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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皇宮,看著眼前的熟悉地方以及略顯蕭條的宮內場景,蘇墨塵有些不勝唏噓。
曾幾何時,她還是個小姑娘,那時她可以無憂無慮的在御花園里奔跑,身前跟著的則是她的兩位皇兄,她跟在他們身后嬉戲玩耍,而他們也親切的叫她“墨塵”,陪她寵她,也偶爾欺負她。
每當她被兩個皇兄欺負哭了,就跑去父皇那里告狀,安帝就會把他們兩人痛罵一遍,只不過到了第二天,蘇墨塵又會跟沒事人一樣,跑著去找他們玩耍了…
在皇宮里走著,幼年時的那些畫面在蘇墨塵腦海里不斷浮現,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依舊歷歷在目,然后她無聲哭泣起來。
荊哲見狀,把蘇墨塵摟進懷里,什么話都沒說,只是輕輕拍打她的后背。
生在皇家,好多事都身不由己,并不會隨著他們的意志而轉移,幼年時那么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也會因為利益而自相殘殺,好在,他們對蘇墨塵并沒有動過歪心思。
在荊哲懷里趴了一會兒,蘇墨塵才止住了哭聲,緩緩抬起頭來。
“相公,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看著蘇墨塵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荊哲覺得特別心疼,捧著她的臉說道:“墨塵,你現在已經做的很好了,無論晉王還是南齊,到目前為止老百姓都沒有因為他們發生過傷亡,等明天我們把南齊打退,安國還能恢復原來穩定的局面,若是陛下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嗯…”
蘇墨塵輕輕的答應一聲,然后把腦袋靠在荊哲的肩膀,不再說話。
有些事情,縱使不想提,但卻不得不面對。
所以荊哲問道:“墨塵,他們兩個,你還想去見見嗎?”
蘇墨塵自然知道荊哲說的是誰,趴在荊哲懷里想了很久,蘇墨塵抬起頭來看著荊哲,一臉堅定的搖頭:“不見了。”
隨后又悠悠說道:“他們犯的錯,我一輩子都不想原諒他們。如果我現在去見他們,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就徹底斷了。他們應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我不去見他們,起碼能為以后…再想起他們的時候…”
說到這里,蘇墨塵就再也說不下去了,而荊哲也沒再問,因為他已經清楚了蘇墨塵的意思。
隨后,荊哲帶蘇墨塵回了拂塵宮,而桂枝還在這里,看到蘇墨塵,直接相擁,喜極而泣。
當初蘇墨塵出去的時候并沒帶桂枝,因為她知道自己還會回來,而這一路上奔波,桂枝跟著她遠不如在皇宮安全,因為在皇宮里,并不會有人對她構成威脅。
看著兩人說話,荊哲從拂塵宮里退了出來。
有些事,蘇墨塵不做,只能由他去做。
荊哲一個人去了京州天牢,蘇立臣和蘇立民此時就被關在這里。
雖然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但還是沒人敢對他們動粗,而蘇立臣和蘇立民也被關在了條件還算不錯的兩個單獨牢房里,只不過互相挨著。
天牢光線很暗,所有的光線都來自走廊盡頭的那道門,那道門一關,基本就阻斷了外界投射來的所有光芒,牢房里顯得一片昏暗。
而蘇立臣和蘇立民自從被關進來,就沒再說過話,坐在墻角沉默,不知各自在想些什么。
這時,只聽“吱呀”一聲,走廊盡頭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然后陽光順著那道門直射進來,讓人一陣晃眼。
蘇立臣和蘇立民拿手遮著眼,然后去看門口的方向,因為有陽光直射,他們只能看到一個黑影站在那里,而看到那黑影的輪廓后,他們兩個都想到了一個人!
瞬間就緊張起來,馬上從墻角處站起,雙手絞著,似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荊哲又關上門,剛剛才射進來的刺眼陽光被全部擋在了門外,眼睛可以睜開,但入眼處卻確是一片黑暗,因為連從門縫里照進的那岌岌可危的光芒,同樣被荊哲遮住了。
兩個人的心有點慢慢下沉,這是不是也意味著荊哲擋住了他們生的光芒呢?
荊哲走的很慢,一步一個臺階從入口處走往大牢門外,也不說話,這讓本來就陰暗沉默的環境顯得更加詭異,讓人汗毛豎起。
荊哲無聲無息走著,為的就是故意制造這種氛圍,哪怕他不說話,蘇立臣和蘇立民肯定也會備受煎熬。
果然,蘇立臣和蘇立民此時的心理活動那是相當激烈。
蘇立臣在看到荊哲推門進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震驚,畢竟,就在幾天前,荊哲差點被晉王和青陽掌門聯死,說明他的境界距離晉王他們是遠遠不如。
雖然蘇立臣不會武功,但他也知道境界的提升絕非易事,尤其是到了荊哲或者晉王這么高的段位,再想精進一層,不說因緣際會,起碼沒個短則半年,長則三五年是不可能的。
而這才幾天啊,荊哲能打過晉王?
可是無論多不可能的事情,每次到了荊哲身上都會變為可能。
比如他一個彭州來的少年,卻能直接打敗南齊三皇子和宋基茂等人奪得中秋詩會頭名,又比如他明明不會武功,卻能殺了南齊第一勇士齊谷隴,還比如他沒學幾天武功,在津西的比武大會上大放異彩不說,最后還拿了武林盟主!
如此種種,讓荊哲成了一個變數最大、或者說把不可能變為可能的人,所以現在看到荊哲,除了覺得巨大的震驚外,又覺得有些理所應當。
他,本來就屬于這種人。
不過在震驚之余,蘇立臣覺得最多的,怕就是恐懼了,早在今天早上他聽說荊哲散布紙條的消息后,這種恐懼感就籠罩全身。
他本以為設計陷害謀殺安帝的事情做的天衣無縫,可哪里想過荊哲會知道?
而荊哲跟安帝的關系十分密切,這也是蘇立臣清楚的,再加上荊哲和蘇墨塵之間的關系,荊哲肯定會為安帝報仇的,所以蘇立臣怕了。
看著荊哲離他越來越近,蘇立臣的心徹底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