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蕭玫在豐京市逛了幾天。
因為實在太閑,周正有事沒事就往玩具廠跑。
蕭玫也看出周正的無所事事,整日里跟自己在一起注意力也老是拋錨,知道將一個大男人困在身邊,總歸不太好。
現在不比前世,自己男人有他的實業,有他的追求,自己不能再拖他的后腿。
一天后。
周正踏上了回深市的飛機。
看著天際逐漸變小的黑點,蕭玫站在機場外久久失神。
不過待她轉過身來的時候,能夠看出那失落的心情已然一掃而空,似乎精神更加充沛。
是啊,男人有他的事業,自己也不能閑著。
當個花瓶擺設,家庭婦女的生活她有些厭倦,至少暫時不想重復,雖然想要歌手不完全是她的夢想,但這確實是個很有趣的工作…
每個人都有表現欲,每個人都有虛榮心。
蕭玫不否認自己有這樣的心思,但她更多是覺得,應該給這平淡的生活增添點樂趣。
一個無趣的人,一個無趣的靈魂,空有美麗的外表,只是金玉其外。
雖然她學習不差,工作也完全有更多的選擇,但是她對那種枯燥乏味的工作完全不感興趣,兩點一線,勞累一天身心俱疲。
周正以前曾評價她是個…身嬌肉貴的矛盾體。
不想枯燥工作,卻選擇更加枯燥磨人的家庭,有大戶小姐般的挑剔,卻跟他過了一二十年的苦日子。
如何不是一個矛盾體?
為家庭放棄自我,周正無數次問自己是否能夠做到,答案是否定的。
這就是為什么,周正哪怕是重生了,有更高的成就以及更長遠的目標,依然將她視為珍愛,捧在手心的原因。
愛情早在十數年如一日的婚姻生活中,被消磨得與親情難以分清。
深夜抵達深市。
周正沒有通知別人,所以沒有任何人來接機。
走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回來的時候卻一大堆行李,有老媽讓帶的,還有蕭玫讓帶的…周某人最抓狂的是,就連腌的咸菜都是兩份。
老媽,老婆,兩種腌菜的口味。
“兄弟,坐不坐車?”
“后備箱開一下。”
周正連同司機,兩人七腳八手地將一大堆東西塞滿后備箱。
“兄弟,我看你這啥都有,一定是過年回家媽媽讓帶的吧。”
回廠的路上,出租車司機笑呵呵的問道。
周正無奈笑著搖了搖頭:“唉,其實還有老婆讓帶的,要不然還真沒那么多。”
“看你年紀不大,原來都結婚了,從你行禮的分量來看,我覺得你應該挺幸福的。”司機分析道。
“幸福不幸福不清楚,反正挺滿足,哈哈哈。”
周正開懷大笑。
家庭美滿,不為錢而發愁,這是自己前世畢生的追求啊。
“聽你這爽朗的笑聲就知道家庭一定沒矛盾,婆媳關系不錯,羨慕吶。”出租車司機咋咋舌,繼續說:“我就不行了,家里女人和老媽關系緊張,沒大打出手都算是理智了。”
“這么夸張?”
周正挑挑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自己何曾幾時也被難得毫無頭緒,家庭在心里等于一地雞毛。
“不過婆媳關系要想化解實際也很簡單,尤其老哥你要在其中扮演溝通的橋梁,嗯,當話筒和出氣筒的作用,男人嘛,慢慢受著,總有熬出頭的時候。”
“你這辦法還真有建設性,說了等于沒說…”
“哈哈哈,改善關系不是一朝一夕,關鍵是老哥你要有心去改變,什么事都重在堅持。”
剛剛脫離苦海的周正化身人生導師,事不關己的時候,總能說出一大堆道理。
一旦事到臨頭就抓瞎了。
不過堅持這二字,周正確實貫徹始終。
甚至是堅持了兩輩子。
這不,就連蕭組長那個堅固的堡壘都被攻破了,別說,其實他心里還挺有成就感。
呸,下賤…
周正把那個虐自己千百遍,自己視他為苦難的老丈人丟出腦海,干掉了這只生活中最大的蒼蠅,心情甚是舒暢啊。
又聊一會。
司機師傅突然打開了車載收音機,沒想到,一段熟悉的旋律傳來。
周正竟然在電臺里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歡迎您收聽深夜唱吧!”
“本電臺接下來將為您播放的歌曲是《傳奇》,該音頻來自于一個工廠的聯歡會,聽說此歌曲是由該廠的廠長自創,請大家欣賞…”
然后就是周正在紡織廠的聯歡會上唱那首傳奇的音頻。
聲音比較雜,可是他富有磁感的聲音卻非常的有辨識性。
“這tnd是怎么回事?”
周某人都懵逼了,任誰陡然間聽到電臺播放自己唱歌的音頻,都會目瞪口呆吧。
待到幾句歌詞唱罷,廠工們熱烈的鼓掌聲響起的時候。
一直跟著哼哼的出租車司機開口說話:“有些人你真不得不羨慕,有錢又有才華,這歌不比那些歌手唱得好聽?”
周正搖頭道:“老哥,你怎么知道人家有錢又有才華?”
“電臺不是說了嗎?唱歌的人是個工廠的廠長。”
“要萬一是沒幾個人小廠呢。”
“你聽這鼓掌聲,沒幾百號人肯定造不出這么大的動靜。”
“嘖嘖,老哥的觀察力夠敏銳。”周正夸贊完,話鋒一轉:“不過這歌不是人家場聯歡會的嗎?怎么傳到電臺去了?”
“嘿,一看兄弟你消息就不靈通。”出租車司機合理開嘲,“前一段時間,這個有才又有財的廠長的歌可是被狂傳了好一陣子,電臺的人注意到實屬正常。”
“還行吧,哪有那么優秀。”
“嗯?”
出租車司機無語,又不是夸你,你跟著謙虛什么勁,便笑呵呵問:“怎么,老弟你有更厲害的能耐?”
“嘿,大概就這么些,不能再多了。”
周正撇撇嘴說。
司機心里暗道一聲有毛病,干脆不再言語,閉嘴認真聽歌。
汽車晃蕩著抵達目的地。
“兄弟,沒睡著吧,盛洋紡織廠到了。”
“哦,謝謝啊!”
周正打了個哈欠,已經有些發困。
“呵呵,職責所在,你在這兒流水線做工?”
出租車司機說話間,又想起自己是在飛機場外載的他。
現在流水工都這么賺錢的嗎?
“嗯,都是坐著工作差不了多少,我就是個小廠長。”
直到周某人下車離開后。
看到那堆移動的行李。
出租車司機坐車上抽了一支煙。
良久后突然爆句粗口:“臥槽,怪不得聽他的聲音這么熟悉,這歌怕不是他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