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威脅

　　行業內對于詞曲的價格，雖然在前年出臺版權保護法之后有了明顯提升，但對于優秀、知名詞曲創作人來說，單首歌曲的價格，也只是從二十萬漲到四五十萬。

　　能拿到這個價格的，要么是詞曲大拿，要么…歌曲能被評估為A+。

　　姬予自然是后者。

　　即使一年出兩三首A+的歌，一百萬簽他也只是保本。

　　而且這太難了。

　　別說是姬予這樣一個小年輕，就算是業界大拿也夠嗆。

　　他們一兩年能出一首A+的歌曲就不錯了，兩首就算是靈感爆發。

　　如果某位歌手請他們制作專輯，業界大拿用一兩年的時間，可能才做出一首A+作為主打歌，其余的A和A-，然后湊成一張專輯。

　　A和A+，不僅質量上有差距，價碼上差距更大。

　　A-更低。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無奈的情況——歌不錯，但推出之后就是不紅，可能在多年以后，在某個選秀、或者在某個短視頻平臺，被翻唱才能紅。

　　這消耗的時間成本，又是損失。

　　在梅雯看來，姬予可能機緣巧合下寫出這么一首，但讓他一年出幾首，無異于天方夜譚。

　　開一百萬的價碼，也太…高看這小子了吧。

　　不過老龍貓一向說一不二，梅雯可不敢反駁或者多問，而且他說一會兒就來了，于是，梅雯猶豫著走向姬予。

　　還沒到跟前，姬予就像是受到驚嚇的貓，身體扭了半圈還微弓著腰做出防御的姿態：

　　“你要干嘛？”

　　這么一下子，反而把梅雯也唬了一跳。

　　關鍵這么做的不僅是姬予，旁邊的江悅榮，也脖子后仰下巴微收，雙眼緊盯著梅雯，虎視眈眈。

　　林鹿和陳子琪還沒回來，否則也會這樣。

　　“我們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惡劣了？”梅雯極為無語。

　　姬予更無語：“為什么惡劣，你心里沒點數嗎？”

　　“…”

　　姬予的腦海里，又響起了系統音：

　　“積分+1，力氣+1。”

　　梅雯嘴角抽了抽，想著自己的任務，只好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肌肉。

　　但她這又是聳動嘴、又是鼓腮幫子的動作，到了姬予眼里，就有些狐疑了：

　　“你這是準備變身了嗎？”

　　“噗嗤——”

　　不僅江悅榮沒繃住笑噴了，旁邊的副校長陳瑞也忍不住咧起了嘴，意識到不恰當才趕緊收住。

　　就連梅雯自己，都差點破功。

　　第一次調整失敗…梅雯深呼吸，感覺臉上的肌肉也被這一句話給扎僵了。

　　“積分+1，力氣+1。”

　　再次聽到提示，姬予心里在想：系統，你這是準備把我培養成林鹿2號嗎？

　　系統沒理他。

　　梅雯看了看旁邊的江悅榮和副校長陳瑞，然后對姬予道：

　　“方便到旁邊聊聊嗎？”

　　“不方便。”姬予隨口道。

　　梅雯：“…”

　　“積分+1，力氣+1。”

　　梅雯吐出一口郁氣，勉強調整了一下表情：

　　“據我了解，你母親叫姬潔，你跟你妹妹是單親家庭，方便聊聊嗎？”

　　其實調查這些，并不是她的主意，畢竟是成年人，主要是龍津媛想了解。

　　當然，她也只查到這么多。

　　姬予眼神瞬間有冷了下來：“你調查我？”

　　不僅姬予，江悅榮和陳瑞對視一眼，也皺起眉頭。

　　她想干什么？

　　梅雯笑著搖了搖頭：

　　“也不能這么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梅雯感覺，第一次占到上風還是挺爽的。

　　看著臉色發沉的姬予，梅雯又微笑問道：

　　“所以，現在方面聊聊嗎？”

　　點了點頭，姬予冷笑起來：“那就方便一下吧。”

　　梅雯一愣：“…”

　　怎么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

　　姬予腦海里：“積分+1，力氣+1。”

　　“姬予！”

　　見他倆要到旁邊去，江悅榮喊道。

　　“沒事，她還沒我鼻子高，能有什么事。”姬予揮了揮手。

　　梅雯腳步一頓，眼神像刀子似的往姬予身上狂插！

　　但江悅榮卻被這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也明白姬予的意思，陳瑞則眼神一轉，若有所思。

　　來到不遠處，梅雯站定，轉向姬予問道：

　　“姬予，你現在簽約有公司嗎？”

　　她決定不再套近乎，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本來姬予以為她要干什么，但卻沒想到問這個，不由一愣。

　　不過很快，姬予就反應過來：

　　“你想簽我？”

　　梅雯點了點頭，這會兒倒是真的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多費口舌。”

　　但她馬上就要后悔了，因為姬予搖了搖頭：

　　“聰明人都不會選擇到你那兒去的。”

　　“積分+1，力氣+1。”

　　梅雯被這個節奏弄得猝不及防：“為、為什么？”

　　“不為什么，我覺得你們家的歌太low了。”姬予搖了搖頭。

　　他倒也不是特別排斥這種口水歌，畢竟音樂就是帶給人愉悅的，自己不喜歡，總有人喜歡，否則他們也不會有市場崛起。

　　姬予真正排斥的，還是她們的做派——捧你一句，說你們是原創音樂人，但要較真的話，你們不過是編輯縫合器。

　　可你們不僅不謙虛，反而從梅雯到龍津媛，都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甚至還調查我？

　　哪兒來的優越感，給你臉了？

　　“積分+1，力氣+1。”

　　這次倒不是姬予故意為了經驗懟她，但依然收到系統提示加分。

　　但姬予的話，也被剛好過來的老龍貓聽到了！

　　本來還笑意吟吟的他，臉色當時就黑了，唇邊的八字胡都微微顫動。

　　梅雯看到老板過來，剛要張嘴反駁，老龍貓自己就忍不住了，冷笑道：

　　“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真以為寫出一首不錯的歌，就上天了？”

　　姬予霍然轉頭，這才發現老龍貓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

　　既然被正主聽到，姬予也無所謂，聳了聳肩道：

　　“怎么想是你們的事，我也沒讓你們夸我吧？”

　　老龍貓沉著臉盯著姬予：

　　“你這樣的我這些年見得多了，也沒誰像你這么不知天高地厚。”

　　上下打量姬予一眼：“你家家長是誰？”

　　姬予皺眉：“你這樣的我的確少見，今天算是開眼了。”

　　這就是故意懟他了。

　　雖然文字沒什么問題，但組合起來，不僅對上了，還懟得工整。

　　老龍貓氣得夠嗆。

　　“積分+1，力氣+1。”

　　這時梅雯湊到他耳邊，說了下之前查到的姬予家庭情況。

　　“很好。”老龍貓點了點頭，心氣特別不順：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簽約，要么把這首歌版權賣給我，當然我大人有大量，價格好商量。”

　　姬予直接選了第三個：“不然呢？”

　　“不然？”

　　老龍貓冷笑，看著已經結束演唱回到后臺，正跟江悅榮她們有說有笑的林鹿和陳子琪：

　　“不然，她倆不可能拿第一。而且以后你的歌，都會被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