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城墻上下有太多士兵看著,蘇立臣覺得不好說話,所以又對晉王道:“皇叔,有些話能否單獨說說?”
晉王眼神一亮,然后笑道:“可以啊!”
隨后,晉王便從馬背上一躍,在城墻上眾多將士的目瞪口呆下,飛上了城墻。
眾將士如臨大敵般,趕緊拿出刀劍來護住了蘇立臣,蘇立臣見狀,苦笑一聲,心道就憑晉王飛上來這兩下,他若是想殺人,誰能攔住?
隨即擺了擺手道:“是朕讓皇叔過來的,你們不必驚慌。”
于是,蘇立臣讓將士退后,讓出一塊空地,然后跟晉王走了過去。
“皇叔,荊哲抓到了?”
蘇立臣對這個問題還是很關心的,畢竟只有抓了荊哲,才有化仙丹,兩人才有談判的籌碼。
晉王搖了搖頭道:“沒有。”
不過他又馬上補充道:“我在汝州城外倒是遇到他了,而且把他打成了重傷,只不過我還著急趕路過來,并沒有追他。”
蘇立臣在心里把晉王罵了一遍,心道你腦袋是不是讓驢給踢了?既然都把他打傷了,為何不直接把化仙丹要來?還放他走了?
你那么著急來京州做什么?就算真想搶我的帝位,還差一天兩天?
當然了,蘇立臣也就只敢心里想想,嘴上卻說道:“皇叔,既然打傷了他,你應該直接把他身上的化仙丹搶來!等他傷好藏起來,以后想抓他就困難了啊!”
晉王瞥他一眼,冷笑道:“他的女人不是都在京州嗎?我隨便抓兩個押著,他敢藏?”
通過跟荊哲接觸的幾次,晉王能清楚的看出荊哲是個重感情的人,而且他的女人就是他的逆鱗,只要抓到他的女人,不愁等不到他。
蘇立臣聽完,嘴角有些不屑的抽了抽,“皇叔或許不知,荊哲的那些女人,現在可沒有一個在京州啊!”
“什么?”
果不其然,晉王聽完,直接愣了,然后馬上問道:“蘇墨塵呢?”
聽到晉王喊蘇墨塵的名字,蘇立臣心里還是很不舒服的,哪怕他弒父奪權,但在他心里,蘇墨塵永遠是他的小妹,這也是在他繼位后,蘇墨塵說要去江陵,他馬上讓她走的原因。
其實當初潛意識里,他就覺得若是蘇墨塵留在京州,早晚會被卷進陰謀的漩渦里,不如讓她早早離開的好!而現在晉王張嘴就問她,蘇立臣倒有些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了!
“墨塵啊,早在幾天前,她就說是散心,從京州出城去了!”
“那于家的那丫頭呢?祝馨寧呢?還有荊哲的其他女人難道也不在了?”
晉王冷聲問道。
蘇立臣也不慌張,淡定道:“皇叔,自從父皇駕崩,而你叛變的消息從津西傳來,京州城內早已人心惶惶,而當時荊哲就在江陵,她那些女人擔心她也無可厚非,等我知道的時候,她們早已坐船南下了,我也沒有辦法啊!”
蘇立臣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這次晉王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的瞥了蘇立臣一眼,眼中的嫌棄非常明顯,而且心中冷笑,就這種腦子,還敢當皇帝?
而有了這種想法之后,晉王想要取而代之便沒了多少思想壓力,仿佛他能做安國皇帝,實際上是為了安國百姓著想!
如此想著,晉王便朝后看了一眼,只見那些將士看著他們的方向都目露緊張,只不過距離他們還是太遠了。
晉王再次不屑一笑,同時一手微微握拳,開始聚力,其實別說蘇立臣把將士們屏退了,就算當著其他將士的面,晉王也敢殺了蘇立臣。
畢竟,從他在津西決定造反的那一刻起,他就敢與天下為敵了,殺一個蘇立臣算得了什么?
況且只要殺了蘇立臣,這些將士反對又怎么樣?自己的大軍就在城外,誰敢不順從他,那他就送他們去天上!
想到這里,晉王的手上已經開始蓄力,下一刻就準備對蘇立臣動手了,而跟晉王只有一步距離的蘇立臣完全還沒意識到,自己大限將至。
“皇叔,我把這皇位讓給你如何?”
晉王已經完全蓄力、下一刻就準備打在蘇立臣腦袋上的手突然放了下來,聚集起來的力量也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他扭頭,有些吃驚的看著蘇立臣。
雖然晉王早就覺得蘇立臣本就該把這皇位讓給自己,可是當面聽他說出來,晉王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蘇立臣已經體會到了當皇帝的樂趣,卻能再主動放手,需要很大的魄力。
就沖這一點,晉王對蘇立臣倒有些刮目相看了,但臉上卻不動聲色道:“哦?皇侄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呢?”
蘇立臣自然也不會傻到說“我怕不讓位給你會被你打死”這種話,畢竟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臉多少還是要一點的。
“皇叔,雖然我才坐了幾天帝位,但卻深深的感覺到了壓力,而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只憑我的能力,想要做好這個皇帝,很難。”
隨后,蘇立臣又看向晉王,一臉認真:“可是皇叔就不同了!皇叔心有雄才大略,當初父皇在位的時候就時常夸贊皇叔,說以皇叔的心胸和格局,無論是執掌一方,還是執掌天下,那都將會是百姓之福,所以我這個皇帝,若是讓給皇叔那將再合適不過了!”
如果蘇立臣不給,那自己就搶。
如果蘇立臣不夸,那自己就吹。
可現在蘇立臣又給又夸,晉王自己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而且這時候他不能再自吹自擂,這樣顯得未免太輕浮了些,所以他要謙虛。
“皇侄過譽了!本王平日里也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并沒有皇侄夸贊的那么好!而且本王也能執掌過天下,到底是好是壞,也不能保證,最后還得讓百姓評說才行!”
夸已經夸了,接下來晉王話鋒一轉道:“不過若是皇侄執意讓本王做這個皇帝的話,那本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