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你們剛剛說啥呢?”
“你爺爺是陰陽先生啊?”
村長和張潼說話的時候,幾個大學生都沒有插嘴。
因為他們很無奈的發現,明明自己年紀比張潼大,在這種情況下卻根本沒什么用。
直到村長離開之后,馮宇這才一邊吃飯,一邊自來熟的問道。
張潼也沒有打算多解釋什么的意思,只是在一臉笑容之中平靜的說道:
“是啊,因為以前是我爺爺帶大的,所以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難免會懂一些。”
“尸手和倀鬼,你們都見識過了,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對于這種東西,我能給你們的提醒就一句話。”
“一旦遇到了這種東西,千萬不要害怕,盡可能去分析它行動的規律,利用這種規律才有希望活下去。”
哧溜!
范龍吸了一口面條,看著張潼,若有所思的說道:
“所以,昨晚你讓所有人都背對我們,就是為了尋找某種規律?”
張潼贊許的看了他一眼,算是承認了他的說法:
“沒錯,就是這樣。”
“按照目前來看,尸手殺人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從背后捏脖子的同時,必須沒有人看到它的存在!”
張潼的話音才一落,張倩就弱弱的舉起了小手:
“大海,一定是人看到嗎?手機行不行?我平躺著睡覺,然后再用手機一直錄像,是不是就沒事了?”
這是什么邏輯鬼才?
張潼看向張倩,目光中滿是意外,這個可能他還真就沒有想過。
因此,略微沉吟之后,張潼果斷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可以試試?”
張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果斷搖頭:“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就想早點離開這。”
“那你們剛才說的死人復活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句都沒聽懂?”馮宇喝著熱乎乎的面條湯,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張潼聞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也許年紀大了,怕死唄?”
一邊說著,張潼一邊放下飯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隨后扭了扭自己脖子,笑道:
“你們先慢慢吃,我在屋里轉轉,活動活動筋骨。”
說完,他也不管幾人心里頭到底在腦補什么東西,轉身就開始在村長家閑逛了起來。
村長到底還是村長,雖然家里同樣是自建房,但是二層小樓和其他的村民一比,就很體面。
慢悠悠的逛完了一樓,張潼并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于是,他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自己悄悄上了二樓。
相比于一樓,二樓的面積明顯小了許多,陰森晦暗的二樓只有寥寥幾個房間。
“其他的房間放的都是雜物,就這間房間上了鎖。”
很快將二樓逛完,張潼站在一扇被鎖住的房門面前,低聲自語。
他的眼睛中,似乎有著某種光芒在流淌。
“鎖頭這東西,防防普通人還行,對于我這個學徒來說,形同虛設罷了!”
自信的笑了笑,張潼取出自己的那一串鑰匙,挑了一根尺寸差不多的,往鎖孔里面一插。
不出意外的,鑰匙根本無法全部插進去。
但是與此同時,張潼的精神力卻是順著鑰匙,涌入到鎖孔內部當中。
借助精神力能夠影響現實的特性,張潼輕而易舉的將鎖孔字面的彈子一一壓了回去,接著他輕輕一擰。
伴著咔噠一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在二樓,門就這么被張潼打開了。
這是一間被厚厚的黑色窗簾遮蓋起來的房間,面積并不大。
房間里面的陳設雖然很簡單,卻也在第一時間吸引了張潼的注意。
這是…供桌?
看著那擺放著饅頭和燒雞,還放置著一個銅制香爐的木頭桌子,張潼眉梢輕輕一挑。
“在二樓供奉著什么東西,至于上個鎖嗎?”
緊鎖的房門,讓張潼意識到這間屋子對于村長來說,可能至關重要。
但是仔細的監察過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后,張潼也并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信息。
“所以,重點就在這供奉的神靈身上了?”
朝著供桌走去,張潼第一時間就看清楚了供桌上供的是什么東西。
沒有神像,更沒有神龕,有的只是一張紅紙。
紅紙上面用毛筆寫了不少工整的繁體字,吸引了張潼的注意。
有求必應胡三太爺、胡三太奶 紅紙的兩邊,還寫了一副對聯。
“在深山修身養性,出古洞保家平安。”
張潼輕輕的念出了那一副對聯的內容,臉上也露出一抹恍然的表情:“這是保家仙?”
保家仙!
是東慈國特有的拜物教信仰產物,一般來說在北方比較流行,偏遠的農村里,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老人信奉保家仙。
而所謂的保家仙,則是以胡黃白灰柳五大家為主,五大家各自派系林立,子孫滿堂。
別的不說,在張潼在網絡上搜索道觀和寺廟的時候,他就發現了。
明陽市周遭的道觀和寺廟里,無一例外的有著黑老太太的神像,而黑老太太便是保家仙中的一員,原型為黑狐貍。
“太新了,這張紅紙太新了,看起來就像是剛剛供起來沒多久一樣。”
“還有這香爐里…香灰也不夠多。”
看著紅紙和香爐,張潼眉頭下意識的緊皺起來,眼中精光涌動。
僅僅憑借這兩樣東西,張潼就可以斷定這保家仙才供起來沒多久。
作為一個農村長大的孩子,張潼很清楚一些民間的習俗。
就比如這香灰,實際上是有講究的。
是斷然不能用其他神靈的香灰,倒在自家香爐里用來插香的。
因為按照民間的說法,那樣做相當于拿了別家神靈的香火給自家神靈,這種行為會引起別家神靈的不滿,甚至神靈之間的矛盾。
因此,張潼才異常的篤定,這保家仙剛剛供起來沒多久。
“外有山君,內有尸手。”
“一切發生的時間,應該和保家仙供起來的時間差不多。”
“最關鍵的是,村長問我的問題,可不像是一個普通村干部應該問的問題。”
供桌上紅燭搖曳的火光之下,張潼的臉孔顯得陰晴不定。
因為他忽然發現,山村的詭異似乎并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倒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