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奧有個不成文的習俗。
臨床醫生每天都必須穿著襯衣上班。
每天一件襯衣,而且不能顏色相同。
幸好陸晨這次出行帶了三件襯衣,否則還得去臨時去超市采購。
而且美國這邊的人,衣服碼子偏大,陸晨還真不一定能買到自己合適的。
進入梅奧。
每個來梅奧訪問醫師,都會被安排一個專門的接待醫生。
負責接待陸晨的是一個年輕的美國醫生,名叫Amy。
梅奧的醫師級別,不同于華夏。
在這里,只有兩個級別!
住院醫師和主治醫師。
住院醫生,即正在接受培訓,沒有資格獨立行醫。
主治醫生,指的是完成培訓,可以獨立行醫,沒有評選職稱的過程。
在梅奧,乃至整個美國,并沒有副主任,主任這一學術職稱之說。
梅奧所謂的主任,只是行政職務,相當于國內的科主任。
除此之外,住院醫師培訓結束后,有一部分人還需要做13年的“研究生”(fellow侍p),進行臨床亞專科培訓。
華夏的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以及之后的專陪,都是效仿歐美等國家的。
不過現在看來,倒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
華夏很多地方已經不再強制進行住院醫師規培。
Amy給陸晨介紹了梅奧的大致情況。
言語之中,滿是一種自豪感。
梅奧的醫師和科學家有4500多人,其中3000多名醫生,1000多名科學家。
管理者和后勤人員有58000人,其中包括醫助、護士、技術員、秘書、統計專家,還有電工、水工、清潔員等。
在62000多名員工中,員工和醫生的比例接近13:1。
這些支持人員為醫生提供鼎力支持,促進醫生更好地為患者服務。
13:1這樣的比例在國內是不可能的,也無法想像。
然而,正是這樣的配合,才給梅奧的職工和病人提供了無比幸福的感受。
“陸,接下來這段時間,你會跟著一個Fellow進行學習。”
Fellow,作為美國漫長的醫學培訓過程中最“高階”的一個梯隊。
他們管理著科室的住院醫師和實習生。
平時和患者接觸得最多,有無法處理的問題,會上報給主治醫師。
主治醫師給出相應的診療意見后,再由Fellow最后執行。
因此,能參加梅奧Fellow培訓的都是各國醫生中的精英!
在梅奧醫療中心的墻上,掛滿了自從梅奧創建1930至今的Fellow的照片。
另外,陸晨還了解到。
梅奧是典型的“吃大鍋飯”!
所有人的工資水準,都一樣。
醫生的工資,和手術量、管床數、開具檢查化驗數量等等,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工資的差異,主要取決于進入梅奧的時間長短。
不過,只要在梅奧待的時間達到五年,工資薪酬就達到了頂峰。
也就是說,一個在梅奧工作五年的主治醫生,和一個在梅奧工作20年的主治醫生,薪水是完全一樣的。
當然了,行政崗位的薪水會略高,高得不多。
而且行政崗位,每過幾年都會輪換,根本就不存在干到退休這種說法。
一時間,陸晨倒是有些羨慕這種工作模式。
醫生完全就不會因為績效,多做任何一個檢查或者化驗。
只需要專注于臨床就行了。
難怪梅奧可以吸引到全世界眾多的頂級醫療人才!
陸晨還沒真正進入梅奧的臨床,就已經倍感震撼。
“陸,接下來,我帶你去看看你要跟著的Fellow。”Amy把陸晨帶到了心血管內科病房,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表,“這個時間,他們現在應該在進行病例討論。”
來到心內科的病例討論室。
陸晨發現這里病房的格局,和華夏完全不同。
輕輕推開門。
大概有十多位膚色不同的醫生圍坐在一起。
其中有白發蒼蒼的老教授,也有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陸晨和Amy坐在了教室的角落中,沒有打擾眾人的談論。
對于梅奧都要進行討論的病例 陸晨十分的感興趣。
他看向講臺上的投影儀屏幕,其中討論的內容,是一個頑固性心絞痛的病人。
病人是一個65歲男性,合并多發性骨髓瘤,并且有頑固性血尿。
看清楚這個病人的基礎情況時,陸晨就大吃一驚。
果然是梅奧啊!
隨便看到的病例,放到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是疑難重癥。
臺下,眾位醫生進行了激烈的談論。
一個年紀約在三十五歲左右的醫生這,正站在講臺上,侃侃而談。
“患者不僅有難一弄熟還存在嚴重的血尿癥,預期壽命為612個月。在此過程中,患者出現了34級心絞痛癥狀,家庭醫生對其進行了負荷測試,結果提示患者存在大面積下壁缺血。”
“我們目前面臨的問題,就是患者下一步的診療計劃。”
這時候,陸晨也看清了他們整個醫療團隊的組成。
坐在最上面,白發蒼蒼的老教授,是團隊的主治醫生,也就是最上級的醫師。
中年金發的男醫生,是團隊中的Fellow,目前正在進行心血管專科化培訓。
而團隊中其他人,除了住院醫師、實習生,還有來自全國其他地區的訪問醫生。
經過Amy的提示,陸晨知道這個團隊中,有印度人、菲律賓人、日本人,最多的當然還是美國人。
團隊中的Fellow提問以后。
這些住院醫師和實習生都十分積極的的參加討論,并且提出了很多有建設性的意見。
不過,Fellow和主治醫生兩人,顯然不太滿意眾人的答復。
Fellow再次提問道:
“這個病人到底是藥物保守治療,還是手術治療?即便是能夠進行血運重建,是選擇裸金屬支架還是藥物涂層支架?”
這次提問出來以后,所有的住院醫師和實習生,包括和陸晨同樣身份的訪問醫師,都有些沉默了。
“Amy先生,我可以回答嗎?”
陸晨小聲問向一旁的Amy。
Amy先是一愣,然后笑著點頭:“當然了,陸,你要記得,你也是團隊中的一院。”
“好,謝謝。”
這時候,陸晨突然舉起了手,便出聲道:“我可以回答嗎?”
整個房間的眾人,都帶著十分疑惑而驚詫的眼神,看向角落坐在的陸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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