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月色下,模糊的樹影緩緩倒退,馬蹄踐踏聲混合著馬車轱轆轉動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響亮又刺耳。
馬車門簾被掀開,露出上官婉兒依舊蒼白的臉,寬敞平坦的官道上兩輛馬車并駕齊驅,道路兩旁是一成不變倒退的風景。
“你醒了啊!”馬車前華昭宇感受到動靜駕著馬車回頭說道。
華昭宇同樣臉色蒼白,說話無力,身上破爛的衣服已經換掉。還沒說兩句便咳嗽了起來。
“對了,我們只是幫你包扎處理了下傷口,馬車里面有買來的衣服,因為沒有女眷所以你自己換一下吧!”華昭宇接著說道。
“我們?”上官婉兒疑問。
“是啊,是萱萱他們看到我們暈倒在路旁救了我們。”華昭宇說著指向旁邊一輛馬車,就見之前在小鎮客棧遇到的老者郭萬明正架著馬車對她保持微笑。
“是萱萱爺孫倆啊!對了白澈呢?”上官婉兒隔空對著老者打了聲招呼。
“就在郭老那輛馬車里,不過他傷的比我們都要重,現在還在深度昏迷中。”華昭宇的神情有些低落。
“那我去看看他。”沒有理會自己一身污漬和破破爛爛的衣裳,上官婉兒挪動著依舊疼痛不已的身體向老者馬車而去。
華昭宇與老者兩人趕緊將馬車停在路邊,老人下馬用自己枯燥的雙手將上官婉兒扶進馬車。
馬車里白澈安安靜靜的躺在馬車上,臉色白如紙,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包扎過了。
小女孩萱萱正跪坐在旁邊,雙手拿著沾了水的絲巾,擦拭著白澈干枯的嘴唇。
看見上官婉兒進來,小女孩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喊到:“婉兒姐姐你醒了呀。”感受到小女孩純真的笑容,上官婉兒沉重低落的心情好了一些。
“讓我來吧。”輕輕點頭坐在白澈另一邊,接過小女孩手上的絲巾慢慢擦拭著白澈的嘴唇。
“這位少俠身體表面上的傷我們已經妥善處理過了,不過他的內傷比較嚴重,我們需要盡快找到一處安逸的地方停下來給他治療才好,不然我怕在馬車上顛簸的太久會造成不良的影響!”老者的聲音透過車簾傳進來。
“那么就麻煩郭老盡快帶我們找到一處可以讓他好好休息的地方了。”上官婉兒氣息有些虛弱的道。
“那么姑涼也要多注意身體,不要硬撐,有什么事就告訴我們。”郭老說完這句話后就不在出聲,與華昭宇繼續架著馬車前行。
摸著白澈蒼白的臉,感受著臉上有些冰涼的溫度,上官婉兒腦中浮現出之前的一幕。
邪君的一聲大吼石破天驚,白澈在音波襲來之時,瞬間擋在她跟華昭宇身前,大部分身軀在替她遮擋。她親眼看著他口吐鮮血渾身肌肉扭曲,然而臉上還對她充滿了微笑,像是要鼓勵她一般。
也是因為白澈為他們擋了一部分攻擊,消減了音波的威力,她們的傷雖然也嚴重的當時就昏迷了過去,不過實際受的傷要不了多久就能養好。
但是看著卻因此而受嚴重內傷,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來的白澈,上官婉兒終究是沒忍住眼中的淚水。
一滴滴淚水滴落在白澈的身上,她卻沒看到白澈的手指動了動。
內傷,對了!藥,丹藥!自己身上不是有一顆生死人,肉白骨的寂神丹嗎!
當初白澈將這顆寂神丹留個了她,上官婉兒手忙腳亂的從身上摸出那顆丹藥塞入白澈嘴里。卻發現白澈根本消化不下去,一時有些著急。
一旁萱萱雙手撐著個腦袋,隨著上官婉兒的動作左右搖晃。
看著著急不已的上官婉兒小女孩萱萱開口說道:“婉兒姐姐你是想讓這個大哥哥把丹藥吞下去嗎?萱萱知道怎么做哦,以前我媽媽受傷昏迷咽不下藥的時候,都是我爸爸一口一口喂給媽媽的。你也可以這樣做啊!”
“啊!一口一口的喂啊!”聽了萱萱小姑涼的話上官婉兒臉色微紅,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白澈,像是終于鼓足了勇氣般接過萱萱遞過來的水壺。
“呼!萱萱,姐姐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啊,你要是答應姐姐,姐姐帶你去吃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真的嗎?婉兒姐姐你說什么事我都答應你。”一聽吃的小姑娘眼睛情不自禁的就瞇了起來。
“那就是不要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別人,誰也不可以哦!”上官婉兒輕聲說道。
“哦,大哥哥也不可以嗎?”小女孩有些疑惑為什么不能說。
看著已經咽下寂神丹的白澈,上官婉兒松了一口氣,這下他的內傷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吧!
“對!不可以。”上官婉兒堅定的道,她這句話不只是跟萱萱商量,同樣是告訴車簾外駕車的郭老不要說出來。
郭老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一是感慨現在的年輕人他已經看不懂了,二是因為自己的小孫女,隨隨便便就被好吃的東西給哄的不知東南西北而搖頭。
小孫女什么都好,就是貪吃還有,貪吃…
喂了白澈寂神丹后上官婉兒終于有心情清潔自己,將自己一身破爛的衣服換掉。
天亮之前馬車終于到達大禹的一座中型城鎮。
找了個客棧將白澈扶上房間,上官婉兒華昭宇才有時間靜下來調息療傷。
房間里上官婉兒拿出一個黑色盒子,正是之前在墓穴中眾人爭搶的盒子。盒子出現上官婉兒身體又顫動了下,之前在墓穴看見這個盒子時,上官婉兒身子便便顫動了一下。
然后上官婉兒又拿出一顆珠子,正是之前白澈從暗寂那里拿出來的珠子,之前兩人怎么研究這個珠子都沒有反應。此時當珠子與黑色盒子在一起后珠子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珠子輕顫里面日月星辰流轉。
之前在墓穴里上官婉兒身體輕顫,也是這顆珠子有了反應導致。
珠子離黑色盒子越近反應越激烈,淡綠色光芒也越加密盛。
這黑盒子里究竟是什么東西,上官婉兒想要打開看看,卻怎么也打不開,黑盒子宛如渾然一體,盒蓋子就像是雕刻出來的假蓋子一樣,沒有絲毫縫隙,盒子材質特殊,上官婉兒即使用長劍也沒能削開。
無奈上官婉兒只得將黑盒子收起來,再次觀察片刻水晶珠子,沒什么多余發現也收了起來。打算等白澈醒來拿給他看看,說起來這些東西都是因為他,才到她手里的。
想起白澈上官婉兒又想去看看他了,不過想到華昭宇那貨現在肯定跟白澈在一個房間照顧他,也就沒去了。
那么就練功調息吧,見識到邪君冠滄海的威勢,上官婉兒迫切的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強,這樣以后跟在白澈身邊就不會只是他保護她了,其實她也很想能保護他一次!
下午,上官婉兒是被一陣香味喚醒的,睜眼便看見萱萱小丫頭萌萌的眼神正盯著她看,一旁房間桌子上正放著飯菜。
“婉兒姐姐你醒了啊,爺爺讓我來看一下你醒了沒有,他說你們應該餓了還讓我端了飯菜上來。”小丫頭見上官婉兒睜開了眼睛說道。
肚子傳來一陣咕咕的叫聲,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說道:“謝謝你了,萱萱!對了,大哥哥醒了嗎?”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前坐下,她確實餓極了。
話說自己不是要調息修煉的嗎?怎么就突然睡著了,她有些惱怒自己!
她也不想想這幾天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一身傷痕就沒有徹底好過。
雖說武人不用怎么睡覺調休就能醒神,但是她先是暗寂受傷還沒徹底再是邪君墓穴,累的不知覺深睡過去也很正常。
“嗯~大哥哥還沒有醒呢,還有那個青衣哥哥也是,我剛才過去的時候他都趴在白衣大哥哥床前睡著了,還是我跟爺爺進去時開門他才醒過來呢!”小丫頭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塊烤肉吃著說道。
青衣哥哥是華昭宇,也是他受的傷應該要比她重一些,因為白澈當時大部分身軀擋在了她的身前!
然而華昭宇卻比她先醒過來,足以說明他現在的實力比她要高。估計也是一路撐到住進客店,現在累的趴下了也能理解。
嗯!吃完過去看看!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上官婉兒對著小丫頭萱萱問道:“萱萱我記得你們不是要去你外公家的嗎?你外公家在哪里呀!”
小丫頭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我就記得我四歲的時候去過外公家一次,我也不記得外公家在哪里,不過我先前聽爺爺說過了這個城鎮往東一百公里左右就是我外公家住的城市了,好像是叫什么濟柳城。”
濟柳城,上官婉兒喃喃道,這座城市她知道,是一個大型城市,在整個大禹的幾個州都算排名靠前的發達城市。
她曾經也去過一次,如果說去華昭宇的白云宗的話,也可經過那里,正好可以在哪里休整一段時間,反正白云宗大比還有好幾個月,到時候在那里買上幾匹良駒也好過他們用輕功趕路累死累活的!
同時她相信邪君出現江湖,原本還算平靜的江湖,一定會引發軒然大波以及各種反應,自己等人可以暫時待在濟柳城以觀風向。
她相信要不了幾天關于邪君的消息會傳的滿天飛,雖然那天進去的其他人應該都死了,而他們也沒有說什么。
但是她相信憑邪君當年的霸道,此時出現一定有大事要做,那么霸道的邪君出手肯定就會被人傳出來,相信邪君自己也愿意他出現的消息能讓世人都知道。
不過她算了一下,都說邪君是近百年來的傳奇,那么邪君至少現在有百歲年齡了。而且那天看起來還只是一副中年模樣,所以她對其能活這么長時間,容貌還保持這么好的方法有些感興趣。
不過她又想到邪君復活那天,那布滿鮮血的晶體,還有那名紅衣女子說的需要死亡與鮮血!
如果這是延緩生老病死的代價的話,上官婉兒不禁打了個寒顫,那她還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