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呆著,我在處理公務。(www.mian花tang.la棉花糖)”
彭大少扭頭看著散步者,隨即皺眉回道。
“你什么意思。”
散步者當場愣住。
“我說,你先下去呆著,我在處理公務,,你的事兒,等會再說。”
彭大少煩躁的呵斥了一句,隨即擺手直接讓警衛就給散步者帶了出去。
“用讓人看著他嗎。”
政委沖彭大少問道。
“離開我,他就是個死,但凡有一點辦法,他都不會來找我,不用管,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彭大少簡潔明了的說道 大規模武裝沖突爆發數日以后,雙方交火逐漸開始萎縮,緬共一方繼續武力高壓,而彭大少則是一退再退。
局面已經逐漸明朗化,彭老爺子對前景徹底陷入了悲觀。
數日以后,李明的公司訪緬的新聞被爆出以后,壓倒彭家最后的一棵稻草也“轟然”落下,李明是什么人,彭老爺子太清楚了,他投資緬甸,僅僅是代表個人意愿和利益嗎。
肯定不是。
求援華人的美夢已經破碎。
李明訪緬三天后,彭老爺子再次發表聲明,對緬共政府宣稱交槍,而自己求助華人政府歸鄉養老。
聲明一出,散步者徹底絕望 一天以后,交戰雙方交換戰俘,而緬共的名單里,多了散步者的名字。
營地內。
彭大少看著散步者,散步者同樣也看著他。
“我自身難保了,你好自為之吧。”
彭大少沉默許久后,張嘴說道。
“我從國內給你拉了不少錢吧,,。”
散步者平靜的說道。
“什么東西都是相互的,你給我拉了資金,而我也沒虧待你,敗都敗了,相互埋怨,有失風度啊。”
彭大少嘆息一聲,緩緩說道 當日,散步者隨著戰俘被交換走,但他單獨坐了一輛車,直接被看守人員押往了仰光監獄。
車上,散步者問:“去他媽哪兒啊。mian花tang.la[棉花糖小說]”
“啪。”
看守的人回頭一個嘴巴子抽在散步者臉上,隨即指著他說道:“你最好別跟我說話,我怕我忍不住干死你。”
“你誰啊。”
散步者一愣。
“我叫吳肥肥。”
“哦,向家的人,呵呵。”
散步者咧嘴一笑 晚上,仰光監獄。
我坐在空曠的審訊室里,默然的看著被送進來的散步者。
屋內沒有監控,沒有其他人。
“呵呵,好久不見啊。”
他背手看著我,抿嘴說道。
“米忠國。”
我看著他,隨即撓了撓鼻子,聲音沙啞的說道:“緬共政府沒給我你的資料之前,我怎么都沒想到,暗中跟我斗了這么久的人是你。”
“嘩啦。”
米忠國在屋內走了兩步,體態輕松的拿起茶壺,自己倒一杯后說道:“你也挺意外。”
“恩,我想不通,二十萬的受賄為啥沒有判了你。”
我緩緩問道。
“判了,怎么可能不判呢,三年,但我呆了兩年多一點,就出來了。”
米忠國坐在桌子上,喝著茶水,皺眉繼續說道:“剛開始因為受賄,一審我被判十年,剛開始在看守所里,我很憤怒,也不打算解釋,,但呆了三個月以后,我他媽發現,自己無聲的反抗根本引起不到任何人的注意,,沒人愿意管我,也沒人愿意幫我說話,而我沒有犯罪,憑什么要判我十年,,。”
我看著他沒有吭聲。
“我要上訴,我要出去,,所以,我要打官司,在看守所里百分之八十的管教我都認識,他們沒少幫我,比如幫我分析案子,給我寫材料的紙和筆,沒事兒還提我出去抽根煙,但他們這么做,絕對不是因為什么友情,而是可憐,可憐我以前太.傻.b,嘴上不停的喊著祖.國萬歲,人.民萬歲的口號,而誣陷我貪污那二十萬,本身就有很多問題,,檢察院更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這個錢是我管你要的,我是跟你在廁所里面有談話,但沒人能證明,那是我在索賄,銀行匯款記錄,監控,我個人近十年刑警生涯的收入證明,都是翻案的突破點,,二審結束,法院讓檢察院重新審理,我原本以為我他媽會出去,但沒想到檢察院回手就起訴我瀆職,濫用職權,所以,我還是被判了三年,呆了兩年多,我因為肺部疾病被執行保外就醫。”
米忠國非常激動的說道。
“三年刑期,你只呆了兩年,時間也不長,何必呢。”
我面無表情的問道。
“什么叫何必呢,,,,我憑什么要呆兩年呢,,,來,你告訴我憑什么,,我抓捕逃犯負傷三次,沒白天沒黑夜的不著家,吃喝拉撒基本都在監控車里進行,你告訴我,我哪一點做的不像個人民警察,,那幫領導,檢察院的人,缺的就是一個背黑鍋的人,而我拿沒拿那二十萬,他們比誰都他媽清楚,從我出來的那一刻起,我他媽就想好了,既然我抓罪犯,抓不成英雄,那我就當罪犯試試,我得報仇,因為你還逍遙法外呢,對吧,呵呵,十年刑警生涯,我別的沒有,線人,以前看不起,但又不得不交往的警察同事,一抓一大把,這些人都是我可以進行原始積累的本錢,我把家里房子賣了,在保外就醫期間,一直在活動關系,等我保外就醫結束以后,我再次去了云南,并且從那里開始了我后半生的生活,我這輩子,別的啥都不會干,就會破案,哈哈,但他媽的搞到最后,我發現我破案的本事,更適合犯罪,我太了解警察想干什么,怎么搜集證據,怎么針對犯罪嫌疑人布網,所以,云南對我來說就好像是天堂,,以前我極為鄙視的賄賂方式,卻在現實生活中非常有用,我學著那些巴結我的犯罪嫌疑人,和他們家屬的賄賂方式,用他們的辦法打點關系,就沒有一次失手的,從那兒以后,我就更加堅信,以前的米忠國就是個傻.逼,毒.品來錢快,我就干毒.品,偷渡有油水,我就搞這個,你在緬甸進行積累的時候,我同樣也在積蓄力量云南,廣州,貴州的警方掃過我三次,但打掉的全是一些邊邊角角,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誰,你說這幫酒囊飯袋都能坐在辦公室里搞點陰謀詭計,這上哪兒說理去,,他們表面上喊著抓,背地里卻在養著案,我只要不死,他們一年抓我一波人,政績就不會少”
米忠國已經徹底癲狂的在敘述著,他的思維縝密,但卻不像個人,他語氣中透著滿腔憤怒,而將近七年多的時間,卻沒有一絲退減。
他被逼上了絕路,報復的絕路。
我聽著他的話,心里突然感覺,如果云南的事兒,領導不讓他背黑鍋,米忠國的政治前途,絕對會比現在要強。
當一切謎底揭開,米忠國也走到末路,他唾沫飛濺的敘述著他的故事,最后嘴角流出鮮血,卻又渾然不知。
“茶水里有毒。”
我于心不忍的提醒道。
“我他媽知道,用你告訴我么”
米忠國沖我罵了一句,隨后用手擦了擦嘴角,繼續說道:“向南,,我其實對你沒有多少恨意,我背后整你,是因為我他媽心里不平,,我真正恨的是體制,,是肉眼能看見,卻又擦不掉的臟東西,,擦不掉,你看著它又惡心,怎么辦,那你只能變的比它更臟,更惡心,。”
“你家人呢,。”
我皺眉問道。
當我問到這句,米忠國突然沉默,一聲不吭的坐在桌子上,隨后回道:“我兒子出國了,媳婦不知道,多少年都沒聯系過了可能已經改嫁了吧。”
我看著他莫名一陣心酸。
“躺一會累了。”
米忠國躺在桌面上,隨后閉著眼睛,呢喃著沖我說道:“人吶命運吶有的時候,真挺奇怪的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他媽還是個孩子呢十來年,你老了,我也老了向南,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混嗎。”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和老傅貪那一百多萬,更不會混,在游戲廳上分挺好的。”
我一直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輕聲回道。
“呵呵。”
米忠國笑了。
“呵呵。”
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