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12個

　　我的手中出現了一團彩色的圓球，那圓球如同魔幻水晶球一般，散發著炫彩奪目的光芒，十分好看。

　　小菠蘿不懂，可其他人肯定都懂，這五彩繽紛的彩球，是靈氣。

　　我之前說過，靈氣的純度越高，顏色越單一，就比如林江，他的靈氣是純白色的。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進入等級的神仙，他們的靈氣，是呈現出五彩繽紛的顏色的。

　　我、黃鶴、林江和老鬼他們雖說都是仙人，但仙人其實也是分等級的，就好比人類中有修為者一樣。我和黃鶴他們的區別，就好比我作為一個修為者和普通人的區別一樣。

　　我是七品仙人，而黃鶴和林江是快要進入品級的仙人，老鬼他們，連品級的門都還沒摸到。

　　在沒進入品級之前，他們的靈氣十分純粹，這些靈氣主要來源于大自然，而這個階段的靈氣，洗滌了他們的身體，見污濁盡數排除，所以，他們的靈氣是純白色的，十分干凈。

　　而筏毛洗髓之后，再進入品級修煉，則吸收的是日月的精華，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再排出污漬，也不需要再筏毛洗髓了，積累的時候靈氣是呈現出不同的顏色的，而凝聚在一起之后，所有的顏色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

　　這也就是為什么，我的靈氣是彩色的，而林江的靈氣是純白色的理由。

　　紀沐晴和裴小飛以及何小東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手中的彩色圓球，一個個震驚的不得了，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

　　小菠蘿更是驚奇的不得了，伸手想摸，“爸比這是什么啊？”

　　我這靈氣圈十分濃厚，具有具體的形態，用手觸摸的時候，是會有觸感的，不像林江他們所凝聚的靈氣圈那樣，只可看不可摸。

　　小菠蘿摸了一下，發出驚嘆的聲音，“哇，好好摸啊，滑溜溜的，像泥鰍一樣呢。爸比，這到底是什么啊？”

　　我將靈氣圈扯了，靈氣畢竟是體內的一種精氣，不易消耗太多。

　　我如實告訴小菠蘿，“這是靈氣球，只有仙人才能凝結出的靈氣球。”

　　“仙人，那爸比你是仙人了？”小菠蘿眨巴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我。

　　我重重地點點頭，不想說話。

　　何小東驚愕地看著我，“師父…你是…仙人？這怎么可能呢？你是我們的師傅啊，怎么會變成什么仙人啊？你一定是和我們在開玩笑，想給我們個驚喜是不是？哈哈，這果然很驚喜，是不是啊小飛。”

　　裴小飛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我，仿佛要從我的臉上看出什么東西來。

　　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抓著紀沐晴的手，我竟然不自覺地抖動起來。

　　我說，“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么向你們解釋，對不起，以后，我就不能再做你們的師傅了。謝謝你們為我過生日，也謝謝你們心中有我這個師傅。煽情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吃完這塊蛋糕，你們都走吧。我只能留下我的妻兒，其他的人，你們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啊。”

　　在我說話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來自紀沐晴的安慰，她輕輕地抓了我的手一下，就是那一下，讓我的心頓時踏實了不少，因為我知道，哪怕我失去了所有人，至少我還有紀沐晴和小菠蘿，我的心還有所依靠。

　　這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將他們松開。

　　裴小飛低著頭，久久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小東不斷地重復著“不可能”三個字，他們的反應和陸小鳳他們真是如出一轍。

　　所有人都想著修煉成仙，可真的當你的生活中出現了一個修仙者的時候，你真的能高興得起來嗎？

　　這一刻，大家想的都不是歡呼雀躍和慶祝，想的都是以后不能再見面了，想的是我們將從他們的生活中離開。

　　我們一直苦苦追求的目標是什么，我似乎也不知道了。

　　“走吧，去找小風和阿斌師父吧。”這樣傷感的時刻，我真不想多呆一刻，真怕自己會舍不得，會后悔，索性，我也就不給自己后路了。

　　說完之后，我便拉著紀沐晴和小菠蘿離開，裴小飛和何小東是否會走，我不敢保證，但我知道，我們，必須要離開了。

　　我們從房間里出來，黃鶴的身影就從拐角處出來，“天帥，這邊請。”

　　這家伙原來一直在這邊等我，真是夠讓人討厭的。

　　我氣哼哼地白了他一眼，徑直走進他身后的房間。

　　這房間是個套房，外面是個客廳，里面是個房間，那些人都在外面的客廳坐著等我。沙發上、椅子里、桌子上，全都坐著人。

　　我們進門時，那些人全都看著我們，同樣，我們也看著他們。

　　沒錯，這些面孔全都在我的記憶中出現過，他們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

　　他們的容顏幾乎沒有怎么變化，還是我記憶中那個樣子，只是，他們的眼神中少了一些東西，同時又多了一些什么東西。

　　我的目光一一在他么的臉上掃過，最后，停留在林江的臉上。

　　一共12個人，這些人都等了我幾百年，在見到我的這一刻，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激動和期待。

　　也許黃鶴他們說的沒錯，這幾百年，他們就是靠著這樣的信仰活下來的，堅持下來的。

　　正在我沉思之際，那十幾個人突然齊刷刷站起來，“天帥！天帥！天帥…”

　　一個接著一個，從第一個人，到最后一個人，每一個人，都要叫我一聲天帥，沒一聲天帥，都飽含著無盡的情緒，有的，甚至硬噎出聲，有的，紅了眼眶。

　　12聲天帥，12雙紅腫的眼眶，12雙目光，全都集中在我身上。

　　那一刻，我又感受到了來自這些人的熱誠，盡管他們距離我陌生了許多，可他們身上的那股子氣勢，我們天兵隊伍的氣勢，依舊很感染我。

　　這不僅讓我想到了幾百年前那些點點滴滴的畫面，也讓我想到了我和戰友們并肩作戰的一些畫面。

　　那么多美好，那么的充滿感動。

　　“天帥快坐！”有人將凳子讓給我。

　　沙發已經完全被讓了出來，讓給紀沐晴和小菠蘿，而他們，全都站在我們面前，就好像我是訓練他們的教官，而他們，都是我的士兵一樣。

　　我不知道被誰拉著在椅子里坐下，然后，有人說了很多很多話，具體是什么，我不記得了，也沒聽清楚。

　　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12張臉，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出現他們曾經的畫面。

　　“天帥，現在他們要開始做自我介紹了，就從黃老開始吧。”先前說話的那個人笑著對我說。

　　我抬起頭，看著黃鶴，說實話，我不喜歡這個人，雖然我的記憶中他出現的頻率很高，也看得出曾經我們的關系很要好，可現在，我就是對他喜歡不起來，我盡量做到不討厭吧，但這似乎有點困難。

　　“黃鶴，黃飛鴻的黃，仙鶴的鶴，這個名字，還是天帥給我取的呢。”

　　我取的？

　　我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黃鶴繼續說，“天帥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但我卻是記得很清楚的，當初，我本已失去了修煉的機會，被師父趕出家門，命令我今生今世永遠不得修煉。是天帥幫了我，收留了我，并且，給我賜了這新名字。我本是一只修為底下的仙鶴，但天帥說，這世間不應該有等級之分，哪怕是靈寵，也該和人，和修為者是平等的。他鼓勵我不要放棄，并且為我賜了黃鶴這個名字。”

　　黃是所有修為這種等級最高的一個統稱，大概我當年為他改這個名字，是想鼓勵他，給他希望。

　　不管我是否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就眼下來說，這些話從黃鶴的口中說出來，也是很讓人動容的。

　　一些模糊的記憶時不時涌上心頭，從那些指令破碎的片段中，似乎可以印證黃鶴的話。

　　不過，我卻并未說什么。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的我或許是好心幫了他，鼓勵了他，但現在，我對他有所成見，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不可能因為他的幾句話，就改變我的想法的，頂多，在記憶沒有徹底恢復以前，我不擠兌他就是了。

　　“該我了，我是小虎，老虎的虎，大小的小，天帥，你是不是覺得這名字很普通啊？”

　　我點頭，不但普通，還很隨意，這名字到底怎么取的。

　　小虎“嘿嘿”一笑，“天帥你說過的，我這名字雖然普通，可我這個人一點也不普通。作為獸類中最難修煉成功的一種動物，我可以說是為數不多的修仙者之一，這太讓我自豪了。天帥，這么多年，我一直記得你當年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你說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我自己，感謝的也是我自己，但我切記不能驕傲，不能失去自我。當年，我差點就犯下大錯，是天帥你幫了我，才沒能讓我釀成大禍。天帥，我真心地希望你早日想起當年的那些事情，能帶領我們，繼續重塑昔日的輝煌。”

　　然后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第九個，第十個，第十一個…

　　每一個人在介紹的時候，都要說一些和我有關的事情。

　　我或許不記得他們的名字，或許也不記得他們說的那些微乎其微的事情，可我一定會記得今天，我趙鎖生日的這一天，這里所發生的一切。

　　在他們每個人叫我天帥時那溫柔的眼神，那像叫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卻又貪戀的語氣，都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