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就是我。”
荊哲樂呵呵說道。
聽到這句,布坊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看荊哲,又看看周梓瓊,似乎所有人都懂了。
“怪不得啊,看來是我高估周小姐了,還說周小姐潔身自好來著,原來是為了不拿那一萬多兩銀子,直接就跟這么個小白臉——”
“啪!”
話音未落,宋大魯臉上就多了個五指印。
“你…”
宋大魯做夢都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著斯斯文文、如同讀書人一樣的年輕人,一言不合就給了他一巴掌,當真——斯文敗類啊!
而周家布坊總店的這些店員們對此卻見怪不怪,畢竟他們剛才可是親眼看到荊哲一個人打了包括茍老板在內的近二十人,打他一個宋大魯只能說是綽綽有余…
“我什么啊?雖然我長得確實很白,但是我最討厭別人叫我小白臉了!”
荊哲也懶得再跟他廢話,而是看著全場眾人說道:“周梓瓊是我六姐,所以我才幫周家,至于猜燈謎的那一萬多兩銀子,我自然不會要,就算我要,周家布坊也拿不出來啊!你們每天都在周家布坊做工,賬上有沒有錢,你們也應該清楚。”
說這句話的時候,荊哲是看向那些周家布坊總店店員的。
那些店員聽完也點了點頭。
宋大魯在心里罵了荊哲無數遍,然后道:“就算不要那一萬兩又如何?現在的周家布坊已經爛透了,若是繼續這么下去,別說原來的月錢拿不到,以后的同樣拿不到,越攢越多,到時候大家得虧多少啊?”
“然后呢?你肯定有什么好出路吧?”
荊哲笑嘻嘻的看著他問道。
“然后…”
宋大魯有些驚訝的看了荊哲一眼,心說他怎么知道我還有出路呢?
不過話趕話都到這了,宋大魯也沒打算再繼續藏著掖著,于是冷笑道:“念在大家都一起做了這么多年工的份上,我確實有一個好出路,今天就說給大家!”
宋大魯清了清嗓子,然后說了起來:“大家都知道曲家布莊,周家布坊賣的,他們也賣,尤其是棉衣,人家賣的可比周家布坊好多了!而且曲家布莊趁著周家布坊生意低迷期間,已經牢牢抓住了汝州的生意,而且要不了多久,曲家布莊就能取代周家布坊,成為汝州,乃至整個安國最大的布莊了!”
眾人沉思,偶有點頭,顯然也覺得宋大魯說的是實情。
而荊哲則拍了拍手,笑道:“繼續。”
“我跟曲家布莊的曲莊主,私交甚好。曲莊主這人,宅心仁厚,聽說大家現在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頗為心疼,所以就邀請大家都前往曲家布莊,因為曲家布莊現在生意越來越好,人手也越來越缺,而大家都在布坊做了這么久,只要去了,馬上就能上工!”
“好,不錯!”
荊哲再次拍手,他知道,這才是宋大魯此行的最大目的,不得不說,禹王世子的手段還是很多的,無論內外。
“曲莊主給的月錢怎么樣?有沒有周家布坊給你們給的多呀?”
荊哲可聽說了,周家布坊之所以能做到這么大,周梓瓊對底下的員工可不薄,尤其是月錢,比其他店鋪多多了。
“月錢再多,不發有什么用?”
“那就是沒有周家布坊多嘍?”
宋大魯沉默,算是默認了。
而荊哲繼續道:“這位宋掌柜說的不錯,而且他這么賣力來幫助大家,想必跟曲莊主早就商量過了,所以大家若是覺得在這里憋屈,曲家布莊給的待遇好的話,完全可以跟他過去嘛!”
眾人默然。
周梓瓊也在身后輕輕的拉了拉荊哲,似乎在詢問他為何要這么說,這不是把她們的店員都往曲家布莊推嗎?
雖說她們周家布坊現在的確艱難,可是店員是周家布坊的根基啊,若是店員沒了,后期就算她們有了逆轉的思路,也沒有可能逆轉——人都沒了,還怎么再做生意?
荊哲卻拍了拍她的手,朝她眨眼,示意一切都有他,聽他的就是了。
雖然心里依舊疑團重重,但周梓瓊卻愿意選擇相信,就像是剛才一樣,突然就覺得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這時候,她自己都愣住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習慣了這種依靠的感覺呢?要知道,原來的周梓瓊可是什么都要自己撐著的。
站在荊哲身后,周梓瓊仰頭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當中。
不僅周家布坊總店那些店員愣了,就連宋大魯自己都愣住了。
這家伙真是周梓瓊的弟弟?
怎么還幫著自己往曲家布莊趕人呢?
莫不是個傻子吧?
隨后也不去管他,問道:“大家覺得好,現在就可以跟我一起走,先去曲家布莊的人,以后等曲家布莊再擴大規模的時候,你們就跟我一樣都是曲家布莊的元老了,到時候的好處,遠遠不是在周家布坊里這點月錢能比的!”
人群中,有人猶豫,最后還是有幾個年輕店員頂不住宋大魯的勸說,決定離開,隨后灰溜溜的站到了宋大魯等人身后。
“老李,你不去嗎?你可是周家布坊元老,誰不知道你賣衣服有一手?若是你去了曲家布莊,一準沒錯!”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對于只招安這么幾個小角色,宋大魯并不滿意。
被宋大魯稱為老李的是一個歲數跟周貴差不多的老店員,當初周貴剛創立周家布坊時,老李就跟著了,平日里周貴和周梓瓊不在的時候,也基本都是老李在管著,他雖不是掌柜,但在周家布坊這些店員的心中,地位可比宋大魯高多了。
所以只要能把他策反了,再策反其他人就簡單多了!
只不過,老李聽完卻搖頭一笑:“宋掌柜,我都一把年紀了,還是不折騰了!還有,我這人比較戀舊,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不想動了。不過我還是想奉勸宋掌柜一句,哎,這做人吶,也得講點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