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睡一覺起來,就得到他娘要跟叔叔成親的消息了。
葉秋原以為兒子會很震驚,沒想到他只是張著徐哦了一聲,說,“天要嫁人,娘要下雨,留不住的。”
小東西,不會說就不要亂說!明明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好不好?這么個小不點,成天裝什么老氣橫秋?再裝就跟他白毛舅舅一個樣兒了。
不過葉秋也沒心思指正兒子,反而在他臉蛋上用力親了一口,“那咱們今天一起下山,買些東西可好?隨你挑一樣。”
地瓜原本是沒什么興趣的,不過聽到最后一句倒是有了些精神,“那你不要亂花錢,型哥哥說,亂花錢的女人嫁不出去的。”
正準備亂花一筆的葉村長,眼角抽搐著,越發堅定了以后要生個女兒的心。
要下山的不止葉秋一個。
睡了一夜帳篷的簡氏也打算走了,她沒好意思說自己昨晚基本一夜沒睡著,還給弄得腰酸背痛,只找了個借口說既然是兒子想辦喜事,她這個做娘的自然也要表示一下。
這個時候,她甚至有些慶幸李雍提出這件事,否則她還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離開的好。
反正李雍也沒明說一定要給葉秋上族譜宗嗣什么的,她就樂得糊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了。
×于李雍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盤,恐怕除了他自己,還真沒人知道。
倒是柳媚兒想對此發表一下不同的見解,可簡氏很不客氣的說,“你若有本事,讓我兒子也答應娶你,我是沒有意見的。你若沒本事。就算回去見了你姑母,又有什么法子?”
笑話!她搞不定兒子,搞不定葉秋,難道還搞不定這么個小角色?那才是白當這么多年的齊王妃了。
柳媚兒一張面皮漲得通紅,知道她不肯幫她,卻也無法,只得灰溜溜的跟著簡氏一起下山了。
臨行前。見到李雍正在指揮士兵熱火朝天的蓋房子。主要是他的新房。不由得暗暗咬牙,這樣一個玉樹臨風,翩翩風度的佳公子怎么就這么不開竅。看上葉秋那種貨色呢?
帶著一肚子憋屈下山的,不止柳媚兒一個。
躲也很郁悶。
她娘家今天給她安排了一赤親,剛好跟花裙子一塊兒坐車下山。裙子是個不顯擺不炫耀的人,但潘迎春那芯頭卻不懂事。
◎許。這丫頭其實是懂事的,記恨著躲從前勾引她爹。差點壞了她爹和裙子的婚事,故意一路氣著躲。
管花裙子娘前娘后叫得親熱不提,還不停的說下山了讓她爹給裙子做什么好吃的,讓裙子把身子養好。趕緊給她生個小弟弟。
躲越聽越有火,尤其看那芯頭拿著錠銀子顯擺來顯擺去,更加眼熱。
≮她看來。裙子之所以能做留園的廚房管事,多半還是潘文的功勞。
可要當初不是葉秋壞了她的好事。讓她勾搭到了人,這會子那廚房管事的差使豈不就是自己的?還有迎春這死丫頭,這會子一定被她治得死死的,哪里還容得她跳出來給自己添堵?
可再想這些又有什么用?
葉秋早已經發話了,不管仙人村是外嫁的姑娘,還是媳婦,除非入贅,否則是不能遷回本村的。
好比裙子,就算她的情況特殊,可葉秋也沒例外。
但是,對于這樣的人,村里也不會完全不照顧。象是留園和雜貨鋪,或以后村里在山下的生意,就會優先安置這些有一定技術特長的親戚們。…
而對于本村的村民,就算不會做生意,但只要能好好在村里種地搞養殖,也一樣能拿高額的分紅。
這樣的決定,連顏老大人聽說,都覺得是明智且目光長遠的。
一個地方要發展,商業固然重要,但農業才是基礎。如果大家都一門心思做生意,沒人種地喂豬,那所有人吃什么喝什么?
再有,仙人村目前看來是人少地多,可要是不加節制的發展,過幾年會是怎樣的情況?倒不如一開始就嚴格控制,內外有度,方是一個地方長期興旺之道。
可顏修之能夠明白的道理,丁香卻是不明白,或者說根本不愿意明白的。
因為這樣的政策,直接損害了她的利益。
頂著朱德貴遺孀的頭銜,她能享受到的好處只有在仙人村里,一旦外嫁就沒有了。但要是不外嫁,仙人村除了招贅,不允許男方來落戶的事情早已經傳遍十里八鄉。就算是仙人村有錢,可如今又有幾個正經爺們拉得下臉面,去倒插門呢?
丁香想嫁個好些的漢子,還是得外嫁的。
要不就只能象董二嫂那樣,狠了心發誓再不嫁人,就好好的把一雙兒女拉扯大,連董老太都拿她沒辦法。只能眼看著她請來村長和董大伯,替他們家作主,跟小叔分了家,如今在葉秋手底下領了照管軍營那一塊的差使,成天忙得走路帶風。
丁香覺得,象董二嫂那樣守活寡也實在是太虧了些,她是不愿意的。可要她離開仙人村,又有些舍不得。只能看看今天要相親的這戶人家條件如何,再做決定了。
不多時,到了八角鎮,看著葉秋也不避諱的去采買新婚的物件,丁香心里更添一層氣。
她自己都要成親了,怎么不嫁出去?
不過這話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抱怨一下而已,真要說出來,恐怕都不用葉秋出手,自己就要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他們如今一門心思聽葉秋的,哪里還舍得她走?
心里懷著不忿,丁香面上還得堆著笑,在留園換了發往自己娘家的馬車。一樣交了錢,才得成行。
旁邊有個嬸子便問,“你們自家村里的車,也沒個優惠?”
丁香沒好氣的抱怨道。“誰說不是呢?死板得很,一點都不通融。”
村里趕車的不樂意了,“德貴嫂子,這還在外頭呢,你給自家拆的什么臺?我們這規矩定下來,不是全村人通過的么?再說咱們趕車賺的錢又不是沒你的份兒,要不你樂意誰家七大姑八大姨的成天來坐免費車?這話我聽一回便罷。二回我可要去找村長說道說道了。到時你可別怨我多嘴。”
丁香給堵得不敢吭聲了,可心里未免又添了一層氣。
幸好等她到了娘家,遇到的相親對象倒還靠譜。
要說那戶人家條件真很不錯。家里有房有地,負擔也不重,男人樸實敦厚,還懂獸醫。只因前妻體弱病故,才要續弦。
丁香相看過本人后。也覺得沒什么可挑剔的了。尤其那漢子會獸醫,如今在村里還算是獨一份,只怕還能在村里謀個好差使。
正當事情要訂下來時,誰知家中忽地又來了一人。
丁香仔細一看。卻是剛剛在車上跟她搭過話的那個嬸子。原來這嬸子便是她要相親對象的嫂子,因不放心小叔來相親,讓媒婆帶著來相看過后。聽說事情要成,她也專門趕過來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就生出枝節了。
那嬸子悄悄把小叔拉到旁邊說了今日在車上之事,那漢子即刻搖頭道,“這樣吃里爬外,又不懂事的女人,估計娶回家也是個惹禍精。”
丁香還想著解釋幾句,這漢子卻素來是個心里有主意的,“就是不知情時說的話才能當真,若是刻意來說,倒顯得做假了。也罷,今兒上門的禮物就當我白送的,這門親事休要再提。”
這下可把丁香氣得不輕,等把人送走,丁老太和哥哥嫂子也埋怨起她不懂事。
“…在外頭說話也不知檢點。這下可好,好好的一只快煮熟的鴨子都能飛走,二回再想找這么好的,可不容易。”
丁香賭氣道,“那我偏要找個更好的。”
說著話,她就想拿了禮物回去,總不能白跑一趟。可好東西早被嫂子收了起來,丁香上前爭執,丁老太卻是說她,“你哥嫂幫你準備這回見面,使了多少心力?光請那媒婆吃點心都不知幾遭了。他們不找你要錢就不錯了,就這么點東西你還要計較,二回還想不想家里人出力?”
“好好好,合著都是我的錯,我再不來了行不行?”丁香撂下重話,連飯也不吃就往回走。可走不上一時,自己又后悔了。
村中小路難行,馬車送來容易,可要走出去卻是遠了。況且日近正中,又饑又渴,日頭又曬,很快便走出一身大汗,更加煩燥生氣。心中無人可怪,便恨起了葉秋。
見無人左右,便在路邊蹲下,揀個小樹枝歪歪扭扭寫下葉秋二字,然后脫了只鞋子就在那里抽打。
“我打你個小人頭,打到你臉上生毒瘤,打你個小人腳,打到你爛腳不能走…”
一時罵得痛快,渾然不知有輛馬車經過。
風吹起車簾,車中人無意間瞥見那葉秋二字,急忙吩咐一句,“停車!”
丁香猛地驚覺,趕緊拿鞋子把地上的字跡抹去。再回頭間,就見馬車上下來一個蒙著面紗的年輕女子。
“你跟葉秋有仇?”
丁香吃了一驚,“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輕笑,“如果你跟她有仇,我就是能幫助你出氣的人。”
某馬:我們營長就是垃圾堆里撿回來的小可憐,555,這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成親了?
某豬:別抱怨了,這女人還不是你們那小可憐招惹回來的?
某馬:好吧,派哥上場吧,把這女人干掉。
某豬:這事可以帶上小弟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