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人如此可憐,泯然果然有些心動,于是她忍不住往那男修的方向走了一步。
此時,已經從驚駭中反應過來的小灰鳥連忙制止泯然。
“你別聽他的!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剛剛他還要抓我!那力道,一定不是想抓我過去看看,他就是想弄死我!”
那男修聞言眼中頓時流出一抹狠厲,但隨即就隱藏起來,繼續笑著看泯然,想聽聽泯然怎么回答。
泯然倒是不會懷疑小灰鳥,于是她抱緊了自己的靈寵,往后又退了一步。不過她并沒有直接拒絕這個男修,只是面帶難色的開口。
“前輩,不是我不想過去,實在是我現在被陣法困住,走不過去。您如今也被困住,應該知道我的處境吧?”
那男修笑著看了一眼泯然,點頭。
“自然。我深刻的知道被困在這里寸步不能動的處境…”
看來這位前輩還是挺善解人意的。
泯然對這男修的感覺瞬間好了許多,不過還是十分警惕,沒有往前一步。
此時,大概是覺得同病相憐吧,那個男修看起來挺正常的跟泯然搭話。
“你知道我是誰嗎?叫前輩倒是喊的挺親熱。”
好吧,泯然收回之前那個想法,這人根本就不正常啊!正常的修士誰會這么說話。而且,低階修士對高級修士不都是尊稱前輩的嗎?
于是泯然干脆不說話了。
結果這男修反而瞬間暴怒!
“你為什么不說話?!難道以為隔著這層困仙陣盤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泯然安靜的看著他,還是不說話。
被泯然沉靜的雙眸盯著,那男修剛開始還沒惡狠狠的盯著泯然看,但漸漸的,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收回了緊迫盯人的視線。
半晌,那男修才示弱一般開口。
“行吧,你記住了。我是卿舒楠!乃是上一任卿家族長!”
“…上一任?”
說起來,到卿家這么長時間,似乎從來沒聽人提起過上一任族長的任何消息啊!之前還以為是如今的卿家族長名聲勢頭太盛,將之前那位族長的名聲給掩蓋住了,可今日一看,好像跟之前所猜測的不太一樣。
再結合一下剛剛這位男修所言是卿族長之父的話,泯然下意識的認為,事情沒那么簡單。
“怎么?你竟然沒聽說過我?”
卿舒楠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不人不鬼的活了這么多年,性情早已扭曲。再加上沒被關押之前,他也不是什么好性子,這會兒發現泯然竟然根本沒有聽說過自己的姓名,頓時暴怒!
那堵本就岌岌可危的墻壁頓時因他的怒火撲簌簌的往下掉落大片灰塵。
“我可是卿家族長!在卿子晏之前,我本是卿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族長!我的天賦修為,都是卿家那一代最出色的人!我…”
聽著眼前這位前輩將自己的光輝事跡一一道來,泯然安靜的聽著,表情時不時的發生變化。
諸如‘嚯!真的假的?!’要么就是‘這么厲害!’等等。
卿舒楠太久沒有和除了自己的瘋妻子和逆子之外的人說過話,這會兒驟然見到一個正常聽話還溫順乖巧的后輩,而且這個后輩還如此給他面子,不僅聽得認認真真,還不停的給他反應…
種種因素加持之下,卿舒楠看泯然竟然也有些順眼了。
不過,卿舒楠畢竟不是傻子,見自己說的有些多了,漸漸止住了話頭。
然后神情又轉為那種癲狂中帶著一些冷酷高傲不屑的模樣,雖然現如今還沒有泯然高,但那種眼神還是很容易就讓人想起‘居高臨下’‘爾等凡人還不跪拜’之類的念頭。
“你為什么會被關在這里?被誰關的?關在這里多長時間了?”
聽到這位前輩問話,泯然也沒猶豫,十分乖巧的回答。
“有一個多時辰了吧…”
說到這里,泯然還有些黯然神傷,看上去似乎被傷透了心。
“晚輩之前與經綸閣長老卿楓余并不熟識,僅僅是見過幾次的交情,但剛剛…那位長老竟然聯合卿安妍將晚輩擄至院中,欲,欲行不軌之事…”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泯然頓了頓,然后才勉強接著開口。
“晚輩極力掙扎之下,發出了求救信號,但最終還是不敵,被那位長老用傳送陣傳送過來關在這里。”
三言兩語將自己被關起來的原因說清楚,泯然的眼神有些迷茫,這時候,她正需要一個可以為她答疑解惑的長輩。然而卿舒楠可不會如此好心,雖然覺得泯然還算個不錯的后輩,但他如今自己都自身難保,自然也幫不了他。
更何況,他為何要幫這個陌生的女修?
被抓住是她自己學藝不精!被困住只能說她蠢!跟他一樣蠢!
憤怒的看一眼泯然,卿舒楠竟然無端端有了種怒其不爭的感覺。
“那卿楓余不過是個靠吃丹藥堆積修為的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兒。你竟然也能被他抓住,真是蠢笨!”
泯然有些委屈,但還是在這個陌生的前輩面前忍住了。想了想,才慢條斯理的解釋。
“主要是,晚輩之前在西嶺域受了傷,回來的時候,誰會防備族中之人呢?所以才會一時大意,被下了藥。”
“西嶺域?”
卿舒楠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若是以往,別說這豐都山下闖進了其他人,就是隨便有些風吹草動,卿子晏也會很快趕到。
但今天,他將墻壁都給打破了,卿子晏那畜牲反而沒有來。
此刻聽到西嶺域的名聲,卿舒楠皺了皺眉,迅速反問。
“可是西嶺域那些魔修鬧出了什么動靜?難道西嶺域終于要攻打漣源大世界了?”
泯然的眼睛一瞬間瞪大,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您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確實,西嶺域那些魔修對漣源大世界虎視眈眈,之前舉行的七陵山之戰,那些魔修不知怎的,竟然安插了一些被控制住的散修。那些散修在第四場比試結束大家都放松警惕的一瞬間突然扔出一些黑紅色的奇怪液體。”
想起那一幕,泯然忍不住抖了抖,似乎是還在害怕。畢竟,那一幕實在是太過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