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顧晨幾人齊齊點頭。
耿文峰“哦”了一聲,掏出軟包華子,遞給顧晨幾人。
被拒絕后,他自顧自的點著香煙,也是緩緩說道:“其實貓妖這個人吧,我是知道的,一個游手好閑的家伙。”
“他能整出點事情,我是一點都不意外,只是不清楚,你們找我,就是為了問他的情況?”
想了想,耿文峰又問:“我想問一下,你們是不是把他給抓了?”
“嗯。”顧晨也是默默點頭,繼續說道:“他目前因為詐騙被我們給抓了。”
“哦,詐騙錢財?”短暫的思考后,耿文峰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嗯,像是他能干出的事情。”
“他這種人吧,總是能搞出些事情,可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目光看向顧晨幾人,耿文峰繼續說道:“你們該不會認為,他跟我有關系吧?”
“說實話,我們…有這個想法。”見耿文峰自己說出這句話,王警官也是趕緊接話說。
“呵呵。”耿文峰干笑兩聲,也是擺了擺手拿煙的右手,調侃著說:“你們可真會開玩笑,這怎么跟我扯上關系呢?”
“我告訴你們,貓妖這個人吧,是我們當地人,我跟他僅僅是認識。”
“但你要說,我跟他有什么關系?那是不可能的,最多是在我的工程處,干了些工作。”
“不過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其實是干工程的,所以,我一般會優先考慮用我們本地人。”
“但是,有沒有用貓妖張林,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可能我下面的管理用了吧?”
話音落下,耿文峰將手里的煙灰,用手指彈入煙灰缸,又繼續說道:
“你們這次來我家找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耿老板,我們聽說過你的一些發家史,而且聽說,貓妖張林跟著你干過一段時間。”
“你說他跟你沒關系,這恐怕不準確吧?”盧薇薇也是開門見山。
畢竟從六爺那里聽到的事情,自己肯定要了解事情的真實性。
耿文峰一聽,表情愣了一下,但很快卻又哈哈大笑,指著盧薇薇不由分說道:
“女警同志,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里聽到的?”
“你們本地人自己說的。”盧薇薇也是繼續調侃,你們本地人很多人都知道,你跟貓妖之間的關系。
“你當年在外地也是個狠角色,后來回到當地之后,就帶著貓妖這幫人,后來你又開始搞起了工程。”
“可以說,你現在的成就,靠的是當時趕上了風口,但是,貓妖跟你不熟,這話你的讓人難以信服。”
頓了頓,盧薇薇又繼續說道:“可以這么說吧,你跟貓妖之間的關系,肯定很緊密。”
“女警同志。”聽著盧薇薇如此一說,耿文峰將吸完的煙頭按在了煙灰缸里,也是繼續說道:
“你們有什么問題,直接說好嗎?大家都別端著,沒意思。”
“我呢,現在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我不能陪你們在這里各種打馬虎眼,你們就說吧,你們想知道什么?”
“貓妖張林他們,伙同理發店老板幾個人,利用過年這段時間,用出老千的方式,騙走了不少打工人的錢財。”
“而如今他們被我們抓獲,但是這幫人只是冰山一角,我們需要他們其他成員的名單。”袁莎莎也是開門見山的說。
耿文峰一聽,眉頭微微一蹙,也是哼笑著說道:“我說幾位,你們的意思是,讓我給出他們團伙的名單?”
“就是這個意思。”王警官也是雙手抱胸,淡淡回道。
“呵呵。”耿文峰干笑兩聲,躺靠在座椅上,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會找上我?我沒把產業做大的時候,確實啥也不是,在周邊幾個鎮子上認識些人脈很正常吧?”
“如今產業做大了,我一般都很少跟他們這些人打交道。”
頓了頓,耿文峰又道:“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需要結交優質人脈。”
攤開雙手,耿文峰繼續說道:“生意嘛,總是需要等價交換,說到底就是資源互換。”
指了指窗外,耿文峰又道:“這個貓妖張林?說到底就是個混混,我跟他有什么好資源交換的?我的資源都是那些能給我提供生意的老板。”
“而貓妖,他始終還是在鎮上混的,我能跟他扯上什么關系?還名單?”
“他們詐騙,我用得著詐騙嗎?用不著,當他看見我,走過來跟我打招呼的時候,我恨不得假裝不認識他,我們就是這種尷尬的關系,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關系。”
耿文峰看來是真急了,也是不停的替自己辯解,似乎自己才是被冤枉的那一個。
而從始至終,顧晨都發現耿文峰的妹妹,坐在角落里玩著手機,一言不發,似乎對于這樣的爭辯,她沒有絲毫的興趣。
又或者對自己哥哥說的這些話,似乎就有些免疫了。
顧晨重新將目光看向耿文峰,也是繼續說道:“耿老板,我們現在需要你的配合。”
“如果你能幫助我們,把這些詐騙同鄉打工人錢財的家伙全部揪出來,你也是大功一件。”
“我知道你們想把這個案子給處理好,這樣吧。”短暫思考了幾秒后,耿文峰也是拿出茶幾下邊的一個記事本。
隨后從記事本的中間抽出一支寫字筆,開始在記錄筆上書寫起來。
眾人見狀,也是立馬圍攏過去,一探究竟。
而耿文峰在書寫了幾個名字后,直接將那頁紙給撕了下來,交給顧晨。
顧晨問道:“這是什么?”
“名單啊,你們不是要名單嗎?我不敢確定是不是這些人,但是,這幫人跟貓妖張林走的比較近。”
幽幽的嘆息一聲,耿文峰也是繼續說道:“我也是根據我自己的判斷,猜測的一些人物。”
“當然,有些事情,我們還是要說清楚的,我只是大概的猜測,并不能判斷準確,你們抓錯人,也不能說是我說的。”
躺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耿文峰也是繼續提醒:“畢竟大家都是一個地方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
“要是被他們知道,是我提供的這份名單,那么就算他們沒事,日后見面,那也會相當尷尬,搞不好還會成為仇家。”
輕嘆一身,耿文峰也是繼續說道:“所以,警察同志,你們懂我意思嗎?”
顧晨一邊聽著耿文峰的各種嘮叨,一邊看著紙張上的名單,也是抬頭問道:
“這些人,都是這幾個鎮上的人物嗎?”
“基本都是周圍幾個鎮上的。”耿文峰端起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上幾口。
“謝謝,感謝你的配合。”見耿文峰已經主動交代了一些名單,顧晨也是道了聲謝。
以耿文峰這種級別的人物,他或許對周圍幾個鎮上的人物了如指掌。
他能提桶這些人物的名單,說明有戲。
但是目光顧晨也不敢完全信賴這個耿文峰。
畢竟他能把這些人出賣,是賣給警方一個人情,但同時,他也可以偷偷通告給這些人,讓這幫人好自為之。
而一旦得到消息的這幫人,必然會躲起來,避避風頭。
所以顧晨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何俊超。
不多時,何俊超的電話接通,顧晨直接提醒著說:“何師兄,幫我查一下這幾個人,名單我已經拍照發過去了,就周圍幾個鎮上的人物。”
“好,我看見了,一會兒給你消息。”電話那頭的何俊超心領神會,也是掛斷了電話。
而顧晨幾人,則是相互小聲的議論。
見警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耿文峰顯得有些尷尬,但又不好多說什么。
于是大家就有一茬沒一茬的閑聊著。
也是過去了幾分鐘,何俊超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顧晨拿起手機,直接起身去外頭接電話,走到門口之后,便劃開接聽鍵問道:“怎么樣何師兄?”
“這幾個人真實存在,都是周圍這幾個鎮子上的人,目前我調查了一下,其中有個叫陳俊的人,目前就在你們所在這個鎮子上,其他接人,在周邊的鎮子上。”
“確定嗎?”顧晨問。
“不是很確定,那個叫陳俊的人,我確定他就在家里,但是其他幾個人,我不能確定。”
“繼續幫我排查一下,我們先去找那個陳俊,你幫我把地址發過來。”
“行。”
兩人也是默契的交流,雙雙掛斷電話。
回到屋里的顧晨,也很快收到了何俊超發來的地址信息。
有了這條信息后,顧晨也不再繼續待在耿文峰的家中,與耿文峰寒暄幾句后,便帶著大家離開了。
而走出耿文峰家里,耿文峰也并沒有相送,只是隨口敷衍了幾句,依舊坐在家里的客廳沙發上。
很顯然,耿文峰有些生氣,在擺架子。
提供這份名單,似乎有很大怨氣。
當然顧晨不管這些,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這幫詐騙成員的其他人。
顧晨也很想搞清楚,為什么被抓的貓妖張林,還有那個長發的老板,以及那個理發店的店員,他們三個不肯招供其他人,原因是什么?顧晨非常想搞清楚。
于是大家乘車來到了附近的陳俊家。
陳俊家也在鎮子上,但是處在鎮子的邊緣地帶,一棟比較老舊的兩層樓建筑,就是陳俊的家。
顧晨幾人下車之后,直接敲響房門。
不多時,一名年長的老太太打開院子的鐵門,看到顧晨幾人后,也是好奇問道:
“請問,你們找誰呀?”
“陳俊是住在這里嗎?”盧薇薇趕緊問道。
“對呀,他是我兒子,怎么了?”老太太也是一臉好奇。
于是盧薇薇趕緊又道:“哦,我們找他了解些情況,能不能讓他出來一下?”
“那你們等等。”老太太也感覺十分好奇,簡單溝通之后,她便緩緩的折返回去。
由于老太太腿腳不太利索,所以走起路來比較緩慢。
而顧晨幾人則跟在她身后,一起來到了客廳位置。
而老太太則是扶著樓梯的欄桿,對著二樓喊道:“陳俊,陳俊。”
“干嘛?”二樓傳來一陣不耐煩的回應。
老太太繼續抬頭說道:“有人找你。”
“誰找我呀?”
“你下來,快點下來。”老太太也是趕緊提醒。
“知道了,等我一下。”樓上傳來一陣敷衍聲后,便聽見一陣木床的嘎吱聲響,隨后便聽見樓梯口傳來咚咚的動靜。
只見一名身材中等,體型強壯的中年男子,一臉頹廢的走下樓。
當看見顧晨幾人時,陳俊整個人愣了一下,下樓的步伐忽然停滯。
可片刻之后,他又繼續緩慢的往樓下走去,直到走向顧晨幾人。
“你就是陳俊?”顧晨問他。
“對呀。”陳俊抬頭看向顧晨,問道:“你們找我做什么?”
“我們是江南市公安局芙蓉分局的,找你想了解些情況。”王警官也是開門見山。
陳俊撓撓后腦,繼續問道:“你們想知道些什么?”
“貓妖張林,這個人你知道嗎?”王警官繼續說道。
當聽見“貓妖張林”幾個字時,陳俊的表情愣了一下,神情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可就是沒有回應。
袁莎莎見狀,也是繼續問道:“貓妖張林,這個人你到底認不認識啊?”
“知道這個人。”撓撓后腦,陳俊也是緩緩說道:
“他好像是我們鎮子上的,咋了?”
“他被抓了。”盧薇薇說。
“被抓了?”眨巴眼看向盧薇薇,陳俊短暫思考了幾秒后,也是繼續問道:
“他…他犯什么事了?”
“詐騙。”盧薇薇說。
“詐騙?”愣了愣神,陳俊也是故作思考,不由分說道:
“他這個人,怎么還干起詐騙的勾當呢?”
“陳俊。”見陳俊在自言自語,王警官也是提醒著說:
“你最近這一年在做什么工作?”
“我…”感覺被問到了軟肋,陳俊整個人愣在當場,然后戰術撓癢,緩緩說道:
“我…我就隨便做點零工。”
“具體是做什么?”王警官也是刨根問底。
陳俊則顯得有些尷尬,也是無奈說道:“也沒有固定的工作,就打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