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爺,我送餃子來了。”
“三兒!”
“我去外地的時候還說回來要給你整一箱黃皮子,我想著煙還是要少抽點,就給你弄兩條中華。”
“嚯,好煙吶!”
生爺沒跟他客套,笑瞇瞇接過來。
“給你生爺弄這么好的煙,你小子讓軍哥的臉往哪兒擺?”
說話的人是生爺的兒子周軍,為人活套,敢闖敢拼,小日子過得也算紅火。
“哈哈哈,沒軍哥你買那三豬口服液貴。”
“再別說這,不少人都說這是害人的玩意兒,好在你當時攔著你生爺沒喝。”
周軍郁悶說道。
想買點好東西孝敬孝敬自家老爹,沒想到好不容易拍一次馬屁,還給拍到馬腿上了。
“這保健品行業的水太深,十個品牌里面有九個假,都不如吃胡蘿卜青菜來的補。”
“那大家都多吃菜得了,還買啥子保健品啊!”生爺把那兩條中華放好,手里夾的還是紅皮子。
“有錢,造啊,就吃個心理作用唄。”
初一拜年的習俗不能少,不過都是僅限于本村。
這一整天家里人來人往,甚至以前不怎么說話,關系一般的鄰居都拖著小孩過來拜年,門檻差點沒被磨破,周正臉都快笑僵了。
直到這一天過去。
周正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依然還能隱約感覺到自己嘴角在微微上揚。
造孽呀!
因為大過年的,修電視的都停止工作,沒有電視這個唯一能消磨時間的東西,所以他吃完飯早早就睡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很踏實。
直到第二天,七點多被老媽薅起來。
“媽,你們在家招待客人吧,我去趟公社。”
現在他們還習慣稱呼鎮上為公.社,這組織形式雖然早早結束,但是稱呼在民間卻依然保留很長時間。
“哦,那你早點兒回來,今天你大姐二姐都來,還有,回來順便買點兒走親戚的禮品。”
“好嘞,知道了。”
周正沒再傻乎乎地蹬自行車,而是借了鄰居家一輛摩托車。
真是可憐啊 自己現在談不上億萬身價,但好歹也算是小富吧,出個門竟然還得借車。
一路風馳電掣。
在商店買了些禮品,他就給沈士南撥通電話。
昨天得知沈士南夫婦已從豐京市回來,不登門看看有點說不過去。
至于為什么提前給他打電話,還不是因為這小區…他進不去。
“大爺,我能進去了吧?”
周正嘴上叼著煙吊兒郎當地說。
大爺撇他一眼,從鼻子里面哼聲:“進去吧。”
周某人走路,一步甩三甩,直把門房大爺胡子都氣歪了。
這老頭把自己攔下來兩次,每次的態度都極其惡劣,跟人說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宰相門前三品官,政.府小區的保安都是這么吊。
“進來吧!”
“你小子怎么來了?”
沈士南雖然沒多么熱情,卻不像第一次見面那樣“仇視”。
凌鳳見周正進門還帶了不少禮品,忙道:“小周快坐,還帶那么多東西干嘛,等等,我去給你倒茶。”
“舅媽,不用忙,我坐一會就走了。”周正歪著頭沖廚房說。
“那不急著這一會兒。”
凌鳳說話間端著茶盤過來。
嘟嘟嘟…
一杯清茶倒滿,周正沒等她動手,自己就趕忙端了過來。
“今天不是回娘家的日子嘛,我大姐二姐今天都回來,一會兒還得趕回去呢。”
“哦,原來是這樣,你還有兩個姐姐呢,那我就不強留你了。”
凌鳳點點頭,了然道。
又聊了幾句,基本都是周正跟凌鳳在說話,沈士南一直在喝茶看電視,他這個姿態像極了自己那個傲嬌的老丈人。
有關蕭玫的男性長輩好像對自己都沒有什么好感。
唉,受著吧。
誰讓自己奪走了他們唯一的小棉襖,小公主呢。
據蕭玫說,小舅沈士南好像并不喜歡她那個表哥,只對她視如己出,帶得小舅媽凌鳳亦是如此。
沈士南直到周正要走的時候才再次開口,因為對方剛一進門就叫了個舅媽,導致他心里跟吃下蒼蠅屎一樣難受。
“以后你跟玫玫處對象我不反對,但你千萬不要傷害她,要不然我這個小舅可不是吃素的。”
沈士南說這話并不算大言不慚。
因為他過年前剛升的副鎮.長,雖然官兒不大,但卻能直接管到周正頭上。
“嘿嘿,把玫玫交給我,你們就放心吧。”周正笑著說。
“老沈這人比較嚴肅,你不要見怪,我看你跟玫玫就正合適,郎才女貌的挺般配,好好處,希望我到時候能喝到你們的喜酒。”
凌鳳搖著頭對周正道。
她聲音輕柔,性子溫柔賢淑,周正一直覺得,她能看上這個大魔王,確實是對方的運氣使然。
“肯定會的!”
周正堅定道。
他其實并不是害怕沈士南那個副鎮的名頭,畢竟現在以他的財力,在這個小鎮完全可以橫著走。
如果說拿出幾百上千萬的投資。
恐怕其頂頭上司都得把自己供起來。
沒必要跟沈士南說什么硬氣的話,畢竟他跟蕭玫做了那么些年的夫妻,兩人本就一體,沈士南的警告也只是出于對蕭玫的關心。
又買了些走親訪友的禮品。
這時候走親戚拿了東西還很寒酸,有時候提一些雞蛋,散稱的糕點,甚至…方便面。
能成箱成箱往家提,那小日子過得不能說不錯,是必須的豎起大拇哥的程度。
就像周正,回去的時候就被人行了注目禮。
因為他那摩托車后面綁了一摞成箱的小蛋糕飲料之類,摩托車開動時,那晃蕩的聲音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雖然他覺得沒什么,但在有些人眼里,這就是“壕無人性”。
“小舅!”
周正回來時沒忘記加油,等他還了鑰匙,搬著一大摞箱子進院的時候,只見一高一矮,兩個瘦小的身影朝自己撲來。
“哎呦,誰呀,踩我腳了。”
“小舅,是我大鳳啊!”
“我是小歡!”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趕緊閃開,要不然禮物別想要了。”
周正趕羊似的將兩個小家伙驅逐。
因為他瞅見小歡將鼻涕都抹到了自己的褲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