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追隨繼承安留下來的虛假路線,反倒在水牢中殺了個回馬槍。
簡直是令蘇凡與姬向歌措手不及。
按道理來說,李臨懷絕無可能發現他們身處水牢中的,也絕不僅僅只是突發奇想又回到水牢。
只能解釋,一定有什么東西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姬向歌渾身被鎖鏈束縛住了,只能勉強動彈幾分,咬牙切齒,說道:“好,就算如此,我也認了。”
“不過還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你們是怎么做到悄無聲息就進入水牢的?”
確實水牢大門禁制重重,又有接連幾道關卡守著。
若想進去水牢,定會引起一陣聲響,驚動姬向歌。
李臨懷則解釋道:“走后門啊,前門聲音大,走后門不就沒聲音了?”
“后門…?可笑。”
姬向歌眉頭一皺。
對這個解釋他很不滿意。
水牢建設之初,便只設下了一處出入口。
李臨懷定又戲耍他了。
雖不知這是如何做到的,但姬向歌畢竟也是生境之人。
就算無法以一敵多,帶著蘇凡全身而逃也是能做到的。
“雖說你們動了大手筆,甚至不惜用上鎖魂鏈。”
鎖魂鏈是神殿的秘寶,基本上每一處神殿皆有。
倘若用的好了,能輕而易舉地鎖住目標的身軀,甚至是神識。
姬向歌說道:“不過,功力還不夠扎實,僅憑這就想攔住我,做夢!”
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的呆在水牢中,并說著什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除了在外頭繼承安的配合以外,他們本身也有絕對的保命手段。
功法大成后的姬水之術,能夠融入于水,隱匿氣息,借助水為媒介瞬間傳送。
哪怕是帶著蘇凡亦可以做到的。
“匿水流!”
話音落下。
便見姬向歌霎時間化作一攤水流,向四周散去。
原本牢牢束縛著他的鎖魂鏈,也在這一瞬松了下來。
一眾護衛皆是驚愕。
畢竟是祖傳的大家族秘術,沒見過這般陣仗,實在懸乎得很。
“姬家祖傳的秘術…”
“不好,留住蘇凡,別讓他也跑了!”
其中一名護衛反應的快,當即便轉換目標。
他手中鎖魂鏈迅速拋去。
可鎖鏈才剛纏上蘇凡的身子。
便見對方肉身亦消失不見,化作了一攤清水。
清水逆流,順著通氣孔逃去,只一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三十六計,走為上。”
“清源城的神殿,我等便告辭了。不過這個仇,我們姬家定會記得。”
姬向歌的聲音回蕩于水牢間。
再也不見了兩人的身影。
“好快…!”
護衛面色難看。
自家水牢被入侵者當作家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入無人之境,實在丟臉。
但與之相比。
李臨懷與神星魂倒沒如此慌張。
問題不大。
“咦?”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護衛皺緊了眉頭,他突然渾身打了個寒戰。
一陣陣寒流,從四面八方噴涌而來,覆蓋了渾身。
“怎么覺得…有些冷?”
話音才剛落下。
便聽得水牢外掀起一陣陣清脆的聲響。
水牢既然是建立在湖面水下,理所當然的濕氣極重,且地面常有積水。
護衛們發覺,地面積水竟然結冰了,粗糙的石墻竟也升起了朦朧冰霧。
“結冰了?”其中一名護衛下意識說道。
也就在他說出這三個字的瞬間。
震耳巨響從他頭頂上傳來。
轟——
水牢顫抖,石墻開裂。
碎石如暴風雨般盡數傾瀉,這之中還夾雜無數散發著幽冷寒氣的碎冰。
兩道狼狽的身影從水牢頂上被硬生生地擠回來了,強大的沖擊力甚至驅使著他們的身軀,直接破開了水牢天花板。
這兩人,赫然就是上一瞬才得意逃走的姬向歌與蘇凡。
“咳…!怎、怎么會…”
姬向歌只覺得腦袋一陣暈乎,視線朦朧。
他勉強站穩了身子,捂著頭,心中掀起陣陣波瀾。
至于蘇凡,本就身子虛弱,甚至差點又昏過去了。
“只是一瞬間,外面的湖水怎都結成冰了!?”
姬向歌滿臉驚愕。
早已過了冬季,正是春暖之時。
可作為姬水之術媒介的湖水,從湖面到湖底,竟全都結冰了。
本以為能肆意逃走的姬家秘術。
就這般栽了。
“就算是寒冬臘月,也絕不可能將湖水都凍住了,一滴水都不剩。”
“就算是放在江城,也絕沒有這種人。而清源城神殿,更沒有人會這等神術,不過若是江城神殿的人…”
姬向歌下意識退后了一步。
他終于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你有后手,且背后有人。”
姬向歌眉頭緊皺,說道:“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是江城神殿的人派你來的。高階神術,難怪能悄無聲息地潛入水牢,凍結湖面。”
“那些神殿的偽君子們終于露出真面目了。說罷,是哪個人指使你來的?”
依眼下這種情況,唯有精通神術之人,才能輕而易舉地這么做。
神術的本質上,便是這個位面的規則,是另一種語言。
無需動用靈氣,無需耗費精神體力,若學會了,自可引導位面規則為己所用。
李臨懷倒有些詫異,姬向歌一下子便認出這是神術了。
不過很可惜,姬向歌終究還是猜錯了人。
李臨懷一本正經道:“不是江城的什么人,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是神女。”
姬向歌愣了片刻,隨后大笑:“荒誕。”
李臨懷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跟你說不通。”
“拷上吧。”
話音落下,便是接連幾位神殿護衛應聲而來。
沒了逃跑之路的姬向歌,本還可以拼死一戰,說不準能突出重圍。
但他料定李臨懷背后必有江城神殿的人在,因高階神術便是最好的證明。
若貿然出手,甚至殺了人,定會被江城神殿的人大做文章,到時就不好收場了。
想罷,姬向歌便冷哼一聲,束手就擒。
實話實說,讓神女在外面打輔助,感覺上確實很舒服。
讓一個生境之人束手就擒,有手就行了,當然前提是下一次神女還能甘愿打輔助的話。
偌大的水牢之中,沒有找到姬承安,這有些可惜。
畢竟連神女都說水牢中沒有姬承安在的。
既如此,這就可以暫時拋在腦后。
李臨懷緩緩走上前去,視線落在蘇凡身上。
此刻,蘇凡才稍微好了些的身軀,又受了點輕傷,他捂著頭,又覺得意識昏昏沉沉。
“李臨懷…”
蘇凡緊咬著牙。
他就不懂,實在不懂了,不是氣運之子么,身上的大氣運呢。
倘若他有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定可以恢復全盛時期,煉化傳承,境界更上一層樓。
但他就是想不明白。
為什么每一次,在這種關鍵時候,李臨懷都會出現?
哪怕是稍微恢復一些境界,惜敗在李臨懷手上,蘇凡也認了。
可就是被壓得一點脾氣都沒有,完全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他咬牙切齒,渾身顫抖,越想越氣。
境界的差距實在太大,就算有逆天大氣運,若每次在獲得機緣前被制裁了,氣運之子也沒辦法。
李臨懷猜得透蘇凡在想什么,畢竟一來二去,蘇凡被制裁得多了,完全沒有發育的時間,定有所疑惑。
就好像最終boss和還沒出新手村的主角,毫無疑問后者是被徹底碾壓的。但這有個前提,是最終boss必須得知道主角的存在,不能派手下小兵動手,必須得親自上場了。
總之,蘇凡就是憋屈。
李臨懷提起劍,架在蘇凡的脖子上。
“師弟啊,師兄想你了。”
他說道:“沒想到你又獲得了個傳承,運氣不錯。能不能告訴我,久軒在死之前有對你說過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