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進了二層門再看卻又完全不同,清奇幽雅,秀麗寬平,左右有瑤草仙花,前后有喬松翠竹。
又往里走七八里,是第三層門。這里是一座極為寬敞的大石洞,下手兩側列著有百十大小頭目,一個個全副披掛,甲胄整齊,威風凜凜,殺氣騰騰。上手高臺之上坐著三個老妖。
這三個老妖十分猙獰兇惡,中間坐著那個,鑿牙鋸齒,圓頭方面。聲吼若雷,眼光如電。仰鼻朝天,赤眉飄焰。但行處,百獸心慌;若坐下,群魔膽戰。這一個是獸中王,青毛獅子怪。
左邊坐著那個,鳳目金睛,黃牙粗腿。長鼻銀毛,看頭似尾。圓額皺眉,身軀磊磊。細聲如窈窕佳人,玉面似牛頭惡鬼。這一個是藏齒修身多年的黃牙老象。
右邊坐著那個,金翅鯤頭,星睛豹眼。振北圖南,剛強勇敢。變生翱翔,宴笑龍慘。摶風翮百鳥藏頭,舒利爪諸禽喪膽。這個是云程九萬的大鵬雕。
三個老妖正在吃酒,忽地青獅大圣臉色一變,虎軀一震,竟是失翻酒杯。
“大哥怎么了?”白象大圣和金翅大圣吃了一驚,一左一右的扶住他詢問。
青獅大圣長長呼出一口氣:“為兄一千多年前安排的一處白骨靈田被破了!”
“什么?”白象大圣和金翅大圣對視一眼,都感覺難以置信,金翅大圣追問:
“大哥,陰界還是陽界?”
青獅大圣:“陽界。”
金翅大圣:“陰界也就罷了,陽界的凡夫俗子怎能破得了大哥的白骨靈田?”
“我也不知…”青獅大圣臉色很難看:“但他既然破了我的白骨靈田,就和我有了因果!若有朝一日他能飛升仙界,我定然要找他做個清算!”
“大哥說的是啊,”白象大圣重新給青獅大圣倒酒,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一千多年過去了,陽界早已滄海桑田,能保存下來的白骨靈田都殊為不易!
“破一處,便少一處!若是少了下界的白骨靈田的供應,我等修行不免捉襟見肘!此人敢破大哥的白骨靈田,著實可恨!待他飛升仙界來時,無須大哥動手,我去把他拿來!咱們架起火鍋,把他一片片涮了吃!”
“好!”青獅大圣聽得哈哈大笑,和兩個兄弟干了一杯,又道:“道門勢大,把持著天道!若是我等弱了三分,便要被他們拿了去做坐騎護院!
“現在我只擔心一件事,破了我白骨靈田之人,該不會是道門安排的吧?”
他這一說頓時白象大圣和金翅大圣都變了臉色:“大哥言之有理,若當真是道門安排的,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被他把白骨靈田一個一個破過去,你我兄弟豈不是坐以待斃?待得白骨靈田盡失,咱們還怎么和道門斗?”
青獅大圣擺擺手:“我也只是猜測,當不得真。”
白象大圣憂郁的大鼻子一甩:“萬一,是真的…”
“兩位哥哥,且聽我一言!”金翅大圣有些算計,略一思索,就有了主意:
“若是道門所為,必然不會只破咱們的白骨靈田,不如咱們去問問別家?”
青獅大圣點頭認同:“說的不錯,咱們獅駝嶺和普渡山、靈鷲山同氣連枝!
“不如就去問問他們如何?”
“同氣連枝,亦有遠近!”白象大圣接口道:“大哥,那普渡山的金光大圣和咱們是同門師兄弟,問別家只怕不會明言,問他一定會有一說一!”
青獅大圣豎起大拇指:“二弟所言極是,既然如此,咱們便走一趟普渡山!”七八中文m.7#8zw
“大哥慢著!”金翅大圣連忙說道:“咱們兄弟一起出動,實在樹大招風!
“不如派遣一名小妖,帶請柬去把金光大圣請到咱們獅駝嶺來,只說敘舊!
“如此,方能掩人耳目!”
“言之有理!”青獅大圣和白象大圣都很贊同,當下青獅大圣便招呼小妖:
“小鉆風!”
“在!”一個紅毛小妖一溜兒小跑的上來在高臺前跪下:“大圣有何吩咐?”
青獅大圣便取了一塊玉牌,錄了口信,交于這紅毛小妖:“你去給普渡山的金光大圣送去,速去速回!記住,這玉牌一定要交于金光大圣之手!”
紅毛小妖小鉆風連忙躬身,雙手接過玉牌,恭恭敬敬的道:“小的遵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潘陽和袁寶兒開車回到山城,才剛剛把車停在潘家扎紙店門口,就聽“嗡嗡嗡”的馬達轟鳴,幾輛奔馳大G從四面八方圍成一圈把他的保時捷911給堵在了中間。
潘陽和袁寶兒二臉懵逼的看著一個梳著大背頭濃眉大眼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豐腴女子從車上下來了,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向他們逼近。
與此同時潘家扎紙店里也走出了一對中年夫婦,雖然衣著樸素,顏值卻比另一對毫不遜色。
潘陽和袁寶兒都傻眼了:“爸,媽,你們這是…”
他們倆當然是對他們各自的爸媽說的,潘家扎紙店里走出來的中年夫婦是潘陽的爸媽潘金鎖和李元芳,車上下來的大背頭男子和豐腴女子是袁寶兒的爸媽袁洪和錢妮。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顯然是來者不善。
“臭小子!”李元芳狠狠剜了兒子一眼:說好了第二天請親家吃飯,把你們的好日子定下來,你居然把老袁家閨女給拐到了山海關去一星期!
你是真不配合我的演出啊!
“死丫頭!”錢妮也狠狠剜了女兒一眼:老潘家兒子現在已經是蓋世集團總經理了!打著燈籠也難找的鉆石王老五啊!不趕緊定下來你放心?
潘金鎖和袁洪就和氣多了,兩人笑呵呵的握手寒暄,潘金鎖先表示歉意:
“不好意思啊老袁,我兒子把你閨女拐走這么多天,臭小子也不打個招呼…”
你這話我沒法接!袁洪只能是吃個悶虧,誰讓自己閨女真就跟人家走了呢!
真是女大不中留,袁寶兒長期在峨眉山,雖然見個面不難,但起碼個把月才能聚一次,還得是袁洪兩口子主動往峨眉山跑。結果袁寶兒來山城不是直接回家,反倒先跑潘家扎紙店來了。
先跑潘家扎紙店就先跑潘家扎紙店吧,跑完潘家扎紙店還不回家,又被潘陽拐去了山海關你說氣不氣人。
這一去又是一星期,袁洪感覺這閨女真是給老潘家生的。
但是沒辦法啊,就這么一個寶貝閨女!
袁洪灑脫一笑:“沒事兒,孩子嘛,都愛玩兒!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
錢妮過去挽著袁寶兒胳膊,眉開眼笑的打量未來女婿,越看越喜歡:“喲!陽陽都長成大男人了!這身材比男模都好!這顏值可以直接出道了!”
“媽!”袁寶兒氣得懟她一肘子:“你亂說什么呀!金…陽陽是總經理!”
“對對對!”錢妮吸溜下口水:“嗨呀,我是說陽陽長得帥!什么天樂啊什么彥祖啊,跟咱家陽陽都沒法比!尤其是他眼睛,比朝偉還電人呢!”
額滴個親娘咧!
袁寶兒也是醉了,自己老媽是人老心不老,一把年紀了還有一顆少女的心!
“哎!你們來的正好!”李元芳趁機說:“老潘早就跟我說想找個機會咱們兩家聚一聚,把兩個孩子的好日子定下來!但是平時大家都忙,兩個孩子也不在本地…剛好今天人齊,不如咱們中午一起吃個便飯吧!”
不止是袁洪兩口子,其實潘金鎖李元芳兩口子也擔心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長得漂亮,家世又好,事業有成,知根知底。雖然是個女漢子,但是潘金鎖李元芳都覺得不叫事兒,女孩兒性子直一點兒,過門兒了才好相處。
兩邊一拍即合,于是潘陽和袁寶兒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被兩家人拉到了飯店。
“你們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間。”潘陽心慌,剛上菜就找個借口去了廁所。
潘金鎖兩口子和袁洪兩口子已經在討論酒席去哪家飯店辦、婚紗照去哪里拍、婚房在哪里買的話題了,四位父母討論的熱火朝天臉紅脖子粗。
臉紅脖子粗主要是因為有爭議,比如說袁洪希望婚房買在他們巴拉巴拉花園,都是獨棟別墅,老袁家離得近能幫忙帶孩子。但潘金鎖是希望在潘家扎紙店附近買套高層的江景房,老潘家離得近也能幫忙帶孩子。又比如說錢妮想到巴厘島去拍婚紗,但李元芳還是覺得在國內拍好…
這些話題讓潘陽慌得一批,借尿遁到了洗手間,潘陽先洗把臉冷靜冷靜:
怎么感覺好像馬上就要結婚了呢?
我還是個孩子啊!
跟蘇妲己結婚那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假的,所以潘陽毫無心理壓力。
但現在和袁寶兒結婚可不一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要玩兒真的了。
潘陽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沒準備好組織一個小家庭,再生一個小寶寶…
就在潘陽跟懶驢拉磨似的轉圈圈時,袁寶兒忽然“哧溜”一下鉆了進來。
潘陽嚇了一跳:“你想干嗎?”
“來不及解釋了,快跳樓!”袁寶兒拉著潘陽到窗邊,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這可是三樓啊!
好吧,三樓好像也沒多高…潘陽也跟著跳了下去,然后跟著袁寶兒跑了。
倆人跑到大馬路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后袁寶兒直接吩咐司機:
“師傅,去峨眉山!”
司機一腳油門:“走你!”
“嚇死寶寶了!”袁寶兒這才終于松了口氣,跟潘陽夸張的比劃:“你知道咱爸咱媽在商量什么嗎?他們竟然在商量讓咱們生兩個孩子,老大跟你們家姓,老二跟我們家姓!我的天哪!我都不敢想,讓我生兩個…”
潘陽也驚到了:“為什么要生兩個?不是說只生一個好,國家來養老的嗎?”
“我不寡!”袁寶兒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小嘴兒嘟得老高:“我只生一個!
“還一個你愛跟誰生跟誰生,反正我不生!”
潘陽感動的豎起大拇指:“夠哥們兒!”
司機:“…”
袁寶兒去了峨眉山,潘陽順路去了青城山。指點了下老徒弟朱志高,又指點了下老徒孫司馬達,也就差不多該睡了。潘陽身為青城老祖,自然在青城是有住處的,獨門獨院平時都有人打掃,潘陽就在青城留宿了。
兩眼一閉一睜,潘陽就來到了陰界。
他在陰界的家就是小軒轅墳,潘陽直接回了家,先去看看蘇妲己。原本小軒轅墳挺熱鬧的,自從潘陽出現之后,三姐妹就只剩下蘇妲己自己了。所以潘陽回到家的第一印象就是挺冷清的,也不知道蘇妲己在不在。
果然,不在。
蘇妲己去哪兒了?潘陽挺好奇的,就去摩云宮找牛魔王了,卻沒想到牛魔王也不在。潘陽就更好奇了,從摩云宮出來,剛好遇到犀牛兩兄弟。
犀牛兩兄弟現在對潘陽客氣多了,誰讓潘陽現在和牛魔王、刑天、六耳獼猴拜把子了呢!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犀牛兩兄弟主動打招呼:
“四大王!”
“辟寒兒、辟塵兒,”潘陽笑瞇瞇的點點頭:“你們知道我夫人去哪兒了嗎?”
你夫人你問我們?辟寒大王和辟塵大王對視一眼:“她和大王們去峨眉了!”
“去峨眉了?”潘陽不禁大吃一驚:“什么時候去的?都誰去了?去干什么?”
“四大王您不知道?”辟寒大王覺得也沒理由瞞著潘陽,就如實回答道:
“大大王、二大王、三大王和您夫人一起去了峨眉,留下龍伯和我們守家。
“去了有三天了,去干什么的我們就不知道了,大大王說這次行動保密。”
牛魔王、刑天、六耳獼猴再加上蘇妲己,黑風鬼國幾乎是傾巢而出了啊!
潘陽不禁想起黑山老妖說過的仙界大佬通過六個祭壇把持陰律的事兒!
牛魔王他們該不會去破壞峨眉的祭壇了吧?
想到這里也不知道為什么,冥冥之中,潘陽忽然就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