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那燈籠女手里提著的腦袋,此刻依然轉過頭,正目露兇光的盯著自己。
顏駿澤、張小茉、張迪三人,什么話也沒說,就這么目送燈籠女越走越遠,往著梅林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還沒有走到那河溝前的燈籠女,直接消失不見。
“她的執念消除了。”顏駿澤拍了拍手,心里那股后怕感卻揮之不去。
他總有種很特別的感覺,或許燈籠女看似離開了,但實際上如同任務中所說的那樣,已經纏上了自己。
可是她用什么方式纏上自己呢?既不像方凝那樣鉆進自己影子里,也不像背身女那樣給自己分靈。
如果要分靈的話,因為早先已經有背身女在,所以除非燈籠女與之展開爭奪,這樣做的話勢必動靜會很大。否則不可能分靈了顏駿澤,顏駿澤還根本不知情。
或許,被對方纏上這只是顏駿澤的幻覺,畢竟經常和怪異打交道,在某些方面要比普通人敏感很多。
“我有幾個疑問。”張迪忽然開口。
在開口之前,他早就已經收回了目光,上上下下將顏駿澤打量了好幾遍。
最開始說顏駿澤是半靈,這他還好理解,但剛才張小茉給他解釋了顏駿澤尋常的除靈方法,再加上他自己親眼目睹后,這一刻就有了滿腔疑惑。
“嗯,你說。”顏駿澤點頭。
“我通常除掉怪異,就是直接殺掉對方。”張迪道:“那種結局很好理解,就好像將這只怪異直接抹殺了,不會再存在于這世上,但你的佛系除靈法是怎么回事兒?這不是放虎歸山,這些靈異還在世上么?”
“張迪雖然和我搭檔了一段時間,但他剛剛加入小隊不久。”張小茉補充了一句。
顏駿澤回道:“執念消除后,不一定它們還留在這個世上,一些可能轉世輪回,一些可能去了其他地方。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會再因為執念去害人了。”
“那剛剛這個燈籠女呢?”張迪問。
“燈籠女的執念已消除,她不會再害人。不過…”顏駿澤略一遲疑,“不過她手里提著的賈生的人頭卻說不清楚,因為我消除的是燈籠女的執念,不是賈生的。”
說到這里,顏駿澤想起剛才應該啟動一次怪異事件感知,探測一下那顆腦袋是否執念橫生,自己是否有必要解決一下的。
不過現在人家已經消失,而且怪異事件感知一旦打開,立刻又是鋪天蓋地的其他普通怪異事件紛至沓來,也不太好應付。
“你的意思是…賈生或許還會害人?”張迪問。
“只是或許,但也不一定。”顏駿澤搖頭,“因為燈籠女提走了他,跟在沒有執念的燈籠女身旁,他不一定能夠作惡。”
“我只想問一件事。”張小茉舉起手,對顏駿澤道:“你說當初在懸崖下,燈籠女背不動丈夫的尸體,所以把他腦袋割下來拿走。請問,她是怎么割的?”
顏駿澤沒有回答,張迪已經若有所思的開口:“這…”
說到這兒,他抬頭看了一眼顏駿澤。
顏駿澤點頭:“對,你的猜測是正確的。懸崖下不差怪異嶙峋的石頭,找到一塊尖銳的石片,或者打破一顆石頭后,取其尖銳部分并不難。”
張迪搖了搖頭:“這女人,好狠辣。”
顏駿澤探身看了看屋外,一屁股坐在一個木箱子上,感嘆了一句:“媽呀,月光好大,先休息一下。然后有件事,張小茉,可能要你幫幫忙。”
“什么事?”張小茉看著他,坐在另一個木箱子上。
顏駿澤什么也沒說,而是瞥了一眼張迪,后者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而張小茉見此情形,也不便再多問。
“我到門外去看看。”張迪識趣兒的開口,隨即出了書齋,站在街道一側的房檐下,拿出探靈器,觀察是否還有其他怪異的動靜。
見張迪離開后,顏駿澤壓低聲音,對張小茉道:“我不能照月光。”
“為什么?”張小茉錯愕。
“月光下會形成我的影子,而我的影子里,藏著一只怪異,一只至少可以鬧出c級事件的怪異。”顏駿澤緩緩道。
張小茉吃驚的看著他:“你是說,如果你站在月光下,影子里的怪異就會跑出來為非作歹?”
“不是。”顏駿澤搖頭,“她的確會跑出來,不過她的目標只有我,他要我做她的…老公。”
“噗!”張小茉當即捂嘴。
顏駿澤則是一臉苦笑。
“你是說一只怪異愛上你了?”女人八卦的天性冒了出來,張小茉滿臉笑意,湊過來道:“快說說,你是怎么勾搭上她的?”
“請注意用詞。”顏駿澤一本正經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說說…情話,談談…誓言,背靠背,手挽手…”
“哇,看不出你口味挺重啊!”張小茉一臉欣喜,盯著顏駿澤,仿佛重新認識了他,“對方長得怎么樣?漂不漂亮?”
“要不,我們還是談談別的吧?”顏駿澤準備岔開話題。
“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張小茉伸手托著下巴,眨巴著眼,注視著顏駿澤。
顏駿澤的眼神躲躲閃閃:“咦,我剛剛準備說什么的?哦對了,待會兒你可不可以幫幫忙,我故意走到月光下,你拿出磁刀跟著我,如果這女人出來,不要猶豫,一刀劈死她丫的。”
“沒問題。”張小茉點點頭。
“不要暴露你的蹤跡。”顏駿澤叮囑,“這影子里的女人很狡猾,如果在察覺受到威脅后,她可能不會出現。”
月光下。
除靈人蔣耀飛所藏匿的房屋中,此刻他正透過窗戶,探頭往外張望。
門口那條巷子里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音傳來,因為月朗星稀,所以視線較好,可以看見外面同樣沒有任何人影經過。
一只怪異都沒有。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四名抬棺人抬著那紅色棺木路過,就再也沒有出現,這使得蔣耀飛生出要出去碰碰運氣的想法。
同一時刻。
方遵和袁定洲二人,沿著十字路口的街道,一直往前。
最開始他們還害怕會碰上之前碰到的抬棺人,不過一路走來,什么也沒有看見,而他兩個人都在想法設法的隱藏自己。
畢竟是十字路口,從書齋那邊過來,有三條路可以走,不一定兩人就點背,正好選擇了抬棺人走的那條路。
而且蔣耀飛應該就藏在附近,只要花些時間,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就在此時,兩人從一所看似平常的房屋門口經過,原本準備湊到窗戶上瞧瞧,哪知袁定洲拉了一下方遵的衣擺,指著門口。
方遵一看,這門居然沒有關閉。
而此時透過外面的月光,依稀能夠看見在這房間大堂的中間位置,一個熟悉的紅色棺木正安安靜靜的放在地上,四周沒有一個人。
“這是那口紅色棺木!?”方遵一驚,立刻拉著袁定洲趴了下去,縮回到墻外面。
兩人面面相覷,片刻之后,開始四處扭頭查看那四名抬棺人的去向。
誰都沒想到,原本一直被抬著的紅棺木,此刻竟然被放了下來,而周圍一個抬棺人都沒有。
看了半天,確定沒有見到抬棺人后,袁定洲把目光重新投向那屋中的紅色棺木,壓低聲音對方遵道:“抬棺人不見了,不知道那棺木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