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短小的出師速度,讓周知未有些惶恐。
但聽到荊哲的安慰,他心里才算好受些。
尤其是看著自己剛寫的字,雖然跟荊哲相比還有些差距,但論觀賞性的話,已經具備了在各大詩會上裝逼的條件。
而他對荊哲則更加佩服了。
這幾天他在家的時候,借著回憶,想要臨摹荊哲在詩會上書寫的草書,但最后終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慘不忍睹。
今天能如此成功,跟荊哲的指點有著莫大的關系,因此又由衷鞠了一躬。
“師父,徒兒謹遵教誨!”
突然,周知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對了師父,今天早上你讓我買了那么多硫磺,而且還說這跟練習書法有關,怎么還沒教我用法呢?”
“額…”
荊哲想了想,說道:“你知道硫磺若是少量內服的話有什么作用?”
“似乎是…可以緩瀉?”
“對的!”
荊哲拍了拍手,“你以后練成了草書,在津西定會名聲大噪,拜訪你的人也定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每天應付的飯局酒局自然少不了。吃的多了喝的多了,肚子就容易憋漲難受,所以服點硫磺,很有作用嘛!”
如此奇葩的邏輯,周知未聞所未聞,不過既然是荊哲說的,他也不疑有他,自己想的時候,似乎又覺得充滿哲理。
然后還舉一反三道:“按師父這么說,什么巴豆、大黃之類的藥材,豈不也行?”
荊哲頻頻點頭,“孺子可教呀!”
被荊哲夸獎的周知未有些驕傲,但又流露出淡淡的傷感。
“師父,既然你說我已不用再學,那便到了跟師父說再見的時候了!”
“嗯?你要走?這么快?”
荊哲有些詫異。
“是呀,本來到京州來也是我一時興起,家里并不同意,來了之后已逗留了數十日,前幾天家里就飛鴿傳書,說家中有事,讓我速回。因為心念師父的書法,所以未曾動身。現已學成,只待回去勤加練習便是,所以要走了。”
周知未說完,有些傷感,似乎跟荊哲在短短的數日間已經產生了微妙感情…
而荊哲聽到這話,才恍然大悟,為何周知未這幾天來找他如此頻繁著急,原來是等著回津西,突然就有點舍不得這么個沙雕徒弟了。
又提筆重新寫了起來。
寫完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這詞算是為師贈予周兄的臨別感言了!”
這可是荊哲揚名的水調歌頭!
周知未如獲至寶,小心收起來。
荊哲又道:“津西嘛,只是聽說過,能生養出周兄這般人物,定是個好地方。用不了多久,為師就會去那里周游一番!到時候還得讓周兄好好招待呢!”
“那敢情好呀!”
周知未興奮拍手,“若是師父到了津西,必須要來找我!”
隨即一想道:“不過以師父的才名,怕是還未到津西,就已經家喻戶曉,我肯定聽說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荊哲問道:“周兄打算何時啟程?想到馬上要見不到周兄,為師心中還十分掛念呢!不如今天晚上為師做東,周兄請客,就在這里咱們不醉不歸如何?”
嘆了口氣,周知未搖頭道:“師父,我也想跟你把酒言歡,只是在京州耽擱的時間實在太久,家里已經派了馬車過來,上午就該走了,實在不能再等了…”
說著話的功夫,一個孔武有力的壯碩漢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道:“少爺,走吧!”
“好,你先上車,我再跟師父說兩句話,馬上出去!”
“哦,好。”
那壯漢看了荊哲一眼,視線在憨憨身上多停留一會兒,然后轉身出去。
看這模樣,荊哲知道周知未必須要走了,似是安慰道:“那周兄走吧,過不了多久,為師必定去津西哈!”
津西有晉王,有通天闕,清秋也在,而且聽清秋說,一個多月后四大門派比武也會在津西舉行,想必會很熱鬧!
而且,關于自己的官職,荊哲在腦海里也有了雛形,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去津西燒上一燒!
所以才會那么自信說一定去津西。
周知未點頭,但又好奇道:“不知師父為何一定要去津西呢?”
他當然不會以為荊哲是為了他,想了想,一臉的若有所思,突然醒悟過來。
鄭重道:“師父放心,我這次一回津西,就為師父四處搜尋壯陽之藥,等師父去往津西之時,定讓師父重現雄風!”
荊哲朝門外看了一眼,說道:“咦,天色也不早了,我看周兄還是快點上路吧!”
襄王府,蘇墨武和蘇新平坐在書房中,一個臉色陰沉,一個略顯蒼白,而白清源則站在靠近門邊的位置,唉聲嘆氣。
原來,前天晚上,蘇新平被荊哲的勸酒令差點灌死,從晚上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哪怕蘇墨言從朝中回來,他還沒有醒神。
更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當他第三天早上徹底清醒的時候,才聽說了前天晚上荊哲遇刺被救的消息,但也不敢在蘇墨言旁邊表露任何情緒。
好在蘇墨言心思不多,還以為這事跟喝多了的蘇新平根本沒有關系,讓他多休息休息,就不再追問。
蘇新平挑了個機會,偷偷溜到了襄王府。
“哎,太沖動了!”
白清源搖頭嘆息。
“我反復說過,就算不能跟他成為朋友也絕不可以成為敵人!為何不聽呢!這次出現的是柳驚鴻,朝堂上還有祝馨寧,這些還不夠,難道你們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嗎?若是真與她們為敵,咱們以后若想行事,必將如履薄冰!”
蘇墨武聽了,同樣一番搖頭。
“白太傅,事情既然出了,再說那些也無濟于事,就莫要再數落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說說該如何善后!其他人不說,現在本王最擔心的便是陛下會怎么想了!”
蘇墨武憂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