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捏的快要骨折的張明忍不住叫了出來。鐵戰急中生智,縱身一躍直刺猿王的左眼。下一刻,噬血猿王再也禁不住這要命的疼痛,把張明甩了出來。鐵戰見好就收,忙奔向不遠處的張明,查看其傷勢。所幸并無大礙,只是張明的四肢現還酸疼,難以行走。
張明戴正了自己那遮眼的皮革,一只眼爆發出怒光,獨眼海狼的威名不容侵犯。休息了片刻,他飛身出刀,所謂刀走剛猛,劍走陰柔,張明這一刀正是把剛猛發揮到了極至。刀忽左忽右,變幻莫測,這天瓊一式乃是他在海上殺藍瓊鯊時所悟,如今他對噬血猿王已存殺意,便毫無保留地使了出來,一道藍光閃過噬血猿王的脖子,下一刻,猿王的頭已經和身體永遠地分開了,只是身體還在微微抽搐。
眾人此刻緊繃的神經終于放下,全部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慶幸沒有成為猿王的爪下之魂。
“大家休息一會兒,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盡快找到金佛!”張明心有余悸地說道,他不由地開始擔心起林天和若詩他們。
“怎么辦?”再一次躲過笨重龐大的鐵甲地龍,席敏敏朝狼狽至極的落寒問道。
“我怎么知道,你看這三位大哥的樣子,恐怕我們兩個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落寒邊躲邊觀察著周圍有什么可退之路。
尋覓了良久,林天發現左惻不遠處有一個可供人進出的洞穴,卻不知里面是否還有兇獸,不過面對如今的形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落寒上前一步拉住席敏敏,喊道:“快走!”接著兩人迅速的進入洞口。三只鐵甲地龍的頭不斷撞擊著洞,還好洞很結實,并沒有崩塌的跡象。三只鐵甲地龍在洞外依舊狂嘯著,仿佛想一直等到兩人出來為止。
兩人不敢停留,只得朝洞深處走去。讓兩人郁悶的是洞內也是迷霧環繞,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迷失在某個角落。
“敏敏,拉緊我的手,別走丟了。”席敏敏一聽,先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手給了他。那十指交纏,敏敏只覺得那陽剛的熱力從自己的肌膚滲入,一點一點擴散到周身每個毛孔。這一剎那,她突然忘了身在何處,自己仿佛成了棉花云絮,如此柔軟,輕飄飄地隨風而去。這種感覺如此突然,如此奇異,仿佛冰封了許久的河流在早春的艷陽下默然融化,仿佛孤寂了一個冬天的寒梅在風雪之后的月夜陡然開花。
“你忘了自己是誰嗎?”突然間,低沉的聲音從她的內心深處響起,令她猛然驚醒。
“我是怎么了,難道我真的愛上了這個小子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敏敏在內心告訴自己道。
“你怎么了,敏敏?”林天發現席敏敏的不對勁,關心地問道。
“沒....沒有,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
“哇哇!”幾聲烏鴉的叫從前面的角落傳出,緊接著一群黑壓壓的烏鴉飛竄了出來,兩人顯然對次不知所措。緊握的手一下子松了開來,“敏敏!”林天大聲喊著,卻不能從烏鴉群中走出。
過了許久,這些災星才漸漸散盡。林天的衣服被弄得殘破不堪,所幸沒受什么傷。“對了,敏敏呢?敏敏!你在哪”過了一會兒依舊沒有反應。林天呆呆地立在原地,似乎是擔心若詩和其他人現在怎么樣了....
“哥.....哥!哥!”楚若詩猛得從昏迷中醒來,她的頭上香汗淋漓,一時無法做出反映。過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和大家分開了的事實。
“該死的!”火大的若詩一把拉起身邊的石頭向旁邊扔去。
“啊!我的路標”一聲比死了爹還凄涼的叫聲從若詩身后傳來,若詩回頭一看,又驚又喜,是個人。。。還是一個衣衫襤蘆的少年正拿著野果朝她走來,如今正看著他腳邊被若詩砸壞的路標哀嘆。
少年一頭不整的長發披肩,隱約可以看出他那張俊秀的臉,近距離一看竟比自己的哥哥落寒還要俊上幾分。若詩楞地回過神來,慌張的質問道:“你....你是誰啊!”
少年哀痛的眼神立刻變成了兇狠,一下子走到若詩面前大吼道:“你個死三八,本少爺好心救了你,還去摘果子給你吃,你竟然一醒來就砸了我辛苦作出的路標,現在居然還質問我是誰,我告訴你我就是謝奕劍。”
若詩自覺理虧,但對少年囂張的樣子十分討厭,也出言惡口道:“誰要你救的,是你多管閑事罷了,還有....不就....一個路標嗎,有必要象死了爹一樣嗎?”
“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叫做九回迷廊,在這個地方不做路標就等于死你知道嗎?”少年休息了下,又繼續喊道:“老子在這里被困了十天了,憑著本少爺的天上少有,人間無雙的智慧估計也快走出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現在你竟然...天亡我也!”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大不了我答應你一件事情補償可以了吧。”少年一聽這話,立刻聽住了訴苦。轉而考慮了良久,才笑著說道:“什么事情都可以?我怕你辦不到啊。”
“哼!本小姐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快說吧!”
“真的?其實也沒什么拉,這事只要你點點頭就行了,也算是完成我娘的一個遺愿。”少年悠閑到說著。
“廢話少說,到底是什么?”若詩有點不耐煩了。
“就是....就是....當我的....媳婦。”
謝府大廳....
“怎么樣了李伯,那小子還沒有消息嗎?”一聲渾濁的聲音響起,語氣中略點憂慮。說話者正是權傾朝野的謝無亟。
“老爺....我已經加派人手去各個少爺常去之處搜尋,還是沒有少爺的消息,不過少爺天資聰穎,想來不會有事。”
“呵,我倒不是擔心這小子有事,我是怕他在外面給我惹事,朝中的一些死敵們都等著看我的笑話呢,怎么這性格一點都不象我呢?”
“老爺,有件事老奴想告訴您,請老爺恕罪。”李伯有些愧疚的說道。
“你講。”謝無亟正色道。
“老奴把仙來島的事告訴少爺了....”
“什么!!!”
“什么!你再說一遍!”女子瞪著眼喊道,不是別人,正是楚若詩。
“你....你不是說什么事都可以嗎?”
“不行!你這色魔,居然開出這個條件,小心本姑娘殺了你。”
“哼,就知道你會反悔,剛才還大大咧咧呢....”少年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念著。
“停!我是海盜,不守信用是常事嘛.....”若詩企圖以海盜身份蒙混過去。
“海盜?海盜也是人啊,是人都知禮,禮就是信用,不守信用就不是人,除非是妖,妖也不行,妖好象也沒你那么漂亮,反正你答應做我媳婦的,想反悔,沒門!”
“好了!”若詩忍不住大喊了出來,忽然,她發現在左邊角落迷霧中隱約閃出一絲絲金光,細看之下,金光越賴越盛,若詩不由得被迷住了。
“喂,你怎么不說話,別以為沉默就可以讓本少爺放過你,我可是.....”
“閉嘴!”若詩打斷謝弈劍,繼續朝金光看去,金光逐漸成形,在迷霧中幻出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八字金佛!”這次連謝弈劍也驚得叫出聲來,兩人不由自主地慢慢朝向金佛走去,眼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另一方面,張明等人在北面迷霧林中也看到了相同的景象,他們都如同被下了魔咒般朝金佛虛影踏去。
“啊!”若詩腳下突然一滑,忽地從幻境中驚醒,連帶著抓著謝弈劍的手向下沉去,“喂,別拉著我的手啊”
過了良久,若詩只覺耳邊有人在呼喚著她,“若詩,若詩,醒醒!”緩緩睜開眼,只見謝弈劍,張明,鐵戰,席敏敏都在身邊。
“你還好嗎,女兒。”張明首先關心地問道。
“哼,當然沒事了,你以為我先前給你吃的金香玉為何被稱為天下第一奇藥。”謝弈劍有點郁悶地說道。
“對了,這個謝公子剛才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了,人家救了你,你怎么連聲謝謝也不說,金香玉的貴重爹是知道的。呵呵,謝少俠,張明在這里代小女向你賠罪,有什么不妥之處還請見亮,這個人情張明他日必當奉還。”謝弈劍正想說沒關系,不料若詩撒嬌道。
“爹!你不知道他剛才對女兒說過的話,簡直....”
“好了,這事就這么過去了,現在大家都平安無事.....”
“等等,林天呢?”席敏敏打斷張明的話,神情緊張地問道。
眾人這才發現只有落寒不見了蹤跡,難道....他還在里面?
“不行,我要去找他....”席敏敏站起身,卻被張明拉住,“敏敏姑娘,小兒的事我們也著急,但這里大霧彌漫,你一個人進去很容易迷路。今天大家都累了,我們先回船上休息,明天一早再叫上幾個人一起去找,這樣安全得多。”
“可是....”
“誒,別擔心,我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張明語重心長地說道。
席敏敏深深地望了迷霧一眼,轉而獨自向船板走去。眾人也陸續回去休息,謝弈劍故意走在若詩身后不時小聲說上一句:“媳婦,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若詩聽了,此刻真想回頭扇他一巴掌。
不知不覺間,林天已走進了虛迷幻境中。那金佛的幻象在他眼前亮起,“金佛!”林天正欲上前,金佛的旁邊又閃出幾個幻象,正是他母親,然后是他父親,還有他的大哥楚勝。
“爹,娘,大哥....”
“孩子,快過來吧,阿弟,我們都在這里,快過來吧....”聲音斷斷續續地在林天耳邊回蕩,他笑著向他們跑去。
“你一輩子都得做海盜!”突然,林天一下子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在媽媽腿上聽她講起老家時候的快樂生活,在船頭與大哥楚勝比賽掉魚的情形,以及經常被若詩耍后的狼狽景象,但最后還是定格在了父親那張又愛又恨的臉上。
他知道父親希望自己能過上好日子,這么多年不讓自己去游歷大陸一定有他的苦衷,林天的眼睛不知不覺地濕潤了。
剎那間,他身前的影象統統消失不見,周圍的迷霧也漸漸散盡,他隱約間看到一老者正坐在前放,一動不動的坐著。
走近一看,那是一個身著布衣,白發當頭成三束的古怪老頭,四周是一片星光閃爍的場景,另他陶醉萬分。
“前輩小子無意打擾您,只是剛才迷了路,您能帶我出去嗎?”老者微微動了一下,仿佛剛從世上降臨一般緩緩睜開眼,嘆道:“二十年了....想不到還有人能夠沖破虛迷幻境來到這,老天有眼啊,你叫什么名字?”老人說話的語氣竟頗有點象張明,這讓落寒對他多了幾分親近感。
“晚輩落寒,迷了路才到了這個....什么虛迷幻境的,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你就叫我虛迷老人吧,我在這二十年了,都沒有人陪我說話,你來了就好,別出去了,陪我安享天年吧。”老人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你是前輩,怎么說我們也是有緣,您總得幫我出去啊。”落寒郁悶地說道。
“廢話,可以出去的話我早出去了,何必在這虛迷幻境呆上二十年。”
“你的意思是說,我這輩子都得捆在這了?”落寒不敢相信地問道。
“可以這么說。”老人頷首笑道。
完了!落寒一屁股坐在地上,面神恍惚地哀嘆自己的青春將要在漫無盡頭的日子中度過了。
“不過....”老人神秘到一笑,讓落寒一下子來了精神。
“前輩,不過什么,是不是您已經想到了出去的辦法。”
“沒錯,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只要能出去我一定答應。”
“嘿嘿,陪我呆上半年,并且做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