的護法行事素來不著邊際,這些個地位權柄高的護法們在處理完教里的事情后,通常都會到處瀟灑。

  所以丁護法在太安滯留不算什么稀奇事情,非常的常見。

  現在死無對證,也確實沒有辦法去查證余乾所言是真是假。

  但是余乾剛才剛那么信誓旦旦的直接邀請葉嬋怡去丁護法那里,這事情為真的概率就無限大了。

  “丁凇在哪現在。”葉嬋怡繼續問著。

  “丁護法現在在天北山脈那,槐山的一處密室里閉關療傷。”余乾說了一句。

  “你知道他為何受這么重的傷嘛?”葉嬋怡問了一句。

  “這事其實我也不怎么清楚。”余乾沉吟道,“當時歸北山一事發生之后,丁護法拖著重傷之軀突然找上了我。

  他只說教里有內奸。剛好我又被指派到鬼市這邊執行潛伏咱們教的任務。所以丁護法就讓我將計就計。

  以大理寺的身份來揪出這個內奸。”

  葉嬋怡表情如常的聽著余乾的簡易說辭,具體的她也已經聽章訶他們說過了。

  余乾小心的瞄了眼對方,繼續道,“其實我來之前,也跟丁護法說過,這內奸一事,我們直接上報到總舵那邊。

  一定能得到完善的解決。但是圣女你也知道,丁護法他對白蓮教的忠心。他想在事情解決之后再說。

  否則就是愧對圣母娘娘。”

  “嗯。”葉嬋怡頷首,“丁護法的忠義之心自然是沒得說的。你最近和他有聯系嘛?”

  “沒呢。”余乾搖著頭,“丁護法前段時間就開始閉死關了。我已與他無聯系,就等著他出關下命令。”

  葉嬋怡定定的看著余乾,好一會之后才繼續道,“內奸一事確實存在。歸北山的案子是有人借著總舵這邊的名頭擅自下令。

  只是歸北山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們現在不得而知,現在看來只有丁護法一人知曉,此事需得等他出關再說。

  你們前段時間金云樓的交易,也是有人從中作梗。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這件事。”

  “明白。”余乾抱拳道,“徐堂主和我說了,這劍胚對圣女至關重要。所以我們一定全力助你尋回。”

  合著這葉嬋怡突然的到來不單是內奸和大理寺的逼迫,更是想親自找回丟失的劍胚。

  如此說來,這源頭還是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自己貪財,搞了這么一出,這葉嬋怡說不定還不會這么早過來。

  余乾現在的心里有些無語,有點開裂。

  這事辦的。

  接著余乾又將天工閣的事情全數按照發生的歷程說出,言語之間只能暗示祖鞍確實有路子,但是得需要時間的支持。

  只有這樣才能打消葉嬋怡全力追查自己身上劍胚這件事,才能讓她愿意花那么幾天等待天工閣的佳音。

  那么現在問題又來了,多了薛護法和圣女...,那幾天后的那子虛烏有的交易就又多了變數....

  太難了。

  以后不能再這么貪了,這毛病得改!

  葉嬋怡繼續淡然的問了一句,

  “這段時間,我們在太安城的很多堂口都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我也是來這邊才知道動靜弄的這么大了,這點你怎么看?”

  余乾愣了一下,毫不猶豫的回道,“圣女殿下,我們這次行動有蠻多的小隊,他們有這種行動是很正差的。

  不過我確實不知道,因為大理寺限制我們私下交流的。抱歉。”

  葉嬋怡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這才繼續道,“嗯,章訶跟我說過這件事,他沒告訴你的原因就是想讓你專心應付這邊的事情。”

  “好的,感謝教里的體諒。”余乾感激的作揖道。

  葉嬋怡瞥了眼余乾的表情,站了起來,帶起一陣香風,“這段時間你就先跟著我。”

  “圣女的意思是..?”余乾小心的問了一句。

  “行李提著,我先回住處。”葉嬋怡指著地上的兩個包裹說著。

  余乾愣了一下,最后趕緊起身將兩份蠻大的行李拎起來,一袋估摸著是衣物,另一袋就就不知道是什么。

  很重,一響一響的很多雜物的樣子。

  葉嬋怡直接抬起步子走出院子,余乾不做多想,拎著東西就跟了出去。

  候在外面的那些人見葉嬋怡要離去,只是紛紛抱拳道了再見,就徐康之一個跟著走在最前面。

  他要領路,葉嬋怡的住處就是他找的。

  余乾腆著笑容朝薛勁他們呵呵笑著,舉了舉手中的行李示意自己被征用了,就先走一步。

  薛勁等人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余乾跟圣女走遠。

  “余乾確認沒問題嘛?”薛勁問了一句。

  章訶搖了搖頭,“綜合分析下來,他沒問題的可能性遠大于有問題的可能性。他可能確實有抱著自己的私心。

  但是大體上還是堅定的站在我們這邊的。”

  “你看人準,那就先這樣吧。”薛勁伸了個懶腰,“有私心是好事,說明人家聰明。行了,我先走了,好久沒有去妖樓了。”

  說完,薛勁直接離去,大白天的就急不可耐的朝妖樓去了。

  章訶面無表情掃了眼薛勁的背影,重新步入回院子里。

  白天的鬼市依舊安靜的不像話。

  葉嬋怡的白色背影比仙女還仙女。

  這要是在晚上,非得招不少的尾行癡漢。

  余乾提著行李,一句話不敢有,默默的跟在圣女的屁股后面。

  不要誤會,他沒偷看人圣女的屁股,是光明正大的看。

  一路向上走去,最后在離山頂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種高度,余乾是第一次來,周圍全是超級豪宅。住的都是鬼市里有頭有臉的人家。

  每一棟閣樓都占據著一大片的地方,種滿的各色花草。

  雖然沒有陽光,但是有術師每天過來維護這些花草,使得這里的花草比外面甚至還那么艷麗幾分。

  看著這些花花草草,余乾心情難得的跟著明亮了一些。

  之前在下面天天看那些灰色調的景觀,他都要吐了,這里才像是人間。

  徐康之給葉嬋怡找的臨時住處是一個兩層的木樓,帶著一個很大的院子,花團錦簇。

  從這點來看,這白蓮教確實有錢。

  眾所周知,鬼市這邊越靠近山頂,房價越高。

  這個地段已經是天價了,而且還不是有錢就能買的那種,你得有實力才行。

  “圣女,這住處您還滿意嘛?”徐康之推開院門,舔著笑容恭敬的問著。

  看著舔狗一樣的徐康之,余乾心中無限鄙夷。

  呸!丟男人的臉!

  “行李放屋子。”葉嬋怡用命令的口吻對余乾說了一句。

  “好嘞,圣女,幫您放的妥妥的。”

  余乾舔著笑容,笑容跟花兒一樣燦爛的拎著行李就屁顛屁顛的進屋去了。

  “之后,沒我的命令,你們任何人都不許在沒有申請的情況下來這打擾我。”葉嬋怡對徐康之淡淡的說了一句。

  “是。”徐康之作揖領命,“圣女,我等會給您送些婢女過來,您看著挑。”

  “不用了,我這不需要人伺候,就這樣吧,你可以走了。”葉嬋怡直接擺手道。

  “是。”徐康之再次恭敬作揖道,“圣女有任何吩咐知會在下一聲便可。”

  說完后,徐康之徐徐退出院子,直接下山去了。

  葉嬋怡掃了眼前方灰蒙蒙、偌大的山谷,而后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屋內。

  屋子內的余乾在發抖,在冒冷汗。

  因為裝雜物的袋子突然破了,里面一堆東西全都掉落在地上。

  全都是玩具。

  不是成人玩具,是兒童玩具。

  最顯眼的還是那個破舊的撥浪鼓,和一柄木頭削的小木劍,還有一些各種新奇的小玩意。

  這些東西看著都很有年代感。

  余乾越看越古怪,這是什么鬼?

  你個圣女大老遠的出差,就帶了兩袋行李,其中一袋還都用來裝這些玩意?

  余乾不懂。

  “誰讓你把東西弄掉了!”身后傳來很冰冷的聲音,但是仔細分辨,音色里有些許著急和難堪的意思。

  “圣女,實在是對不住,這布袋子不結實,自己突然就破了,您稍等,我這就幫您整理。”余乾趕緊解釋道,順勢蹲了下來。

  “不用!走開,出去!”葉嬋怡不容置疑的說了一句。

  “好的,這就走這就走。”余乾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想都不想的就趕緊溜出去。

  “要是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必死!”屋內傳來了葉嬋怡的命令話語。

  余乾哆哆嗦嗦的應了一聲是,看都不敢回頭看一眼的跑出院子,一路往山下去的時候,余乾才稍稍松了口氣。

  女人就是世界上最難懂的生物。

  剛才那些東西分明就是葉嬋怡的寶貝。

  這女的是不是有大病?

  你再怎么有收集的癖好,也不該弄這些啊?這算什么?

  余乾徹底被葉嬋怡搞懵了。

  這么仙氣飄飄的一姑娘,突然就看不懂了。

  不過,不妨礙余乾心里有些惡趣味的想著葉嬋怡的玩具。

  剛才沒時間好好全觀摩,不知道有沒有那些個帶螺紋的玩具。

  本來還想著能不能來個小說里的橋段,比如這種只有男女之間才知道的小秘密一般都是那些私密性很強的才是。

  例如,屁股上有個月牙狀的小傷疤之類的...

  這樣才符合常理,可是這樣的打開方式,是余乾沒想到的。

  走了一小段路程之后,余乾的腳步頓了下來,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剛來來的路上,余乾已經想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給葉嬋怡“科普”一下內奸的事情,以及溝通一下大理寺的事情。

  讓她不要這么死盯著劍胚這件事不放,加大她的緊迫感,順便獲取她的信任。

  她現在應該收拾好了東西吧?

  現在回去應該沒什么大事,余乾想了想又折身回去。

  再次回到院子前,余乾見院子門都是開著的,省去了敲門的功夫,一邊進去,一邊朗聲道。

  “圣女,在下還有一事想與你說一下,還......”

  余乾的聲音突然頓住了,五官成驚奇狀,腦袋有些宕機。

  眼前的景象徹底顛覆了余乾的感觀。

  原來,一個女孩可以如此的表面一套,內里一套?

  來到半刻鐘前...

  余乾當時離開院子之后,葉嬋怡的臉色噔的一下就通紅起來。因為自己的小玩意毫無遺漏的暴露在余乾面前。

  她蹲下來,小心的將地上的玩具攏在一起。

  白色長衫下清瘦的身子蹲成一小團。

  巴掌大的小臉上有些郁悶,嘴角稍稍撅著,醬油瓶倒是掛不了,但是掛個小瓷瓶應該沒問題。

  葉嬋怡像是也想到了這一點,保持著嘴角的弧度,拿起一個帶著細繩的小瓷瓶。

  她努力的將瓶子掛在嘴角,但是顯然,根本不可能。

  啪嗒。

  小瓷瓶掉在地上,葉嬋怡也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嘴角扯出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兩粒淺淺的梨渦像是盛滿了世間所有的美好一樣。

  這份笑容像是最甘甜的清泉,直擊人心。

  方才那股子清麗出塵,謫仙女一般的氣質蕩然全無。

  取而代之的是人間煙火。

  一抹最純潔透亮的笑意。

  當圣女真的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

  只有在這種最私密的時候,葉嬋怡才會透露出最真實的本我。

  這個秘密沒人知道,圣母娘娘也不知道。

  但是剛才卻被余乾看見了自己的東西!

  想到這,葉嬋怡又郁悶起來了,希望余乾不會想太多。

  不行,好氣哦。

  葉嬋怡拿起一個縫滿補丁的小布偶在手中掐來捏去的。

  “喵嗚。”

  窗邊突然傳來一聲貓叫聲。

  葉嬋怡回頭看去,一只橘色的小野貓蜷縮在窗臺上。

  前者雙眼一亮,將地上的所有小玩意重新裝好后,一個瞬身原地消失。

  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在小貓跟前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和它對視著。

  小貓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大跳,渾身炸毛的直接往院子里的花叢鉆進去。

  葉嬋怡跳出窗臺,在花叢間輕挪漫步的追逐著小貓,逗弄著它。

  花叢間時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以及小貓的嗚咽聲。

  最后,葉嬋怡一把抓住小貓。然后跪趴在地上。

  仙女撅臀......

  跟小黑貓玩起了表情大戰,偶爾摘下兩朵野花,自己頭發上插一朵,小貓身上插一朵。

  倒也不用擔心插不上去,葉嬋怡的術法在這時候就用的淋漓盡致......

  直到余乾走了進來...

  視網膜里是這樣的一幕。

  葉嬋怡跪趴在地上,白色長衫雖然寬松,但是不難看出,是個小翹臀。

  尤其這個姿勢,更是顯的腰肢細軟如柳。

  她的頭發上插著一些五顏六色的野花,腦袋的角度偏向右側,于是青絲便從右側散落,低垂到地上。

  露出一張精致絕倫的左臉蛋,白嫩細膩,皎潔如月。

  她現在的表情有些猙獰,張牙舞爪的跟小貓比試著表情的弧度。

  所以她這是在cosplay小貓?

  葉嬋怡聽見聲響,跟著手中的小貓一起將視線望向門外。

  這一刻,葉嬋怡的雙眼極度茫然,有種不真切的虛幻感。心里發出經典的自我懷疑三問。

  余乾的心思跌落到谷底,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刻將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后最危險的一刻。

  這一刻的狗帶概率將會無比之高!

  院子里陷入了極度的安靜。

  良久,余乾慢慢的往后挪著腳步,抬頭看天。

  眼看著就要跨出院門,一聲嬌喝聲傳來,“站住!”

  余乾哪里敢站住,身子靈活一轉,邁步出去。

  葉嬋怡從天而降,堵住了他。

  與第一次堵住他的時候不同,那時候的她從天上落下就是最純粹的仙女。

  但是現在,只能說是個長相極為精致的小村姑。

  因為她頭上的野花還在,搖搖晃晃的,手里的小貓也在,耷拉著腦袋。

  不得不說,這種極致的反差感,有點沖擊著余乾的感觀。

  余乾看著表情清冷的葉嬋怡,要不是隱隱能看見她晶瑩耳垂那的一抹紅暈,還以為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

  余乾擠出最真誠的笑容看著眼前這位特立獨行的女孩。

  說實話,余乾也算是見多識廣,女孩子嘛,有異物癖,有模仿癖之類的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當這女孩是一個有著這么高的地位,并且還是超級高手的時候,那就不正常了。

  看著葉嬋怡蠢蠢欲動的右手,余乾甚至認為她馬上要殺人滅口了。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葉嬋怡的聲音惱怒。

  “我可以幫你贏這只貓!”余乾指著她手里的小貓,說著。

  “啊?嗯?”葉嬋怡表情稍稍凝滯了一些。

  余乾表情最大程度的緩和,順手將葉嬋怡手中的小貓接了過來,笑呵呵的說著,“想要贏貓很簡單的。

  換個游戲就行。”

  余乾抓住小貓的右前肢,說著,“石頭剪刀布!”

  余乾出布,貓他嗎只能出拳頭了啊。

  “看,這不就贏了!”余乾十分得意的對葉嬋怡說著,“跟貓玩游戲就得跟它玩石頭剪刀布的。”

  葉嬋怡小臉蛋再次涌上了茫然,好看的眸子盯著余乾,對方很真誠的在和自己交流。還在絮絮叨叨的介紹著貓的各種習性。

  葉嬋怡沉默了,良久,突然淡淡問道,“你也養貓?”

  余乾松了口氣,快速的點著頭,“嗯嗯,我也養貓,我很喜歡貓。”

  機智如我!

  這種情況就該把自己代入進去,和人家一起交流病情,讓她有種找到同類的錯覺。

  心理學大師余乾,棋高一著。

  成功的讓葉嬋怡對自己的殺心降低到一個安全的范圍內。

  葉嬋怡拿過小貓,將它放在地上,后者撒溜的就跑沒影了。

  小貓一離開,葉嬋怡輕輕的涌動了一下術法,頭上的野花化作星芒消逝,身上衣服的褶皺瞬間恢復如初。

  本人又恢復成為一位氣質出塵淡然的仙女。

  她淡淡的瞥了眼余乾,“進來。”

  余乾老老實實的跟了進去,一直跟著葉嬋怡來到院子里的亭子坐下。

  面對面坐下。

  相做無言。

  最后還是余乾打破了沉默,“圣女殿下,我跟你說,這貓啊,它...”

  “住嘴!”

  “是。”余乾正襟跪坐,雙手放在腿上,君子模樣,乖巧模樣。

  “說,什么事。”

  見葉嬋怡和初見時候無差的性冷淡的臉色,余乾也不敢調皮了,用說正事的表情說道。

  “圣女殿下,我來是和你說內奸一事。”

  葉嬋怡問道,“你找到誰是內奸了?”

  “這倒是沒有。”余乾搖了下頭,“但我想著,內奸才是頭等的大事,我們必須得盡快把這些個潛伏已久的內奸抓出來。

  揪出他們背后的勢力,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再放任下去,我恐白蓮教的根基受到安危啊。”

  “嗯,是這樣的。”葉嬋怡稍稍的點了下頭,“但是,不能打草驚蛇,而且現在大理寺虎視眈眈。”

  “這我知道,所以我有一計,咱們能揪出這個內奸!”余乾小聲的說著。

  葉嬋怡雙眼微瞇,輕輕的點了下螓首,“說說看。”

  余乾直接道,“我想用丁護法為餌,來釣出內奸。”

  “放肆!”葉嬋怡冷熱一聲,身上衣服、頭發無風自動,要殺人的模樣。

  “圣女殿下莫急,且聽我說完啊。”余乾趕緊解釋道。

  “丁護法現在在天北山脈,我想著,如果我們虛構一個天北山脈的地點并‘不小心’的被人知道了,你想這內奸會不會行動?”

  之前的好幾次情況都證明,內奸肯定是出在了鬼市這邊的高層中。所以,我們直接可以小范圍圈定住這些嫌疑人。”

  “你具體想怎么做?”葉嬋怡的臉色緩和下來。

  “目前咱們這邊知道內奸一事的加上我和圣女殿下你一共就七個人。”余乾徐徐道來。

  “就是說,如果我們七人沒有問題,那么,鬼市這邊的內奸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教里有內奸這件事。

  所以,我們可以把丁護法還活著的消息放出去。并且我們自己也要裝做剛知道的樣子。

  這樣的話,這些自以為自己很隱秘的內奸在知道丁護法深受重傷閉死關的話,一定會動手的。

  因為他們知道丁護法大概率知道咱們教里有內奸這件事,當時在歸北山,丁護法就是被這些內奸設計,才會掉入大齊官方勢力的圍攻。

  所以內奸必須得趁我們找回丁護法之前,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他。這樣才能斷掉我們跟丁護法的聯系。

  而一個重傷閉死關的人,這些內奸肯定認為能解決的了的。

  圣女殿下覺得這個辦法如何?到時候我們只要守株待兔就能抓到這些內奸的。”

  余乾說的有點繞,但正經起來的葉嬋怡心思玲瓏,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問道。

  “若是這些內奸沒有任何行動呢?”

  余乾回道,“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這些內奸過于謹慎。一個就是薛護法和章先生他們五人其中有的人有問題,內奸就在他們之中。”

  葉嬋怡冷聲道,“不可能!你再敢胡言亂語,教規處置!”

  余乾一點不虛,面無表情的繼續道,“如果真沒內奸來,我更愿意相信是章先生他們之中有人出了問題。

  這內奸動手狠辣,都是挑著關節動手,歸北山一事,交易一事,還有其他很多事都是如此。

  他們都是在沒有被發現的情況下將事情辦的很漂亮。所以這內奸肯定覺得我們白蓮教的人還不知道他們存在。

  所以一旦知道丁護法受了重傷,并且還活著,那肯定搶在我們之前動手。

  反之,那就是章先生他們有人有問題,我們的鋤奸行動一絲一毫都被看在眼里。”

  葉嬋怡沉默了,不可否認,余乾說的確實有道理。

  “所以,這個計劃如要真實施的話,必須得和章訶他們五人說?”

  “嗯。”余乾篤定的點著頭,“他們五人知道內奸一事,所以必須得用信任的態度跟他們商量這個計劃。

  這個百分百成功的計劃,要么我們蹲到內奸,要么,就確認章先生他們五人中確實有人有問題。”

  “這個計劃,你想的?”葉嬋怡被說動了,確實,試用這個計劃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成本。

  “算是吧。”余乾點下頭,“我身負丁護法的使命,必須得抓出這些內奸。可是圣女殿下你也知道。

  我并不敢毫無保留的信任章先生他們,只信任您。所以這個計劃也只跟您說。要不要執行,圣女殿下您決定就好。

  當然,我個人認為是要執行為好。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必須鐵通一塊才能抵擋住大理寺。

  否則的話,內部一旦出了問題,那我們將萬劫不復。您想,要不是交易一事被這內奸攪和成這樣。

  導致我們跟金云樓差點不死不休,怎么可能在鬼市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讓我們備受矚目?”

  “嗯。”葉嬋怡最終點了下頭,“我同意這個計劃,不過我需要具體實施細節。”

  “當然。”余乾肅然的侃侃而談的說大方向上的具體框架。

  主要是對這次行動的補充說明,細節那是半點沒講。

  比如,最大的一點就是如何讓內奸不懷疑這是釣魚行動。

  因為知道丁凇還活著,那肯定就是秘密接回來,何必在人沒回來之前就弄的人盡皆知?

  還有,既然都找到了丁凇,為何沒有交流他為何出事這件事,反而大張旗鼓?

  諸如此類的細節余乾自然不會建議太多,得讓葉嬋怡和章訶他們自個商量。

  自己必須得淡化在這件事的付出程度,這樣事后葉嬋怡才能更相信事情的真實度。

  哪有什么內奸,一切不過是余乾在背后作妖就是了。

  歸北山一事,李念香這個內奸早他嗎的跑到皇宮瀟灑去了。

  哪像白蓮教這些窮哈,抱著苦逼的造反信念,過著苦哈哈的日子。

  愚蠢!

  所以,這次的行動必然是竹籃打水。

  余乾要的就是這個竹籃打水,直接讓這些高層自我懷疑,互相攻訐。尤其是葉嬋怡必須得抱著不信任的態度待在這里。

  只要白蓮教一盤散沙,那自己就好操作了。

  所以,他才向葉嬋怡提了這么個建議。

  在這個計劃之下,余乾還有好幾手的后續,不出意外的話,能完美的洗白自己的身份,這是最重要的。。

  最后,余乾停下絮叨,說道,“圣女殿下,這個計劃就由你來和章先生他們說。我就不參與講述。

  只參與行動。我畢竟剛來這邊,還請你理解。”

  “嗯,知道了。”葉嬋怡稍稍的點了下頭,“辛苦了。”

  余乾愣了一下,她這是在干嘛?想收買人心?

  還是見自己這么聰明還這么帥,心動了?

  “還有事嘛?”葉嬋怡又問了一句。

  “沒有了。”余乾搖著頭,“那我先走了。”

  “嗯。記得把院門帶上。”

  “...好的。”

  “今天的事情,還是那句話,但凡有第三個人知道,天涯海角,你必死!”葉嬋怡冷漠道。

  “是。”余乾抱拳領命,趁對方沒越想越氣之前飛快的離開院子。

  看著余乾的將院門帶上后,并且確實在往山下走去,葉嬋怡臉上的冷漠驟然褪去。

  隨之而來的是通紅。

  是的,一瞬間,整個臉蛋就紅撲撲的。

  惱羞成怒!

  好氣哦。

  葉嬋怡掏出一把小木劍揮舞起來,將院子里的一些個野花打的七零八落。

  并伴隨著嘿哈的嬌喝聲。

  白衫旖旎,幼稚且爛漫。

  等花枝零落,春色滿園的時候,葉嬋怡才停了下來。

  這時候剛才的那只小貓咪又鉆了出來,葉嬋怡直接一把“兇狠”的抓住它,跟她劃起了剪刀石頭布。

  葉嬋怡出布。

  貓出石頭。

  走在路上的余乾偶爾回頭看了眼山上,他現在其實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滿腦子都是葉嬋怡的腦袋上插花的模樣。

  真是又土又清新,尤其是那撅著的小翹臀。

  不可否認,男人在這方面其實是有極大的觸動感的。

  一個女孩能不能吸引到男生很講究,其實靠美色只能吸引他們的下半身。

  但是當身上的這種巨大的反差感體現出來的時候,就是最吸引人的時候。

  比如,我的美女老師,美女加上老師的加成直接頂起來了。

  比如我的房東太......

  咦?跑偏了!

  應該說,是外在和內在的截然相反確實會給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比如,啞巴新娘周淑怡。

  余乾至今還記得她的那句:快踏馬來救救胡桃。

  那家伙,看完之后,連續三天,被窩里都是周姐的胡桃。

  難頂。

  差不多就這么個意思。

  誰能想象圣女這么高大上的身份,長相還這么驚人,平時也都是冷面示人,可是背地里確實這樣?

  這他嗎誰不想深入的一探究竟?

  本來剛才的那個建議,余乾打了一個非常好的算盤,那就是用這個計劃為餌,直接將葉嬋怡誘出城。

  到時候,聯系周策將其活捉便是。

  一切就很簡單,對余乾來說不難。

  可是現在,余乾猶豫了。他承認自己好像掉進了葉嬋怡的靈魂陷阱。

  這樣的靈魂確實有點不一樣啊。

  說實話,要是余乾沒看到葉嬋怡這個反轉,他做這種坑美女的缺德事并不會有什么心理壓力。

  畢竟世上美女那么多。

  坑一兩個無傷大雅。

  可是,又美麗,又有趣的靈魂就真的很少了。

  余乾決定再等等看,不急著就這么把葉嬋怡給坑了。

  且先看她日后表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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