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房契地契已經過戶成功,荊哲十分滿意,轉身就準備走,卻被宋掌柜拉住了。
“怎么了?”
荊哲好奇道。
“荊社長,這聞香居已經過戶給你了,那現在你跟李知府是不是應該也給我寫個保證書?”
“保證啥?”
荊哲看著宋掌柜,一臉好奇。
聽到這,宋掌柜的表情僵住了,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再說了,你要保證得單獨找李知府啊,找我有什么用?”
宋掌柜咬牙握拳,告誡自己保持克制,隨后看向李浩云:“李知府,你覺得這…”
“宋掌柜,本官正好要讓捕快押你來談事,你既然來了,倒省了事!”
這下,宋掌柜徹底慌了,因為李浩云說“讓捕快押你來談事”而不是“找你談事”!
“李…李知府,怎么了?”
李浩云眼神一冷,“昨日接到舉報,我們官府查封了一處安國規模最大的賭場,涉賭資之巨大、影響之惡劣,令人觸目驚心!
而且通過我們對賭場莊家杜家三兄弟和眾多賭客進行詢問,他們都指出,宋掌柜跟杜家三兄弟都脫不了干系!”
宋掌柜聽到這話并沒害怕,甚至有點想笑。
你這不是搞笑呢?
就是因為你知道了,所以我才把聞香居都送出去了,你再重復一遍有意思?
“李知府,你說的這些事情,咱們都心知肚明就不用再贅述了…”
“心知肚明?”
李浩云挑他一眼。
“是啊,荊社長已經都跟我說過一遍,我也認栽了,所以把聞香居轉讓給了荊社長,只求李知府給我寫一張保證書,保證我們宋家人以后不會再被追查就行了!”
看著宋掌柜一臉理所應當的模樣,李浩云一時氣結,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你做夢呢?”
“本來還想特別審訊你兩天,沒想到你上來就招供了,還意圖強迫朝廷命官放過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啊!”
一聲令下,兩個捕快就跑了進來,只要李浩云一句話,就能隨手把宋掌柜拿下。
宋掌柜已經徹底短路了,看著站在旁邊一臉悠哉的荊哲,心道上當了。
但他此時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道:“李知府,荊社長已經答應我了,說他跟李知府關系要好,而且還會讓李知府給我們寫保證書!我的聞香居都轉讓給他了,別想賴賬!”
李浩云冷笑一聲,甚至都不用荊哲出口,一個人就懟道:“剛才我可是問過你了,問你可都是自愿的,現在若想反悔,由不得你!而且我還可以給你加一條肆意誹謗朝廷命官的罪名!”
李浩云徹底坐蠟,久久才回過神來,看著荊哲似笑非笑的眼神,確定自己被騙了。
荊哲笑了笑,“宋掌柜,你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就不知道每個人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嗎?就算把你放了,你蓋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家庭,就能心安?所以,你還是進大牢去懺悔吧!
相比起杜家三兄弟來,你的罪行算低的,到時候我跟陛下求求情,讓陛下處罰輕一點,只關你三四十年就行了!也算是當做你自愿把聞香居送給我的報答吧!”
宋掌柜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在牢里撐個二十年都很困難,還三四十年?
那不就是讓他死啊?
“荊社長…你不講誠信!”
“呵呵,誠信,也得分跟誰講!”
荊哲冷笑一聲,隨后正色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宋掌柜做了那么多壞事,不坐牢消除孽障,就不怕你的子女后代都跟著遭報應嗎?”
一聽子女后代,宋掌柜愣了一下,終于頓悟過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荊哲,“荊社長…你…你是說…”
“罪不及妻兒,而且壞事都是宋掌柜跟你兄弟宋二做的,只要你們兩個坐牢接受懲罰,那我會讓李知府不處罰你的妻兒,讓他們可以繼續在京州生活。”
說著看了李浩云一眼,李浩云點頭應允。
“你也知道,在安國,賭是最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若是家人跟賭沾上關系,家里其他人又怎么能抬起頭來?所以我還可以許諾宋掌柜,只要你們伏法進牢,并且積極配合李知府辦案,把知道的如實說出來,我是不會對外宣布你們跟賭場有關系的,你的妻兒也不會知道,不會因此看不起他們的父親!”
這話一出,四十多歲的漢子,竟然跟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感謝荊社長,我認罪,我坐牢!”
這時荊哲又說道:“等會還得拜托李知府派人去把宋二一并抓了,不過剛才已經許諾他了,抓宋二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驚動他家里人?最好穿著便服過去?”
李浩云表示明白,喊來幾個精明捕快,交代一番就出去了,李浩云緊接著又說道:“荊社長,那聞香居畢竟太過出名,等本官上報朝廷之時必然會提及此事…你這么貿然接手…”
李浩云這是好心提示,雖然荊哲讓宋掌柜“自愿”把聞香居給了他,但這事傳出去,誰信?
宋掌柜聽了,沉聲道:“這個李知府可以放心,我現在就能寫一張自愿轉讓書給荊社長,就說聞香居長期入不敷出,自愿轉讓給荊社長!”
聽他說完,李浩云讓人送來紙筆,宋掌柜寫完之后又簽字畫押,交給荊哲,他能如此配合還多虧了荊哲剛才口中所說對他家人妻兒的照顧,他現在也沒了其他念想,只盼望著妻兒能夠好好生活。
“荊社長,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說。”
“我想回聞香居一趟,把轉讓之事告訴伙計,這樣荊社長接手的時候會順利許多。”
荊哲點頭,表示應允。
“我還想再回家一趟…見我妻兒最后一面,讓她們也不用掛念,以后直接回老家便是。”
荊哲看了李浩云一眼,李浩云跟他點頭,所以他便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