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宣紙被撕開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
熊三是個暴脾氣,再也忍不住,擼起袖子就準備干人,被陳劍南和趙偉攔住了。
于海興也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在自己的地盤對面這幫粗人還敢動手,往后退了一步。
見荊哲只是冷眼看他,這才松了口氣。
終歸是在護國公府,誰敢動我?
而那嬌憨女子看著宣紙被撕成兩半,桃花眼中的水霧終于氤氳成了水滴,從眼眶中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
荊哲終于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無聲哭泣,這女子實在太過嬌憨,連哭都如此含蓄,嬌憨到讓人憐憫心疼。
看向于海興的眼神更冷了許多:連這種女子都舍得欺負,他還是個人嗎?
嬌憨女子掉著眼淚,還是彎腰去把宣紙給撿了起來,這一舉動似乎更惹怒了于海興,一把將宣紙又搶了過來。
“跟你說了別看別看,有什么可看的?你怎么就是不聽呢!”
說著,便把那已經被扯成兩半的宣紙,再次用力,撕碎成了無數小片,伸手一揚,碎片便飛舞在空中,如同大雪。
“還能看嗎?”
于海興喘著粗氣,不知為何,荊哲覺得他的舉動似乎是在對自己發泄一般,讓他有些理不清頭緒。
女子伸手,最終還是縮了回去。
咬著嘴唇,輕聲說道:“我回去…再寫一副!”
說著便提起裙擺,昂著驕傲的腦袋,緩步離開,如同巖石縫里長出的小草,看似柔弱,但卻倔強而又堅韌無比。
“這個畜生!”
熊三忍不了了!
那么好看、柔弱的女子,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呢?而且他也不認識于海興是誰,頭腦一熱就準備再上。
“別拉我!讓我打死這個畜生!”
陳劍南和趙偉的腦子還算清醒,對面的男子看穿著和狀態,在護國公府里的地位肯定不低,要論脾氣火爆,他們社長火爆多了,見人不爽直接開揍——他都沒動手呢,不更說明面前這人動不得?所以緊緊拉著熊三,怕他惹事。
“呵呵!”
不知何時已經躲到門衛身后的于海興冷笑一聲:“你當你是誰?你知道你現在在哪?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啊,還想打我?”
“我老熊打的就是你!”
熊三塊頭太大,陳劍南和趙偉一時沒拉住,就讓他差點竄到于海興身邊,把于海興給嚇的往后又退了幾步:這貨真是熊啊!
荊哲轉身回去拍了拍熊三的肩膀讓他先冷靜下來,自己則俯身從地上撿起幾塊碎片,拿起來一看,“共嬋娟”和“轉朱閣”等字樣便出現在眼前,而且這字跡格外雋秀,跟剛才那嬌憨女子倒也般配非常。
看到這,荊哲突然有些釋然,接下來便走到于海興身邊看著他。
因為比荊哲矮了一頭的緣故,于海興需要仰起頭來才能跟荊哲對視,十分不舒服。
“剛才那位姑娘是你…堂姐吧?”
聽于海興叫她“姐姐”,又在護國公府中,所以荊哲猜測,這女子是護國公于勝的女兒,只不過,她的相貌跟于勝差了不止一點,讓人止不住懷疑…
“是又怎樣?跟你有什么關系?那是我姐,我想怎么對她就怎么對她!”
于海興仰頭,得意道。
荊哲沒理他,繼續問道:“若是我沒猜錯,你剛才那么憤怒,有一多半原因是因為我吧?我的詩詞寫的太好,自己寫不出來,所以嫉妒了?然后不想讓你姐姐寫,不想讓你姐姐看?這做法,好下賤啊!”
“我也有姐姐,所以我覺得你不配作為一個弟弟——不對,你根本連做人都不配。”
于海興臉色漲紅,憤怒道:“姓荊的,你說話最好注意點!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個從五品的小芝麻官嗎?你在這跟我拽什么呢?我爹可是汝州巡撫,大了你不知道多少級呢,你得意什么?”
前幾天在無仙苑中跟荊哲第一次交鋒,于海興在輕敵和不認識荊哲的情況下,輸得很慘,而且他當時怕極了,畢竟荊哲是能跟安帝要官的猛人啊!連他大伯和郝太師、楊國公都搶著想見的人,所以他當時收斂很多。
但是聽說荊哲被賜了一個從五品、連聽都沒聽過的小官后,他就笑了。
跟陛下要官?就要了個從五品的?
真夠厲害的!
所以也覺得自己不應該怕,荊哲也就是個紙老虎而已!
“是啊,從五品不大,但打你,足夠了。”
說完之后,荊哲根本不講什么武德,閃電出手,一拳就把于海興給放倒在地,然后用最原始的方法,上去就是一通猛踹。
于海興抱頭蜷身,嗷嗷直叫。
打完之后,荊哲冷聲道:“這一頓,是替你姐姐打的,倘若你再欺負她,我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聽到了嗎?”
于海興冷冷的看著荊哲,雖然渾身發抖,但卻一句話都不說。
“那接下來…”
荊哲往前跨了一步,于海興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再次出腳,一腳踩在了于海興手上,然后用力來回碾壓幾次。
“這一腳是替你姐姐辛苦寫的那首詞踩的,以后敢對我的詩詞不敬,我同樣見一次打一次!”
“不服氣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姐娶了,作為你的姐夫,天天打你?”
于海興一聽,當時大驚。
“你…你做夢!你還想娶我姐姐,你你你…你也配?你除了會說大話,你還有什么?還信誓旦旦的找陛下要官,要了個從五品的小官?笑死人了,就別做白日夢了!”
荊哲又往前走了一步,嚇的于海興在地上往后爬,“你你你…別過來!你再敢動手,小心我就喊人了!”
于海興有點后悔,心想不該在前院跟荊哲發生沖突,就算喊人,他大伯在后院都聽不到。
“你害怕什么呢?我就是想湊近好讓你仔細看看,我除了會說大話,我長得還很好看呀,你說是不是?”
“我不僅能當你姐夫,我還是你師姐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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