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了片刻,很快靠近那幢獨立小樓。
顏駿澤站在樓外用手電筒往上面照了一下,沒有什么動靜,窗子玻璃上滿是污垢,根本看不清楚里面。
他把任務信息再次回憶了一遍,任務說明指出,要讓丑女坦然面對自己。
而目前對于丑女來說,她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很丑,很不自信,所以才會要那么多的頭發遮擋自己的臉。仿佛隨時都陷入一種頭發不夠用的狀態。
按照之前那樣,顏駿澤依舊在地上撿了那塊趁手的石頭,翻過木欄桿來到高墻的小門前,用石頭將門鎖砸掉。
然后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握著那把鋒利剪刀,推開門走進了高墻。
其他什么他都沒看,立刻走到那通往小樓的虛掩著的門前,伸手一把推開門。
站在門口,用手電筒往里面照射了一圈,這屋里的陳設基本都已老舊不堪,兩個柜子,一個長條形桌子,還有兩張椅子,房屋中間有一個破爛的小火爐。
火爐上面支了一支煙囪,但煙囪并沒有伸到屋外去,而是把烤火時燃燒形成的煙就排放在屋里。
看見這一幕顏駿澤就仿佛聞到了濃烈的煙味,真不知道這女孩是怎么渡過這么些年的。
而且聽王家灣的其他人描述,這幢小樓平時很少開窗戶,基本常年都是關著的。
或者煙味太嗆人,丑女可能很少使用小火爐。
顏駿澤走進了屋子,確認這幢小樓的第一層沒有什么異常,而上一次自己進屋后,從腳邊滑走的頭發也沒有出現。
房間的門似乎已經關不上了,顏駿澤沒有理會,用手電筒照射向通往二樓的木樓梯。
這樓梯的修建很簡單,因為樓內面積很窄的原因,只有一個轉角,且往上踏四個臺階就到了轉角位置,然后又是十個臺階就可以上到二樓。
不過這一刻,顏駿澤并沒有立刻走上樓梯的打算,他吃驚的看著手電筒光下照射到的東西。
只見所有樓梯臺階的表面,都覆蓋了一層黑色物體,仔細一看,竟然全部是頭發。
這些頭發沒有斷裂開,而是一根根都很長,仿佛是從二樓直接拖曳下來,鋪就在樓梯上,一直將所有臺階全部鋪完。
顏駿澤相信,如果自己再來晚一點,過些時日后,恐怕這一樓的地板上也會鋪滿來自二樓的長發。
密密麻麻的頭發,從眼前第一節臺階開始往上,全部都是,雖然這些頭發仿佛死物般并沒有移動,但給人造成的視覺沖擊很強烈。
顏駿澤忽然有種很惡心的感覺。
之前自己半靈之身時,雖然同樣滿身都會長出黑色毛發,但那個時候他的意識并不清晰,就好像背身女一樣,感受也沒有那么深刻和強烈。
內心掙扎片刻,顏駿澤還是抬起腳,試探著輕輕落在樓梯的第一節臺階,腳底瞬間傳來沙沙的聲音,皮膚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顏駿澤仔細觀察著腳底,被踩著的這些頭發并沒有任何異樣,沒有如想象中那樣纏繞自己的腳踝,也沒有迅速往樓上縮回。
他又抬起頭,手電筒照射了上面的幾節臺階,同樣沒有什么異常。
心中稍稍安穩,顏駿澤再次往樓上走去,每一步都是先踩實了,再邁出下一步,每一步都發出大量的沙沙聲,讓他心中發膩。
而且越往上,腳底的頭發似乎變得越厚,只是走到樓梯中段以上,就感覺如同踩在了厚實的地毯,雖然也傳出沙沙聲,但這一刻給顏駿澤的感覺卻并不踏實。
同一時刻。
王二叔院子里,王滔正在與王大發主任交談,二嬸進里屋給王大發沏了一杯茶,王大發接過后,吹了兩口氣,輕輕喝了一小口。
二嬸雖然在招呼其他人,但她的目光依舊在院子中間、那被繩子捆住的女兒萌萌身上。
下一秒,正轉頭看向萌萌的二嬸忽然一愣,她發現萌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把頭低下來。再一看其他孩子,這17個女孩中,三歲以上的孩子在這一刻全部保持了靜止狀態,腦袋低下,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面。
而抱在媽媽懷里的年齡較小的女孩,則是眼睛微閉,仿佛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這些媽媽都發現了異常,輕輕搖著孩子,呼喚孩子的名字,但場面很壓抑,她們的聲音并不大,且顯得非常驚恐。
正在喝茶的王大發趕緊放下茶杯,與王滔一起站了起來。
王滔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幾個人分散開,圍站在這17個孩子的周圍,只要發現有什么不對,他們就會立刻制止。
數秒鐘后,這些孩子中有一半的人開始掙扎,想要把捆縛起來的手掙脫出來。
而年齡較小還被媽媽抱著的孩子,則是在半昏迷中開始表現出不安,不停的扭動身子,無意識的發出聲音。
這些媽媽還記得顏駿澤的吩咐,不敢再呼喊孩子的名字,只是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女兒,生怕被怪異給擄跑。
片刻之后,17個孩子都已經沒有了意識,雙手雙腳扭動,想要掙脫繩子的束縛。
其中兩個大概七八歲大的女孩,捆住她們的繩子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松動,隨時就要掉下來。
王大發一愣,對旁邊手足無措的其中一個男的吼道:“王小林,你特么怎么回事兒?繩子沒系緊嗎?”
王小林此刻干著急,也不敢上前:“我怕…怕勒疼孩子。”
王大發還要破口大罵,王滔已經沖了過去,對那叫王小林的男子道:“按住你的孩子,我來捆。”
就在此時,另一個女孩已經掙脫了繩子,雙手釋放出來,伸手就往自己的頭上抓去,哪知頭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沒有。
王大發對這孩子的父母吼道:“按住她,我來捆!”
那孩子父母嚇得不輕,沖過去趕緊抱住正在頭上亂扯的女孩,母親靠得近了些,被這女孩伸長脖子,一口咬住了她的頭發,猛地一甩頭,一綹頭發被扯了下來。
這位母親又疼又驚,失聲尖叫,被父親替換了她抱住孩子,王大發沖了過去,撿起繩子一邊捆,一邊對其他父母道:“都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能讓她掙脫。”
其他人驚慌失措,都將自己的孩子盯得緊緊的,而抱著小女孩的母親則是死死的把孩子抱住,因為她自己也被剃了光頭,孩子亂抓亂扯也毫無辦法。
獨立小樓內。
顏駿澤終于走完了臺階,來到二樓。
眼前的一切讓他大吃一驚,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只見二樓的所有家具和地板,包括床鋪、房梁和屋頂,全部被大量黑色頭發所覆蓋,已經看不到了本來面目。
而房屋靠窗一邊的房梁上,一具黑漆漆的尸體懸掛在那里,紋絲不動,用手電筒光照射過去,細看之下似乎穿著灰色的長袖衣服,長而厚實的頭發拖到地面,延伸向屋里的四面八方。
雖然這女尸的身體沒有被遮住,還能看見,但她的臉頰卻被很多頭發遮蔽得嚴嚴實實。
看到這一幕,顏駿澤再次想起了那句話,來自王家灣的居民流傳的話。
“這女孩雖然早就死了,但她的頭發依然在生長,一直都在不停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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