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眾多知己紅顏溫軟的勸慰之語,天奇緩緩露出了個微笑,當然,如果仔細去看的話,依舊還是能從這人眼底看見一絲涼薄之意。
“我知。此生有你們,已足以。”
這樣說著,天奇拉過剛剛說話的那充滿書卷氣的女修,用帶有些許老繭的指腹輕輕拂過她的眉眼。
視線在這女修臉上一寸寸的掃過去,天奇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洗鉛華的眉眼很好看,雖然她整體的氣質較為溫柔些,身上更是充滿了書卷氣。但唯有這雙眼睛,意外的有些凌厲。像極了記憶中的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修。
當然,即使時光飛逝,他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那女修依舊高高在上!
不管是恒源大陸北嶼府的莊家大小姐,還是如今的卿族長座下首徒,都是需要眾生仰望的存在。
卑微如他,凄慘如他,依舊只能在蕓蕓眾生之中,抬頭看那個人光耀大地。
洗鉛華被天奇撫摸著眉眼,心中一陣羞澀。她雖然是煉器宗出身,但性格與煉器宗修士的粗獷大方不同,從小就不喜歡那些打鐵煉器的事情,反而更喜歡讀書寫字。不過因為她是煉器宗宗主的獨生女,所以格外受寵些,也沒人在意她不喜煉器這事。
不過,身為宗主獨女,她雖然愛慕眼前這個男人,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如此親密對待,洗鉛華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只是,感覺到男修微微粗礪但卻溫熱的指腹,洗鉛華也不愿意退開。
周圍其他六個女修看著這一幕,心中酸澀,但身為女修的矜持,讓她們沒有向前摻一腳。
在修仙界,修士們對于道侶的選擇還是很開放的。其中有大多數幾乎是一單單到死,剩下的不管男女,都很正常。據說還有人愛上自己鍛造出來的沒有性別的器靈的!
現在,只是天奇與洗鉛華這七個女修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大家才會多看一眼而已。像這種七個女修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卻還是無怨無悔的愿意跟男修在一塊兒的情況,一般是因為雙方的地位相差懸殊,比如,這幾個女修的身份地位不高,相當于孌寵的存在。
但是,像洗鉛華莫微微,這都是一品宗門地位身份極高的女修,怎么可能是孌寵呢?那就只能是天奇的魅力太大,大到這些女修心甘情愿接受別人的非議。
這就讓人疑惑了。
周圍的年輕男修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不解的光芒。明明大家都長的不錯啊,雖然比不上卿族長那般美貌,那也是俊美那一款,怎么就沒有這么多女修青睞?
就在眾人心情各異的時候,頭頂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鳴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唳——”
莊芯妍此刻周身氣息猛然一變,已經進階成功,頭頂上那只異鳥歡呼一聲,然后輕嘯一聲鉆入了她的紫府。自此,莊芯妍的修為又進了一個臺階。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羨慕。
緩緩睜開眼睛,莊芯妍一眼就看見了泯然充盈著淡淡擔憂的表情,頓時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自己很好。不過還沒等她和泯然多說兩句話,就被娃娃臉修士等圍住了,大家齊聲祝賀了一番,聲音較大,但因為是好事兒,所以卿族長也沒有催促。
倒是底下那些仰著腦袋看的修士中,有一個又是嫉妒又是不屑的小聲嘟囔。
“…不就是進階嗎?像誰沒有過似的…”
但是這話可沒受到其他修士的贊同,他們可沒這個膽子敢怪卿家子弟。而且,他們也不蠢。有一些挨得比較近的,還往旁邊挪了挪。如今卿家如日中天,即使不能交好,也不能得罪不是?
正在抬眼看天空中那艘飛行舟的天奇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何等高高在上又充滿了淡漠不屑,就像是在看一灘惡心的不明物體一樣。一下子就激怒了那說話的修士。
“你這是什么眼神?!”
天奇本來都懶得管這等不識相之人,但他既然都已經蹬鼻子上臉到自己面前了,天奇也不好就這么放著不管。
于是他隔著這么老遠的距離伸出手微微一捏,那口中還在不干不凈嘟嘟囔囔的說著什么的修士頓時就脖子一哽,然后臉上的表情一陣僵硬。
下一刻。
“啪!”
那人的腦袋頓時像個爛柿子一樣“啪”的一聲炸開了!
鮮血和腦漿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淌了一地。有一些還往周圍修士的身上濺去!
不過修士們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有不錯的防護效果,所以就算濺到自己身上,也都順著衣服滑落,最終滴在地面,緩緩向土地深處浸潤。那些血液不斷往下,最終被第六層平臺下方垂掛著的須狀物緩緩吸收。
緊接著就是那出言不遜的修士尸體,漸漸下陷,然后被那些須狀物給吸收掉。等那修士的尸首消失不見之后,地面重新歸于平整,周圍有好事修士去踩了踩,發現與自己之前腳下的沒什么差別。且,也沒有東西來攻擊活生生站在地面上的人。
至于那個被殺了的修士,因為他招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先不說天奇本身,就是他周身的那些女修也不是好相處的,所以就連他的同伴也沒有為之出頭。
甚至,那些同伴臉上也有些許放松和釋然的表情。看來那倒霉的修士平日里就不得旁人喜歡。
不過,經過這件事,其他本來用隱晦的不屑眼神看天奇的修士頓時一個比一個正經,就當自己從來沒有那樣做過一樣。可謂是欺軟怕硬的典型了。
此時,飛行舟上泯然等人也都已經高興過,就在卿族長的帶領下一個個跳了下來,平穩的落在最頂層的地面上。
泯然直接就被莊芯妍握住了手腕跳下去,只是在空中下落的時候,看見莊芯妍的表情有些不對。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泯然只看見了一群女修中間圍裹著一個英俊男修。
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莊芯妍怎么會關注這樣一群人?
所以泯然輕聲問了一句。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
問完這句話的時候,兩人已經落在地面上,莊芯妍搖了搖頭。
“只是感覺有人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