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規培樓寢室的路上。
谷新悅沉默不語,一直低頭思索著什么事情。
差點兒撞上了一根電線桿!
還是陸晨及時提示,才避免的。
“老谷,你咋的了?”陸晨好奇道。
谷新悅微微搖頭,“沒什么。”
頓了頓,隨即又道:“子豪在寢室嗎?”
“應該不在。”陸晨想了想,“最近他在忙自己的實驗,多半時候都在科室…”
“噢。”
谷新悅腳步一頓,“那你先回寢室吧,我還有事。”
說完,谷新悅便朝著寢室反方向,往住院部走去。
陸晨笑了笑,他哪里不知道谷新悅的想法。
只是老谷缺錢花,這是他始料未及。
想了想,他還是提前給王子豪打了個電話,和他通氣。
接到電話的王子豪一臉納悶,“老谷要來參加我的實驗?”
“我看八成兒是的。”陸晨道。
“可是我這邊的名額已經滿了啊。”王子豪道。
陸晨愣了愣,轉念一想,倒也是啊。
這種香餑餑的實驗招募,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參加。
“一個名額都沒了?”陸晨道。
“都沒了!”王子豪嘆了口氣,“老谷也真是的,不早點兒說,我肯定給他留個位置啊!”
陸晨皺了皺眉頭。
谷新悅可不會輕易朝別人借錢,這下可不好辦了。
“子豪,這樣吧,你這么干…”
陸晨和王子豪通氣以后,便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不過回想起谷新悅那有些高冷的臉,陸晨也不由得一笑。
老谷這家伙,真不讓人省心的吶!
回到寢室。
陸晨把幫助龔雨婷看的論文發給了她。
龔雨婷連勝道謝,并且非要請陸晨吃頓飯。
陸晨本來想著拒絕。
沒想到龔雨婷說了一句,陸昊也會來。
沒辦法,陸晨只能出門應約。
在校門口的火鍋店,眾人度過了一個十分愉快的晚餐。
這次晚餐結束,也讓陸昊同學明白了,他抱上了京華二院最粗的一個大腿!
“小昊,你不去陪著你女朋友,跟著我屁股后面干啥?”陸晨似笑非笑的跟在自己身旁的堂弟。
“嘿嘿,哥,你這話說的,搞得好像我有了女朋友,就忘了你似的。”陸昊摸了摸鼻子笑道。
陸晨瞥了他一眼,“微表情心理學表示,摸鼻子就是在撒謊。”
陸昊臉一紅,隨即湊到了陸晨身邊,轉移話題道:“哥,你以后文帶個我的名字唄,一作二作什么的,給我來一個。”
“你這些話是聽誰說的?”
陸晨眉頭一皺。
一作二作,是這么簡單就能加上名字的嗎?
“我們班同學都這么說啊,如果能掛名一篇sI論文,那就超級超級厲害了。”陸昊眨了眨眼睛,“哥,難道不行嗎?別人應該不知道吧。”
“你當別人傻啊?你一個本科生,又不去實驗室,會啥啊?”陸晨無奈地搖頭道,“往小了說,這是論文署名不當,往大了說,這是論文造假,可能會被科技部封殺的!”
“啊?這么嚴重?”陸昊心中一驚,“可是我聽說很多家里有關系的,都這樣搞啊。”
“正因為我是你哥,所以不能讓你這么弄!”陸晨正色道,“如果你想文,就來我們實驗室,幫忙做一些課題,按照你對課題的貢獻大小,我給你掛相應的作者名次。”
陸昊低著頭,沉默不語,沒了剛剛找陸晨的那股興奮勁兒。
兩人走到了京華醫科大學的校本部門口。
陸晨停下腳步,“我就把你送到這兒了。”
谷馟/span“哦。”陸昊點點頭。
“怎么,還生起你哥的氣了?”陸晨揉了揉陸昊的腦袋。
陸昊卻是搖搖頭,“沒有啊,我只是在想哥你剛才的話。”
陸晨輕輕一笑,“你現在不用想這么多,把基礎知識打牢,才是最重要的。”
“嗯。”陸昊咧嘴一笑。
在他心中,陸晨就是他的親哥一樣。
陸晨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揮了揮手,兩人便告別了。
看著在校門口等著陸昊的女生,陸晨不由得一笑。
“這小子,談戀愛方面,可是遠遠超過了我啊…”
一夜無話。
翌日。
京華二院,急診科。
昨天警察送來的醉漢,各項生命體征已經趨于穩定。
“鎮靜藥停用之后,他可能就會蘇醒。”
陸晨正在給他復查心電圖。
經過一天的治療,患者的體溫早就恢復了正常。
“呲呲呲…”
心電圖機走紙結束。
王曉東和谷新悅立刻湊了過來。
“咦,心電圖正常了!”
王曉東驚訝道,“陸晨,還真和你說的一樣,這患者就是低體溫造成的。”
陸晨微微頷首,“我昨天還回去翻了翻文獻資料,低體溫患者的心電圖,有一個特征性的表現,叫做osborn波,就是Q波終末有像駝峰一樣的J波。”
“和老谷昨天說的預激波類似,但是一個反著的預激波。”
谷新悅訝然。
他驚訝的不是這患者的心電圖,而是陸晨居然還回去翻閱相關的文獻。
“太厲害了!”王曉東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每次在陸晨面前,他都感覺自己才像是那個學生。
陸晨笑了笑。
這一次的診斷,得益于系統的升級。
讓他注意到“升溫”這個治療措施,才是影響患者生命值最主要的。
由此,才有了之前的推論。
患者脫機之后,逐漸蘇醒。
看見自己在醫院,也回想了自己前天晚上的經歷。
年到四十,他面臨著中年危機。
公司要裁員了,他每天不得不小心翼翼。
這要是丟了工作,房貸、車貸怎么還啊?!
前天上午不小心得罪了領導,這讓他擔驚受怕。
回到家,心情不好,還和老婆吵了一架。
自己獨自一個人出來買醉,然后就發生了接下來的事情。
“唉,這年頭啊,真的是錢難掙,屎難吃!”
王曉東微微搖頭。
聽到這話,谷新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小谷,你咋了?”王曉東注意到了谷新悅的異樣,疑惑道。
“沒…沒什么。”谷新悅語氣一頓。
陸晨卻是心中一笑。
昨天他跟老谷說的糞便移植,不正是“屎難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