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樓。
看著眼前的慘狀,葉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美麗的思思,前幾天還活生生到她家來做客的思思,不通人情世故卻會用那雙含情脈脈的雙眼,看著自己心儀男子的思思,此刻象是紙糊的一般,雪白著一張臉,緊閉著雙目倒在冰冷的地上,嘴角還掛著白沫,如死去一般。
“你們還傻站著干什么?趕緊去請大夫,快來救人哪!”葉秋急得眼珠子都紅了,可屋里沒有一個人聽她的。
思思身邊的小丫鬟,悲傷的跪在一旁默默流淚,只會呆呆的說,“姑娘死了,死了…”
葉秋拼命拼命搖著頭,“你這傻丫頭怎么這樣不懂事?她死不死的,得請大夫來看呀!要不你――”也摸摸她的脈博,確認了再說。
可話還說完,啪,一記耳光重重的打在她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嘴角甚至帶著血絲。
葉秋半邊耳朵都聽不到了,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好半天才嘗到嘴里的鐵銹味。
那個把葉秋綁來的衛隊長,陰冷的盯著她,“看看吧,這就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吃了你的豆芽,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會死?聽說你這豆芽就不靠譜,煮不好就要中毒的,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吧?既然明知道有毒,你又怎敢膽大包天的隨意賣給人吃?”
說著話,他還強揪著葉秋的頭發,把她的頭按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疼得葉秋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她努力的眨掉眼淚,這才看清桌子上擺著一壺酒和幾樣精致小菜。其中確實有一盤清炒豆芽。
用碧綠的小蔥,和嫩黃白胖的黃豆芽炒了一盤小菜,非常好看,但是,明顯的有些沒炒熟。
依云樓的廚子也被押了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小人一向是按照葉姑娘所教來炒豆芽。可是今天我剛好走開了一下。這盤菜是小徒弟炒了練手的,他的火候不夠,這豆芽沒有炒熟。誰知上菜的人不知。一下子拿錯了,這才出了事。真的不是小人有意的呀,大人饒命!”
衛隊長望著葉秋,目光越發陰鷙。“聽到沒有?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葉秋感覺整張頭皮都要被撕扯下來了。雖然痛極,她還是盡力辯解道,“就算,就算這盤子豆芽沒炒熟。可這也是吃不死人的!”
那盤豆芽一共沒動幾口,碗筷卻擺了兩雙,應該是思思和客人一起吃的。那一人能吃幾口?
就算全是思思一人吃的,頂多不過拉個肚子。有些輕微的中毒反應,絕不可能象思思這么嚴重。
所以葉秋再痛,也得說,“建議大人,大人您再查一查…那菜里到底,到底是什么毒!”
“你還敢狡辯?”她這話一出口,那個衛隊長就把刀拔出來了,“象你這樣巧言令色的毒婦,本官見得多了。自古以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你的菜既毒死了人,你就償命去吧!”
看著眼前的寒光閃過,葉秋瞳仁緊縮,想也不想的把眼睛閉上了。
她忽地意識到一件事,這人是真的想殺她。而這件事,就在針對她。
“住手!”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讓那凌厲的刀鋒稍頓了一頓,可眼神往旁邊微微一瞟,它卻更加兇狠的劈向葉秋的頸脖。
一聲脆響,一塊玉佩從秦彥手上飛出,砸得那刀鋒一歪,堪堪從葉秋身前劃過,把她的棉衣劃出一個大口子,露出雪白的棉花。
玉佩自然是碎了,可人沒事,這就謝天謝地了。
死里逃生的葉秋臉也白了,不過顧不上自己,她先說了句,“秦彥,快把思思扶起來,看看她還有沒有脈博。”
就算是個好人,突然昏迷倒地,若是不理不睬,也是會死人的。因為溫度的流逝,會讓人喪失大量的熱量,從而引發臟器衰竭。這在后世某個著名的地鐵摔倒案上,就得到過充分的映證。
秦彥趕緊把思思抱了起來,可摸著她的手心冰涼,他也慌了神,趕緊讓丫鬟把房間的火盆挪過來暖著。
此時,剛剛叫了停,卻不被響應的顏修之,沉著臉上前,望著那衛隊長道,“你是何人?因何在此草菅人命?”
那衛隊長似是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半點也不驚訝,反而據傲的道,“卑職在本地督郵帳下聽令,奉有監察本地之職。今日途經依云樓,聽說出了人命,難道管不得么?”
顏修之心中一緊,本地督郵,豈不就是侯亮?他兼任的督郵之職,確實有監察本地大事要事的權力。
可說此人恰好途經依云樓,就出了人命,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原來是侯將軍的手下,那自然有監察本地之責。不過本官身為地方長官,更有過問人命官司的權力。將此案一干人等押回府衙受審,房間封存,立即派杵作前來驗證!”
“顏大人,此案人證物證俱在,卑職可不認為還有什么好查的。聽說這位葉氏,和令孫于生意上還有些往來。莫非,顏大人打算護短不成?”
這樣的話,明顯就是在結仇了。
顏修之平常總是和藹可親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但再看著這名衛隊長的眼神也變得犀利,“就算你是督郵大人的手下,可難道不知以下犯上,是個怎樣的罪名?人我帶走了,本官做事,還用不著向你一個小小的隊長交待!”
這回,輪到那位隊長吃癟了。
他現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沒有快刀斬亂麻,先把葉秋殺了。
顏修之的官位高了他不止一級,如果他要強行把人帶走,那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阻止。若是阻止,顏修之一定會當場殺了他。說不定,他正盼著他這么做。
正僵持間。忽地只聽一陣大笑,“喲,這是出了什么事?弄得這樣拔刀動槍的?”
聽著熟悉的聲音,隊長心中一定,再望著顏修之,面露冷笑,高聲道。“將軍。這里有人犯下人命官司,卑職正想清查,無奈顏大人不許。還說卑職以下犯上。”
“既然顏大人說你的不是,那一定是你的不是。還不趕緊給人賠罪?”侯亮一面大步進來,一面吩咐。
“是。”那隊長立即惺惺作態的給顏修之道起了歉。
還不等顏修之答話,侯亮就呵呵笑道。“顏大人,行了。別跟他們這些糙漢子一般計較了,那簡直辱沒了你的身份。不過這出了人命,可是大事,本官現在過問一二。算不得以下犯上吧?”
顏修之心道不好,卻只能咬著牙道,“自然不算。”
侯亮滿意的一笑。再看看已經被秦彥抱起,送到榻上暖著的思思。“嘖嘖,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死了呢?她怎么死的?”
那衛隊長忙一唱一合的道,“吃豆芽菜死的。”
“那豆芽菜誰種的?”
“她。”那隊長剛指向葉秋,顏修之忍不住道,“侯將軍,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需詳查才行。這豆芽菜,葉姑娘不是第一天賣了,怎么之前沒出事,偏偏今天就出了事?”
“這話問得好。”侯亮陰陰笑著,轉向跟廚子跪在一起的杜大娘,“你是這里的老板,你來說說,是怎么出的事。”
杜大娘眼神閃了閃,“這個,可能是豆芽菜沒炒熟吧?葉老板跟我說過,如果這菜沒炒熟,吃了是會中毒的。”
葉秋心中一凜,瞬間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可眼下,她的脖子上已經被那隊長架上了刀,明顯她敢開口,就要致她于死地。
侯亮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看向顏修之,“顏大人,此事還用再查嗎?這不已經水落石出了?這葉氏明知豆芽菜有毒,可為了賺錢,還是把它拿出來賣錢。光這份居心,死上十次八次都不冤枉她了。”
再看葉秋一眼,他就象看著一個死人,“將她拖出去斬首!也讓本地的商販都看看,看以后誰還敢為了賺錢,就不顧人性命。”
“是!”那隊長應得痛快,當著顏修之的面,扯著葉秋就往外走。
秦彥大驚失色,眼看顏修之都已經無力阻止,忙道,“且慢!思思還沒有死,她還有脈博,就算豆芽有毒,也不算釀成人命。”
顏修之才想開口,可侯亮已經嗤笑起來,若有若無的擋著他們的路,“難道一定要人死了,才能懲治奸商么?拖下去,斬!”
顏修之雙目一閉,已經不忍再看了。他帶來的衙役雖多,可如何比得過侯亮帶來的虎狼之軍?
人命在此時,顯得太過脆弱。只要一刀,一刀就足矣。
對此,秦彥有著最深刻的切膚之痛。
咬著牙,暗自摸出懷里的匕首,他已經準備隨時拼殺出去了。
可一騎白馬飛奔而至,長鞭一甩,就把那把殺人的刀卷了出去。
侯亮眼睛一瞇,不怒反喜。
這樣送上門來的把柄,他不好好把握,那才是傻瓜!
“李營長,你這是要干涉我們潞州的政務么?”
白馬上的男人,全身披掛著鎧甲,還濺著不少泥水,一看就是從演練中狂奔而來。不過他的臉色卻平靜得象是不過是去后院散了個步,優雅而從容。
就是面對侯亮的刁難,也只靜靜的說了一個字,“是。”
侯亮噎得有一瞬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鐵青著臉道,“你就不怕老夫參奏你嗎?”
李雍淡淡瞟他一眼,“我軍職與你相當,文職比你官大。你想參奏我?請便!”
某馬:怎么不給哥一個正面鏡頭?比如甩一甩長發什么的。
某豬:那上面都是泥點子,你確定要甩嗎?
某馬:作者君實在是太討厭了,快來伺候哥洗沐!
某豬:作者君今天拉著肚子,還在努力的碼字,你就別吵她了。小弟伺候你如何?
某馬:表!哥要美女服侍,把那個思思叫起來。
小秦:兄弟,不如咱們一起泡吧 某豬:那素兩個壞銀。我乖乖的來替作者君謝謝大家的打賞和投票。大家最后再看下,有粉紅的就丟出來哈,表浪費了。作者君說,若拿到第三,會加更慶祝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