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老爺子默默點頭,也是思考著說道:“我只知道,在這一帶跟那個理發店老板比較熟的一個人,是我們這邊一個搞工程的小老板。”
“他在這里人脈比較廣,手頭也有一些錢,但是他的發家史,其實大家都清楚。”
“最早他就是在外省搞這套,最后把這套東西,帶到了這里。”
“認識了理發店老板那幫人后,便把自己在外頭坑蒙拐騙的這一套東西,交給了他們。”
“所以這些人在他面前,那只能算得上是小角色。”
“我真的沒想到。”聽六爺如此一說,顧晨也是不由感慨:
“一個小小的包工頭,竟然來到這么多惡劣的風氣,難道就沒人舉報嗎?”顧晨說。
六爺思考了幾秒,也是緩緩說道:“舉報?怎么舉報?”
“他們詐騙的時候,都是在牌局上動手腳,受害人離開之后,都不知道自己被坑了,還以為是自己手氣不好。”
頓了頓,六爺也是繼續解釋:“而且,就你們說的那種情況,我太清楚不過了,他們只不過是利用一些旁門左道來迷惑受害者。”
“包括哪些?”盧薇薇問。
六爺比畫著雙手,解釋說道:“就比如他們肯定是在一個密閉的房間里打牌對吧?”
“嗯。”聽著六爺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他們的確是在一個密閉的房間里打牌,這樣一來,受害者就沒有時間概念。”
“對嘛。”六爺默默點頭,又道:
“然后,他們肯定會使用一些機關手段,導致你的思想混亂,這都是出老千的一些手段。”
“我很早就聽人說起過,但是沒有親身經歷過,因為我不打牌,所以也騙不了我。”
聽六爺如此一說,大家也是默默點頭。
畢竟胡飛還在醫院里,那必然是喝了有問題的茶水。
而且根據胡飛的身體狀況,大家其實可以看出,這種藥物,會讓胡飛有些神志不清。
而這恰恰給了這幫人耍手段的機會。
“六爺,您說的那個包工頭,到底叫什么?具體在哪里?”顧晨也是上前一步問。
六爺雙手負背,也是認真思考:“他叫耿文峰,是個包工頭老板。”
“最開始,也是在外地坑蒙拐騙,可能是在外頭學了一些旁門左道,也利用這些東西,在外頭賺了些錢。”
“所以回到這里之后,就搞起了工程,趕上那幾年的城市建設,又大賺了一筆。”
頓了頓,六爺繼續思考著說:“后來,這個人也算是發達了,但是這個人還算比較低調。”
“像這種專坑同鄉人的方式,他看不上,也就這幫理發店的老板,還有他身旁的那些朋友會去這樣做。”
“但是,這幫人好像都聽他的,甚至有些怕他,不敢招惹這個耿文峰。”
“您確定嗎?”顧晨現在沒有充足的證據,所以只能再三的跟六爺確認。
六爺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那是肯定的,這個人有點厲害,一般人不敢惹他,聽說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狠角色。”
“在外地做了些什么?沒人知道,只是傳他在外面是個狠角色。”
“現在好像是有些收斂,但是,圍在這個人身邊的,也都不是什么好角色。”
“好吧,我知道了。”聽到六爺如此一說,顧晨也是默默點頭,繼續說道:
“回頭我會去調查一下這個耿文峰。”
“嗯,他就住在鎮上那個上坡的路段,家里的別墅建設的也非常不錯,你問一下路人就應該是知道的。”
“行,那就有勞六爺了。”
顧晨也是在跟六爺溝通一番后,這才結束了拜訪,帶著團隊成員,一起去找耿文峰。
車輛停在了一棟別墅的門口,而顧晨幾人下車之后,才發現這棟別墅的確跟其他建筑有所不同。
那就是裝修建設非常豪華,尤其是院子還特別大。
與其相比,周圍的幾個別墅建筑,就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這家人應該挺有錢的,耿文峰這些年應該賺了不少錢吧?”袁莎莎說。
“誰知道呢?這種靠著不正當起家的方式富起來的人,其實都是狠角色。”
“如果他愿意配合我們,把他知道的這些詐騙團伙成員供出來,那他就是條好漢,就怕他護犢子。”
“畢竟這些人,感覺都是他的小跟班。”
“可不是嗎?”王警官也是打量著面前的別墅,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之前記得,有一個專門收破爛的老板,他的別墅是當地最豪華的一個。”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真不敢小瞧這些人,很多不起眼的行業,沒準還真的很賺錢,只是你愿不愿意干的問題。”
也就在幾人商討的時候,顧晨已經按響了院子里的門鈴。
隨著幾聲門鈴聲的響起,別墅大門很快被打開,一名中年女子見狀,也是好奇的走了過來。
當看見鐵門外站著一群警察時,中年女子顯得有些惶恐不安,趕緊問道:
“請問,你們有什么事嗎?”
“請問這里是耿文峰的家嗎?”顧晨問。
“是的。”中年女子默默點頭。
“那你是他…”
“我是他妹妹。”中年女子一聽,也是趕緊回復。
“哦,那耿文峰在家嗎?”顧晨又問。
“不在。”中年女子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他開車出去了,可能要過一會兒時間才回來。”
“那需要多久時間呢?”盧薇薇也是趕緊問道。
“這我說不準。”中年女子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
“有可能馬上就回來,也有可能一個小時,畢竟這取決于他自己,我是不清楚。”
“謝謝了。”聽中年女子如此一說,顧晨也是繼續追問:“那我們能進去等嗎?”
“當然可以。”見顧晨提出要求,中年女子也沒猶豫,直接將鐵門打開,邀請幾人進來。
王警官看中年女子有些好奇,也是邊走邊問:“你就不好奇,我們找你哥哥有什么事情嗎?”
“準沒什么好事。”聽王警官如此一說,中年女子也是隨口附和。
王警官表情一呆,也是繼續追問:“那你怎么表現的非常淡定?”
“因為找他的人,準沒好事,我習慣了。”似乎是習慣了自己哥哥的事情,所以中年女子顯得十分淡定。
這反而讓大家感覺有些奇怪。
帶著大家走進別墅的客廳,一股土掉渣的裝修風格,著實讓大家有些好奇。
按理來說,這外觀如此簡潔的裝修風格,里面不應該是這種土豪風,完全有些不匹配。
可偏偏就出現這種內外裝修極不協調的風格。
盧薇薇看到這一切,也是忍不住吐槽說:“你們這房子,里外裝修還真是夠特別的。”
“是不是覺得裝修很老土?”中年女子給大家倒茶的時候,也是隨口一說。
盧薇薇趕緊澄清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你是這個意思也沒關系。”說話之間,中年女子已經將手中的茶水遞給盧薇薇,也是隨口一說:
“我也覺得里面的裝修很老土,可我哥喜歡,他就是那種沒有什么品味的人,土老帽一個,啥也不懂。”
“那這外頭的裝修,我看就挺不錯呀。”袁莎莎也是好奇說道。
“外頭的裝修風格,那是我的意思。”中年女子聽到這句話時,心里也是美滋滋,趕緊解釋說:
“外頭的結構設計,是我出的主意,但是內部裝修,我哥堅決要弄他喜歡的風格。”
“那種老掉牙的裝修風格,其實我真的很想吐槽,但是,這是因為我哥有執念,我也尊重他的選擇。”
“執念?什么意思?”王警官一聽,感覺這里面還有故事。
而中年女子也毫不吝嗇的分享著說:“是的,因為我哥之前在外地,給有錢的老板工作過,據說那個老板家里,就是這種裝修風格。”
“后來我哥跟這個老板鬧矛盾,弄得不歡而散,好像是因為裝修的問題吧。”
“所以從那之后,我哥發憤圖強,也賺了一筆錢,就想著把老家的別墅給建起來。”
“但是他一直堅持要裝修成他以前那個老板家的樣子,雖然土是土了點,但是他喜歡。”
“按照他的說法,他就是想找到當初那個當老板的人,他當時的那種感覺。”
說道這里,中年女子也是笑笑說道:“所以,我也不懂他這什么愛好。”
“說明他一直在用這種風格提醒自己。”顧晨也從中年女子的話語中,了解了一些關于耿文峰的事情。
中年女子微微一笑:“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后來你哥哥回到家鄉,就搞起了承包工程的工作嗎?”
“是的。”面對顧晨的詢問,中年女子也是毫不吝嗇的分享道:
“后來,那幾年趕上了市里大興土木,他果斷組建了自己的工程隊,靠著接項目,也小賺了一筆。”
“那你知道,他以前在外地是做什么的嗎?”王警官也是很好奇,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
而這一問,卻讓中年女子為難起來。
看著這幫警察一臉認真的模樣,中年女子也是笑笑說道:
“我哥是不是犯啥事了?”
“這個需要等你哥過來之后,才能確認。”王警官說。
“也就是說,你們來這里找他,是有事情?有案子?”中年女子也是察言觀色之后問道。
顧晨默默點頭:“我們目前抓了幾個出老千的,利用過年這段時間,各種詐騙回鄉打工人錢財的家伙。”
“但是我們知道,參與詐騙的還有其他人,或許只有你哥知道,因為你哥跟這幫人應該很熟。”
“可能不熟。”聽顧晨如此一說,中年女子也是面色沉重道:
“我哥或許在年輕的時候,結交了一些狐朋狗友,而且他很小就出去打工,在外頭也接觸了一些人。”
“因為文化低,沒什么學問,所以他結交的朋友,都是一些底層打工人,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偷雞摸狗的人。”
“可現在,我哥事業有成,他有自己的建筑公司,而且還認識不少客戶,他完全沒有必要再跟這幫人來往。”
見顧晨不為所動,中年女子又繼續說道:“所以,以前你們找他,說他跟這幫人的關系不清不楚,我尚且不做評價。”
“但是現在,我敢保證,我哥絕對沒有參與任何犯罪活動,他就是想本本分分的做一個生意人,真的。”
話音落下,中年女子也是一臉真誠的看向顧晨。
顧晨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我尊重你說的這些東西,但是有些事情,我們還是需要當著耿文峰問清楚。”
也就在顧晨話音剛落之際,門口就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
不多時,大家就聽見有鐵門緩緩打開的動靜,緊接著又是一陣汽車的引擎轟鳴。
當大家來到大門口時,才發現一輛白色敞篷跑車,此刻就停在門口。
穿著一身西服,手里還夾著一個公文包的高瘦男子,此刻正準備走上臺階,進入客廳。
可當他抬頭看見門口站著顧晨幾人時,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一臉疑惑的走上前問:
“請問,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我們是芙蓉分局的,您是耿文峰先生吧?”袁莎莎問。
“嗯,我是耿文峰,咋了?”似乎還不清楚有何事情需要找自己,但是耿文峰的第六感已經告訴他,似乎顧晨幾人來者不善。
“我們進來聊吧。”見耿文峰站在外頭,顧晨也是隨口一說。
隨后,耿文峰在妹妹的帶領下,走進了客廳,隨便找了個沙發坐下,也是翹起二郎腿,繼續問道:
“所以,你們這次來我家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貓妖張林你認識嗎?”顧晨也不想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貓妖?張林?”短暫思考了幾秒后,耿文峰這才甩了甩右手食指,說道:
“我知道這個人,他就是我們本地人,一個該溜子。”
話音落下,耿文峰又帶著驚奇的目光看向顧晨,忙問道:“怎么?他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