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警察的指引,陳新將車開到了小鎮附近的河灘上。
“看來這里倒是變成一條通道了。”看著原本應該是河面的地方還有新鮮車轍,陳新不由得笑了一下。
或許是離自己的父母越來越近,陳新心情變得十分的高興。
曾柳等人已經被陳新放在了鎮上的避難所,四人當中寧姐和老唐倒是顯得很高興,雖然對于陌生環境還有一些忐忑和緊張,但能夠遇到有大量人口居住,并且還在運作之中的官方避難所安定下來,這對于寧姐和老唐來說是夢寐以求的。
小葉子也對此沒有什么疑問,反而陷入了還要重新上學的焦慮之中。
只有曾柳似乎有些不太適應,下車的時候也顯得有些遲疑。
陳新對此沒有注意,或者說即便發現到了曾柳的異常,他也不會有什么表示,畢竟只不過是四個隨手救下的陌生人,能夠把他們送到這里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所以在將他們四人交給鎮上的官方工作人員之后,陳新就急匆匆的開車走了。
沿著原本河面上的車轍印前進,陳新不由得想起了他媽媽跟他講過的故事,在他媽媽還小的時候,她住在老家的山里,那個時候還沒有公路,下雪的時候就會封山,村里人進出大山很不方便,只能靠這條河封凍之后從河面上走。
不過那是陳新媽媽小時候的事情了,這些年這條河已經很少封凍,而且村里早就通了公路,已經很多年沒人冬天走過這條河了。
但是現在,顯然這條河再度發揮了它充當交通線路的功能。
沿著河道向上,隨著兩側的河道越來越窄,陳新知道自己快要到家了。
雖說他從小到大從未在這里住過,但家并非是指某個地方或者某處房子,而是有家人所在的地方。
有家人所在的地方,才能被稱之為家,是心靈的歸宿。
終于,陳新將車開到了老家所在的山村前。
這里雖然被積雪所覆蓋,但陳新還能夠辨識的出大致的地形。
村子里有條穿村而過的小河溝,盡管早已被積雪填滿,但從雷達掃描出來的結果以及無人機的攝像頭拍到的畫面,陳新還是能夠依稀辨認出這條自己小時候在里面抓過螃蟹的小河溝。
河溝邊上的田地是外公經常掛在嘴邊自家的田,他老人家年輕的時候還在這田里種過芝麻,雖然后來這塊地早已變了歸屬。
村子里那小塊的平地是以前的稻場,村子里用來曬稻子的地方,只不過這些年曬稻子的人越來越少了。
陳新將車停在了村頭,村子里并沒有太寬敞的路,以前開車倒是可以進去,但現在陳新的這輛大車,顯然是不可能開的進去的。
停好了車,陳新換上了防護服,雖然說一只手骨折了穿衣服不太方便,但陳新還是手口并用,很快將防護服套在了身上,并且戴好了防護面具,做好了準備。
打開車門,陳新左手握著一根雪杖,腳上也換上了特意準備的雪地行走靴,一只手拄著雪杖,頗有幾分艱難的朝著村子里走去。
村子里似乎是為了方便能夠接受鎮上運過來的物資,還是在河岸邊掃開了一塊積雪,這一塊地方的積雪倒是沒有那么厚,陳新行走起來也不算特別麻煩,只是偶爾有些站立不穩,需要雪杖來支撐身體。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快就走到了村子里。
村子里早已和陳新記憶里的不一樣,所有的房子都被積雪所掩埋,就連村里人最重視的祠堂,那棟從明朝留下來的老屋如今也為積雪所壓塌,完全被積雪埋在了下面。
而除了這些之外,最大的不同還是在村子旁邊原本是片山坳田地的地方,多出了一個被積雪覆蓋的小山包,地上被掃開的積雪剛好往這里延伸著,讓陳新不用去思考都能夠判斷的出這里就是村子的避難所。
陳新看得出來,這里并不是那種完全往地下挖坑修出來的避難所,而是挖了一半修好避難所的建筑部分,然后再將挖出來的土層覆蓋到建筑上,從而以這種簡單方式快速構建出足夠厚的土層,而不是用耗費成本更高的方式真的在山里挖個洞。
事實上炎國能夠在三個月內安置全國大部分的人口,這種方式修建的避難所要占很大一部分功勞,畢竟全國有相當一部分的農村人口住的就是這樣的避難所。
陳新沿著道路走到了避難所的門口,地上還有車轍和腳印,陳新看得出來應該是這里有人進出留下的,而且地上的積雪沒有凍硬或者被掩蓋,顯然留下這些印跡的時間并不會太久。
不過陳新并沒有去關心這些,而是站在避難所的大門前,拿出了無線電臺按照之前鎮上警察告訴自己的通訊頻道,對著無線電喊起了話。
“有人在不?有人聽得到我講話不?”陳新用老家的方言對著無線電喊著,雖然周圍寒風凌冽,狂風吹起的雪花幾乎瞬間把他變成一個雪人,就算穿著防護服也是一陣寒冷,但陳新還是感到心里一陣火熱。
他就要見到自己的父母了,這又怎能讓他不激動!
很快,無線電里傳來了一個說話的聲音,那熟悉的鄉音讓陳新激動的差點連手里的無線電臺都拿不穩:“哪一個啊?有什么事?這個星期的物資不是上午剛送來過了嗎?”
“二姨父,是我,阿新啊!快開門啊!”陳新激動的喊著,他當然聽得出來自己二姨父的聲音。
“阿新?你這個小崽子怎么回來了?”二姨父顯然被陳新的突然出現驚到了,無線電里傳來了一陣跌跌撞撞和喊人的聲音:“你等著,我這就喊人開門!”
陳新心懷忐忑的等著,胸口砰砰跳個不停,他用力吸著氣才能讓自己稍微冷靜那么一點點。
二姨父沒有讓陳新久等,很快就有人打開了避難所的門,出現在陳新面前的是他久違了的親人們,還有他的父母。
“爸!媽!我回來了!”陳新喊了出來,眼淚也終于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