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了解祝夫人,祝同并不太相信她的話,而且看著地上狼藉一片的禮品盒,他心里多少有了些數。
“你就是文茂的兒子,荊哲吧?”
“小侄荊哲,見過伯父!”
聽祝馨寧說了祝同跟荊文茂之前的關系,再加上祝同對祝馨寧也不錯,并且對他客氣,荊哲自然也要跟人家客氣。
“其實昨天就想讓你來家里的,只不過天太晚了,而今天早朝的時間太久,怠慢世侄了!”
以祝同和荊文茂的關系,叫荊哲一聲世侄也很正常。
荊哲笑笑:“伯父言重了,其實怠慢也算不上的,就是發生了些誤會而已!”
“呸!老爺別聽這個粗鄙之徒瞎說!”
祝夫人啐了一口,“根本就不是誤會!他說老身是堂文的奶奶,他都那么大了也叫我…奶奶,這哪里是誤會?這是罵我啊!”
說到這里,祝夫人一臉悲慟。
“伯父,確實是誤會啊!你看看伯母那張臉。第一次見面,當成奶奶很正常呀,畢竟那么老!”
“你!!!”
祝夫人做夢都沒想到荊哲這么剛,當著祝同的面都敢罵她,難道他就不怕祝同生氣不讓他住進丞相府?
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而祝同同樣有點尷尬,他還比祝夫人大了幾歲,說祝夫人老,不就是在說他嗎?
這時,祝馨寧走了出來。
“爹,這事確實是哲兒不對,但若不是娘一直冷嘲熱諷的話,哲兒也不會這樣!”
祝同對她點了點頭,然后笑笑。
“哎,都是一家人,有點誤會沒什么的,以后還要住在一起…”
“不可能!”
祝夫人喊的聲嘶力竭:“老爺,難道你看不出他就是個鄉下來的地痞無賴?混進這里就是想投靠咱們祝家啊!”
“投靠祝家?”
這時,清冷的女聲從人群后面響起。
荊哲驚喜回頭,五姐怎么來了?
而祝馨寧聽到柳驚鴻的聲音,眉頭微蹙,表情似乎有些糾結。
“是…驚鴻將軍…”
祝夫人是欺軟怕硬的主,對于柳驚鴻的大名她也聽過,而且知道她跟祝馨寧的關系,曾多次讓祝馨寧主動跟柳驚鴻搞好關系。
可誰知道兩人雖是姐妹,但關系卻不好,聽祝同說兩人在朝堂上還差點吵起來過…
那么好的關系都不知道利用,這讓祝夫人對祝馨寧更加厭惡了。
現在看到柳驚鴻,她才想起,荊哲既然是祝馨寧的弟弟,自然也是柳驚鴻的。
“我柳驚鴻的弟弟,不需要投靠任何人!”
說著,就站到了荊哲身邊,并肩而立。
陳劍南看到這一幕,心態快炸了。
為何自己在京州見到的漂亮女子,都跟這家伙有那么親密的關系呢?
哎,老天不公啊!
祝夫人眼珠轉了轉,然后上前諂媚笑道:“原來是驚鴻將軍呀,若論起來,你還真得叫我——”
“別跟我攀關系,咱們不熟!”
霸氣的柳驚鴻,在荊哲看來十分可愛。
祝夫人愣了片刻,繼續道:“不過我得提醒驚鴻將軍一句,他雖然是你弟弟,可是十多年不見了,你知道他來京州是做什么的?小心他是來投靠你們的!一個大男人什么都不做,就想著靠女人,這樣的男人,你還敢收留?”
柳驚鴻跟看二傻子一樣看著祝夫人。
“這是我弟弟,我就算養他一輩子又如何?”
心里卻忍不住想,倘若他真能跟自己回梁州讓她養著,想想都能笑醒呢!
隨后又說道:“再說了,以我弟弟的本事,怕是我想養都養不了呢,以后讓他養我倒有可能。”
聽著這話,祝馨寧有點吃味。
他們兩個從小時候就要好,沒想到現在關系好像又親近了不少。
不行!
以后他在京州,一定把他看住了!。
我要成為他最親近的姐姐!
“呵呵!”
祝夫人冷笑一聲,覺得柳驚鴻的話實在太抬舉荊哲了,哪怕荊哲不需要被女人養,但若是說讓他養驚鴻將軍——癡人說夢!
“就憑——”
“你住口!”
祝同瞪了祝夫人一眼,生怕她又多嘴。
“世侄,陛下請你進宮,我們出來已經有一會兒了,咱們快些去吧,莫要再耽擱了!”
見柳驚鴻點頭,荊哲勉為其難道。
“好吧。”
好像安帝請他進宮,他很不情愿一樣。
“老老…老爺,你說什么?陛下…陛下怎么會請他入宮?”
祝夫人打著哆嗦問道。
“荊哲前天才拿了中秋詩會的頭名,號稱安國第一才子,陛下那么喜歡詩詞,自然賞識他,讓他進宮也正常!你啊,沒事別老計較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連外面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說完之后瞥了打著哆嗦的祝夫人一眼,搖了搖頭,先行走了出去。
柳驚鴻跟荊哲對視一眼,也往外走,路過祝馨寧的時候,就跟看到陌生人一樣,直接擦肩而過,讓荊哲很是好奇。
但荊哲沒有立馬走,而是來到呆滯的祝夫人身邊,笑著說道:“剛才好像聽人說,只有瞎了眼才會跟我這個潑皮無賴打交道的?我現在要去跟陛下打交道了,要不要跟他提一句?”
“撲通”一聲,祝夫人跪了下來。
這種事若是真傳到安帝耳里,她的腦袋根本不夠砍啊!
這個時候,她哪里還顧得上鄙視荊哲?
見祝夫人如此狼狽,祝馨寧動了惻隱之心,彎腰準備去扶她,卻被荊哲拉向一邊的角落。
“不必管她,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我不被陛下召見,跪下的可能就是我了。”
祝馨寧聽完,默不作聲,但已經沒了去攙扶的心思,反而問道:“等會從宮里出來,你準備去哪呢?還回來嗎?”
荊哲朝旁邊努嘴:“都鬧成這樣了,若是我回來的話,大家不覺得尷尬嗎?”
祝馨寧嘆了口氣,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又隨即問道。
“那你是要跟你五姐住在一起了?”
“若是二姐愿意的話,咱們三個住在一起便是了,反正那里本來就是咱們家!”
荊哲說完,祝馨寧撇了撇嘴,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不知在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