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沐晴眼含熱淚,連連點頭,挽著老丈人的胳膊,緊緊地不肯松開。wWw.JDF99.c○
老丈人拉起紀沐晴的手,同時又看向我,示意我過去。
我們三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那一刻,我只有一種感覺,不要分開,再也不要分開了。
回家的路上,老丈人一直在詢問我們這些年過的如何,辛不辛苦之類的?
這種最真實最樸素的問候,才讓人感覺踏實。
就好像許久未見的親戚朋友一樣,彼此間的問候雖然簡單,但卻是最真切的。
紀沐晴只說一些高興的事情,“很好,我和趙鎖過的很好。還有小菠蘿和趙昇,對了,趙昇就是您的外孫,活潑可愛,還很調皮。改天我帶他回來看望您和我媽。”
老丈人樂的連連點頭,“這感情好,這感情好,你們都好就好,我還擔心你們呢。還有你媽,總是念叨你們走的時候那么匆忙,整天念叨你們能不能吃好能不能把自己照顧好之類的,哎呀,我這耳朵聽的都快起繭子了我跟你說。”
“哈哈。”紀沐晴莞爾一笑,問道,“我媽不都嘮叨了您一輩子了嗎,您還沒習慣啊。”
“現在的嘮叨和以前不一樣,以前就是偶爾念叨念叨,現在倒好,一回家就跟我念叨,我說他是更年期犯了,她還不肯承認,我給她賣的藥死活都不吃,說那是老太太才吃的。拜托,她今年都六十多了,難道不是老太太?”老丈人絮絮叨叨數落丈母娘的不是。
這才是真實的生活的樣子,這才是生活的縮影。
哪怕是聽著老丈人說那些無關痛癢的牢騷,我也覺得很是幸福。
這種感覺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了,突然之間降臨,就好像是老天賜給我的禮物一樣,那樣的彌足珍貴,讓人舍不得放手。
和老丈人丈母娘見過面之后,翌日,我去見了陸小鳳。
當時是陸明接的我們,沒想到陸小鳳最終定居在了蓉城。
見面的那一刻,時間仿佛被固定住了一樣,多少的言喻,在那一瞬間都化為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而卡在嗓子眼說不出來了。
我和陸小鳳久久對視,這些年的歲月在他的臉上雕刻出了不少的皺紋,已經看不見當初那個青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的樣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一種歲月沉淀下來的穩重。
我甚至有點難以接受,當初那個最愛鬧事的毛頭小子有一天竟然也會有這樣穩妥的一面,那眼神、那表情,很符合這個年紀的男人該有的樣子。
但這只是表象,當我們幾番言談過后,這小子立馬暴露了本來的樣子。
歲月能夠在一個人臉上留下痕跡,卻無法改變一個人的天性,陸小鳳如此,苗小容也是如此,我們在客廳里坐著,苗小容和紀沐晴在臥室里聊天,時不時就能聽見苗小容的大笑聲不絕于耳地傳來。
和陸小鳳在一起,不必和老丈人他們那樣,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和他之間我不用隱瞞什么,想到什么便說什么。
我們在陸小鳳家住了兩天兩夜,說了兩天兩夜,這期間說過的話,比我這些年來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我從陸小鳳哪里得知了其他人的狀況,比如武館解散之后,比如阿斌,比如裴曉飛和何曉東等人…
聽說阿斌云游四海去了,前兩年陸小鳳僥幸和阿斌見過一次,阿斌的狀態很好。還聽說,趙曉茹也跟著阿斌一起去了,她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和演繹事業,追逐阿斌的腳步。
這不由得讓我聯想到了紀沐晴,紀沐晴對我,何嘗不是這般死心塌地?
還有裴曉飛和何曉東,我是在陸小鳳家的第二天見到他們的。
他們都已成家立業,裴曉飛自己開了一家會館,專門給人教學,而何曉東自己創立了公司,聽說現在也是做的風生水起的。
大家伙難得聚在一起,總感覺有說不完的話一樣。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熊家的人也得知了我回來的消息,第三天的時候,熊小云和熊坤竟然一同來訪。
我們說起了熊老爺子,熊小云特別特別感謝我,本來以熊老爺子的身體狀況,頂多再活四五年的時光,可自從服用了我的培元丹之后,老爺子連生病都很少有,這幾年的身體倒是越發的強壯了,八十多歲了,卻還跟年輕小伙子一樣精力充沛。
而且,老爺子每天都會晨跑,有時候那速度比很多年輕小伙子都厲害。
江北三省這一代現在全部都是熊家的產業,楚家沒落之后,熊家在熊小云和熊坤等人的手中發展迅猛,這幾年領悟擴展的越來越多,這江北三省,可以說是沒人再敢招惹熊家了。
這一切,都多虧了我。
我自然是不敢當的,當初幫助熊老爺子,是因為老爺子的確讓我敬佩,我也心甘情愿地愿意幫助這么一個好人,至于說熊家的產業現在發展的迅猛和我有關系,我這卻是受之有愧的,畢竟,根本的經營靠的還是他們,而我,只不過是起了一點輔助的作用罷了。
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我回來,然后越來越多的人來看我,陸小鳳家里這幾天真是分外熱鬧。
沒想到這次回來能見到這么多的昔日好友以及親朋好友什么的,真真是讓人感嘆不已。
這些人有的已經年過半百,有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也有的不盡如人意的,但我相信,他們遲早會走出困境的。
生活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趟下來,讓我感慨非常的深,往事如同放電影一般,總是在我的腦海中閃現。
該見的人都見了,但還有一個人,我必須要再去親自拜訪一下,那便是魏先生。
魏先生雖然從未正式收我為徒,但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我的師父,是我的再生父親。
他在我心中的分量,比那個人的還要重要。
告別了陸小鳳他們之后,我和紀沐晴便啟程前往邙山,去拜見魏先生。
當初去找魏先生的時候,路上受到楚家的阻攔,害的一群少年無辜慘死,路過那些少年當年出事的地方時,我駐足為他們上了一炷香。
經過兩天的顛簸,我們的車子抵達了邙山山腳下。
當初我第一次上山拜見魏先生的時候,魏先生曾擺下四道阻礙,說是我逐個突破之后方可見到他。
當時不理解,現在卻是明白了,原來當初的阻礙,是魏先生對我的一種試探。
魏先生將星辰訣傳授與我,對我這一生來說,可以說是沒有星辰訣,就沒有現在的我,沒有魏先生的傾囊相授,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一番感慨,我牽著紀沐晴的手,踏上了去往邙山的路。
還好當初一樣,依舊是四道阻礙,但這時的阻礙與我而言,形同虛設一般。我和他們的差距已經不是一星半點的了,只要我動動手指頭,他們很有可能被我強大的靈氣沖到外太空去。
所以,在和他們對決的時候,我沒有使用靈氣,只是憑借我的根本,但這也足以輕松秒殺他們。
“師父等候你多時了。”四人面貌早已發生了改變,對我倒是客客氣氣。
我點點頭以示禮貌,然后準備去見魏先生。
這么多年了,這里的布置還是那樣的清新淡雅,這是魏先生喜歡的布置。
而魏先生卻是比那時蒼老了許多,這一點讓我有點驚訝。
陸先生也是修煉者,按理說不該這么早出現白發才是,“魏先生,你這是…”
魏先生看到我和紀沐晴,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卻是說了句讓我非常不理解的話,“你終于走了。”
我以為魏先生是老糊涂了,明明我才剛來,為什么卻說我終于走了呢?
我再問魏先生的時候,他卻是打起瞌睡來。
侯曉玲說現在的魏先生經常這樣,有時候正跟別人說話的時候都會睡著。
我給魏先生把了脈,不覺吃驚,因為魏先生根本就沒有脈象。
也就是說,魏先生其實早已…
那我剛才看到的魏先生,只是一抹殘余的靈氣而已。
魏先生等我回來,只是為了跟我說上一句話,可這句話,卻讓我非常費解。
回到上面之后,我時常思考魏先生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這一思考,便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
直到某一天外面傳來“魔王被消滅”了的消息時,我才恍然明白,魏先生口中的你,其實說的不是我,而是那個我一直不愿意提及的名字,他!
他被消滅了,我本來該高興才是,可我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這些年來,我刻意不去想他,其實是一種逃避,但畢竟血緣關系在,這改變不了的。
外面吵吵嚷嚷,我卻是一句話也不想說,兀自望著不遠處的云彩發呆。
塵埃落定了嗎?
我的任務,總算完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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